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愣了几秒.一时沒反应过來萧老太太急转的话題下的潜台词.再次回到萧家.景北突然想起一句话.宁愿坐在丑陋的南瓜上.开开心心自由自在.也不愿挤在天鹅绒的垫子上装成高贵的小姐.
“谢谢您的厚爱.景北不敢高攀.”
仿佛每一个故事里的主人公找喜欢的人的理由都是千奇百怪.王子要用水晶鞋才能找到灰姑娘.紫霞仙子在等踏着七彩祥云的至尊堡來娶她.可生活永远现实得多.芸芸众生.谁又能非谁不可呢.执着下去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生活有很多种选择.并不是非某一个人不可.又不是电视剧.分了就分了.哪有那么多是是非非.纠缠不清.更何况她和萧琛本來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景北起身很有礼貌地告别.萧老太太其实并沒有她想象中的可怕.也沒有为难她.只是表明她和萧琛能在一起的机会几乎是零.老太太甚至都沒用支票就将她打发了.
景北出门就看见那一汪湖水.月影斜洒.下半夜起了风.吹皱本來平整如镜的湖面.月光下波光粼粼.四周并不安静.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呼吸着随风而來的清新香气.郁闷纾解了不少.
晃晃悠悠.沒走几步后面就亮起了车灯.景北转身.看清是萧琛的车后吓了一跳.有拔腿就跑的冲动.但她还不至于被吓傻.她是跑不过车子的.
“上车.”萧琛一贯的淡然神情.喜怒不形于色.简略的语句.能用一个字表达绝不会用两个.能用单音节的绝不用多音节.
景北很客套地笑笑.“那个……这么晚了就不麻烦萧总了.再走几步我自己可以打车.”
景北走着.萧琛却开着车不紧不慢地跟着.心下烦躁.她突然止步.尽可能地放低了身段说.“萧总.请您先回吧.”
“我今晚救了你.总该请我吃顿饭吧.”萧琛懒懒地说道.
“什……么.”景北抬头看了看.月已当空.深更半夜吃什么饭.
“这些年來我请你吃过很多次饭.你请我一次.这要求不过分吧.”
“什么时候.”
“现在.然后我就如你所愿.”
“就这样.”景北都疑心自己听错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萧琛轻笑.
她满月复狐疑.不相信萧琛突然变得这么善良.而且他那个“如你所愿”说的很含糊.不知道是指他吃完饭马上滚蛋不再跟着她.还是指这是散伙饭.吃过后他会就此放过她.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不管怎样.只要他能吃完后快速消失.让她早解月兑一刻是一刻.
景北本來是要坐在后座的.萧琛指了指副驾驶.她只好换到前面.坐上去才发现那座子上塞了一堆软垫.估计是怕颠到她背上的伤口.景北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货运途中一件标注着轻拿轻放的箱子里面的易碎物品.
原以为他会去市区.沒想到越走越偏僻.四周全是山.能通行的路只有颠簸的山路.萧琛绕行了很远.才到达一条足够平坦的路.车开得又极慢.
当车子开到一处窄窄的公路.公路一侧依山.另一侧是深渊.景北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己右侧的山崖.眼睛一瞬不瞬的.
“你怕我把车开到山崖下.”萧琛突然有一丝好笑地问.
“你可以试试.”景北虽然怕得要命.但依旧故作镇定.
突然车子剧烈地晃动.景北吓得抱紧了头.晃了几下后.沒及时躲开.陷进了一个坑里.他们被困住了.萧琛费了半天劲也沒把车开出來.
“你故意的吧.”景北有些恼火地看着萧琛.
“你才是故意的.说那话來激我.”萧琛竟然回了一句.
景北微愕.在以前萧琛可从來不搭理她这种抱怨的.今天他的态度倒有点像是在和她赌气.她还沒回过神來.萧琛就已经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找出几件工具來.在路边搬了几块石头.反复尝试后终于将车轮撬了出來.
景北看得目瞪口呆.她原以为遇到这种情况萧公子会束手无策.只能打电话急召苏秘书來.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从來就不像做重活的人.可他这做技工的样子看起來还挺熟门熟路的.不禁感叹:这人如果身无分文又不靠色相吃饭的时候都能自力更生做个修车小弟.
景北在车上观望了一会儿.发现车外竟然飘起了雪.很不情愿地打开车门.出去帮萧琛撑伞.
雪越下越大.蝴蝶般悄无声息地从黑色的天幕落下.还真诡异.他们出发时明明还明月当空的.沒过一个小时就下起了雪.
风卷着雪吹进领口.景北打了个寒战.整个身子都哆哆嗦嗦的.吸着鼻子.双手轮流着撑伞.
“你先上车.”萧琛头都沒抬命令道.
“你……故意的吧……萧琛.故意把我带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下着雪.你想冻死……阿嚏.”景北狼狈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鼻子.
“上车.我不想说第三遍.”萧琛皱眉.然后收拾好工具.
“修好了.”景北有些疑惑地看着车.
“好了.不过这么大的雪我不打算冒险开车下山.”
“那怎么办.走着下去.”景北有些着急.
“刚刚给度假村的负责人打了电话.他们会派附近的居民來接咱们.”
景北钻进车里.裹着毯子仍冻得直打哆嗦.萧琛伸手來.景北警惕地避开道.“你想干嘛.”
萧琛对她的紧张嗤之以鼻.隔着毯子用力揉搓着她的皮肤.他揉搓过的地方果然热了起來.但是当他的手挪开.那里又渐渐变冷.
景北的脚露在毯子外.萧琛贴着她的皮肤.把她的小腿和脚搓得很仔细.她两只手死死地揪着毛毯的边缘.把重点部位保护得严严实实.严重妨碍了萧琛的动作.
萧琛的表情古怪.“你再怎么挡我也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又不是沒看过.”
景北又羞又愤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恨恨地松了手.萧琛倒沒让她走光.反而帮她及时地捂着.只是身子的正面的部位要比背面敏感得多.尤其是某处的柔软.即使隔着毯子.触感也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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