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主人!无论您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您。请问刚才您得到满足了吗?要不要再来一次?”谈溦溦嘴角噙着讥诮的笑意,像一个真正的女仆那样,毕恭毕敬地向朗如焜屈膝行礼。
朗如焜看着她贱贱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谈溦溦!这是你的本来面目吗?还是又一副假面?你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真想撕下你的假面皮来,好好看个清楚!”
谈溦溦抚了抚自己脸,故作顺从地说:“不就是一张面皮吗?主人想要的话,拿去好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贱?你简直不要脸!”朗如焜被她忸怩的姿态气得眉毛都飞了起来,忍不住骂了她一句。
他越是生气,谈溦溦就越是矫情。她扬手一撩发梢,十分伤感地轻叹一声:“唉!主人有听说过一句话吗?躲不开的命运,与其委屈承受,不如放开心怀去享受。我觉得主人在那主面的能力还不错,在我辛苦劳作之余,如果承蒙主人宠爱,倒也是一种取乐解乏的好方法呢。”
好嘛!他以为自己羞辱到她了!到头来自己竟然成了她行乐解乏的工具!他这个所谓的“恶魔主人”也未免太逊了吧?
朗如焜被气得头发快竖起来了!瞪着她看了半天,骂了一句:“恶心!看见你就想吐!”
说完,甩袖离开。
他一走,谈溦溦就扑到门上,把门反锁。
然后,她溜着门坐到地上去,眼泪像是涨潮的海水,汹涌而出。
刚才她贱兮兮的样子,完全是一种掩饰内心情绪的伪装。如果不那样,她会当着他的面儿哭出来,她会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她爱他!
她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她也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情感。
只是他不会相信她,他对她的信任早已经碎成了渣儿,想要重建起那种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她的一言一行在他眼中都是表演,她说爱他,只会让他发笑,让他以为她又在捉弄他,欺骗他。
她有苦说不出,只能自己苦中取乐。
她坐在工具间的地上,无声地哭了好一会儿。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砸!
谈溦溦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然后她就听到门外传来丽琪那尖细的声音:“喂!你是怎么做下人的?不干活儿,躲在这里偷懒啊!”
谈溦溦正满肚子火气,不知道往哪里撒气呢。门外这个蠢女人偏在这个时候送上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先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净,然后猛地拉开门!
丽琪正准备接着骂呢,门突然打开,她愣了一下。
谈溦溦看着她,妩媚一笑,抬手拉扯着低到胸口的衣领,说:“丽琪小姐,你可不能胡说,我可没有偷懒,不信你去问朗如焜,他可以给我做证!”
丽琪开始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愣愣地看着谈溦溦在她面前搔首弄姿,想了片刻,才懂了。
她当即恼了,指着谈溦溦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勾引焜哥!别怪我撕破你这张狐狸皮!”
谈溦溦扯了扯短裙,问丽琪:“狐狸皮?你是指这身衣服吗?我还正想感谢你呢!我头一次穿这样的衣服,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可见你是经验丰富的!谢谢你喽!”
“你!你!”丽琪一想到谈溦溦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做的,就恨不能去撞墙!
她的本意是想羞辱谈溦溦,让这里的人都看谈溦溦的笑话!
早知道朗如焜好这一口,她还不如自己穿上了呢!那么刚才躺在朗如焜怀里的人不就是她?
她越想越气,扑上去和谈溦溦拉扯:“让你得意!我现在就撕掉你这一身皮!”
谈溦溦用力一推她,把她从屋里推到屋外:“你现在想要?晚了!我可不能让给你!要是喜欢,自己再去做一身啊!”
