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缇意味不明地看了庄华一眼,看得庄华毛毛的。
柏缇道:“不必。行军之时,餐风露宿,何等恶劣情况没遇到过。本王与庄华一起,正好兵书上还有些疑问,可与庄华探讨一番。”
柏缇都这么说了,庄华庄华再阻止就显得矫情了,只好闭口不言,把希翼的目光投向了陶厉,心道您不是一直看不上我和璋梁王暧昧不清吗,倒是跳出来啊!
谁知道陶厉只是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庄华又去看君雅,缺只见君雅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君雅此时心里想的是,王爷如此安排,莫非真与庄华有什么……?自己还是别掺和了,装聋作哑吧。
庄华真心无力吐槽了,这俩混蛋,抱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统一中心思想了是吧。虽然她也是这么想的。
爱咋咋地,见招拆招吧,柏缇总不会吃人吧。
之后的整个下午,四人都在庄华的屋子里讨论这套兵书,庄华更是时不时地记录下又用的意见,一下午的讨论让庄华受益匪浅,而庄华独特的观点和想法,也总让其他三个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本来还有一些存疑这套兵书是不是庄华所著,现在就可以肯定,一定是出自庄华的手笔了。
本就把庄华视为朋友的君雅对庄华更多了一份佩服,目光悄悄地在柏缇和庄华之间游移不定,一个王爷实为一国之主,一个名士韬略万千,啧啧啧……
对庄华还有些偏见的陶厉也叹息着暗暗为庄华感到惋惜,大好青年,偏偏名声不咋地。这几天和庄华相处下来,陶厉也清楚了庄华的品性,绝非传言之中不堪,反而真正能当的起君子二字,奈何……陶厉余光瞟了一眼毫不掩饰灼灼目光落在庄华身上的柏缇,又暗暗叹息了一声,唉……
柏缇看着庄华认真整理笔记的庄华。“他”认真投入的神情十分让人心动的,周身弥漫着宁静的味道,让人安心,“他”感觉就算这样看一整天也不会觉得枯燥烦闷。如果真如传言那般,庄华是他的……柏缇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太荒谬了,这让他感到一丝沉郁的同时,却也让他感到一丝快意。
庄华一门心思投入在修改兵书的大业上,哪有闲工夫关注别人的神情变化,甚至连晚上要和柏缇当室友这件郁闷事儿都抛在脑后了。
等庄华忙完了,手里还夹着笔的庄华双手举起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腰身。
“……”嗯?!忘了还有人在!庄华大囧,连忙收回动作,脸色有些泛红地老老实实地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
其他三人无一被庄华方才的囧样娱乐了一把,忍俊不禁,君雅最不给面子,“噗~”笑了出来,然后柏缇和陶厉都笑了起来。
柏缇看着庄华一副严肃模样却止不住脸红的样子,当真憨态可掬,让人忍不住想过去模模“他”的头。
虽说喜欢男子未免不合伦常,也许还会遭人诟病,但那人若是庄华的话,这些,都无所谓了。
庄华不知道,她无意中的举动,成功的在短时间内将柏缇“勾引”得对她从有好感到了喜欢。
情之一字,真当瞬息万变,无迹可寻。
柏缇这样想着,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对庄华说:“庄华想必饿了,不如传来夜宵食用。”
庄华闻言一愣,道:“不是刚吃过晚饭?”
一旁君雅笑道:“庄华当真废寝忘食,天色早就黑了,晚饭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
果然,屋里已经点上了灯,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庄华心里一沉,妈蛋,是不是一会儿该睡觉了?
余光瞄了瞄柏缇,他正面带浅笑的看着她呢。
我了个大擦,早知道慢点写了!庄华心里咆哮着,面上却是已经褪下了红色,道:“一时忘了时间,对不住了。”说着起身向三人拱手一礼。
“庄华为本王操劳,何来抱歉之说。”柏缇向窗外说了一声:“准备宵夜。”
“喏。”本来看不见人的窗外传来一声应承,而后衣料掠过空气的声音快速走远。
庄华好奇的向窗外张望,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吗?真是神出鬼没啊,她差点以为是鬼,那个暗卫出声的刹那她还被吓了一跳。
柏缇看庄华好奇的模样,解释道:“他是本王的暗卫。”
“我知道。”庄华道。
“你知道?”柏缇不由得开口问道,难道“他”还接触过其他拥有暗卫的势力?
