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们一同去见见义父吧。”月绾绾听了之后,神色微微一动,提议道。月染霜虽然平时对他们要求严格了一点,可是毕竟栽培了他们这么多年,当年若不是月染霜,也不可能有如今的他们。
还记得当年初见义父的时候,他不过是三十岁的模样,可是这十年间,义父竟然苍老了这么多。和当初那个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了。也不知道义父染上的是什么怪病。竟然把武功卓绝的义父的身子拖累成如今的模样。
月羽轩曾经和她说过,看义父的症状,可能不是染病,而是中毒。只是月影楼什么仙丹灵药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月影楼解不了的毒呢。
“绾绾,其实义父心里是很疼你的,明天你去好好劝劝他吧。”月晓晓水亮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挣扎,拉着月绾绾的手说道。
月绾绾的眸中露出几分质疑,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义父,疼我?”
她记得月染霜对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她也依然记得他对她所说:“骨骼奇洛,可以以为我所用。”
在他眼里,他不过是一颗棋子,何来疼她之说?
有一次她出任务,对手善于用毒,她一时不慎,中了毒,受了很严重的剑伤,可是月染霜除了扔下一瓶金疮药就再没有看过她一眼。
难道说,这就是晓晓所谓帝爱?绾绾嘴角浮起一丝嘲讽。
“原本义父是不许我说的。可是,可是他如今都这样了,我不想你再误会他。”月晓晓看着绾绾明显不相信的嘲讽表情,眸中透露出矛盾,有些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那次你受剑伤的时候,是义父亲自为你疗的伤,还为你煎药,照顾你。”
绾绾沉默着,不说话。
“还有,绾绾,你还记得,有一次你犯了错,义父罚你在雨里跪了一天一夜么?”
“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次多亏了你和轩轩照顾,不然我就一命呜呼了。”月绾绾扯起一抹笑容,似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只是眸中还是有掩不去的落寞。
“其实,那三天三夜,守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人,不是我和羽轩,而是义父。”月晓晓明白月绾绾心中对义父一直有一个心结,或许是,她太小就懂得了太多了吧。
也许她应该帮绾绾打开这个心结。
月绾绾听了月晓晓的话,心脏似乎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有点涨涨的,泛着疼,鼻子也微微酸痛。眼中原本堆积的冰冷慢慢消融,恍惚间,忆起了那许多个黑夜里,自己的害怕。若不是那个朦胧的身影,自己恐怕挺不过去。
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不想,竟是——义父。
“那你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声音漠然,但藏着一丝。
晓晓无奈:“不是说了吗,义父不让说的。”
不解,“为什么?”
“绾绾,你不是一心想要报仇吗?太多的感情牵绊,不好。”晓晓黯然,绾绾,我是多么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啊。
心脏突然间被载满,但又忍不住叹息,这么多年,她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义父的用心。
突然间,很想,看看义父。
月染霜的性子素来冷漠。月绾绾,月晓晓和月羽轩,虽然名义上和他是父女,父子,可其实在他们的心里,月染霜只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主子,而不是血肉相连的义父。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们以为无情的月染霜,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他们。
看似无情和冷酷,其实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训练他们。如果没有当初那些残酷的训练,只怕永远也不会有如今的他们。
月绾绾和月晓晓无声的对视,两人眼眸中都闪过丝丝感动,两人心有灵犀地向银月阁走去,她们必须要找月羽轩好好商量这件事。
到银月阁的时候,月羽轩正在画画,看见月晓晓和月绾绾来了,立刻神色匆匆的把画收了起来,而月绾绾和月晓晓急着问月羽轩问题,也没有在意这么多。
“轩轩。你不知道,其实义父对我们可好了,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义父啊。”月晓晓如同一个八爪章鱼一般挂在月羽轩的胳膊上。
“晓晓美人。我当然想救义父了。可是你别忘了,我的医术都是义父传的。他都束手无策,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义父根本不让我把脉啊。”月羽轩也是一脸的无奈,月染霜对他们的心思,月晓晓和月绾绾不知道,他却是从小就明白的。
“不让把脉也得给他把脉。”月绾绾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从前对月染霜是又害怕又敬畏,平日里除了月染霜给他们下达任务,他们几乎都是不会主动去找月染霜的,可是突然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以为无情的义父,其实待他们如同亲生儿女一般,他们怎么还能视若无睹。
“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救义父。”月晓晓也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她是个直肠子,以前在月绾绾和月羽轩面前也偷偷埋怨过月染霜,如今想起来真是觉得愧疚万分。
“你们来做什么?”月染霜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带上青铜面具的他,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文雅的中年男子,谁能知道他就是月影楼主,那个惊采绝艳,江湖人崇拜害怕的月染霜呢。
“义父,我想为您看诊。”月羽轩看着月染霜灰白的脸色,知道月染霜的病症一定又加重了,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医治,只怕就要撒手人寰了。
“我已经和你说过,不必了。”月染霜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扫了他们三人一眼,那一眼带着几分锐利,让他们三人为之一振。
“义父,您就让轩轩看看吧,我们都很担心你。”月晓晓鼓足勇气对月染霜说道。月染霜刚才的一眼,已经表明了他不开心,平时他们三人早就已经识相的离开了,只是今日,他们却格外的坚持。
义父,究竟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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