谈溦溦虽然最近伤病不断,身体虚弱,应付丽琪还是绰绰有余的。
丽琪被她一推,整个人弹出去。想起那天在水牢里被掐脖子的经历,怕自己再被谈溦溦虐,没敢再扑上去,嘴巴却不肯服输,骂骂咧咧的。
谈溦溦根本不是她,自己拿了打扫用具,出了工具间,哼着歌儿,从丽琪眼前走过去,上楼干活去了。
斗嘴需要的是智慧,干活却需要体力。
谈溦溦的智慧是够用的,可是她现在的体力却不太行。
胳膊和腿上的两处枪伤虽然已经不发炎了,但也没有痊愈,动作太大,牵扯了伤口,还是很疼的。而且她高烧三天,才刚退了烧。
以前谈溦溦做为龙联帮的大嫂,未来的慕提岛女主人住在这里,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栋楼的地板竟然那么多,卫生间也这么多。按照莫莉的吩咐,每个房间每天都要打扫一遍,即便没有人住的闲置房间也要打扫,如果干不完,晚上没有饭吃。
谈溦溦从一楼的客厅餐厅开始,一块一块地板擦过去。再上二楼,把几间主卧室的打扫干净。
等到爬上三楼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了!
干不动了!不干了!
谈溦溦进了三楼最里面的那间客房,锁上门,在卫生间冲了一个澡,躺到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后,她觉得肚子饿,就下了楼,进了餐厅,想要找些吃的。
真巧,朗如焜也在餐厅,他坐在餐桌前,喝着茶,吃着水果,随手翻着一本杂志。
莫莉和丽琪一左一右陪着他,一个给他斟茶,一个给他削水果,皇帝一般的待遇。
谈溦溦这个时候大咧咧走进去,引得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向她。她不理他们,伸手把朗如焜面前的那一盘水果端走,拿起来就吃。
“放肆!”一颗樱桃刚刚放到嘴边,她就听到莫莉一声喝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见过哪家的佣人敢吃主人的东西?还不快放下!”
“我说……”谈溦溦看了她一眼,还是把樱桃塞进了嘴巴里,“这位莫妃,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做,看了太多宫斗剧啊?你真把自己当成正宫娘娘了?我告诉你吧,你顶多能当个宠妃,而宠妃的下场往往都很惨,所以你还是收敛一点儿,趁早替自己打算吧……”
她说到这里,对上了丽琪充满恨意的目光,马上说:“至于这位丽嫔……恩……看她面相,只是炮灰,连宠妃都当不上,长了一个猪脑子,偏偏自以为猴儿精,这种人没救!自求多福吧!”
她的话,似乎引起了朗如焜的兴趣。他把杂志放下,饶有趣味地看向谈溦溦:“哦?你看得这么明白,那我倒问问你,谁才有正宫娘娘的命呢?金莎吗?”
“金莎?”儿戏一样的话,谈溦溦却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心机深沉,天良未泯,可是气场不够强大,坐不住正宫宝座啊!所以她的命运呢……弄好了是个贤妃,贤妃你懂不?就是根本不讨皇上的喜欢,但是又值得皇上信任。皇上有烦心事了,找她排忧解烦,把她当垃圾筒,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倒给她后,皇上就拍走人啦!”
朗如焜觉得她这话挺好玩儿,眯起眼睛来:“照你这么说……她们三个没一个有正宫娘娘的命?”
谈溦溦看了朗如焜一眼,又看了看黑脸的莫莉和丽琪,突然哈哈大笑,一举左手:“宫女上位!正宫娘娘在这里!哈哈!看你们傻乎乎的样子,还当真话来听了呢!我不过是来骗一盘水果吃的!现在吃完了,我走了!”
说完,她把最后一块菠萝塞进嘴巴里,边嚼边满意地离开了餐厅。谈溦溦一边大嚼着水果,一边调戏那三个人。
等她把一盘水果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哈哈大笑:“瞧你们傻乎乎的样子,听得还挺认真!我是来骗水果吃的!”
说完,她把最后一块菠萝放进嘴巴里,放下果盘,拿起白色的餐巾来,在嘴巴上抹了一下,转身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又回身,指着莫莉:“这位莫妃,你削的水果很好吃,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提醒你一件事,贤妃娘娘正在太子身上下功夫呢,你削再多的水果,大概也顶不上太子的一句话,你说是不是?”
