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钥 第二十章河道遇险

作者 : 扎角菜

第二十章河道遇险

时相当初看到所画箭头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只是当时急于救人没来得急细想,如今想来,地上一短一长的箭头都是两个,长短居中的箭头只有一个,加上第一次出发时没有画方向箭头,所以显现出来的箭头虽然只有五个,救人次数却有八次之多。

泥水中救人,张晓晨和时相背负一人也是勉力为之,如果说赵卓能一次救回两人,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

想着赵卓所画长短居中的箭头儿,张晓晨心绪悲凉,“赵哥,莫非说,上岛之前你就在算计于我吗?”

“哼!兄弟,咱们回去后一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时相呼呼喘着大气,“顺便连那在井下断咱后路的小子一起收拾!”

“嗨!还是算了!那两个小子自有法律制裁,至于赵卓……”张晓晨心头一暗,“只当没有交过这个朋友!”

时相半晌无语,脸上狰狞、平和交蘀。

“那这个怎么弄?”时相平静下来指着长发女人道。

“送医院吧,晚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张晓晨缓缓道,“等她醒了,不难查出事情的缘由。”

河水冲刷着倒下的树木,发出哗哗的响声,时相不再说话,继续操舵前行。此时雨虽停,天色却渐渐发暗起来,似乎已经到了傍晚十分。

此处北大堤属张北段,在此段南侧有两条斜度很大的坡道供行人、车辆上下,在这东、西两条坡道交汇处不远有一座石桥,洪峰刚过石桥就被冲垮,桥墩、栏杆等物都在附近来不及处理,如今水势又涨了不少,桥墩、栏杆等都被隐在了水下,过往的船只稍有不慎就会被撞到。

只因此处离目的地最近,河道也最窄,所以来去都是选择此处。现今天色渐晚,水况不明,油料也忘记了添加,到底是绕路还是冒险前行成了时相最为艰难的选择。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落得两人命丧当场。

再往前走就接近了河道中央,那里也是河道最难通过之地。

淡淡的黑色从河面上开始升腾,两人悚然一惊。这不只是黑夜降临,分明是异变的先兆!就在两人分前后护住冲锋舟后,河水突然有了异动。

奔腾咆哮的河流渀佛突然间转了性子,张晓晨敏锐地感觉到,冲锋舟下面水的流速似乎慢了很多,然而还没等两人有什么想法,附近的河水就整个旋转起来,小舟瞬间就被吸入漩涡。

时相双手用力把住舵,尽量保持冲锋舟的方向,可是不管怎么努力,舟身犹如被巨人在水下托举般,依旧一点点向着漩涡中心缓缓而去。

张晓晨眉头微皱,俯身拾起舟上的铁钩,向水中用力一划然后抬起,铁钩之上赫然串着两条尺许长的鲢鱼。

见此情景,张晓晨不再有片刻稍停,两手轮换划出,一条条鲢鱼浮上水面,冲锋舟附近白花花一片,在淡黑色雾气笼罩之下凭空生出了些许难言的味道。

眼见冲锋舟的速度越来越快,离漩涡中心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张晓晨将铁钩递给时相,从腰间抽出那支横笛,凑在唇边吹奏开来。

时相没受到丝毫影响,只见他左手掌舵,右手则是狠命地灭杀冲锋舟下的鱼群,不一会儿的功夫,铁钩、袖子、肩膀、直至整套衣衫之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鱼血,血迹混合着泥痕,一种惨烈之气油然而生。

反观张晓晨则轻描淡写般站立舟头,十指轻触缓离,一曲摄魂音幽幽响起。舟下的鱼群瞬间溃散开来,不多时便缓缓飘上水面泛起鱼肚。

张晓晨心中稍感安慰,然而还来不及休息片刻,一股更加强劲的水流从舟侧升起,带动舟身一侧,在舟尾把舵的时相差点失足掉入河中。张晓晨也被舟身震荡所激,笛曲乍停,就在此时,长发女人一个翻身就要滚入河水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张晓晨笛交右手,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探出,堪堪抓住女人头上的长发,随后借着舟身向右返回的瞬间一提女人的腰带,将落水的长发女人又提上舟来。

在女人双脚出水的刹那,一只半米多长的黑鱼从水面纵越而出,张开长满刀锋般牙齿的巨嘴狠狠地咬了一口,女人的鞋子随着黑鱼坠入水中,在她那红白、粉女敕的双脚之上,两道醒目的血痕赫然入目。

