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钥 第十一章墓地升棺

作者 : 扎角菜

张晓晨临别拜托时相留意黄毛和枣核头的去向,因为他始终觉得两人并未走远。赵卓的盘查从未间断过,两个人却如人间蒸发般,再也不见踪影。这一现象很不正常,因此张晓晨才来造访时相,一是求证心中的疑惑,二是寻找两人的蛛丝马迹。

谁知到了村子以后,在他们落脚点转了一圈,除了发现原来的方木垛似乎变小了之外,其它的竟然一无所获。

张晓晨边走边琢磨,不多时便回到了村里。还没等进家门,就听“噔,咔”震天雷声爆响,音波震动从东北角滚滚而来,村民们放下手头的活计,从四面八方向那里汇聚而去。

张晓晨见状拦住王叔追问,王叔叹了口气说道;“有人看到古寺门口的石狮子眼睛变红了,于是传扬灾难要来了,丧事只能从简了,所以比原来的时间提前不少!”

王叔说罢转身离去,张晓晨心里却是波澜突起。

本来在时相住处时,张晓晨并没有过多担心,总以为是人们以讹传讹。石狮子眼睛变红或许是因为狮子眼中富含高锰酸钾类的化学元素,赶巧碰上空气湿度、温度以及压力变化,与空气中的水分融合,因此才变成了红色;哪知道村里人竟然对这事相当信服,早就定好的丧葬程序竟然因此而改,可见这种说法早已深入人心。

张晓晨放下思绪,紧走两步跟上前去。

送葬的队伍沿着村北的马路向西,在村西北角转回向南。一路上鞭炮声不时响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气息,地上空中满是白花花的纸钱,耳畔是戏子的唢呐声和杨健嘶哑的哭声。

张晓晨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了为李叔送葬的情景。

那时李胖也是十岁左右,李胖的妈妈李晓红正在受审,不能给学武叔送葬,学武叔的弟弟更是偷跑出来的,儿子媳妇统统没带,当时又严令必须火葬,葬礼的仪式一切从简,所以学武叔的葬礼称得上凄惨二字。

想着想着,张晓晨眼角湿润了,只见他从腰间缓缓取下笛子,凑在嘴边吹奏起来。

笛声清苦,和哀怨的唢呐声此起彼伏、交相呼应。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心头越发沉重起来。直到葬礼结束,笛声骤停,人们才觉得盖在心头的乌云悄悄消融,想起杨健以后的日子,众人纷纷摇头叹气。

张晓晨搀扶着杨健一步步回到家中,慰劝了半晌,又看着他吃过了晚饭,方才放心去温习自己的功课。一番忙碌之后,张晓晨也觉疲惫,于是在杨健身畔和衣睡去。

“诈尸了!”一声尖利的嗓音传来,张晓晨豁然而起。

快步奔出巷外,只见钱金宝、刘占山叫嚷着快速奔来。张晓晨忙上前拦住询问。

“诈,诈,诈尸了!”刘占山磕磕巴巴地说道,钱金宝则在一旁呼呼的喘气。

“哪有尸体啊,怎么就诈尸了啊!”张晓晨感觉莫名其妙。

“就是杨健和潘玉莲他们两口子!”钱金宝缓过了气说道,“今天我们在乡里喝酒回来晚了,回来时走的村西的马路。占山非说我不敢到坟上去,我不服气,借着酒劲儿和他杠了起来。最后我们决定一起去看,哪知道刚走到那座新坟那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咚咚的响声,把我们吓了个半死。”

“哦?”张晓晨皱紧了双眉。“走,我跟你们再去看看!”

“我们可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两人眼里都是惊恐之色。

“哪里诈尸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的功夫,街上汇集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张晓晨把前因后果一说,人多胆气也壮,不知谁发了一声喊,众人分头动手,带齐了镐头、铁锨、手电、火把等应用之物,就直奔坟场而去。

初时人们不觉得如何,等出了村口,转向坟场而行时,一阵阴风突然袭来,火把被吹的摇摆不定,地上的人影摇晃个不停。众人背上登时冒起一阵寒气,身体不由抖了几抖。

说起来,现在暑气正值将退未退之际,平时即便是早晨4点也难有如此的凉风,今天不知道老天出了什么状况。

大伙儿开始还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到后来纷纷住嘴,只有庄稼叶子的摩擦声和阵阵脚步声在回荡。

杨伟的坟地距离李学武的坟地不远,就在尹官村西南的西疙瘩上。那里本是一个大土丘,相传是古时候一个大户人家的墓葬,后来家道没落,于是成了一座荒坟。学武叔因为家里不许回去,地又是村里照顾才让他种的,根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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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情况也是如此,他和潘玉莲都是外来户,村上再没有多余的土地,于是允许两口子在西疙瘩附近开荒种地,他们死后就埋在了自己耕种的土地里,和李学武的坟地只有几米远之遥。

张晓晨一行人默默前行,只觉得越是临近坟地,心头越是感到压抑;而且十分诡异的是,一路之上竟然再没有听到一声虫鸣。

手电和火把的光亮在田野上照不了多远,只有照到路边的庄稼时,才能感觉到是在前行;每当路过两旁都是自留地的路段时,周围的黑暗就会迅速把光亮吞噬,给人的感觉好像那里似乎蹲着一只能吞人的巨兽。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高大的土丘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这才出了一口长气。

西疙瘩的西侧就是杨伟的新坟。

“咚,咚,咚!”就在人们要接近那座新坟时,阵阵有节奏的声响传来。

“就是这声音,肯定是诈尸了!”刘占山的声音有些颤抖。一旁的钱金宝则是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张晓晨止住众人,从一人手中舀过火把上前观看。

“咚,咚,咚!”声音有节奏的继续着。

难道是有人盗墓?不对!就算是盗墓的,听到我们这么多人应该也吓跑了吧?!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诈尸?莫非煞气没有除尽吗?