谈溦溦走了,餐厅里的三个人却还在沉默着,都没有说话。
莫莉在想谈溦溦的最后那一句提醒,她一直不把金莎和丽琪放在眼里,如果把这两个女人比较起来,她更讨厌丽琪,因为丽琪总是出现在朗如焜的身边,想方设法勾引朗如焜。
现在看来,她错了呢,她小看了金莎,那个女人心机很重啊。
丽琪却在那儿想,自己真的是炮灰吗?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哦,不管她多么努力积极的表现,朗如焜都不重视她。这就像给一个人搔痒,她总也搔不到朗如焜的痒处,所以他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朗如焜盯着被谈溦溦吃空的果盘,暗自疑惑:这个女人的心是什么东西做的?她自己的处境如此糟糕,她还有心情调戏别人?怎么看不到她难过呢?她是真的没心没肺?或者这又是她的伪装表演?
“哼!这个女人太狡猾了!怪不得焜哥会上她的当!”丽琪先开口,不过开口就把朗如焜给得罪了。
莫莉看了她一眼,心想:她说得也没有错,就你这猪脑子,也只配当炮灰了!
“焜哥才不会上她的当,焜哥早认清她的嘴脸了,她不过是仗着一点儿小聪明,耍一耍嘴皮子而已,自以为幽默,其实很可笑!”莫莉说着话,把空果盘端走,餐桌收拾干净,坐下来重新削水果。
“她都说了,她只是来骗水果吃的,你们还真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了?什么这妃那嫔的,这里是慕提岛,又不是古时候的皇朝帝国,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眼前的两个女人,虽然嘴巴上说不在乎,可是都面色凝重,好像真的把谈溦溦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也差不多啊!在这个岛上,焜哥就是国王啊!那我们几个人可不就像你的妃子吗?你说对不对?莉莉姐?”丽琪已经进入了谈溦溦设定的情节里,扮上了谈溦溦给她安排的角色。
朗如焜看了一眼丽琪那张芭比女圭女圭一样精致的面孔,想像着她这张面孔下面是怎么样一颗猪脑子。这大概跟她读书不多有关系吧?丽琪年纪很小就是出去混,朗如焜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一家著名夜总会的头牌钢管舞娘。
朗如焜突然觉得,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好没趣。这些女人的智商加起来,大概也抵不过一个谈溦溦。
他百无聊赖地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准备去看望儿子。
小家伙今早还跟他闹,问他什么时候能见到妈妈。
他虽然不愿意伤害儿子,但是他更不愿意让谈溦溦得了意。以为住几天水牢,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吗?他可没那么容易原谅她!所以他不可能让她轻易见到儿子!
朗如焜走了,谈溦溦还在劳作。
因为她睡了一个满足的午觉,花去了两个小时,这一天的任务便眼看着完不成了。
她想,反正也完不成了,惩罚是避免不了了,索性她不干了!爱怎么的怎么的吧!
下午五点,当她躲在四楼一间空屋子里休息的时候,莫莉来了。莫莉像一个监工一样,蹲下去模了模地板:“今晚六点我们要为焜哥接风洗尘,办一个大派对!你到现在还没有收工!房子里到处都脏兮兮的,你说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啦,办派对又用不到这间屋子。”谈溦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可这是你的任务!我一早可跟你说过了,别以为我是说着玩的,做不完事情,你别想吃晚饭!”莫莉凶巴巴地威胁谈溦溦。
谈溦溦轻声哧笑:“你们办那么大的派对,会没有吃的?你当我是小孩子呀?还会老实地被你饿着?”
莫莉气得头脑都快冒出烟来了,一跺脚:“谈溦溦!你以为这里还是你可以自由行动的地方吗?你爱歇着,就在这间屋子里歇着吧!我说了你没有晚饭吃,就一定没有!”
