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在绍兴呆了一整天,脸肿的和馒头一样。晚上接到明哥的电话,不知为何明哥连电话号和手机都换了,他用陌生电话打给我的时候,接他还出了一点波折。
原来我离开福州之后去了广西的时间里,李立明在福州就不安分起来。他先后找了好几个懂日文得人翻译了那些纸上的内容,大多都是日军内部的一些事情,和那三张一样,说得都是奇怪的事。不过里面有两张不太起眼的复印纸片,倒是引起我的注意。一张上这样写着:
大佐阁下,再纠缠下去,我就杀了你。
这张纸条到让我惊奇,那个年代是谁敢给日本陆军部的大佐写这样的纸条,这个人是什么人?李立明却在猜测这个田中大佐的职务到底是什么。
另外一张是一份普通的信件,是写给一个名叫美枝子的女人的,字里行间说得都是如何如何挂念,但是言语却不是对自己的爱人那样,更像是儿子对母亲的口吻在说话。
李立明在我快要读完的时候手指那纸条上面的最后一句:请您转告佐藤将军,如能回转国内任职,请尽快回国,不要在支那战区任职太久。李立明手指着最后的一句话后面的署名,说道:“远山要找的不就是这个人吗?加藤”
“那就是说,这些发生在日军内部的奇怪事件,都和这个加藤有关是吗?”我问道。李立明没吭声,我把一张张翻译过来的文件一一摊开,按照文件上昭和的年代时间从新排列。
“那你怎么连电话都换了,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我问道。
李立明想了很久,对我道:“小宏,你也是当事人之一,我想咱们在江西地下出来的人都卷了进来”。
我满脸疑问的看着李立明,他闪烁不定的眼神让我觉得似乎他也觉得很棘手。他接着道:“我一共找了四个人来翻译这些东西,其中有一个在上个星期被人杀了。你想想,福州是福建省省会,在那样的城市里发生杀人案,警察很快就会找到有关联的人的,想想远山当时的用意,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也就是说那个人走漏了消息,远山就叫人干掉他,警察就会顺着这个线索找到我们是吗”我道。
李立明拍着桌子上的文件说道:“是让警察找到它,樊老特意提醒我找人之前要看好人,结果还是出了纰漏”
“是那个人说出去了吗?”我道。
李立明摇头,神情中他也很迷茫,半晌说道:“谁知道呢!如今信息技术这么发达,一定是怪他自己”。
“你有正当职业做身份掩护,警察找到你也不会怀疑什么”我道。
李立明又是摇头,小声说道:“电话是被樊老给扔掉了,樊老说了,如果警察没有掌握太多情况,那也不用担心,如果确定了是因为我找他翻译这些东西惹来的杀身之祸,那么找到我的时候”说完李立明唉声叹气。
正在琢磨怎么安慰他几句,李立明接着道:“想不到无意当中惹上这样的麻烦,我怕没有几天好日子了,我不是怕死,是怕连累了苏老”。
“别灰心,警察不是还没找上门来呢嘛,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我道。
李立明还是摇头,说道:“按照樊老的说法,先躲一躲风头再说,看看事态会怎么发展”。
晚上我们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李立明叫服务员给我煮了几个鸡蛋。“你们两个挨揍也不怪别人,全怪你们自己”走回宾馆的路上,李立明道。
扒了皮的鸡蛋贴在脸上,诧异的看着他,我将那套大宅和在杨家的情况详细说给了李立明。“都怪你们把那些平常人看得简单了,你们也不想想,自己家的院子里有人装神弄鬼,一家之主却那么冷漠的对待,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李立明道。
我道:“那我看晓东好像要玩真的,那样岂不是又要有麻烦”。
李立明长叹一口气,眼望着天说道:“如果是你打他一顿,他不会怎么样,换了别人,哎”。
看他如此叹气,我已经猜到了几分,走出很远李立明接着说道:“晓东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那是个一点亏也吃不了人,谁打了他,就等于是和死神有约了”。
“这倒也没什么”我说道“反正我也有这个打算,只要能做干干净净就行”。
本打算在绍兴等张春来到,可惜李立明没这个耐性。我们只呆了一晚,就重新回到涌泉镇。“走,直接去那个杨家,我看看那套大宅”李立明一下车就急不可耐的说道。
