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欲绝的老妇人,哪还管得了眼前的人是谁?抓着张天泽的衣领,一边摇晃着,一边用力捶打他的胸口,哭声惨厉。
一会,那些活着的人,全部冲了过来,也不管是脑袋还是身体,一顿乱拳乱脚,随意的招呼。张天泽本来想要自己扛,但是,这些失去亲人的渔民们已经丧失了理智。
乱飞的拳脚中,张天泽被一根木棍击中头顶。昏迷之前稍纵即逝的清醒,让他匍匐在第二眼美女的身上,任由拳脚木棍,招呼在自己的背上。惨笑中,直接昏迷过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天泽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他稍稍活动了一子,剧痛从每一寸肌肤传来。他低声痛呼着,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团不大的火苗,正在无力的跳动着。
浑身的剧痛,让他没有时间去判断,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意念拂过心田中的普陀圣树,精髓化作晶莹剔透的水珠,慢慢的滑落,点亮干涸的生命。
那些渔民并不是修仙者,造成的伤害也有一定的限度。很快,他的伤势得到了充分的缓解。不过,皮肉之苦他并没有消除。他愧对那些无辜的村民……
再次睁开眼睛,周围清晰了很多。这是一座废弃的石屋,四面漏风。在火堆的对面,第二眼美女……现在这个模样,第几眼也不可能看出是美女了。
脸上肿得厉害,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只剩下了两条缝,额头上血迹斑斑,估计是头皮被打伤了。身上的衣服被撕烂,被水浸过的棉絮有些发黄。
很可怜,看上去像是个无助的女孩子,正在承受着内心苦痛折磨。张天泽挣扎着做起来,苦涩的道:“对不起……”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目光震惊的看到了女人身边的一具小孩子尸体。他,就是要用来祭江神的小男孩!
“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那些无辜的村民,那些死掉不可能重生的生命!”
女人嘶哑着嗓子,干涩冰冷的道。
张天泽痛苦的抱住脑袋,老半天才道:“我会杀掉那个畜生!”
“杀掉它?那你抓紧吧,沉江已经有三百多里江段被水淹了,死伤无数!”
张天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畜生竟然残忍到如此程度。三百里江段,那是多少条性命被无辜的吞噬掉了?
他默然的站起身,向这个无辜被伤害的女人深深一躬,踉跄着向石屋外面走去。什么也别说,错是他犯的,以为可以救活小男孩。没想到,非但男孩没救到,还连累了那么多人。
刚走到石屋的门口,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搭在他的脖子上。
“沉江以北,这一段水域归我们天水门统辖,你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致使上数百条无辜的村民遇难。想走?往哪走?”
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衫的年轻人,厉声质问道。
张天泽向后退了一步,痛苦的道:“我没想逃命,只想走出去杀掉那个妖孽,为民除害,为己赎罪。”
“你能杀得了江神?哼!老实呆着去,等待门主的处理。不怕告诉你,顶多三五天了,你的脑袋就会被割下来,祭奠亡灵!”
面对年轻人的愤怒,张天泽默不作声的走回来,一坐在火堆旁。那个女人整张脸都埋在膝盖上,蜷缩成了一团。估计,内心也是无比的痛苦。
张天泽也想把头埋在膝盖上,还没等完成这个动作,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头冲了进去,惊呼道:“这位小兄弟,你是落英派道魔宗的张天泽?”
惊愕了一下,张天泽还是把满是伤痕的脸埋在膝盖上,轻声道:“他……死了。”
中年人脸色剧变,随即,又低呼道:“不可能,我们确认,你身上的是道魔宗的腰牌和龙纹链子枪!根据传递过来的消息,你就是张天泽。”
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冷笑两声,像似自言自语的道:“有背景的妖精,注定要被人接走。你没事了,这个黑锅我来背。”
这句话像是把刀子,狠狠的戳在他的心窝。张天泽猛的抬起头,吼道:“我不是!张天泽死了,我是……我是捡来的两种东西!”
看着激动的情绪,中年人没敢再说什么,转身快步走出石屋。没几步,又转了回来,低声道:“你这张破嘴,别冷嘲热讽的,这个男孩背景深着呢。招惹了他,门主也保不住你。”
郑重交代完,中年人这才急匆匆的走了。守在门口的年轻人愣了一下,转身往里面看了两眼,还是没忍住,嘲讽的道:“没事了,你是有大背景的人,几百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张天泽本来就痛苦异常,被这种软刀子再次戳中的心口,他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怒道:“滚开!我去杀了那个妖孽,杀不了它,我就死在沉江里!”
年轻人不屑的道:“别装了,长老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就算是不逃,也没有性命之忧。”
张天泽愤怒了,突然冲了上去。年轻人吃了一惊,手中的长剑闪电般刺出。张天泽毫不犹豫的一拳击出,稀薄的幽魂战气雏形,瞬间依附在仙力之上。
轰的一声闷响,同是灵池期初阶的年轻人,竟然被这一拳头震得晕头转向,眼睁睁的看着张天泽狂奔而去。
他喘了两口粗气,刚想大声示警,脖子突然被人死死的掐住。别说喊,连喘气都被强行制止了。
“小子,人嘴贱就该死!只不过,这笔帐还是会记在那小子的脑袋上。”
年轻人双眼怒突,颈骨传来一阵细密的破碎声,整个人瞬间瘫软下去。
第二眼美女看也没看他一眼,追在张天泽的背后,像是幻影一样消失了。
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中年人带着一名白胡子老头,快步出现在石屋外。冷不丁的看到那个年轻人的尸体,都震惊了,再看向里面,空荡荡,哪还有人?
老头子震惊的道:“怎么回事,人怎么跑了?”
中年人也正纳闷呢,蹲子查看了一下年轻人的死因,心中有了一点点计较。站起身道:“这张贱嘴肯定又嘲讽人家来的,所以才会掐断了颈骨,弄死了!”
老头子有些气急败坏的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那个张天泽去了什么地方。刚刚接到消息,顶多半个小时,萧宗主和那位谢丫头就到了。搞不好,掌门也会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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