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为什么要假借我女儿的名义把我从医院里接出来?我跟你并不熟。”他以警戒的目光细细的将欧纪斯打量了遍。
高贵俊朗的外表,雍容闲适的姿态,并没有因为他的打量而改变一丝一毫,从容的仿若不是在面对比自己大了几轮的长辈,倒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这让白定瑞顿时有种被看轻的感觉。
欧纪斯虽然自始至终扬着淡淡的浅笑,然而那一双从白定瑞进门开始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曜黑眼眸之中却凝固了笑意,只要细细一看,便能察觉到他的冷漠和敌意。
只见他一抿薄唇,淡淡说道:“就是因为不熟,所以才会用此借口,不过……我相信经过今天这么一谈,你会发觉我们有多么熟悉。”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抹冷厉的光芒自欧纪斯的眼底一闪而过。
白定瑞看着他,竟然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一股凉意自脚底蹿升而起,顿时觉得他话中有话。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以女儿的名义找自己,甚至有何目的,不过正好,他也想就上次发生在女儿身上的事情与他谈论一下。
想到这里,白定瑞正了正自己的姿态,挺直身板,换上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清清嗓子说道:“对于在你婚礼前夕,发生在我女儿身上的事情,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定瑞一瞬不瞬的阵中凝视并没有给欧纪斯带来一点的压迫感,对于质问,他更是只顿了三秒钟,然而一声轻笑道。
“没什么好说的。”他挑挑眉,看着白定瑞的目光之中带着点点激怒对方的意味,“男欢女爱,很正常。”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再正常不过。那晚虽然是他故意设计的,但其意不过是想让白水心名誉尽毁而已,本来欢爱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但当他看到白水心那朦胧魅惑的眼神,身体便主导了脑子。事后,他虽然有过懊悔,不过仅是几秒的事情,因为比起他们父女所做的,他做的根本不值一提。
男欢女爱,很正常。
七个字犹如铁锤一般重重击在白定瑞的心口,让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半晌之后,当他反应过来,一双眼底是遏制不住的怒火。
他宝贝女儿的清白因他而毁,而他竟然这么的若无其事,这个事实顿时让白定瑞气怒了一张脸,抿紧的双唇止不住的抖动。
白定瑞自认为脾气不错,然而此刻面对欧纪斯那轻描淡写的表情,一下子火气涌了上来。
因为愤怒,白定瑞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染上一层火色,眉峰紧拢,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努力克制住一波一波狂涌出来的怒火,拔高音量说道。
“对你来说男欢女爱很正常,但对我们心儿来说,那可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简单!”
白定瑞说得郑重其事,俨然将白水心的清白视为最大的事,然而欧纪斯却并没有因为认真起来,在他盛怒的目光之下依旧收放自如,完全没有半点做错了事的愧疚和懊悔。
欧纪斯笑睨着他,等白定瑞稍稍平静了点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所以呢?”
“什么?”白定瑞没有听清他的话。
欧纪斯终于正坐姿态,敛起唇角放dàng不羁的笑,用冷漠的表情迎向白定瑞,一字一顿的说道:“要钱吗?多少?多少才够?”
欧纪斯直言不讳的羞辱顿时令白定瑞各种难堪,原本就不好看的脸上更是阴霾密布。
“欧纪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们家心儿当什么了!”白定瑞刷的面色凝重,五官一阵抽搐。对于他恶劣纨绔的态度虽早有耳闻,但没料到竟然远比他想的还要恶劣。
欧纪斯依旧不为他的怒色所动,神态自若得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微微一挑冷眉,嘴角一抹冷笑绽开。“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我不亏欠你们白家任何东西。我没有时间在跟你浪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现在可以开始正题了。”说着,他收敛起嘴角的冷笑,换上肃冷的表情。
欧纪斯的一席话无疑是给白定瑞火上浇油,面色一峻,他刷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杀红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欧纪斯,没有半点伤病未愈的感觉,反而浑身摄发出威严的气息,令人不自觉的敬畏。换做是常人,被盯三秒早已低下头,然而欧纪斯就是异于常人,即便被盯得死死的,也能面不改色。
面对他的轻佻桀骜,白定瑞只觉得火气急剧上升,心口开始隐隐作疼,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发疼的胸口,反复的做着深呼吸要自己放松。
“既然你没有诚意,那我也无话可说。”再留在这里也只是气坏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身体而已,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然而还没有迈出一步,便听到欧纪斯一声冷喝。
“我还没有说你能够离开。”
白定瑞回头看向欧纪斯,刹那之间,他看到他俊朗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的恨意,仅是一秒之间的事情,下一秒就又恢复了之前冷峻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白父无畏的迎向他。
欧纪斯一转眼眸,冷道:“你的话是完了,我的话还没有完。”
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白定瑞窒了窒,同样会以冷冷的话语,“除了这个话题之外,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他用极其冷淡的话语说道,表情很是坚定。
“相信我,我们能说的很多。”说这句话的时候,欧纪斯的眼底闪烁着凌厉刺目的光芒。
“哼!”一声冷哼自白定瑞唇齿之间溢出,虽不自愿,但他倒是想听听他还能说什么,于是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待到他坐了下去之后,欧纪斯的表情反而凝重了起来。
白定瑞望着他,原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了不起的话,没想到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缓缓说出的一句话竟是,“白总裁不记得我了吗?”
