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不过是找个平头百姓寻仇而已,拉扯了几十个手下一道前来已经不可谓不够谨慎了,可却还是在龙腾镖局前吃了大亏。
一间小小的镖局,怎么会有这么多专业的保镖守卫着,彪子进去半晌也没个信儿,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这镖局,这步轻狂,到底是个怎样的来头,能够摆得起这样的阵仗来呢!
王霸心里头琢磨着,脚下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车是被人家全部扣住了,得亏自己见机快,提前便躲在了围观的人群中观察情况,才勉强带着几个贴身的马仔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其他的小弟都不知道自己的藏身之所,那可是姐夫给自己特地安排的地儿,隐秘的很,唯一有些的一些线索只有被擒的彪子知道一些。
但彪子是他王霸最信任的心月复,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出卖自己的,回头找姐夫把彪子捞出来,就可以弄清楚这步轻狂的后台了,倒再好好跟那小子算算这笔账!
王霸暗暗给自己打着气,对自己将来找回场子还是抱着十二万分的信心的,有咱姐夫在,啥事儿办不成!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距离他身后数十米的土丘上,步轻狂打着哈欠观察着他的动向,心中不时嫌弃他逃得太慢呢!
另外,他心中最忠诚的部下,最不可能出卖他的部下——彪子,此时也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他给出卖了精光了!
其实这倒也不能完全怪彪子不讲义气,换着谁遇上了被人用枪顶着脑门,较上了闹钟开始问话,答不出来就崩的情况,义气这俩字儿都得搁边儿放放。
慧慧还和风梓嘀咕来着,这刘枫肯定是《让子弹飞》这电影看多了,否则张麻子这套手段咋练得如此炉火纯青呢!
不管怎么说,在刘枫的高效率审问之下,彪子很快就把这十几年来跟着王霸干的坏事儿一桩一桩地交代给出来了,并全部被刘枫给记录了下来并择其重点汇报给了一路无聊的步轻狂。
听了一路关于王霸的事迹,步轻狂也有些不得不佩服起王霸这个人来了。
且不说他私底下搞定了自己两个小姨子,一个外甥女儿这等的风流韵事,也不论他黄赌毒三害齐沾,搞得龙腾市的夜场乌烟瘴气的丰功伟绩,单是他为了讨好自己有实权的姐夫,把自己和姐姐的姓儿都给该了这桩事儿便让人忍不住咋舌不已了。
王霸本姓熊,是个挺威风的名字,但因为姐夫在警察局里当一把手,所以便自作主张地把姐姐和自己的姓儿都改成了随姐夫的,表忠心,拍马屁到了这种程度,也足以看出此人的无耻了!
彪子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直说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把王霸的一生给介绍了个囫囵个儿,但仅凭此也完全可以出一本书叫《渣滓是怎么练成的》了。
把肚子里能掏的话全部给交代了出来之后,彪子偷眼打量刘枫的脸色,见其点着头收回了枪,应该还算满意,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心来,刚才一直被枪顶着脑门儿争分夺秒地答题,裤子都已经尿湿,再这样下去非心脏病发作猝死了不成。
偷偷地抹了抹汗,彪子正打算松一口气,却一眼瞄见了一旁这才帮着慧慧摆桌子的风梓,顿时刚刚干涸了的冷汗又一下子流了下来!
“你今天必有血光之灾!你必会出卖兄弟!你,活不过四十这道坎儿!”
风梓方才在前厅给自己相面说的话至今还犹在耳边萦绕着呢,当时彪子以为风梓在胡说八道,自然听不进去,可是这才多长时间的功夫,血光之灾和出卖兄弟这两样便已然全部应验了,那么说,那活不过四十的说法……!
彪子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有一种天都快塌下来的感觉——
他今年已经三十九啦!四十岁的生日,就在不久之后!
我,快要死了?!
……
就在彪子沉浸到了天塌地陷般的恐慌中时,步轻狂跟踪着的王霸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那是一处僻远的别墅区,周围倒也算得上是有山有水,但风光却算不得顶好,甚至因为古怪的地形显得有些阴森,也许是因为销售情况不是很好的原因,所以其中还有一小半的别墅没有全部完工,也不知道这是哪个脑残开放商留下来的半成品。
在距离别墅还有四五里地的时候,王霸便将塞给身边的小弟几沓钱,把他们给打发走了,狡兔三窟,自己的藏身地可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知晓咯!
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其中一栋不起眼的别墅了,王霸小心翼翼地将门给反锁了,甚至连一二楼的窗户都给堵了个严实,然后这才放松下来,缓步走上了三楼——他的书房。
王霸的书房里确实藏书不少,可惜都是用来做摆设的,他老人家是一本都没看过,所以平日里他也很少到这里来。
“回来了?”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在书房里响起,吓得王霸浑身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从身背后掏出了一把乌黑的手枪来指向了书房里那个黑漆漆的身影。
“胆子不小,现在都敢舀枪指着我了!”端坐在书桌前那人翘着腿,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慢慢地转过了身来,一身笔挺儿漆黑的警服刺人眼球!
“姐夫!”王霸惊呼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显然他是怕极了自己这位姐夫的。
“我不是让你呆在这里别乱跑的么,谁让你出去的!”
这是是步轻狂爬上别墅三楼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此时的步轻狂就像一只真人版的蜘蛛侠,牢牢地贴在别墅三楼外的天窗上,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别墅内情形。
听到王霸对面那人说话,步轻狂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的声音好熟悉啊,但由于角度的限制,一时间却又看不清那人的面庞,只能听见他继续用一种训斥的语调跟王霸说着话:
“要不是你姐姐今天打电话找你找不到,我都懒得来这儿管你的闲事儿!但你给我记住了,前两天那桩案子刚破,那可是我安排你牵的线!现在,明显有一股我不能控制的力量搀和进来了,你必须要消失一段时间,彻底的消失,否则我的位子随时可能不保!你听见没!”
那人一开始还算平静,但说着说着便开始拍着桌子咆哮了起来,这咆哮声中有斥责,有愤怒,也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慌。
借着那人拍桌子的动作,步轻狂终于看清了此人的相貌,心中顿时一声了然: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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