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同僚,我这里可以跟大家做保证,国中军队已经有数支靠近了京师,马上就可以向若羌人发起进攻,在这个时候,我们自己可千万要挺住,不能自己灭了自己的威风。油”
“这次战事来得太急,以至于我们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可是,我们可以想想,若羌人为什么在占领京师后就稳坐不动了呢?这不符合他们那种游移不定的作战风格,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说到议和,按说应当是拿对方无可奈何才议和,也是在我们的军队聚齐后仍然打不过他们后,我们来提出议和,可是,若羌人现在是占据了有利地位,他们怎么会主动提出议和呢?”
众臣听到这里,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支高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妈的,这个左麟,不能再留下这个祸根了。”顿时后悔自己之前怎么没能除掉左麟,抑或在离京前命另外的武将保驾,让左麟留在城内尽忠去算了。
又联想起禁军外卫副统领司马明德那个笨蛋,竟然连逃命都不会,结果被若羌人给杀了,要不,肯定就只会让他来保驾逃跑,而不是叫这个跟自己唱反调的左麟来了。
支高正后悔不迭,忙着想法转移众人的主意力时,就听堂后传来一阵哭声,支高一听,心里乐了,皇后支燕喜来了。
支燕喜是支高的大女儿,生得那是花容月貌,美艳动人,一直深得皇帝的宠爱。
众臣尚未醒过味来是谁在哭,支燕喜走了出来,身边女官轻声报到:“皇后娘娘驾到。”
大家急忙跪下见礼,皇后也毫不客气,一就在太子身边坐了下来,这才拭泪道:“刚才是哪位大臣提出的主战呀?”眼睛就看着左麟。
左麟硬起头皮:“是微臣提出的。”
皇后不说话,一把抓起太子面前的茶杯砸了过来,多亏左麟闪得快,杯子在他脚前砸得粉碎郭。
“你这个别有用心的逆贼,皇上现在在若羌人手中,你还主战,这不是要加快皇上命丧黄泉的速度吗?”
支高心里暗暗叫好,不愧是自己的女儿,一上来就给左麟一个下马威。
左麟忙辩解:“皇后殿下,以微臣作战的经验来看,我们国家军队的实力是远胜那若羌人的,所以,我们实在是不必惧怕他们。”
“胡说!谁惧怕他们了?我们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呀?若是皇上现在好好地在这里,那何必动请各位来出主意想办法呢?更不必我们孤儿寡母在这里又担惊受怕又受罪了……”
说着,皇后又痛哭起来,众臣忙跪下:“皇后殿下,请节哀……皇上不会有事的……”屋里马上显得混乱之极。
有人就忙向支高说:“国丈,你赶快说几句吧。”
支高得意地看了看左麟,这才满吞吞开口:“皇后殿下,请节哀,保重凤体,如果你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什么人来照顾太子殿下呢?”
皇后听了慢慢止住哭声,看着支高:“国丈,你有什么主意呢?”
“老臣的意见是议和,而且,这也并非是老臣的主意,是那若羌人送来了议和书信。”
一听不是自己这方首先提出的议和,有人就动心了,觉得这并不伤熹商国的面子,刚才左麟提出的疑问瞬间就被抛到脑后。
左麟见大部分人瞬间就倒向了支高一方,心里起急:“诸位,万万不能议和呀,若羌人肯定会得寸进尺的,我们唯有不惧他们,拿出决一死战的勇气来,跟来到的军队并肩作战,才能收回失地,救出皇上来。”
没有人再理会他的说话声,大家沉浸在即将可以重来的安宁中。
有人就悄悄说:“算了,左大将军,你就省省心吧,让他们去议和算了,这样你也可以避免重返战场,吃苦受累了。”
皇后握住太子的手,环顾着众人:“诸位爱卿,既然大部分人的意见是议和,那就这么办了,议和吧,难得国丈为此操心,就请他继续再受累一点,作为议和的特使去办这件事吧。”
众人跪倒在地:“皇后殿下、太子殿下英明。”
三个内阁大臣中虽然也有和左麟想法一样的,但皇帝不在、巴山雨不在,他们也同样受到这颠沛流离、即将失国的痛苦,纵然有再多忠君爱国的思想,久经官场沉浮的他们在心里也审时度势起来,如果此刻力挺左麟主战的话,他们的声音只会淹没在支高附庸者的声潮中,从此刻起必然要受到支高一派的排挤。
议和已经有了基础,若羌人主动示好,而左大将军的救援军队能不能聚齐、能不能把皇帝救出来还是个未知数。此时,皇后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太子在母亲和镇国大将军之间无疑只会选择听母亲的话,对支高表示支持决定着他们将来的命运。
将来若是救出了皇帝,他们也可以说之所以支持议和乃是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皇帝绝不会怪罪他们,法不责众嘛;将来救不出皇帝,那天下是此刻他们所拥戴的太子的,太子现在看见了谁曾经反对过他和皇后、国丈,那他们将来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而且,谁不知道支高现在就像是半个皇帝了,谁敢得罪他呢?