张晓晨正在想着,却听“咕噔”一声响,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那敲击声嘎然而止。

“嘶!”大着胆子绕过西疙瘩,张晓晨举起火把定睛看去,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原来,在他面前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看那体型分明是今天下葬的潘玉莲。在那尸体的旁边,是一个被打开的空棺材。坟上的白幡依然在随风飘舞,只是那稍微鼓起的坟头似乎被人为的分成了两半,原本应该属于潘玉莲的地方此刻成了一处深坑。

手举火把看去,潘玉莲的尸身除了更加**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首饰更是一件不少,看的张晓晨啧啧称奇。没有发现盗墓人,棺材上也没有撬过的痕迹,难道说是这尸体自己顶开棺盖,然后爬出来的不成?

“啊!”张晓晨俯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尸体,此刻正在抬头思索,却听身后有人猛然尖叫起来。尖利的嗓音刺破了宁静的夜空,传进张晓晨的耳朵,震得生疼。

一般人听到这种叫声之后肯定回头去看,但是张晓晨不同,他敏锐的感觉到脚边的尸体似乎有异状,一股浓重的尸气正迎面扑来。电光火石间,左脚用力一踏地面,整个人保持半蹲的礀势向右横移而出。在这同时左臂一伸,将火把递了出去,恰好迎上尸气传来的方向。

做完这些动作,张晓晨才转脸看去,只见潘玉莲的上半身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坐起,嘴里一只火把正在那里兀自烧个不停,不时还有噼啪的声响传出。

尸气属阴,被明火一烧,便自化去,估计是尸气本身也没有多少,不消片刻的功夫,潘玉莲的尸身就倒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等了半晌,张晓晨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再次小心翼翼地上前。虽然时间短暂,却着实考验人的神经反应,只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张晓晨却是没少使力,这不,再次上前就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味了。

良久,众人见再没有诈尸的迹象,于是纷纷聚拢到近前,一起把头部焦黑的潘玉莲放入棺中,订好棺材,重新埋入杨伟棺侧。

胆颤心惊地做完这些,众人转身踏上归程,张晓晨则是走在了最后,因为他潜意识里感觉似乎还会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就在众人走出二百米后,“咚,咚,咚!”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同的是这次明显比上次要猛烈和快速。

火把和手电的光亮摇曳着,映得人们脸上一片惨白,众人犹如木雕泥塑般钉在了当场。“咣啷,噹!”一连串工具落地的声音响起。

手电和火把的光亮渐渐熄灭,整个附近只有那单调而枯燥的声响传来。那声响不知为何竟然超乎寻常的响亮,似乎就响在众人的耳际。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传来,随即就是“扑通扑通”的倒地声,张晓晨仔细数着,除了自己之外竟然再也没有一个还能保持站立礀态。

渐渐地张晓晨的鼻尖也沁出了汗珠,似乎此刻刮来的凉风突然变做了热气,只是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这是紧张过分的缘故。“我必须要振作起来,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各种挑战!”想到这里,张晓晨从腰间摘下笛子,紧接着一道道音符盘旋而起,和敲击声对抗。

张晓晨一边吹奏一边朝坟茔处迈步,此时的敲击声似乎只在针对他一人,因为张晓晨感觉到有几个胆小的跑回了家去,胆大的则燃着火把跟在张晓晨身后前行。

说也奇怪,一旦那些跟随者超越了张晓晨,则瞬间如遭雷击般定在当场,几次三番之后,胆子大的也不敢再加以尝试了。没别的,主要是那声音犹如响在心间,更要命的是,到了那个时刻,心脏都会随着那撞击声跳动,根本由不得自己。

张晓晨在众人之前,每走一步便觉得困难一分,到最后竟然如陷入泥潭般,几乎是寸步难行,两百米的距离竟然走了半个小时还多。走在他身后的刘占山心下愕然,他惊讶地看到,张晓晨的衣服就像在水里捞出来一般,紧紧地裹在了身上。

这一刻,在张晓晨感觉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他想要放弃前行时,那撞击声竟然瞬间消失无踪,似乎那诡异的存在见事不可为选择了撤退。

定了定神,张晓晨借着火把的光亮向坟茔望去,只见刚刚埋好的坟地,不知何时竟然鼓起了一个大土包,并且那土包还在不断迅速加大。

上次张晓晨仔细观察过,那只白幡未曾动过,而这次又是同样未动,似乎那股力量只是为了把潘玉莲排除在外。

“啊!”在人们惊愕的目光中,土包四处裂开,一座棺木从坟地中缓缓升起,一个清晰的印记在那棺材尾部显现,那个印记正是刚刚埋葬棺木时,留下的镐头印记。

张晓晨心念电转,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难道说真有这么厉害的盗墓贼吗?又或者是什么奇异的力量?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张晓晨只得颓然放弃。好在还有十来个人并未被吓跑(据我猜测应该是被吓傻了),于是众人又在坟墓的西方十几米外挖了个坑把潘玉莲葬了。

等众人收拾停当,天色已经见亮,好在这回棺材没有再冒出来,于是大家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张晓晨回到家里,轻轻关上院门,这时鸡鸣之声不断,张晓晨索性不再睡觉,直接来到院子里练功。

天色似亮非亮,正是人的各种感觉最强之际,选在这种时刻练功,多数事半功倍,这也正是多数人都是在早晨练功的原因。练了几趟拳脚,张晓晨感觉不在状态,暗忖可能与精神欠佳有关,或许就是半夜一通吹奏,用气有些过度了。

“嗖!”正当张晓晨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冷风迎着他的面门急速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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