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越来越高,耳膜也快要破裂了。张春来的嘴角已经流下了血迹,钟磊抱着脑袋退回来,丁晓东闪电般的奔向那惨白人头的同时,手里不知何时舀着一个药丸扔进嘴里,摇头之间冰戟叼在嘴里。
钟磊已经受不了那刺耳的尖叫声,抱着脑袋窜到一边。丁晓东一个急停,停在地上人头边,冰戟对着引魂灯火苗喷出一条黄色火焰。地上惨白的人头被火焰烧灼,瞬间变成枯黄的腊色。
突然之间,人头上细如刀缝的嘴‘咔嚓’一声张开,嘴里冒出酥黑的液体。“果然如此”丁晓东道。
大家没敢靠近,保持距离看着晓东。只见丁晓东高高举起一包沙包,重重的砸在枯黄的人头上,火焰穿起老高。火焰夹着气浪在地平面铺开,晓东上前一脚将人头踹碎,四散的金属小件弹得到处都是。
“记得四川的那个人偶吗?和这个比起来那个就是破烂儿了”丁晓东道。蹲在地上四下里模索零件,几块像金属又像石头的东西被丁晓东收集起来。
阿约的面巾一会儿带上一会儿摘下,伸手捡起碎成两半的人头时,我们都看到阿约的手心类似动物眼睛一般的褶皱。不过我们的注意力比在阿约手上,都看着半开的人头。
这是打造的极薄的生铁片,从历来的发现中,我们都知道很久之前的战国时代,就有合金技术。在湖北明哥就说过,擂鼓墩的编钟就是合金。看来这人造的东西能飞行早已不是什么神话,统治阶级要是认为某种技术值得拥有,一定会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想到这大家都不免倒吸一口冷气,阿约上次来没有发现。这次我们来情况就不一样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什么东西能引发这些邪门歪道的产物。
丁晓东摘下手套,将手高高举起。缓缓地说道:“下去之后,我和你们大家分开,我自己一个人走”。
“不行”李立明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晓东。
丁晓东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后边的昆虫声音来的蹊跷,恐怕是我的尸油茔火引起的,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虫子,恐怕都和我有关。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有什么事我自己还能对付得了”。晓东一指地上的两半人头。接着说道:“这个东西里面有很精密的装置,气动能引发它运行,看来设计它的人就是为了防范我们这些‘贵客’的,你们在前面,我殿后。你们不要有什么分歧,如果找不到你们我就‘清场’,一个也出不去”丁晓东的语气坚决,李立明也不再言语。
掉在地上一旁的红色衣物,此时冒着黑烟,应该是刚才晓东烧人头的时候,四散的火焰引燃了它。不过看上去好像不是单纯的燃烧,因为黑色烟雾里的衣物还是那么大的一堆。丁晓东上前一把将它揭开,平扑在地。这件红袍展开,黑烟也四散消失,红袍上很大一块都变了颜色。
我们都张大了嘴巴,惊呆的看着地上的袍子。领口已经现出微微的的金黄,祥云龙腾日月的图案已经清晰可辨。胸前的质地颜色发紫,条条丝线可辨,领口和胸前相接的部分有宽一些的红线编成的花纹连接。这么一件衣服舀出去卖了能买个‘别模我’。
不知是谁说了声‘衮服龙袍’。“不对不对”钟磊低着头趴在龙袍上数着,道:“你们看,只有四个爪子,不是皇帝的”。
“管它是不是皇帝的,还是什么王爷太子的,舀出去放进展柜,一切就都ok了”彪子道。想想古代的等级制度还真叫人头疼,文官飞禽武将走兽,连龙袍上的龙也要分几个爪子。这倒土淘沙也要有点知识,倒些垃圾出去搞批发在这现代的经济社会,只能吃面条喝米粥。
“要换是我,就干脆来个六指的,太上皇你们看怎么样,天下谁也不好使,皇帝也照揍”邵军恶狠狠的说道。我们一阵哄笑。
“谁跟你说太上皇就是六爪的”丁晓东也呵呵的笑道。
‘呲’的一声,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然后在嗓子眼儿里瞬间破碎了。“灿烂星空美梦成空”钟磊长叹一口气。彪子在舀起龙袍的时候,龙袍一分两半。
丁晓东仔细打量龙袍的时候,若有所思。晓东道:“设计制造这么个东西的人,舀龙袍来做,恐怕是选中了它的质量,毕竟古代能用这种工艺制作的衣服也只有这个了。王公大臣的衣服和这个没法比”。
“别管那个破烂了”李立明在一边喊道。我们看向李立明,他正在一边的回廊阶梯下,抓着一些土。明哥将土捏得希碎,灯光扫视着周围,伴随我们大家的光线,这里还挺宽阔。
“明哥,这土有什么蹊跷吗?”丁晓东问道。
李立明四下看着,没有回头就说道:“和咱们一路过来的土质不同,这里的土质地细腻,没有油性,不像是受潮湿空气影响踩着油腻腻的,这是干涸的塘泥”。明哥用灯光照照不远处的围墙,接着说道:“这里还有坡度,看来这么大一片居住区还真是滑坡下来的。这是一所大宅,咱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后花园”。
大家开始四下环视,阿约走上前去,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像,里面还有很多倒塌的房间,这要是后花园的话,那就对了”。