所以,除了几个武将支持左麟外,其他大臣竟毫无异议,一致同意议和。
看见支高得意洋洋,好像在向自己示威的脸,左麟已经气不起来了,他叹着气,皇上呀,你怎么就这么没本事逃出来呢?如今这天下,看样子就要易主了。
不过,他还抱有一丝幻想,要是儿子能在议和的使团出发前赶到建宁的话,那重提打仗还是有点希望的,他比自己有办法。
左大将军不知道,左含香在富平路也遇上了变故。
左含香领君命到了富平路,挥远军将军班永超和致远军将军仰重思对左含香的到来表示出一种亟不可待的欢迎,对他的战略部署表示了十二万分的赞同,二人服从着他的指挥,率领着挥远军和致远军向暴民发起了进攻,很快将暴民逼得退回了老巢漓乡。
二人时刻紧随在左含香身边,好像不这样就无以表达内心的敬佩似的,如此的热情却引起了左含香的怀疑。
本来他是不想到富平路来的,因为刚回到京师任职,职务上的事他也才上手,对皇帝如此的恩宠正在进一步的理解中,如果不是有需要到他的地方,皇帝绝不会把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他,看样子皇帝遇到了麻烦了。
正待观察皇帝和他老丈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这富平路的暴乱就好巧不巧地发生了,而且,支高力荐自己前来,那其中肯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作为执掌一方的战将来说,本来自己有能力解决的事,有人偏要横生枝节地干预自己的职权,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释怀,可是,班永超和仰重思看上去怎么对自己毫无芥蒂,难道他们连解决一方平民的暴乱的能力都没有,就等着朝廷派人前来吗?那么,这两个人的军事才能就很有疑问了,可是,他们像自己以前一样,也是执掌一方帅印的将军啊?
而且,富平路清华府的知府秋畹仪对自己一直避而不见,自己想找他了解一下本地百姓、风物都见不到他,这让左含香心中不快,虽然自己不是一个什么高高在上、喜欢有人前呼后拥的官员,但到了一地,跟当地官吏见见面了解一下民情也算是正常的吧,怎么他有那么大的架子呢?
眼瞅着两军即将对漓乡发动最后的猛攻,可以将暴民首领一举拿下,结束这场暴乱之时,左含香还遣人回京给父亲送了一封信,只道自己很快便能回京。
那天下午,左含香在军营中随意地走动着,查看着士兵们的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再过上三天,他们就要向漓乡发动总攻。
班永超和仰重思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班永超口才好些,一直在不停地同他说着话,话语中不乏谄媚阿谀之词,而仰重思则一言不发,拧着眉毛走在旁边,对于两人不同的态度,左含香都觉得不喜,好像在他们这样的言行后面,有着另一张面孔,在偷偷地窥视着他。
但左含香没有表示出自己的厌烦,他走到了一堆武器物品前面,突然站住了:“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旁边的士兵看了看班永超和仰重思,似乎在询问他们该不该回答,仰重思略颌首,那士兵才谨慎地答道:“回左统领,这在前两天跟暴民作战时,缴获的各种物品。”
左含香接着问:“都是从暴民那里收缴来的?”那士兵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左含香道:“这几仗打得不错,我们很有收获啊,看样子我们大概快把他们的老底给缴光了。”
班永超立刻说:“那是左统领指挥有方啊……”还没等他赞扬完毕,左含香含笑摇头,边说边就往前走去:“哪里哪里,还是两位将军平日里训练到位,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等到回京之后,我一定在皇上面前提提两位将军的功劳。”
班永超和仰重思对视了一下,笑着说:“那我们就先谢谢左统领的美言了。”
左含香就像自己以前在永定军一样,将军营巡视了一遍才回自己的屋里休息,待班、仰二人离开,关上了门,左含香的脸色就变了,这场暴乱,背后一定有不欲为人知的秘密。
在那堆所谓的暴民那里收缴来的东西里面,有几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刀和剑,还有几支长矛。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些都不过是武器而已,但在在从军多年的左含香眼中,那刀剑矛散发的信息不仅仅表明这是武器,而且还有材料、制造工场、配给哪支军队,对他来说,甚至有些兵器他一看就可以说出制造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