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拿走了夜明珠,玉公子知道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虽然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但她不得不问。
“最多责骂两句而已。绾绾不必担心。”玉辰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的云淡风轻,叫人不得不信。
“真的么?”月绾绾充满疑惑的问道,皇上对他的信任可以到这样的地步么?真的不会有事么。
“真的。我们走吧。”玉辰笃定的答道,然后一路带着月绾绾到了玉辰的寝室,玉辰取来一盆花,轻轻拨弄了两下泥土,两颗夜明珠便埋在这花盆内。
月绾绾不由得惊叹玉辰的心思。谁会想到玉辰就把夜明珠埋在了花盆里,而这盆话就摆在卧室的地上,很显眼的地方。纵使再聪明的盗贼,只怕也不会想到夜明珠的地方吧。
“就是这两颗了。我去找块布给你包起来吧。”玉辰回身去找纱布,而月绾绾看着夜明珠也不由得叹服,果真是宝贝,光泽剔透,夜间还能发光,难怪君落雪愿意用琉璃心来交换。
“这珠子放在花盆里有些脏了,包好了你好带出去。”玉辰细心的为月绾绾包好了夜明珠,温和的说道。
“谢谢你。玉辰。”没有唤玉公子,月绾绾直接唤了玉辰的名字,这代表,月绾绾的心里,真正的放进了玉辰。月绾绾性子漠然,放进心里的人,并不多。不过月染霜,月晓晓和月羽轩三人而已。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放,竟会割舍不下。
月染霜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月绾绾出了玉辰的府邸,就连夜赶到了落雪山庄。她知道月染霜的身体,多拖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
“血月阁,月绾绾求见。”月绾绾在落雪山庄门口,眉目之间染上了淡淡的忧虑。
君落雪很快便出来了,看见月绾绾焦虑的神色,不由得问道,“你义父的病情如何了?”
“危在旦夕。夜明珠我带来了,请君公子实现诺言。”月绾绾也不再掩饰神色间的忧虑,把夜明珠交给了君落雪。
“希望可以帮到你。”君落雪接过了夜明珠,也没有再为难月绾绾,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的正是琉璃心。
月绾绾接过荷包,露出了一抹欣慰,对君落雪又道了谢,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月影楼了。
“义父、义父…”
月绾绾赶到月影楼的时候就听见了月晓晓撕心裂肺的喊叫,她突然心口一紧,快步走进了月影殿。
入目的是哭的肝肠寸断的月晓晓。月羽轩站在一边,紧握着拳头,眼中有着努力隐忍的泪水。
而月染霜的脸色很暗、很暗,眼窝深深地凹陷,双目已经紧紧的闭上,灰色的唇彰显着生命的完结,这个就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
“义父他…”月绾绾紧紧的抓着荷包,声音不可遏制的。
月晓晓抬起泪眼,看着月绾绾手中的荷包,知道是绾绾拿回了琉璃心,可是…义父已经死了,费尽心思拿到了琉璃心,又如何?还是救不了义父。
一旁的月羽轩看着倍受打击的绾绾,上前抱住了她的身体,缓缓地说着:“绾绾,义父已经、已经走了…”
月绾绾手中的荷包无力的滑落,荷包里的琉璃心也摔了出来,因为浸了君落雪的鲜血的缘故,琉璃心此刻展现出妖异的红色。
月绾绾似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双手抱头,抓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
泪。一滴滴的落下,在衣衫上绽出美丽的弧形。
原来,她还可以落泪啊。
“绾绾,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只是天不随人愿罢了。”月羽轩看月绾绾一副自责的样子,心生生的揪疼,温柔的拉下绾绾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月绾绾的肩膀劝道,“其实死,也许对义父而言是一种解月兑。”
“如果我可以再快一点,义父就不会死了。”月绾绾没有想到月染霜的病情恶化的这样快,原本以为拿到了琉璃心就可以让月染霜好起来,可是却是面对了月染霜的死讯。
十年前也是如此。原以为可以开开心心的和娘亲一起过生日,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日竟成了娘亲的忌日。
现在,义父,也走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想守护的人,都一个个的离去。难道自己真的的惑世妖莲,身边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其实,这十年以来,月绾绾一直不能原谅自己。
尹碧,苏文轩和苏芷若纵然可恨,可是若不是为了护着自己,娘亲也不会死。若不是自己冲动的打了苏芷若一巴掌,娘亲也不会被活活打死。
现在,又是因为自己的盲目自信,害了义父。
“绾绾,这和你没有关系。”月羽轩把月绾绾的肩膀按住,迫使月绾绾抬眸看他,他看着月绾绾的眼睛说道,“知道么?这不能怪你。”
“可是…”月绾绾还想说什么,月晓晓却突然松开月染霜的手走了过来。
“绾绾,别自责了,义父死前说了,死了也好,对他也是一种解月兑。我们就不要再归咎责任了。义父说,只要我们能够好好辅佐少主,他就安心了。”月晓晓擦干了眼泪,像个姐姐一般对月绾绾说道。
“少主?”月绾绾慢慢收敛了眼眸中的痛色,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
“不错。只是少主的身份不便透露,义父只嘱咐我好好收集有关朝臣的秘密,嘱咐轩轩积累财富,让绾绾你好好栽培可用的杀手。”月晓晓答道。
“少主难道是朝中之人?”月绾绾不禁有些疑惑。
“谁知道呢。我还是先替义父料理后事吧。”月晓晓看着月染霜的尸体,又流下泪来。
三人把月染霜冰冷的尸体抱起来,仔细的给月染霜整理衣冠。这个如同神邸一般存在于他们心中的男子,就这样化作了冰冷的尸体。曾经会严厉的指责他们,会悄悄的关心他们的如同父亲一般的男子,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