庄华还在想那个暗卫是怎么藏在窗外而不被发现的,要知道校场之内总有守兵来回巡逻的,难道是躲在房顶?脑子里一串问号的庄华下意识的回答说:“嗯。什么黑冰台,锦衣卫,粘杆处,蓝衣社……”
庄华突然不说了,一会儿fbi就抖漏出来了。
柏缇幽深的目光落在庄华身上,道:“庄华果真见识广博,这些名称,本王都不曾听闻。”
你听说过就有鬼了……庄华暗道自己警惕性越来越差了竟然如此在他人面前放松,暗暗自责的同时,庄华解释(编)道:“一些野史古籍上的记载罢了,在下亦不知真假。”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方才窗外应声的暗卫的声音响起来,“王爷,宵夜已到。”
柏缇这才稍微转移了注意力,说道:“进。”
门被推开,几名身着黑衣的暗卫提着食盒进来,却不知该在何处摆放,庄华一指内堂,“放在里面的桌子上。”
宵夜摆好,四人进了内堂,围坐在八仙桌边上的绣礅上。
君雅看着桌子,惊讶道:“庄华,这也是你做的?”
庄华摇头:“我只是画了图,都是校场的那些木匠做出来的,比我画的好多了。”
君雅、陶厉只当她谦虚,柏缇则与有荣焉。
一顿过早的宵夜用完,就到了庄华最头疼的时间了。
天够黑的了,所以,熄灯了。
隔得不远的连排集体营房里早就熄灯,里面被训练了一天的准教官们也早就入睡了。
对面的单独营房,陶厉的屋子的灯也熄了,他隔壁陶培和君雅住的屋子也熄灯了。
还燃着灯的庄华和柏缇住的营房,就显得一枝独秀了。
柏缇四平八稳的陪着庄华在外间灯下夜读。
庄华僵硬的坐在那,腰背酸痛,手里冷汗都出来了,心道:您去睡觉吧!不用等我了!我是不会去的!
柏缇坐在一旁倒是悠闲,手里就舀着庄华的兵书,细细品读,不时向庄华瞄一眼。
眼看蜡烛都短了三分之一了,庄华熬不住了,放下手里看的竹简,起身走出书桌后,对柏缇拱手道:“王爷,您就寝吧,在下还要过许久才能整理完这几天的帐。”
不是庄华的瞎编的,而是真的有帐要理,这几天的开销都很大,庄华必须得亲自过问,当然,并没有那么着急就是了。
柏缇看了庄华一眼,道:“无妨,本王并未感到困倦。”
“……我不看了,王爷,就寝吧。”庄华被打败了。
用完宵夜之后,陶厉临走前特意吩咐她,“别太晚,王爷白日公务繁忙,难得离了王府,让他早些歇息。”
庄华无奈应下,一点也没察觉到,“别太晚”这个句子多么的暧昧,以及陶厉说话时的不自在。
柏缇疑问道:“账目不着急看?”
庄华点头,“不着急,下一旬之前看完即可。”
柏缇起身把手里的竹简放在书桌上,然后自顾自的进了内堂,留给庄华一个潇洒的背影。
庄华森森地苍老了……尼玛啊,其实就是等她一起是吧?是吧!几岁了,你几岁了?!
庄华郁卒的洗了把脸,才慢吞吞地蹭进了内堂卧室。
正巧,柏缇刚月兑下外袍往衣架上挂,见庄华进来也不躲避,一双修长的手利落的解开层层衣衫,最后只月兑得最后一层亵衣……
“王爷!晚上天冷,亵衣就穿着吧。”庄华急忙阻止柏缇,可别月兑了,她都要瞎了。
看美人宽衣解带,是需要福分的,庄华自认天生福薄,看到这就够了。
柏缇似乎认真的考虑了庄华的意见后,停下了解开亵衣衣带,走到榻边,坐下,对庄华说道:“庄华,你不宽衣吗?”
“……当然。”庄华一步一步的走到衣架旁,默了默,伸手解开了外衫的衣带,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怪怪的。
她是女的,可她现在假扮男的。
在原来的世界,她也穿过比基尼在沙滩乱逛过,除了一开始有些羞涩,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她现在在纠结什么呢?又不是月兑光,还能留两三层衣服,可是……
庄华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那股别扭大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柏缇见庄华站在衣架面前久久不动弹,起身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庄华猛然回神,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和柏缇拉开距离,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走神了。”
柏缇走近一步,道:“可否告诉本王,是什么事情?”
庄华没看到,柏缇眼中流过一丝笑意,她侧了一步,让开个柏缇面对面的位置,说道:“校场人手不够,在下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所以想请王爷派人过来帮忙,不能是朝廷上的,太引人注目,由此,在下想到一个能吸引有识之士的计划。”
庄华真是佩服自己的急智,真是能编,这么瞎的理由都能编出来。
柏缇却被勾起了注意力,道:“庄华可细细讲来,本王也可蘀你斟酌一番。”
庄华一头嘴角抽了抽,她只是现编的理由啊,哪来的计划……不过,也不是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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