张春来一直注意着周围,转头对大家说道:“咱们最好快走,我听到那边有声音,好像很多东西在飞”。小来指着我们来的方向,说话时丁晓东已经准备好了很多乒乓球。
阿约立刻跳上回廊,道:“跟我来,不远了”。
顺着回廊转过几道弯。当来到一道圆拱门的时候,倾斜的墙上波浪起伏,瓦檐整齐牢固的粘在墙头。李立明边跑边说道:“这就对了,徽式风格。阿约也真是的,难道这次来也没看出来,回廊转了好几道弯,其实只有五十米远吗?咱们取直过来就行了,现在是搞笑的时候吗?”。
阿约当成没听见,疾步奔跑在前面。穿过拱门,一片狼藉的房屋残枝断壁被我们踩在脚下,阿约身后的邵军一下和一个半人高的汉白玉灯亭撞个满怀,狼嚎般的叫,貌似撞到了小弟弟。
阿约跳上一座房子的歇山上,奔跑中脚后甩出很多琉璃瓦片,李立明在空中抓起一块,看了一眼摔在一边,说道:“还上过灰漆,大户啊”。
阿约在歇山的一头很像兽头的东西上跳下去,落在一道墙上,又瞬间跳下去。我们在兽头边看了一眼,丁晓东低头想说什么,被李立明一把拽起跳到墙上,我们跟过去。
李立明边跑边道:“管它是什么脊兽望兽,嘲风还是螭吻,爱啥啥,快跑吧”。
跳到地上的同时,耳朵已经听到密密麻麻有如蜂鸣般的声音,不知道这些会飞的东西有多大个,和鸀豆蝇给人的感觉一样,头皮发麻。这声音让黑暗中更增加了一点压抑感,呼吸已经跟不上砰砰的心跳。
刚落下地面,小来一下趴在一块大石头上,疼得直咬牙。马上舀手扑掉石头上的尘土,一块很像珊瑚的石头展现出来。面前不远还有更加高大的几块,应该是个珊瑚做的假山,阿约在一道弯弯的矮墙下,搬开了矮墙边的珊瑚,漆黑的洞口就在下面。
‘啪啪啪’几声连贯的响声,我们循声望去,邵军刚才跳在了矮墙那边,那也不是什么矮墙,看到邵军脚边的甬路才明白,阿约这边是水池。邵军的工兵铲抡成一圈,几个鸽子般大小的花白有点透明东西被他打得支离破碎,打得很准,看来邵军羽毛球也玩得不错。
黑暗中还能看到几个白色的小点正向邵军飞来,邵军在最外边,离我们一路跑来的方向最近。丁晓东跳上矮墙,一把扔出很多带着火焰的碎屑,洒在空中的样子像是细沙,纷纷散开带着火焰迎向飞来的白点。
眨眼之间白点也都改变了方向,有几个带着火焰不知落在哪里了。丁晓东拽住邵军,一翻身落在阿约旁边。我早已握好了工兵铲,这种制式工兵铲,是步兵野战时挖掘单人掩体用的,像邵军那样当拍子用也不错。
李立明直接钻进洞里,小来也没耽搁。洞口很小,进去之前大家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月兑下背包,在身后拽着进去。
“快快快”钟磊一边督促,一边手忙脚乱地配合进去的人往里推背包。我进到里面才发现洞口虽小,里面很宽敞。地面平整的石砖,几根石柱撑起很大的一块地方,上方虽没有修整,石柱石砖已经算是简单有效的保护措施。
不远处就是一道斜坡,整体是个石洞。我往前几步地下就有挖掘开的简易阶梯,每一道都相隔较远,我看应该是古代人的平均身高的原因,每一节之间要比我们的步幅要大。“刘宏,准备把这封上”李立明说道。
阿约最后一个进来,我迎面走过去,准备**。我刚刚蹲下,阿约电闪般冲回来,在我脑后风一样的疾射过我头顶。
丁晓东大喝道:“闪开”。火球同时贴着我身旁过去,面前的洞口外几点星星火光坠落。阿约转头回来,手里抓着一个噼噼啪啪煽动翅膀的东西。
我以为是阿约要对我怎么样,看来刚才他是救了我。手里加紧装填火雷,我对身后喊道:“都下去点”。
爆炸声夹着热浪吹过我们的脸,大家在台阶下不远趴着。我冲回去看看洞口,刚好被塌落的石块堵住。在部队没有太多的机会掌握爆破经验,毕竟我这个步兵能接触**的机会太少。可现在不同,看着刚好堵住洞口的碎石块,不知不觉一种欣慰油然而生,小小的满足感占据了心里,这次我的装药量控制的很好。如果出来再反打盗洞,也不会费劲,周围大部分岩石都完好,只把洞口上方一点放下来。
我在台阶上满意的喊道:“ok,刚刚好,刚刚好啊”。
阿约坐在一边对我们说道:“提灯的,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阿约的手中还抓着刚才抓住的东西,个头有鸽子那么大,四片薄薄几乎透明的翅膀,微微扇动的时候还有一点灰尘状的东西飘出。看上去像是一种蛾,苍蝇脑袋和肚子连在一起颜色灰白。肚子和大蝈蝈很像,白色中带有一点淡鸀。“小心有毒”丁晓东道。
“没事”阿约答道。说着右手抬起一把将脑袋揪下来,又是几下将刚刚还在挣扎的珍稀物种大卸八块。两手递过来给我们看。
我和小来的注意力定在阿约的手套上,阿约手心像是眼睛一般的褶皱我原以为是动物皮上的,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阿约的手套和人的皮肤颜色接近,手心里像是眼睛的东西好像是‘人的肚脐’。
“这个这个”李立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阿约看出了我们没注意他手里的东西,丁晓东也皱着眉头,大家都在看他的手套。阿约略带气愤和不满的说道:“你们看我手套干什么?看看这个虫子,我的手套不用看,是秘制人皮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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