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面纱,一狰狞丑恶的疤痕呈现在眼前。
“真恶心,边老娘都不哪,难怪要缠着我儿……”老太太眼中的鄙视之意更浓了,她狠毒地说话。
“你们到底想怎样,我司徒丹妮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沈家,还是因为我脸上的疤痕,你嫌弃我了,可你说过,你不会嫌弃的……”女子不再吵闹,她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嘴角微微挽起一抺浅笑,喉结滚了滚,根本说不出任何残忍的话语,只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眉眼间的凉薄淡然。
女子,原本倾国倾城的脸,十二岁那年被姨娘设计陷害毁了如花容貌。
“少跟她废话,把酒给我。”老太太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再往上移一点,扳开她的嘴,夺过沈蜀手中那杯下了药的合卺酒,狠狠地灌到司徒丹妮嘴里。
“去死吧,该死的丑八怪,让你那该死的爹伤心去,让他知道失去女儿的痛……”灌下药酒的瞬间,老太太作出一了作呕的表情,冷冷地骂道。
“咳咳……”司徒丹妮用力的咳着,可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药酒已经流过食管,到了胃里,最多再过半个时辰药效就会发作了。
“你们这样对我,是因为我父亲?我以为你会为了我,不再去计较,没想到你……”司徒丹妮眼角闪着冷冷的寒光,她不再挣扎,一双清晰干净的眼睛中满是失望,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个明白,想听听他的解释。
男子不忍再看她,他转过头……
“没错,算你识相,你父亲将我的相公逼得走投无路,投湖自杀,让我守了一辈子寡,自你勾搭上我儿后,你父亲处处针对他,说说,你们算什么,不就一下贱胚子,倒贴货吗?”老太太一脸狰狞,显然是回想起了当年的事,她豪不留情,狠狠地骂道。
“相公,你也在怪我,你与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爹,从来不曾爱过我对吗?不……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梦,不是真的……”女子越想越伤心,她有情绪有些激动,她双眸深不见底,双眸瞬间敛去了深情,平静而疏远,浅微地扯了扯嘴角,看向沈蜀,心有不甘地说道。
“丹妮,对不起……对不起……我……”面对眼前这个爱了自己三年,无怨无悔跟我自己三年的女子,男子的心一阵一阵的疼痛不停地袭来。
的确,他是真心的不在意她的美与丑,他确实想过娶了她就真心待她,他也想过要给她幸福,只是,现实不充许,现实是残酷的,他的母亲多次以死相逼,他在无数个夜里被父亲惨死的恶梦给惊醒,而他与她的父亲确实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男子的声音小得自己都有些听不见,他的心痛还有持续。
“不……算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怪我……只怪我错把鱼目当珍珠。”女子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抿嘴小弧度地笑笑,优雅淡然地道。
此时,空气中弥散着各种鬼异的味道,让人有些窒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子感觉全身发热,越来越热,她知道肯定是刚才被破灌下的那杯酒的药性发作了,她的心越发的痛,她狠狠地看着他,她心中有万千种痛与苦,说不出的痛,比千万只毒虫撕咬更让人难忍。
看来,这一开始就是他精心设计好的,他跟自己相识都是他精心安排好的,她只是他的工具,一颗报复她爹的棋子,原来他从来没有真心爱过她,之前他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是真的狠了心,他不仅只要要抛弃她,还要用这样狠毒的方式来折磨她,报复她的父亲,为他父亲报仇,更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从小失去了母亲,从小就不受父亲待见,从小就被姨娘欺压,庶妹欺负,未婚瞧不起她,与庶妹相爱,背判她,这都不算什么,三年前,她遇到了他,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只是个骗局,自己只是一颗棋子,她的心好痛,好痛……
她努力的争扎着,可身子软得如一滩烂泥,没有一点力气,她希望一切可以重头来过,她再也不会如此懦弱。
“两个蠢货,磨磨叽叽的做什么?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拖泥带水……”只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一带着浓浓怒意的男声响起,声音清润好听。
突然,门口走进一名男子,男子很年轻,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着一袭青墨绿的上等衣袍,腰束玉带,蒙着黑色面巾,露出的双眸乌黑而深邃,像是墨色的宝石,散发着清幽的光。
手执一把上好的折扇向房间走来,步履悠闲,风流倜傥,眉眼神情是深似海,让人猜不透。
“还不滚,杵在这里做什么……”男子声音冰冷中带着不满。
“是……”母子俩恭敬地回答道,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就这样离开,没有亲眼看到小贱人死去,真便宜这小贱人,丑八怪……该死的。”刚走出房门,老太太就狠狠地骂道。
