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她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她也会遭到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即使那训斥也许不是对着她的,可她却是最直接接触到这冷然之气的人。
沈欢颜清浅的眉毛在温润的粥进入口中后动了一下,脸上的一片苍白也被冒着白气的粥给熏得有些人气了。
“说吧,都看到了什么?”沈欢颜经此一劫,已经与之前不同,她虽不至于笑颜迎人,却不会迁怒于他人。
周身冷然的气息却是没变,只是稍稍的收敛了一些,让侍婢放心的叙述。
“回公主,驸马派人把碧云抓住了,现在关在地牢里……”侍婢平静了一下后,把话语整理出可以说的部分,讲述了出来,至于那些不可说的部分……
“驸马在地牢里?”沈欢颜的神色似乎未变,甚至气息都没有抖动一下,可她的心头却是像被针刺痛一般,狠狠的痛着,手指抓着的碗壁抖动一下,险些粥就翻了出来。
“驸马是在审讯碧云。”侍婢把头低的更下了,她屏住呼吸,小心的开口,生怕一句不对,把两边都得罪了。
“都说了些什么?如数说给本宫听。”沈欢颜把碗抓的牢牢的,一边用汤匙舀着粥慢慢的喝着,一边平复自己那千疮万孔的心。
侍婢把自己所闻所见全部告知了沈欢颜,沈欢颜却依旧没有动怒的姿态,她只是把喝完的碗放在了侍婢的手中,让她回去再好好的盯着。
白若溪……这个男人……真的是让她太失望了。
她沈欢颜,究竟为什么会爱上了这样的一个人!
……
阴冷的地牢之内。
白若溪一直到把碧云的伤口都处理好才盯着碧云,认真的开口:“若是我信你,你可愿把实情都讲出来?”
“碧云的心,难道白公子还不清楚吗?”碧云勇敢的把眸子抬起,深深的注视着白若溪,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碧云知道,若是要骗过敌人,那么首先她需要骗过的是自己。
她在白若溪上药的片刻不断的像自己灌输着,这个细心给她上药的男人,就是她所爱之人,她和白若溪是真心相爱的,她需要让白若溪相信她是个善良的人。
白若溪被碧云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盯着,感觉喉头有些干涩起来,他匆匆的避开碧云的眸子,有些尴尬的把手中的药收起来,又在碧云那白皙的手上模了两下:“碧云,你放心,我不会冤枉好人。”
碧云有些庆幸白若溪很快的就避开了她的眼睛,如果再长一点时间,她真的怕自己会露馅。
“你就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等你伤好,再带我去你埋葬孩子的地方,只要你不骗我,一切都会有结果。”白若溪如此说着,便要起身,他虽想要相信碧云,却终究心中存着疑虑。
碧云一看,自己这伤,若是养起来,少说也要个十天半个月,不然怎么可能痊愈,她现在没有时间去养伤,她要把那血快速送到夜绛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