当杨老板看到我的时候,他好像惊呆了一般。想不到我怎么回来了,他也知道我回来肯定是为了寻仇的。想想昨天的清晨我和晓东跟他说离开的时候,他看到我们两个脸肿的老高,脸上没有一点惊讶和同情,而这时候却和木头人一样站在门口。“你怎么你怎么”
“怎么也不怎么”李立明说道:“我们难得有时间度假,都对你家的宅院敢兴趣,钱一分也不差你的”
走进正堂时,李立明照我说的仔细的看着那些画像。我回头看到杨老板一张阴沉的脸,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说道:“杨老板,这没什么事你就忙你的吧,我们还住哪个阁楼,房间要换一个朝向小镇的”。
走出前堂的杨老板,恢复了镇定,看着他的背影,李立明说道:“怎么样,现在还看不出来吗?他这个老板不怕生意冷清相反却怕人来,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带着李立明拐过院墙,当看过那圆形的阁楼和水井之后,李立明道:“今晚咱们下去看看”
我吃惊的看着李立明,我想他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地下有水葬墓室,入口一定在井底。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开焀这个井口的时候,地下原本是否有水就是问题的关键。“你没发现这些阁楼都有一个共同点吗?”李立明道。
我一脸茫然的摇头,李立明指着屋脊上有仙鹤的阁楼,“每根柱子之间的举架和步架都相对**”。
李立明一说完,就不再言语。照着他说的,我在脑海里试想这样的设计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来指挥将每个阁楼翻新,你会采用什么方法?”
我一拍大腿,突然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如果我来指挥,只要拆掉这些木柱之中的一部,在相对应的木柱步架挂上滑轮,就可以用绳索将新的木柱和举架换上。“姜家的人如此聪明,就想不到在水中架设绞架吗?关键是要看看水位线和水底有没有洞口”李立明道。
李立明一说我立刻明白过来,水井中的水位如果几百年都不变,那下面就有一条地下水脉的主线,在水脉主线上不可能修建墓室,尽管降价的人掌握高超的建筑艺术,在水脉里修建墓室那是绝不可能,因为岩层和土质受水流的影响,绝对不能开焀,一碰就会坍塌。
李立明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诧异的说道:“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手指那边的水井,李立明一字一句解释给我听。水井里的水平面,距离地面的高度目测只有十米点,如果是水脉主线,修建水葬墓很容易,只要将几十米范围内所有的土层扒开就行,修好了墓室再回填上就可以了。“你脑袋才进水里呢”我争辩道:“如果是主线,上面的岩层一旦打开水流就会喷涌,还修个屁墓室,倒不如修个浴室”。
“来的时候你没看到水塘里有泉眼吗?”李立明头也不回的说道:“水压没有了,还喷个屁”。
被李立明嘢得面红耳赤,挑了一间能够俯瞰整个涌泉镇的房间,我躺在床上一声不吭。想到晚上我们要下水,我和李立明又商量一下细节问题,已经商讨就立刻决定,出去买尼龙绳,天黑以后测一下水深。
走在涌泉镇里,我有点担心被打我的那些人看到,李立明给我一顿嘲笑;“我看你是被打怕了”。
买过了尼龙绳,李立明还特意挑了两个气枕,看他把气孔对着下巴,心里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用了。“哎,我还是没动力,即使那下面真有水斗,我也不想进”李立明坐在石桥上栏杆上说道。
“我也不想下”我道:“如果现在就知道那下面是个墓葬,我立刻回河南找张春来,我们还有事情要解决。只不过都做到这一步了,不查清楚孝陵卫几百年来的秘密,我不甘心,这一点晓东也和我一样”。
“你们找孝陵卫干什么?认识你们之前我就听晓东说起过,不管他们是不是官倒,已经消失了那么久,找到也没有意义了”李立明无精打采的道。
“存在了几百年,就有他存在的意义”我故意用了一个神秘妖异的眼神,对他说道:“一旦找到孝陵卫里那些为高权重的人的出处,那么一切也都有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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