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萧懒懒的半躺在桌子的一角,靠着高大的玻璃窗,手指有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模着手里的咖啡杯。太阳暖暖的光线混合着咖啡杯里的热气在空中打了个小小的旋扑到何萧半闭着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掩映着半闭着眸子里面沉思的情绪。
何萧有心事。
其实何萧有心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不过每次当大条的叶墨发现何萧有心事并且制定了一堆哄妹计划之后,就跟老天故意和他作对一般,何萧很快就回复了正常。在F市是这样,回来后也是这样。
看着沉默在自己世界里的何萧,叶墨突然有这样一种感觉,似乎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自己这个半路得来的妹妹就会凭空从她身后那个两层加固的玻璃窗上慢慢消失一般。
脑子里突然什么都不会思考,只剩下某天某个夜晚某人的一句话。
是男人就用行动许自己女人一个未来。
是男人就用行动……
行动起来吧!
真的就行动起来了。
何萧突然暴起抬腿将书桌上一个大理石的笔筒狠狠的踢向叶墨的胸口,左手轻轻一绕将手边的窗帘打了一个圈,右手微曲抓住窗帘顶端使劲往下一拉,高调奢华民族风情厚窗帘已经一分为二颤颤巍巍的靠着下面看起来不怎么牢固的小疙瘩连接着。
叶墨本来兴冲冲的想要拉着何萧出去逛街,课都逃了又不学习,整天窝在豪华版网吧单间里也说不过去。何萧的动作很快,前一秒还是若有所思感悟人生的忧郁美人下一秒就暴地而起发起攻击任谁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所以叶墨完全是靠着多年学武的本能堪堪躲过了那一攻击,笔筒擦着叶墨的袖口而过,撞倒墙上又被反射了好远才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可想而知何萧踢出那个笔筒时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可是叶墨回头时何萧已经顺着窗户以及那个简易的降落装备滑了出去。只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伴着窗户口一摇一摆的半截窗帘在风中招摇。
“多谢你的咖啡,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必当付你咖啡钱!”
鬼才要你的咖啡钱!叶墨默默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某个榆木疙瘩心头突然涌出一股怪异感时,房间中只剩下那杯没有喝完的咖啡倾洒后所剩下的滴答声。
--
何萧其实并没有跑远,从三层楼上跳下来虽说不会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当你面前摆着一个明显的缓冲物时有谁会选择去直面伤害呢?
于是何萧华丽丽的跳树了。
于是何萧华丽丽的被树刮住了。
刮的还是裤子。
考虑到一高那不靠谱的校服质量,何萧不敢硬拽,免得没被坏蛋抓住先被坏蛋看了大腿,来个先啥后啥啥的。
何萧当然不会觉得能动用麻醉枪的人会眼神差到看不到被挂在树缝里的自己,在尝试了几次将自己的裤子从那繁复的树杈上解救失败后,老老实实的等待后文。
果然,叶墨那傻子终于知道伸出脑袋看看自己的生死,然后就听到叶爸爸义正言辞的声音:“叶墨,你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没有上课,你果然又来网吧。”
何萧那微细的身影被松树那浓密的枝叶掩饰的很好,起码叶墨那个傻子是没有看到自己。迎着头顶上透过的一缕阳光,何萧微微笑笑,果然多说多错,您不知道原来您以前只会不动声色的说一声“又来上网!”
傻巴巴的小男孩跟着爸爸走了,何萧无聊的只好蹲在树上啃松叶,在啃完第五根松叶时,何萧终于看到了树底下出现了一个人类。
还是个女的。
“何萧,下来。”命令的语气。
“我不。”傲娇的语气。
“下不下?”阴森的语气。
何萧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伸直其他三指蜷起,比了一个大大的“V”字,配上一张无邪的脸,“两个条件。”语气是毫不商量的。
那女人轻轻叹一口气,柔和了下来,用充满无奈的语气说:“只要不过分,你说。”
何萧眨眨眼,“第一,我要吃KFC里的深海鳕鱼堡,两个!”
“同意。”
“第二,”何萧指指身后,“我需要帮助。”
--
等到心满意足的坐在暖气十足的空调车里吃着双层的深海鳕鱼堡听着轻音乐并且还附赠一杯雀巢咖啡时,何萧悠悠的发出一声长叹。
“真是人间美味啊 ̄”
见那女人面无表情的继续开车,何萧接着咬上一口汉堡,唾沫流星的接着说,“知道我最佩服什么人吗?”
她说话时候完全是指点江山的态度,完全不在意口中某些飞屑伴着飞液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女人皱着眉头看看貌似溅在自己雪白色衣领上的一块黄色油渍没有说话。
何萧笑笑,也不在意她是否回答,放下手上那分量很足的大块汉堡,扭头看向窗外,“从小立志要当一个家庭主妇,并且一直为自己的想法而努力。”
女人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僵。
何萧继续说,“小时候觉得违抗命令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后来慢慢习惯了就开始有些羡慕。”
何萧没有回头,轻轻的说到:“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