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怯怯地碰了一下她的肩,房东太太瞪大的眼睛立马缩小,烟月就更来劲儿了,索性抱了她的大粗腰,撒起娇来
“李阿姨最好了,李阿姨是世界上最最最”
“得得得给我打住臭丫头!”房东太太鸡皮疙瘩掉满地,那丫头嘴巴是停住了,手臂可使了劲儿,从背后推车似的将她推至门口,拉开房门
“李阿姨晚安,李阿姨做个好梦!”然后砰一声,房门关上,烟月背靠门板长出了口气,终于将瘟神送走了。
呵呵,她裴烟月是谁啊,这点儿芝麻绿豆点儿大的小事,怎么可能难倒大名鼎鼎裴烟月啊,哈,哈哈
“砰砰砰……”烟月打住哈哈,眼前黑线连连,不会吧,还不过一分钟呢。
“砰砰砰!”房门擂得震天响,烟月一手捂上耳朵,一手拉开房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房东太太探出大半个脑袋来,递上一个保温盒来,“你这个女儿怎么当的,让自己妈妈三更半夜还吃不上晚饭,诺,我家吃剩的云吞面。”
啪嗒啪嗒,烟月眼泪泄洪了,“李阿姨!”
大敞了房门冲出去,一把将房东太太抱了个满怀,当然一个肥硕,一个瘦小不可能满怀,但她还是将她大粗腰给用力给圈抱了一圈,呜呜地,鼻涕眼泪沾了人家满怀。
“打住打住,呼呼,打住臭丫头。”房东太太快被勒死了,直喊救命。这种感谢的方式,她、她受不起啊!
“寂寞凭高念远,向南楼,一声归雁……”幽幽轻吟,一抹朱红,凄美剪影淡淡,望残月清清
如此孤寂忧郁的妈妈,让人好心疼!
烟月手指握了又握,眼儿眨了又眨,收起眼眶中泛起的水意,不能哭,她是谁啊,妈妈的女儿呀!
“妈妈,月儿回来了。”
欢快活泼的呼唤,似一道绚烂的阳光,打破了悲情阴郁,一袭红色丝质睡衣的裴雨虹蓦然回头
“月儿,我的月儿回来了。”纤弱的裴雨虹仿若发现救命稻草,飞扑过来,双臂紧紧缠上女儿的脖子。
“呼呼!”烟月直喘气,不是说没有吃晚餐吗,怎么还这么大力气?
“呼呼,妈妈,月儿喘不过气来了?”
“啊?”裴雨虹被火烫到似的慌忙收回手臂,看见女儿泛红的眼圈儿,吓得六神无主,“怎么办?怎么办?妈妈伤到宝贝月儿了,怎么办啊?”
“哈哈!”烟月俏皮一笑,掂起脚尖打了一个旋转,“骗妈妈的,月儿乃金刚不坏之身,一天打两份工都没事,妈妈怎么可能伤得到!”
“真的?”裴雨虹仍是泛着眼泪,将信将疑。
“嘻嘻,真的假不了,不过妈妈”烟月抱着妈妈纤瘦的小腰撒娇,妈妈太瘦了,似弱柳扶风。
“月儿?”裴雨虹头疼,不过眼眉间的忧郁消散了不少,十指穿透女儿的发,神情间尽是慈爱宠溺。
扭扭小腰,嘟嘟小嘴儿,烟月尽显小女儿娇态,鼻尖在妈妈下巴上好一通乱蹭,“月儿上了一天班,好累哦!”
“唉呀唉呀,怎么办?妈妈忘记了烧饭。”裴雨虹跺脚着急。
“呵呵,妈妈念诗念饱了。”烟月抽走妈妈手里紧握的诗集,然后变戏法似的将一碗云吞面放在小几上,推着妈妈坐下,再递给她一双筷子。
“月儿?”裴雨虹踌躇,望着女儿,“只有一碗?”
烟月拉了把椅子,坐在妈妈对面,爱怜地与妈妈对望,“月儿吃过了,早上不是告诉您晚上给人家当侍应生吗,宴会上大把的美食,还有红酒,还有”
冰山男,还有夏君晖,烟月不想再回忆今晚的遭遇。不疑有他,不等女儿说完,裴雨虹已经狼吞虎咽起来,看来真是饿坏了。
“慢点儿,妈妈,又没人和您抢。”烟月替妈妈擦拭着唇角,笑得苦涩,妈妈的忧郁症越来越严重了,仅凭药物是没效的。
“嘿嘿。”裴雨虹嘴里含着云吞,笑得有点傻,瞪大眼吞下肚去,含糊不清地嘟囔,“好好吃哦!”
“当然了,房东大妈是谁啊,她做的东西焉有不好吃的道理。”
“啊?”一条面条耷拉在嘴巴外,裴雨虹眨眨眼,“是李太太送我的云吞面?”
烟月点点头,裴雨虹动作忽然慢了下来,一口一口吃得沉重。
“月儿,李太太是个好人,担心妈妈太闷就来聊天,你要早一点把房租付给她。”
“知道了。”
烟月回到房间拉开存钱罐,倒出所有的家当,钢钢镚镚儿都跳出来了,距离一万还差三千块,呜呜,貌似拿不出仨月房租耶!
烟月那叫一个郁闷啊,敲诈被抓了现行不说,干嘛还忍不住偷喝宴会上的红酒啊,白白当了一晚上的侍应生不说,还搞了一个欠债大乌龙出来,现在怎么办?
