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派来的轿子已经等在了柳相府门口。
柳静珞拜别了父亲柳隆裕,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青青和露秋进了宫。
本来柳静珞是不想带走这两个丫头的,可是柳隆裕说,皇宫里虽然会派遣宫人侍候,但是宫里的人始终不是自己的心月复,还是有备无患为妙。便硬是要柳静珞将她们两个丫头带着,一起进了宫。
进宫之后,柳静珞和另外四个佳丽先被安置在了皇后娘娘那里的秀心殿,学习宫中的规矩制度和礼仪。身为太子的姬妾,也会是日后的嫔妃,一定要懂得宫中的规矩和礼仪才行。所以,皇后娘娘很是用心的吩咐了自己身边儿最老练的女官司马夫人教导柳静珞她们,而且,皇后娘娘每天都会到秀心殿里查看她们学习的进度。
在秀心殿里,五个佳丽各有特色。
灵霄郡主因为是太后娘娘的宠儿,所以每天都会到太后娘娘居住的景福宫中去问安,陪伴太后娘娘,她自己带来了两名贴身丫鬟,太后娘娘还为她派来了一个老宫人照顾她的日常起居。郡主就是有郡主的架子,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好不热闹。司马夫人授课的时候,灵霄郡主常常会耍郡主的脾气和司马夫人顶撞,但是碍于太后娘娘派来的那个老宫人在,司马夫人也只得忍气吞声,对灵霄郡主也不敢管束太过严苛。
彭尚书之女彭雅馨,身为朝中重臣之女,自是温婉贤淑,就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开口闭口的礼教礼教,活月兑月兑就是一个年轻版的司马夫人。当然,她这么的温顺可人,自然招得司马夫人的喜欢,平日授课的时候,司马夫人最喜欢和她交流。彭尚书不知道是为了显摆,还是怎么的,居然让彭雅馨带了四个侍候的丫头随行,而且是个顶个的知书达理,随便哪一个站出来都是相当出色的,看上去不太像丫鬟,反而当主子也不为过。只是她们对彭雅馨侍候的颇为周到,衣服每天不重样,发髻梳的也是一天一个花样儿。
珍妃娘娘娘家的外甥女陆紫媚,是五个佳丽之中年纪最小的,但是因为天生的狐媚模样,所以看上去要比实际的年龄稍长几岁。珍妃娘娘说她年龄尚幼,所以除了她带来的两个丫鬟之外,又派遣了两个宫人给她,照顾她的起居和衣食。或许是天生的吧,陆紫媚无论是站是坐还是说话微笑,每一举手投足间都极具矛,撩人的紧。因为上次太后娘娘的晚宴上,柳静珞曾经为她月兑罪证实了她并无心加害,所以一直都对柳静珞抱有好感,常常姐姐长姐姐短的追随着柳静珞的左右,是一个挺可爱的小萝莉。
而兰翦蝶,因为她仅仅是逍遥侯的庶女,虽然顶着一个嫡次女的名头儿,但是毕竟只是妾所生的女儿,所以灵霄郡主常常欺负她,宁可让自己的婢女闲着绣花,也要让兰翦蝶带来的那一个侍女给自己打水洗脚,洗衣做工。好在青青喜欢帮助别人,所以常常在兰翦蝶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手去帮她一把,否则兰翦蝶恐怕就要自己洗衣收拾,到厨房里去拿饭了。
因为柳静珞喜好清静,所以每天除了学习,也就是和陆紫媚兰翦蝶二女一同共进下午茶了,很少在宫中走动,更不会到哪个娘娘的处所去没话找话说。
但是因为陆紫媚的关系,珍妃娘娘对柳静珞还是礼遇有加的,有几次她下午闲逛御花园,或者向皇后娘娘问安后,就会到秀心殿里来看陆紫媚。当然,顺道儿她也会来拜访柳静珞,和她们分享一些美容心得。
相处久了,柳静珞发现珍妃娘娘其实和外界传言的不太一样。她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刁蛮任性,也不像是那种会恃宠而骄的女人。怀孕七个月了,珍妃娘娘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母性的味道,看上去也很谦恭和蔼可亲。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会对着窗外凝神注视呢?”相处久了,陆紫媚发现了柳静珞的这一习惯,每每她和兰翦蝶同往柳静珞的住处,总会看到柳静珞一人卧在窗前的贵妃椅上,凝视着窗外,那神情很是寂寥。
“是不是想家啊?”兰翦蝶执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她很喜欢柳静珞这儿的茶点,和别的地方的都不一样,每回来都是会有新意,而且味道也是好得很。
“许是想家了,离开爹娘住到这深宫大院里来,怎么会不想家呢。”说罢,陆紫媚轻轻的用绣帕点了点眼角,拭去了眼里的泪光。
柳静珞不言语,只是执起桌上茶壶为陆紫媚和兰翦蝶续上了茶水,然后静静地聆听她们的倾诉。
“我娘身子不好,总是病怏怏的。如不是这次爹爹同意寻得名医为娘亲医治,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入宫来的。我对那个家没有什么感情了,唯一牵挂的就只有娘的身体了。”兰翦蝶虽顶着嫡次女的身份,但是终究还只是一个庶女,若不是逍遥侯的嫡女已经嫁人,要进宫恐怕也轮不到她来。
“我也舍不得娘亲,只是姨娘说,若是可以得到太子殿下的宠幸,我们家就可以光耀门楣了。其实,舅舅高中状元,姨娘贵为娘娘,已经是显赫至极了,就是不懂她们为什么还要送我入宫,让我在宫中挣扎。”陆紫媚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对人情世故并没有她外表看上去那么精明。很多次,她都被灵霄郡主处处针对,幸好有柳静珞解围才能安然无恙。姨娘再是贵妃娘娘又如何,人家凌霄郡主的后盾可是太后娘娘,硬得很呢。
“姐姐,自入宫以来,幸好宫中还有你,处处维护,对紫媚关心呵护,否则紫媚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陆紫媚拉住了柳静珞的柔荑,说的动情。
“那不如我们三个姐妹约定好,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如何?”兰翦蝶适时的见缝插针。
“好啊好啊,翦蝶姐姐这个提议好。我们三个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绝对不要像那些后宫娘娘一样勾心斗角互相残害。”陆紫媚连声应和着,二女将目光都集中在柳静珞的身上,期待她的回答。
“女无美恶,入宫见妒。这是人心,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今日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可以坐在一起饮茶赏花,可是日后成为了一宫之主,为了身份地位,子孙未来,难保还可以有今天的心境了。”柳静珞并不答应,而是一语指出了关键所在。
是啊,答应她们很简单,嘴巴一张一合就可以了。可是要让她们明白道理是很难的,后宫就是战场,一个属于女人们的战场。多少曾经发誓要相互扶持共进退的好姐妹,一旦彼此之间存在了利益的冲突之后,反目成仇?她们,无可避免的,也会成为这样的。所以,与其对未来抱有不实际的幻想,还不如珍惜此刻的宁静,即使在未来面对暴风雨的时候,还可以回味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