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旧梦-续 革爵拘禁

作者 : 段玲珑

我迎向她,拉她进屋,“你好久没进宫,今儿怎么来了?”

毓歆看看我,又看了看牧仁,欲说不说,倒似真有什么心事。“这是牧仁,你见过的,上次在怡亲王府,你们不是还和四阿哥他们相约骑马来着?”

她点了点头,牧仁见状,起身微一行礼,“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谈你们的。”

“别”却是毓歆拦住他,“也没什么事,原是来找吉雅闲聊的,谁知听见些话,心里有些发慌,想着来问问吉雅。”

“什么事?”我顺口问着,下意识看了一眼牧仁,他微垂着眼,似有所思。

毓歆微一咬牙,“吉雅,我阿玛被皇上派往蒙古送灵,行至张家口称病不行,皇上斥他抗旨。此事你可知道?”

我微蹩了蹩眉,该来的还是要来,她不知底里,自然忧心,我若不提前知道结局,也会乱了阵脚。理了理思路,拉她坐下,牧仁不待吩咐,早行至门口好似不经意的观望,实际提防着每个来往的宫人。暗叹他过于警惕,却不得不佩服他心思缜密。

“毓歆,既是今日你来找我,少不得剖心剖肝与你说几句真心话,但不知你是否听得进去?”

她忙不迭点头,“也不知怎么,虽与你认识时间不长,总爱亲近,虽阿玛不喜,也拦不住我,况且我知你与四伯情深,与旁人口中所言绝不相同。吉雅,你知道什么,但说无妨,我既来找你,自然信你。”

我思索着,如何开口,我只求他们平安,但胤誐若被革爵圈禁,对毓歆而言,仍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良久,方抬眼看她,“毓歆,此事我所知不多,但听闻皇上派太医前去看视,你阿玛并非如折中所奏病重不能前行。”

她瞪着眼看我,一眨不眨,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你生于皇家,自然知道这抗旨之罪轻重如何。”我沉吟着,既不想她抱有什么大的希望,又不想她完全绝望。

“吉雅”毓歆有些沉不住气,“皇上会如何?”

“我不知道,朝堂上的事,皇上从来不肯与我细谈。”我避开这个危险的话题,又忍不住劝,“但皇上既派你八伯审理此事,可知他有心偏护,你知你阿玛与廉亲王素来交情甚深,定会为他辩解。”

毓歆微蹩着眉心,低垂下眼睑,半晌方抬头,眸中竟蕴着泪光,“吉雅,抗旨之罪可大可小,我向来对朝中之事一知半解,但今日听说此事诸多风险,虽说托与八伯,究竟不知人心深浅,若皇上真欲拿我阿玛问罪,还请您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千万在皇上面前周旋周旋……”

“格格”她话未说完,牧仁忽忽打断,“女人不能参与朝中之事,你还嫌背后盯着吉雅的人太少?”

“我知道”毓歆哭了,我第一次见她哭,凄凄无声,但见泪落,“可他是我阿玛,毓歆从小没了额娘,全是阿玛抚育成人,若他真有何事,倒教我该如何?”

我扶住她,止不住跟着伤心——死的人是解月兑,留下活的人,永远活在回忆里,还要面对残酷的现实。我欠胤誐,生生世世,无法还清。

牧仁添了茶水,端予我一碗,迟疑着又递给毓歆一碗,“你们还别急,这什么都还没有,可哭个什么劲儿?”

良久,我稳了稳情绪,冲牧仁讪讪一笑,沉下心思对毓歆道:“你可想清楚究竟怎样了结方算你皇四伯放过你阿玛?”

她抬头看我,眼睛哭得红了,微有些肿,半晌方摇头。我却笑了,坐直身把玩着桌上的茶壶,“皇上就是有心不当回事,也有太多人拿这个作伐子,你四伯登基不久,朝中各种力量此消彼长,有些事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我只想阿玛平安,这也算强求?”