说完,莫莉转身出去,“啪”地摔上门,随即就把门反锁上了。
谈溦溦听着莫莉离去时,高跟鞋踩出来的“咔嗒”声,轻蔑地笑了一下。
既然已经被关禁闭了,那这一天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谈溦溦轻松地伸了一个懒腰,推开窗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往外望着。
外面,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晚霞绚丽瑰艳,铺满了半个太平洋海面。
慕提岛上的日落,是谈溦溦这一辈子见过的最美的风景。只不过她现在身困空屋,视线受辖,看不到整片天空和海洋。
她有多久没有看过慕提岛上的日落了?五年多了!
今天难得她心情还不错,不如重温一下那记忆中的美丽景色吧。
想到这里,她即刻行动。她先把身体探出窗外,往上望了望。她的位置在四楼,再往上还一层,五楼上面便是楼顶了。
那里一定视线辽阔!
她踩上了窗台,伸手够到窗边的一根装饰用突起的半圆石柱,试了试,觉得自己能抓住。她先把一只脚跨出去,踩在石柱的横纹上,抱住石柱后,另一只脚也离开了窗台,迅速地勾住石柱。
石柱很滑,但是为了美观,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雕纹。就是这些雕纹,成了谈溦溦的着力点。
如果从一楼爬到五楼,以她现在的体力,肯定没有办法完成。可是她现在是从四楼爬到五楼,这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十分钟后,她已经从五楼的窗口翻上去,站在了这栋城堡的最顶端!
她看到了落日!红得像个火球,悬在西边的天海交际处,烧红了半个天空和半个海面!海上风平浪静,金波粼粼,成群的海鸟在金色的海面上飞翔。
这样的时候,连慕提岛的白色沙滩都染上了夕阳的红晕,像是的一个面皮白净的姑娘羞红了的脸!
真美啊!
谈溦溦沉醉在这美丽的日落风光中,安静地坐着,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这一刻,她忘记自己的处境,忘记所有关于朗如焜的事,只想享受这轻风习习落日如火的傍晚。
慕提岛美得像一幅画,而她就是这画中的一个人物。时间静止,这座岛和这座城堡,以及坐在城堡顶楼上的她,仿佛都化为了永恒。
她愿意化身在这样的美好中,没有过去没有将来。但愿望总归只是愿望,时间也不会真的静止不前。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她沉浸其中的美好。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客车停在城堡的大门外,车门的开,二十几个女人鱼贯下车。她们个个身材性感,衣着艳丽,像是一群刚从工厂里运出来的。
只不过,她们都被蒙着眼睛。
谈溦溦只瞄了一眼,便知道这些女人的来历。
她苦涩地笑了!
记得她跟着朗如焜来慕提岛的时候,也见到过这样的情形。那一次是龙联帮在意大利抢回了被黑手党霸占多年的地盘儿,朗如焜很高兴,在慕提岛上开一场规模很大的庆功宴。
那一天,谈溦溦就亲眼看到几十个蒙着眼睛的年轻女子从飞机上下来,被客车接到了城堡内。
那是谈溦溦第一次见识这个华人世界第一大黑帮的庆功宴,酒池肉林,奢靡纵欲。
后来朗如焜对谈溦溦动了真心,因为她不喜欢那样的场面,慕提岛上便再也没有过那样的狂欢派对。
莫莉说今晚要为朗如焜接风洗尘,看这样子,朗如焜的爱好又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了呢。
那些女人排成队,从大门进来,穿过巨大的庭院,往城堡里来。
谈溦溦仔细地看着她们,一个一个研究她们的身材,想要猜一下今晚哪一个女人有本事吸引到朗如焜的目光,并且爬上他的床。
这跟欣赏日落美景的心情完全不同,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从心里往外冒酸水!
她知道不该,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早知道这样,今天上午不如把他摁倒在工具间的地上,轮他十次八次!让他一整天都爬不起床来,看来他还有什么精力玩乐!
她正咬牙切齿想象着自己一遍一遍轮他的情景,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声惊呼:“快看!楼顶有一个人!”
她定晴一看,见是值防城堡的一位年轻兄弟。
当那人发现是五楼楼顶坐着的那个人是谈溦溦时,他叫更大声了:“不好啦!大嫂要跳楼!快去叫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