白定瑞当下一愣,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欧纪斯好心提醒道:“在这之前,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你找我来想说的话就是这个吗?”白定瑞一板脸色,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记得我们之前有见过。”
“白总还真是老了。”欧纪斯冷笑着提醒。“三年前,医院里。”
三年前?
白定瑞意外他竟然记得三年前的事情,但同时更加疑惑,他的目的。
“是吗?我不记得,就算见过又如何?”
不记得。
三个犹如铁锤一般重重敲击着欧纪斯的心,顿时黑了一张脸。三年前,让他痛苦至今的那一面,然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他竟然完全不记得了!
心,骤然的冰冷。瞳孔,微眯而起,流露出如狼一般危险的气息。
“需要我提醒你吗?三年前,圣凯医院,十月二十号,凌晨三点。”欧纪斯说着,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定瑞,观察着,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什么。
这下,白定瑞迟疑了。
仅仅花了三秒的时间,他就想到了。
圣凯医院,是当时心儿做手术的医院,十月二十号,凌晨三点,是心儿做手术的时间。只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白定瑞更加的困惑了。
迷茫的双眼带着一丝深意,看着欧纪斯绷紧的俊脸,白定瑞冷凝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的复杂。对于水心的事情他如此的清楚,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白定瑞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闻言,欧纪斯曜黑的眸底一抹冷光流窜而过。
“怎么?现在想起来了?”他看着他,原本就沉冷的目光越发的寒,森冷得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嘴角斜勾而已,一抹憎恨毫不掩饰。“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该不会以为除了你之外没人知道吧。”
白定瑞的瞳孔一紧,表情陡然沉了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在装!
欧纪斯心底一阵冷哼,终于开口说道,“阮芯柔,我想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提到自己逝世的心爱之人,欧纪斯的眼底是化不去的伤感和痛心,而看着白定瑞,垂落在两侧的双手却暗暗的握紧成拳,指间的力度大到能够看到股指泛白,一条条的青筋爆出,好似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欧纪斯突然道出的人名让白定瑞一愣。
阮芯柔?
掠过脑海,完全没有一点的记忆,虽然陌生但却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过。或许他是听过这个名字,但跟上面的那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竟然说不知道!
愤怒犹如野火一般在欧纪斯的心底燎原,俊朗五官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一阵抽搐,微眯的双眼中迸射出犀利的火花,那是他暴怒之前的征兆。
三年,为了今天,他等了三年,然而他却非但没有半点的愧疚!
“不肯承认是吗?好!我会”正当他开口欲将所有的事情摊出来只之时,一声惊惧的叫唤突然由不远处传来。
“爸!”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白水心一路狂开终于在四十五分钟后到达欧纪斯的别墅。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打开车门径自就冲进别墅。
原本只是猜测而已,但当看到与欧纪斯面对面而坐,一脸凝重的白定瑞之后,白水心心中的不安更是急剧蔓延,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因为内心的担忧而更加苍白。
沉重、压抑的气氛让把水心更为惊悸,想也不想,连忙迈开双腿向两人而去。
“爸。”她一边唤着白定瑞,一边冷冷的瞪向欧纪斯,用目光警告他,别想对她父亲做什么。
突然起来的呼唤让白定瑞当场愣住了,当转身看到向自己而来的白水心,表情立马变得错愕。
“心儿?”白定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喃喃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公司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就连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