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啊,最近码头那边的生意怎么样?”廖青云点燃烟斗,吸了一口。他每隔几天就会问询司徒诺生意的情况。
“还可以,前几天麒麟社的人来捣乱,还好不是很严重,双方打了起来,他们伤了几个人,我叫阿远给了他们一些医药费,叫他们今后不准再来捣乱,最近是太平了一些。”
“要看紧些,世道不好,咱们能抢到的别人也眼馋的很,千万不能出岔子,办事儿的时候尽量选在晚上,大白天的不好办。”
“是,弟兄们也都很守本分,基本上如果他们不先动粗,我们是不会惹事的,大家也都想跟着义父过太平日子。”
“太平日子?什么太平日子,这年头,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好事儿。你给我记住了,现在的日子虽然平静吗,但它并不能代表就不会有事儿发生,都给我提一百个醒儿,脑袋瓜子精着点,这越是平静,暴风雨来的就更猛烈。”
“是,我会记住,也会传达给下面的人。”
廖青云又看看司徒诺,声音柔和下来,“阿诺啊,我膝下无子,八岁时收你为徒,十岁收你为义子,这说明我看重你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是,义父对阿诺恩同再造,情同父子,视我为己出,阿诺定当铭记于心,不敢忘怀我,阿诺一定会用心做事,不让义父失望。”
“嗯,这些年来,你还得让我很放心的。”
他慢慢坐定,又吸了两口,“望月楼的情况怎么样?我见你还是很关心那边的生意的。”
司徒诺道,“还不错,经营的都还算正常,只是最近生意冷清了些,可能是因为接连下了几场大雨,大家都不愿意出门。”
“我本也不指望这么个酒楼能赚多少钱,那儿不过是我谈事情的避风港。”他瞄了司徒诺一眼,“那个玉玲珑怎么样了?伤势可都好了?”
“都好了,和之前一样。”司徒诺笑道。
“你可喜欢她?”
司徒诺一震,他压根儿没想到廖青云会问这个,也猜不透廖青云问这个的目的,只能支支吾吾的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廖青云见他这副样子,将他的心事也猜中了几分。
“这么大的男人了,这事儿有什么不好说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那么难吗?”
“不是,我……我不能确定。”
“那你能确定什么?”
“我每天都想见到她,看见她,我就很高兴,还会时不时的想起她,可有时会觉的很甜,有时又觉的很痛,我不清楚,只觉的自己像得了病一样。”
“哈哈哈,我的阿诺啊,你这就是喜欢上她了。”
阿诺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你可愿意娶她?”
“娶她?我……”
廖青云见他低下头,“怎么?你不想娶她?”
“不是,我是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她。”
“你有什么配不上她的?她曾经是千金小姐,可她现在不是啦,你也不差,上海滩的玉面神拳谁人不知?”
廖青云看他一眼,又道,“她是玉天齐的女儿,有修养,有学识,将来定会是你的贤内助,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一笔不小的财富,这对你,对青云帮,都是很重要的。”
司徒诺这才反应过廖青云为何会对他的私事如此感兴趣,不禁产生了一种抵触心理。
“我现在可以断定,玉天齐在临死前给玉玲珑留下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财产,但他机警狡猾,我们无法猜的到这笔钱存在哪个地方,哪家银行。穆绍辉已经动了手,将他的管家福叔扣留了起来,想必也是为了这笔钱。可据我推断,这么重要的事情玉天齐只会告诉玉玲珑一人,所以,你一定要娶到玉玲珑,然后得到这笔钱的所在地。”
“义父,我是喜欢珑儿,可并不是为了贪图她什么,您让我这么做,岂不是要我做那不仁不义的事情?”
“阿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廖青云气道。
“义父,从小你就叫我诚信待人,不欺不辱,不贪不傲。而如今,您让我接近珑儿,和她结婚,却是为了她的钱。对不起义父,我做不了。更何况,爱情是纯洁的,它不应该参杂任何不良的目的和意图。”
“爱情?你懂得什么是爱情吗?莫说是你,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什么是爱情?纯净?不要说是现在这样的乱世,就是那太平盛世,有几个纯净的爱情?阿诺啊,你醒醒吧,你以为你是生活在梦里吗?从古至今,只要是男人看上的,那女人就没有不从的,只要你喜欢,我就有办法让你得到手。”
“不,义父,如果是那样,我宁可从今往后都不见她。”
“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阿诺不是在惹义父生气,只是这样违背良心的事情,阿诺不能做。虽然珑儿待我一片挚诚,但我也不能确认他是喜欢阿诺的,她那么优秀,那么骄傲,我想,她很难会喜欢上阿诺。倘若她哪天真的喜欢我,我就更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否则,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宁。”
“你!你这个逆子!从来不会拐着弯的去思考问题,她若嫁给了你,便是你的人,你还怕她哪天飞了不成?”
“珑儿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思想,有头脑,跟您想的不一样。”
“不一样她也是个女人,女人能做什么?还不是依附男人?出嫁前依附她爹,出嫁后依附她的男人?我看你这个生了锈的脑袋该好好清理清理了,再让你跟那个玉玲珑在一块,把我这青云帮掀了都不一定。”
廖青云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你给我面壁三日,我看你究竟想不想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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