明王赵睿的表情是那种压抑着想要狂喜却又没有大笑出来的神情,宋易和萧冷同时发现了赵睿脸上的神色异常,萧冷的心中咯噔的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王爷想清楚了么?”萧冷这一次重复,话语中已然有了冷冽的气势。
英气不凡的赵睿忽然一改愤怒之色,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招呼脸色重新变得雍容高傲起来,他当着宋易的面走到萧冷身前镇定的说道,“恐怕要叫你失望了,你可知道本王刚刚收到了什么消息么?”
萧冷不安的心情愈发的明显起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问道,“朝廷的信件,难道能够影响你我之间的事情么?”
赵睿忍不住再次笑了一会,这才一脸高傲的对着萧冷字字清晰的说道,“本王刚刚收到捷报,岳武在燕云十六州大破辽军,辽军退出了燕云十六州之地,损失惨重!哈哈哈哈萧冷,你该醒醒了,这种情况下,我绝不可能答应你的任何胁迫!”
萧冷的脸色瞬间如同蒙上了一层冰霜一般的惨白,一旁的宋易也震惊的看着明王赵睿,终于确定这个消息确实不是明王赵睿编造出来打击萧冷的谎言
大赵七年十一月中旬的这一天,僵持了许多年的赵辽两军终于有了一个足以影响整个大局的胜负。辽人月复背受到了金人的偷袭,领军二十万正面对抗岳武的辽国南院大王也终于因为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军心动摇,被岳武趁机奇兵强攻,损失过半军力,全军狼狈涤出了燕云地界,被赵军追杀了一路数百里路之后终于再也无法卷土重来。
大赵国的前线第一时间将这个天大的捷报传到了大赵国的各大州郡,只等待京城诏告天下普天同庆的那一天了!
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能够让整个天下震颤的好消息,但是此刻,在洛阳府收到了这个消息的也不过寥寥两人而已,一人是明王赵睿,一人则是洛阳知州
赵睿当然难言内心的狂喜,瞬间便把自己差一点动摇的心思给粉碎于无形,然后坚定的拒绝了萧冷的威胁。
萧冷的脸色极其的惨白,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但是却没想到等到了这样一个消息,而且他又恰好认识赵睿收到的那个信件上的标记确实是大赵国朝廷军部的印记。所以当赵睿狂笑出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相信这不可能是赵睿编造出来的事情,更何况,赵睿将那一张朝廷的信令竟然是直接抛在了萧冷的脸上
噗——
萧冷看清楚了信件上面的每一个字之后,终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只感到人生和梦想忽然被破碎,家国竟然成为遥不可及的地方,辽人几十年的征战竟然换来这样一场惨败。
“放弃吧,你若放弃一切,本王至少还能放你离开洛阳城,绝不加害于你!”赵睿脸色淡然的说道。
“不!不哈哈哈哈赵睿,我不会屈服的,本王乃是北院大王哈哈哈我绝不屈服,除非战死!赵睿,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答应我吊件?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萧冷忽然发狂一般的大喝起来。
门外因为萧冷的这声狂喝,瞬间扑进来的人便是萧冷带来的那一名护卫,接着是王府的护卫蜂拥而入,萧冷在院中的几名护卫也落后一些的拥了进来
原本还略显空旷的偏厅,顿时间杀气森然,刀兵出鞘。宋易也在第一时间拔出了长刀出鞘护在了赵睿的身前。
赵睿脸上的狂喜之色瞬间敛去,脸色阴沉下来问道,“萧冷你这厮当真要宁顽不冥么?你可知道辽国完了!辽国完了你就算再能翻天,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悲惨的下场本王怎可与你送葬?”
萧冷的模样看上去十分凄惨,嘴角带着血渍,空荡荡的两条裤管染满了自己喷出去的血,脸色惨白就如当年在战场战败被岳武一刀斩断双腿一般,但是他的眼中却全是疯狂愤恨之色。听到赵睿的质问,萧冷只是狂笑着说道,“本王岂会退却,既然赵睿你不肯束手就擒,那么本王就亲自动手,让你知道什么叫作翻-云-覆-雨!”
萧冷字字冷厉的说完,然后从嘴里吐出一个森冷的字眼。
杀!
一声杀,满城血雨。
城中许多处府邸中是一片混乱的,王府偏厅内随着萧冷的这一个杀字出口,一直护在萧冷身旁的那名护卫瞬间出刀,然后一刀直直的朝着明王赵睿砍来。
刀锋凄冷,罡气暴烈。
宋易眼芒一缩,只来得及提刀去格挡,那人的刀锋却已经挟带着森冷的风声铺面而来。宋易原以为这一刀顶多会带来铿的一声交鸣,自己倒退,明王赵睿肯定会在下人的护送下离开的
但是这一刀的锋芒远远的超出了宋易的预计,因为这一刀太快,太冷,太暴烈!竟然没有金铁交鸣的脆响声,然后犹如刀切豆腐般的只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嗤响。
宋易心中一寒,手中长刀一轻,竟然直接被斩断了,渗人的刀锋眼看就将一刀将宋易劈为两半,却在这时横刺里伸出了一把长枪,硬生生的格在了宋易的眼前扛住了那把一往无前带着森冷杀气的刀锋。
宋易和萧冷的那名护卫同时震惊的转头望去
一人断臂,单手持枪!冲着宋易咧了咧嘴角,艰难的露出了一个憨笑。
“展鹏!”宋易和萧冷同时惊呼一声。
萧冷的那名强悍护卫却已经和展鹏战在了一处,偏厅之中的其余人手也全都厮杀在了一起,明王赵睿就在宋易的身后,被几名护卫紧密的簇拥在了中间。
萧冷脸色凄惨,但是嘴角却依旧浮现着那股冷酷惨厉的笑意,他淡淡的掀开一直铺在自己大腿上的一条毛毯,然后取出了一把无鞘的寒刀,目光冷静的望着满场的血光飞溅却怡然不惧,这份气度,让见识到的赵睿倒是微微有些叹服。
宋易警惕的盯着看着萧冷握刀,然后忽然一声尖锐的女子惊呼清晰的传入了偏厅每一个人的耳中。
转移侧目望去,然后眉目微微一蹙,惊疑的低语,“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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