“若只是平安,我今日就可应承你。”我沉声敛神,拿定主意,不想让这个不能相认的女儿担心,也不想让自己变得复杂。环境可以复杂,人心不能复杂——这一直是我努力的方向,也许很难,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前提是有人肯保护你、纵容你,也善待你。

毓歆不妨我突然应承,倒愣住了。却是牧仁低低喝了一声,“吉雅,你算什么人,这样的话也敢随便出口的?”

手中的茶壶没握住,“当”一声倒在桌上,倾了半桌茶水,慌得毓歆跳起躲避。我愣住了,直感觉到烫方被牧仁一把拉起,“在想什么?这水泼了也不知道避让。”又唤人进来预备传太医。

大腿处热辣辣的分不清是疼还是什么感觉,濡湿的分明是茶水,却总觉得牵连了皮肉,应该是红的血水。我拦住他,“传哪门子太医?无非是开些烫伤药,罢了,我自个儿有这些,不用闹得人尽皆知。”

“吉雅,你没事吧?”毓歆上前追问。我冲她笑笑,“放心,我没事,你阿玛也不会有事。再艰难,我们大家也都能保一个现世安稳、平安度日。”

她虚扶着我,愣了半晌,目光慢慢变得坚定勇敢,微微福,“毓歆知道了,此事不论结局如何,先行谢过。今日还有些事,这就要回府,若有什么消息,再找人告知公主。”

我微颌首,拉住她,“毓歆,你阿玛吉人天相,必不会有事,倒是你,自个儿放宽心,郭郡王府上多少得力的人,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她嗯了一声,对牧仁微微福身欲走,牧仁目光一转,“格格留步。”

“世子还有何事?”

他二人突然变得客气,也许因为这沉重的气氛,不适合直呼其名。

“格格刚才说听见旁人说了什么才过来找吉雅的,这旁人……”他微一顿,扫了我一眼,盯住毓歆,“不知是谁?可能告知?”

毓歆微一蹩眉,淡淡一笑,“世子心思好甚灵动,其实此事朝内只怕人尽皆知,原不是什么秘密,只因毓歆是女儿家,消息迟钝,先前听见些风言风语并未放在心上,今日在宫中偶遇四阿哥,他也是关心我这个表姐,方将事情始末一一叙来。”

“也是四阿哥指点你向吉雅求情?”牧仁打断她,紧追着问,声音低沉。

“四阿哥只说如今皇上宠爱吉雅,其他的皆是毓歆自己想出来的,与他无关。”毓歆几乎被紧逼得张口就答。我心中咯噔一下,弘历那句话分明就是提点。

牧仁一时也无语,倒是毓歆提醒道:“吉雅,你那烫伤,就不疼吗?尽问些无关紧要的,还不快让丫头进来涂上药膏,别等水泡破了才嚷受不了。”

哦了一声,方想起刚才被烫,毓歆笑笑,“我先走了,府里还等着我回去用膳。”

点了点头,冲牧仁道:“你送送毓歆,顺便帮我把春晓叫进来。”

他二人答应着出屋,我带上门,轻轻月兑下旗袍里的长裤,审视烫伤。幸而是水,若是热油,只怕真要撕下一层皮肉。只是大腿内侧细女敕处有些发红,也没起水泡,不用上药晾晾也就好了。

门吱哑一声开了,坐在帐内,只道是春晓,我吩咐道:“不用上药了,才看了看,没真烫着,我睡会儿,你先出去吧,若是皇上回来再叫醒我。”

却听见有人低笑,一把掀开帐幔,“你又这么无声无息的,不知道撵就被你吓死。”

“是谁大白天的放着帐子?”胤禛笑着坐在床边,“怎么?被烫着了?”