离开婚房后,沈蜀回头望了一眼门窗紧闭的婚房,苍白地冷冷地笑了笑。
“你要干什么……出去……滚呀……”经过刚才的一翻争扎,她略显凌乱的长发下是一张苍白憔悴的小脸,虚弱而倔强。司徒丹妮明显感到身体的变化,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唯有心是冰凉的。
“如果我真滚了,你怎么办,请问,你不需要我吗?”男人故意压低了声音,隐藏了他原本的声音,声音冷冷淡淡,显得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
门外突然一声巨响,就像一颗投入深海中的鱼雷般响亮,一道白光划过,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男子一个箭步向女子靠近,突然一股遒劲的力道禁锢住她纤细的手腕,男子抓住她的手臂,而她用尽全身力气,迅速地推开了他的触碰,并且警惕地将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男人的手被甩开了,在空中划过好大一个弧度,他停止了的动作,眯着眼睛看着她,他凛然的眼神告诉司徒丹妮,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好处的人。
“如果你不想死就乖乖地伺候好本大爷。”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耐烦,阴云密布的夜空中骤然划过一道闪电,随即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不,我不要,你这流氓,你滚,滚呀……如果你强来,那我宁愿死掉……”司徒丹妮身体轻轻缩了一下,她努力的摇着头,声音严肃而倔强地道。
“宁愿死?”男子看着女子,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道,他的心里好难受,像针扎一般难受。
司徒丹妮抬起头来,仰高下巴的角度,在雷雨交加的夜里,高贵矜贵地望着这个眼中满是嘲弄之意的男子。
“宁愿死……既然这样,当初为何死也要跟着他?早知如此,你这是自找苦吃。”说起死这件事,男子便一脸的嗤笑加鄙夷,言辞犀利,尖酸刻薄。
闻言,女子不再言语,她沉默了,她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呼吸。
男子再一次的逼进司徒丹妮,将她搂入怀,深深地吻上她的唇。
她跟沈蜀在一起三年了,他都从未这样对过她,她的理念里男女之间即便再过亲密,未成亲前都不该如此放纵,更何况他们才认识,眼前这个男子如此的陌生,这个男子他到底想做什么?她跟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男子滚烫而结实的身体与她紧紧密合,司徒丹妮的身体有些僵硬了,喉间也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
窗外不停地下着无法歇止的瓢泼大雨,雷声雨声可以盖过一切。
男子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呼吸开始有一丝丝的急,带着一些惊恐,但还算镇定。
女子蓦然抬眸,在昏暗的烛光下突然注意到男子面巾上浓黑的剑眉下,是对比一般人更深遂的眼窝,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王者的气息,感觉在那里见过,好熟悉,却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你很讨厌我?”男子冷冷地笑起来,他眯着眼的样子透着坏坏的危险气息,冷言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是想死呢?还是要好好伺候本大爷。”男子不怀好意的言语从唇间溢出,司徒丹妮的眉心拧紧,随即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耳际,一只大手突然伸到了她的颊边,随意地拂过她耳背的肌肤,轻意地勾起了她原本正在燃烧的欲wang。
突然,男子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笼罩了司徒丹妮纤细的身体,他揽过她如杨柳般柔细的腰际,将她倏然拉近,她灼热的身体贴上他的肌肤,她有刹那的惊恐,不过很快便安静下来。
女子耳边响起了男子的轻笑声,带着显而易见的蔑视和嘲讽,她的下颚再次被一只大手抬起,她墨黑色的美眸触上那隐于剑眉下如黑真珠一般的瞳孔,那犀利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的灵魂解剖,司徒丹妮深深地呼吸着,紧闭双眸,眼角有细微的水泽滑下。
男人再次吻过她的唇,她紧闭的双眸上稠密纤长的睫毛扑扇着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似挠在他的心头,她唇上冰凉的温热让他的身体僵硬地做不出任何反应,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只是静静地闭着双眸,没有哼一声,她的脸很平静,是真正的平静,即便她的眼底早已暗波浮动,心绪如潮涌起,可表面却让人看不出丝豪变化。
“你让我死了吧……我求你,求你别这样折磨我,好吗?我希望你一剑刺死我,真的……”女子纤细白晳的腕间被男子另一只手掐得泛红,她都未曾痛吟一声,她只是仰起脸,睁开双眸,对视着男子夹杂着愤怒的复杂眼神,她语调平淡,清楚地吐出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