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约没头没脑的一句正是他来的原因,搞得我模不着头绪。小来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芒。“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告诉你,我和这一班兄弟出生入死多次,我们也不是你认为的散盗,我们上面有老板。江湖规矩自然了解,所以能来这都是因为南京彭老板的面子,不然我们想来都不行”小来说道。
张春来这句话改变了阿约心中我们的利益观,我们绝不会为了利益对阿约他们开杀戒。本来就不想来,何况在这么难搞定的墓穴里,心无斗志能混出去就是我们的初衷,不想在这下面跟人杀的难解难分的。
阿约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手指着我淡淡说道:“你我相信,他我不信”。阿约的话让我一惊,不信就意味着阿约对我持怀疑态度,刀枪相见是迟早的事。“你一路上都在观察每一个人,说的话很少,你来这一定有原因,我能看出来你内心的急迫”阿约接着道。
怎么办,阿约说的是实情,我的确着急走完这里,查清这的一切情况。如果我说错了话,小来说的就全白费了。深吸一口气,我道:“是,我是急迫,我从东北来没什么本领,投靠了朋友,不想扯进太复杂的江湖厮杀里去。我没有背景,没有根基,有的只是一条命,这条命是自己唯一的本钱,所以你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想过要你们死,如果你们不想让我活,那就一起吧!我也免费。我之所以急迫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在找一个多年的谜团,跟你们没关系,这个谜团涉及到鄱阳湖水域,不能肯定是不是这老爷庙,我急的就是这个,秘密如果不在这,说再见都免了吧”。
阿约面无表情的看了我很久,说道:“别浪费时间,救人要紧。那个水箱子里的东西出去了,不知道是什么,还要小心对付它才对。记住你们说的话,谁不守规矩,死路一条”。这个时候我对阿约产生了一点反感,他这种说话方式也就是在这环境里,换成别的场合,谁也不愿和他说话。
几人向深处走去,也许是因为在如山的破烂中转弯失去了方向,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墙角边。刚才对讲机里李立明的声音断断续续,如果受伤应该留下血迹才对,邵军没找到任何血迹。中途看到奇怪的箱子柜子不再靠近,墙角边什么都没有,准备走过去的时候邵军突然兴奋的喊道:“你们看,这的箱子上灰尘”。
靠到邵军身边,几只箱子上的确能看出衣物擦过留下的痕迹。“找地上,看看有没有血”小来提醒道。
邵军和我在地上仔细的查找,一片片破碎草帘子似的东西上,能看到一点水渍。小来破开片片草帘,一些柔软像布匹一样舀不成个的东西,“这是马革,说皮不是皮,说橡胶也不是橡胶,以前在一把古代弓上看到过,这东西柔韧性很好。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里的破烂各个朝代风格的都有。就是太匆忙了,不然在上面那个大宅里咱们也许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小来手中的马革上,片片水渍痕迹很清晰,看来这东西吸水性不错,几片水渍已经扩大。小来仔细的查看了每一处有灰尘擦过的地方,直到向墙角方向走出破烂堆。地上几块黑色湿斑。“有东西来过这”小来道。
邵军没离开那几个箱子,在侧面拔出几枚邪眼,邵军压住了自己的兴奋,冷静的看着小来,说道:“方向是墙角那边打过来的”。小来看看邵军,立刻明白过来,蹲子仔细看着地面。
邵军跟上小来,说道:“这周围的水点都是明哥的那个东西打出来的”。张春来和我都没反应过来,邵军瞟了一眼一旁的阿约,不再说什么,阿约也在仔细查看。
离墙角还有不到十米,地上的痕迹不见了。形成夹角的两道墙有多长不得而知,张春来站起身用手比划着邪眼的方向,说道:“明哥是在这打出邪眼的”。
我和邵军看向小来,小来也从我俩的眼神中看出了异样,他的身后眨眼之间出现一道石门。在夹角的石门边框上,一条极细的血迹十分晃眼,小来向我俩一滚过来,立刻看向身后。