倒霉,倒霉透顶了!咬牙烟月一想起那个让自己倒霉的衰男来,就恨不得将他像手中的枕头一般撕成碎片。
大冰块,厕所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的男人!还吹牛什么他捉人的能力,你个衰仔吃饱了撑的,没事抓本姑娘解闷儿啊,本姑娘才懒得理你!
折腾了半天睡不着,烟月下床来到妈妈的房间
妈妈卧室里的灯光还亮着,橘黄色的灯光透过门缝儿,柔柔地洒在客厅里,烟月眼睛里的阴霾顿消。
推开房门,喜滋滋叫了一声:“妈妈。”
裴雨虹正把玩着一枚钻戒,眸底是满满的幸福和回忆,根本没发觉女儿的存在。
唉,妈妈又神游了,才四十出头的妈妈,整天就生活在梦中,靠那曾经的所谓的回忆,那曾经的所谓的爱情,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自我封闭的世界啊?
有时候烟月又怕,担心妈妈清醒,发现自己的孤苦伶仃,发现自己被念想了二十年的男人抛弃,如此残酷的现实她会不会崩溃?
烟月不敢再想,摇摇头,悄悄退出妈妈的房间。
半夜,烟月睡眼朦胧,到妈妈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妈妈将戒指攥在手心儿里,睡得正香,眨眨眼,烟月计上心来,不如……
貌似可以一石二鸟耶,烟月窃喜,心头顿轻松。
回到房间,倒头便睡,朦胧中却被妈妈的哭叫惊醒
“爸爸,爸爸,月儿,你爸爸被我弄丢了!”裴雨虹哭得稀里哗啦的,跪坐在烟月的床头,用力地摇晃她。
“爸爸?”烟月依旧坠入梦里,好困啊!
“呜呜,你爸爸你爸爸不见了!”
“啊?我爸爸不是早八百年前就不见了吗?”烟月好无力。
“月儿说傻话哩,你爸爸说他只是出差。”
烟月咬牙,这世上至恶至坏的人,莫过于欺骗傻子,很不幸,自己爸爸就是伪君子!
“爸爸是个大骗子!他抛弃了我们!”烟月第n次道出实情,希望妈妈认清现实。
“月儿撒谎!”白眼儿一翻,裴雨虹干脆昏倒
“妈妈!”
烟月再也装不下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噌噌噌,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就把自己偷偷藏起来的戒指塞在妈妈的手心儿里。
“回来了,妈妈,爸爸回来了。”如果那也算是爸爸的话。
裴雨虹回光返照,笑弯了一双杏眼,一把握住那枚戒指,如获珍宝
“嘻嘻我就知道他不会抛下我的。”
看来,妈妈病得不轻啊!烟月无语望苍天,直想撞墙算啦
半山处的一栋豪宅,美轮美奂,气势宏伟。
二楼起居室内,宽大的落地窗敞开,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映射着沙发上侧坐着的蓝熠,耀眼的光环围绕着他宽厚的背脊,即便是坐着却照样衬托出他挺拔雄健的高大身材。
冷雲停下脚步,懒懒地斜倚在二楼玄关处,长腿叉开,刁上一支香烟,懒懒地喷出一口烟雾,然后眯起眸,远远地打量着闲看报纸的大老板。
今天商报头条熠皇集团ceo的盛大订婚典礼,按道理说已经是不算新闻的新闻,不过宴会中年轻酷帅的ceo抱着别的女人中途离场的插曲,却吸引力众多好事者的眼球,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明明可以拿来炒作的绯闻,却让女主角夏君晖的一席演说化为平静。
“老板,你的未婚妻还真不一般。”
蓝熠似乎早料到背后来人是谁,表情淡静,语气却冷傲不凡,“熠皇集团的皇后宝座,一般女人也不配来坐。”
“那么”冷雲转到大老板身前,长指夹着一张女人照片,眼神含着一丝促狭,“这个女人又当何论呢?”
蓝熠炯炯眼眸忽地眯起,长指托着下颌,凝睇照片上的女人,沉默。
确切地说,那只能算一个女孩儿,唇角稚气未月兑,星眸灵动,俏皮慧黠。
冷雲看看老板,再低头看看照片,唇角的玩味更浓。
“大老板?”
蓝熠懒得理他,依旧缄默,深邃的目光高深莫测。
不好,冷雲对着照片上的小女人眨眨眼,满目的同情,小mm,你有的罪受了,被大老板这种狩猎般的目光盯上,你还能好得了吗?
冷雲这样想着,不禁心生怜惜,指月复不自觉轻触照片上女人的小脸蛋儿,似乎疼惜,下一秒钟
“冷雲,你找死!”
一声狮吼爆出,冷雲吓呆的瞬间,发现指间的照片早已经不翼而飞,被他的顶头上司紧紧捏在指间。
似乎,那是他的专属!
“啊?”这就死了,他只不过是轻薄了一下照片而已,这量刑也太过了吧。
“啊什么啊,冷雲,日本的那项和作案你负责谈定,马上去办。”
不要,冷雲叫惨,这空中飞人鸟他受不起,“老板,您知道我晕机啊,能不能”
“不能!”不等求饶叫完,蓝熠冷然打断下属,“限你一个礼拜的时间搞定。”
“可是”呜呜,冷雲长身而屈,他当虾子是不是能缓刑啊?一个礼拜啊,日本和x城,那每天还不飞个三五个来回,晕头鸟他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