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绛雪的心里在滴血!她的白瓷碗啊!她的银子啊!真是浪费啊!
——混蛋阿醉!明知道我会心疼还要用这种破计策!
夜绛雪心里满满的难过和不舍,悼念着逝去的那只瓷碗,就算只是一只瓷碗,可这瓷毕竟也是上好的瓷啊,就这么砸碎了多浪费啊,可一想回来,杯子都砸了,这戏自然不能只做一半,她“腾”地起身,一只手臂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椅子的把手,磕得她生疼。
这次她算是真的怒了,她恶狠狠的盯着夜醉壁,厉声开口:“夜醉壁!你身为楚王,不为南晋的江山稳定而出一份力,着实可恶之极,朕命你择日迎娶玲珑公主,不得有误,若敢抗令,斩首示众!”
躲在房顶上偷听着的小侍女一惊,像是被夜绛雪的怒气给波及到,她的身子没稳住,一个不小心就踢到了瓦片,这声音虽小,但在这盛怒之下,如临深夜般寂静的醉宫,听起来尤为刺耳。
这小毛贼还真不淡定啊,夜绛雪的嘴角忍不住一抽,这气势也瞬间被削去了半分,她不着痕迹的对着晏君卿使了一个眼色。
——喂!相爷大人,屋顶上那小毛贼漏出了马脚我们是追还是不追?
晏君卿并没有回答夜绛雪,只是站起了身,脚步轻盈的转瞬走出了醉宫:“是谁?侍卫何在?”
他的声音很低,但做过专门的窃听训练的小侍女则是听的一清二楚,她自知事情不妙,怕暴露的她身形一闪,立刻就掩去了身影。虽是这光天化日,但毕竟有光就有影,她可以藏身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晏君卿本意就不是真的想追,可他的脸上却露出非常认真紧张的神色,四周观望了一圈,似乎在确保没有其他可疑人物之后,才有模有样的回到醉宫,行以薄礼。
“回陛下,许是哪个宫人养的畜生没看管好,惊扰了陛下。”不难听出晏君卿这是一语双关,可夜绛雪却没在意他这番话,只是努力探着小脑袋,眼睛里闪着晶莹期待的光,又对着相爷大人拼命的巴眨着。
——还有没有外人了,我可以肆意乱动了吧!
晏君卿没有直视夜绛雪的眼神,干脆的回避了她眼底的询问,他坐的时候随意的将下摆放好,没有任何表示,可夜绛雪见晏君卿行止如此自然,并且没有要提醒她注意什么的意思,便继续瘫在椅子上,毫不顾及君王形象,她干脆又将双手交叠摆在小方桌上,整个脑袋都靠了上去,双脚在桌下晃呀晃。
“呐呐呐,阿醉,阿醉……”夜绛雪的小嘴微微嘟着,微眯着双眼看着夜醉壁,脸上呈现出撒娇之色,还抽出一只魔爪向夜醉壁伸去。
夜醉壁身体略微僵硬的端坐在一边,脸上的神态有些不自在,微不可查地瞥了眼那只伸向自己的魔爪,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身体向另一边挪了挪,直至露出了三分之二的椅子,眼看再挪就要坐不稳了,这才不得不停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挺了挺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