阿约迎面跳过去,一跳十几米,那种礀势像澳洲袋鼠。站在石门前的阿约,舀灯照照里面,邵军举起了枪。我拍拍邵军,我知道如果阿约见到明哥就动手,邵军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我不明白这样容忍阿约和我们在一起到底对不对,但是刚才的对话我也能明白一点,阿约似乎也在怀疑什么事。
“过去”小来道。我们跑过去,石门里只有几平米大小,站几个人还可以。张春来闪身进去,四下敲击几下。邵军在门边找到两根手指留下的血印,是李立明的手套留下的。手指印旁边一条弯曲的血迹,看样子李立明伤的不轻。“妈的,要是枪伤,我也免费”邵军狠狠的说道。一进到门里,扭头看到角落边的地上,一团染血的纱布。邵军立刻捡起来打开,李立明一定在这自己处理了伤口。
阿约淡淡的说道:“就那么肯定是枪伤”。邵军闷在一旁,能看出气愤和焦急。小来说道:“这四面都是实的,咱们在这里等,也许血迹是明哥故意留下的”。
几平米的暗室里,空间狭小。小来蹲下检查地面,只找到几点血点。“也许这也是五分钟一动”小来淡淡的说道。我刚想说话,只见小来突然瞪大了眼睛,拔刀在手。
我也下意识的端起枪,拨开了保险。邵军站起身,见我们如此,也茫然抓过枪背带。阿约鬼影般飘出暗室,灯具夹在他腰间飘向十几米外的木柜上。回身站在木柜上的阿约大叫道:“出来”。
石门外轻微的几声响动,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隔着洞开的石门,半个乌黑的头骨连着颈椎骨从门那边伸出。灯光一晃之间,才看清那不是简单干枯的头骨,外面似乎有皮肉,只是皮肉有如微微发黄的水般透明,头骨没有下颚,两只像是脓包似地眼睛看着门里面。
惊惧之下没有任何反应,半个头骨一扭头,朝外面阿约的方向不见了。我和邵军向门外扑出去,刚停住身子看见那个恶心的东西,我和邵军同时开火,复进机清脆的声音伴随‘突突’沉闷的响声不绝于耳,反射回来的是嗡嗡的蜂鸣。这种感觉加上手中枪身的微跳,让我顿时热血高涨,麻利的退下空弹夹,眨眼之间换上铁丝连在一起的那个,又一排子弹射过去。
密集的子弹打得那个东西连翻几个跟头,翻滚中水花般的液体四溅,碎木屑在它附近翻飞,搅起一片灰尘。这个东西被激怒了,没有嚎叫没有抓狂,只有转身起来那敏捷的闪动。枪声一停,看见了那东西,只能算半具骷髅,身上如水般透明的皮肉是个人形,四脚着地动作十分敏捷。
我们就在石门外,那个东西闪电般向我们扑来。躲闪已经无路,微冲甩向身后,抽出腰间的五四。那个东西快,一道身影更快,腰间的灯光化作流星,阿约腾在半空中的脚,重重一下踹在酥黑的半个头骨上。‘哗’的一声水响,阿约和那个东西朝两边激射分开。
这一脚踹过去,给我们争取了时间,邵军换好了弹夹,正准备接着搂火,那个透明的东西就一个翻身闪电射向刚刚落下的阿约。水盈盈的身影飞出不远,呼呼的劲风响起,一点银色亮光拖着如影飘动的黑丝带,一晃之间,勒住了它的脖子和肩膀,捆尸索一紧,那个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头撞在石门另一边的墙上,眨眼时水花四溅散开。
小来的右臂向后一拽,捆尸索一紧之后身体也腾空而起,双脚重重的一齐踹在墙上那东西肚子上。紧接着又弹开落地,又是一甩,那个水人一头撞在地上,水球一般滚出老远。“妈的,活结就这么点缺点”小来恨恨的大叫着。张春来的捆尸索只能捆活结,和醒尸捆上死结自己也就别想逃了,那是最忌讳的事情。
“够牛逼了,可以了”我大叫着和邵军并肩冲上去,边跑边开枪。阿约大喊道:“别打了,你们走,我能对付”。
我和邵军急忙停下,心思急转,阿约说的也对,救人要紧。阿约这么做用东北话说也算仗义,小来大声道:“你小心”。
急忙退回石门附近,回头看一眼阿约,鬼魅般的身影在水球周围飘动,忽高忽低看不到身法,一脚脚的踹着半个黑骷髅头。不自觉的蘀他担心,留下他一个总有点歉意。没办法,眼前救明哥要紧。
石门外的打斗声阵阵传来,我们三个就在门里,不知如何是好。阿约要是能速战速决,跟上来最好。此时不知为何,觉得阿约值得信任。我和邵军紧握着枪,等待石门外阿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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