张晓晨俯身查看,幸喜有鞋子阻隔,女人只是在右脚形成了一道擦伤,顿时放下心来。

此时突然风起,水波吹打着小舟发出“哗哗”的响声,小舟不时会被浪头打的一个趔趄,令人更加心跳加剧的是,小舟又开始向着漩涡中心靠近。

时相手臂连挥,搞死几只黑鱼之后就再无所获,似乎黑鱼知道厉害潜入了稍深的水下。

张晓晨叹了口气,又把吹孔凑向嘴边,然而此次笛音再无建树,看来是音波被水给吸收了,即便提高音度,仍然没有丝毫效果,倒是时相有了昏睡的先兆,吓得张晓晨赶忙停止吹奏,时相要是在这里葬身鱼月复,这戏可就有得看了。

眼看冲锋舟离漩涡中心越来越近,张晓晨和时相两人可谓心急如焚。如果真到了那里,小舟翻覆、三人落水,可以说必死无疑。

张晓晨和时相两人正束手无策之时,冲锋舟已经来到了漩涡中心,时相大惊之下急忙放弃掌舵,从怀中掏出一枚离火弹用力抛入水中,离火弹被水中大鱼所阻,“嘭”的一声炸了开来,水中激起一根水柱,大片黑鱼漫天飘洒。

舟身被离火弹爆炸所激,扬起一角险些掀翻,两人急忙移动重心稳住舟身,等一切恢复之后才发现舟身早已灌入了不少河水,长发女人的身体正在水里飘来荡去。

很快两人就放弃了观察小舟,因为他们同时发现,漩涡在一顿之后,竟然又开始旋转,而且此时的旋转速度要远远快于刚才,即便张晓晨奋力划桨也不能使速度稍减。不出意外的话,覆舟殒命只在片刻之间。

张晓晨和时相对视一眼,同时袖手而立,冲锋舟的两端犹如放置了两尊亘古不变的石像。既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么同年同月同日死又有何妨?

似乎老天在嘲笑他们这也只能是奢望,就在两人准备永沉滹沱河时,冲锋舟又一次发生了变化。本来顺着漩涡向中心处驶去的冲锋舟戛然而止,没有丝毫准备的两人差点被前冲的惯性一掼而出,倒是处于中心位置的长发女人只是摇摆了几下,没有受到多大冲击。

非但如此,本来飞速旋转的漩涡,瞬间转了方向,冲锋舟在张晓晨惊骇的目光中沿着水面,远远抛了出去。

“这是在干什么,把我们当衣服洗吗?”张晓晨看着身后更加湍急的漩涡心下骇然。

“无量天尊!”时相忽的念起了道号。

冲锋舟擦着水面滑行,稳稳地停在了漩涡十丈开外,两人也意识到大难未死,心有余悸之余喜得弹冠相庆。

突然张晓晨指着长发女人说道:“糟了,时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这女人的肤色渐渐变深了,怕是毒性要蔓延了!”。

“好!”时相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地当起了舵手。

“大海航行靠舵手……”随着时相高昂的歌声响起,冲锋舟的舟头激起片片浪花,向着北大堤而去。

此时北大堤上的帐篷里,烛火摇曳,远远看去一个个帐篷排成一条长线,淡淡的夜色下犹如一条星龙在水畔横卧。

一座墨鸀色的帐篷之中,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悍然在侧,不用细想便知这里是北大堤抗洪指挥所。

“老大,要是这北大堤保不住了,我也不用回去了,开着这吉普车直接冲进滹沱河好了,也好落个烈士,临死也有栖身之所;如果北大堤失守我却安然无恙,恐怕回归部队之后,会立刻给我个就地枪决吧!”年轻的军官说道。

“放心,哥哥不会让你难做的,”一个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说道。突然他起身出帐,眼睛直直望向堤南的水面,在那里依稀有一叶小舟翩翩而来。“哼!”中年男子拳头紧握从鼻子里呼出一道浊气。

冲锋舟上,时相正引昂高歌,突然歌声一断,咒骂声传来:“他娘的,咋没油了!”。

看着听着时相咒骂之中拍打着舟身,张晓晨颓然叹了口气,“哎!莫非老天真要绝我?”。

冲锋舟上的气氛一时由轻松愉快变作了沉闷不堪,天色越见黑暗,前路一如天色般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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