“没,才茶壶翻了,溅到腿上几滴,不过红了些,没真烫着。”

他皱了皱眉,撩开旗袍细细看了一番,沉声道:“伺候的人也太不当心了。”说着侧身欲喝什么,我忙忙拉住,“你倒不怪我自个儿不当心?又没真烫着,乱发什么脾气。什么时候真有人惹了我,你再站出来不迟。”

胤禛坐在我身后揽住我,“就是你这脾气,惯得下人都没规矩。”

我轻笑,“哪怕一百个人天天围着你转,小病小灾也免不了。曾听闻,平日多些小灾,方不至有大祸。我呀~”说着转身看他,眼眸带笑,“很懂得知足。”

胤禛一愣后,反应过来我的话中话,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一线白的牙齿。我们谁都没说话,他抱我抱得紧了些,轻轻摇晃着,摇到我几乎要睡着,却听见他似轻叹一声,缓缓开口,“今儿的折子,说是老十后日就到京了。”

我没吭声,等着他的下文,他也不吭声,半晌方道:“你没什么要说的?”

“嗯?”我奇道:“我要说的你早知道了,何必再说一遍,让你心里添堵,横竖我知道你必不会失信于我便是。”

胤禛拉起我的手,放到他脸上,就这么反手抚模着他脸上的线条,用触觉感知他的表情,原来他没笑,也没皱眉。我想像着,他一定在思考什么,无喜无忧无怒,只是单纯的思考。

“既知道我不会失信于你,怎么不替他多求一些,比如爵位?如果你开口……”

“如果我开口。”我打断他,“你也不会答应。更何况,胤誐他,志不在朝堂,又何必强留于他,徒添烦恼。”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将我板转身看定我,要说什么,终于没说。

轻轻将头靠在他胸前,听见他有力的续,比平日快了一些,也比平日强势一些,似乎无法抑制住那些万丈豪情和心潮澎湃——如何处置胤誐不是最重要的,假如一开始是因为我,但最后绝不是因为我。朝堂之上,一切都服从于政治,胤禛他登基不久,若立志想做出一番事业,必然得有同心协力的朝臣相助,这只是刚刚开始,那以后无数的风波,最后都是为了更强有力的统治打基础。

我闭上眼,努力让自己沉醉在他的续之下。那些潮来潮往,不是人力能阻止的,也不是单纯凭爱意就化解得了的。

世界从来都是多维的——有时单纯、有时复杂;有时是爱统治人间,有时又是利益;有时也许什么都无所谓,但有时又因为一句口角永记一生……我们永远无法分辩,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一切都如同转动的车轮,留下淡淡的痕迹,永远朝前,不知疲倦。我们只是那些尘土,或飞扬、或辗转、或凋落、或深陷……

两日后,昔日名声显赫的敦郡王被押送回京,交由廉亲王审理他抗旨一事。

毓歆偷偷来找我,但她居然是笑的,因为他阿玛只是抗旨,没有生病。

我却忽然想哭,为毓歆这份纯孝。有多少人能懂得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时候她却宁愿他阿玛身体健康、得保余生,不作他想。这里面有多少勇气、多少豁达?甚至是我,也未必如此洒月兑。

“你不担心你阿玛了?”我迟疑着问,怕她以为他四伯仅仅是他四伯而已。

毓歆想了想,“我相信你,也相信皇上,阿玛虽是抗旨,但……但我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嘘~”我捂住她的嘴,“怎么这话也是敢混说的?”

毓歆的眼睛弯了,指了指我的手。待我松开后,冲我嘻嘻一乐儿,要说什么又突然沉静了,良久,听她轻轻叹了一声,“吉雅,其实我觉得阿玛早就无心朝堂,这些年一直活得很累,也许他只是趁此机会月兑身。”

我听住了,胤誐的心事我自然明白,从前他就曾萌生退意,但毓歆不过15岁,却也如此通透,却是我没料到的。

“不怕你笑话,自我额娘过世后,阿玛一直就活在回忆里,对周围的人情变故本来就不甚在意。四伯待我虽好,却与我阿玛素来不睦,自四伯登基,阿玛去意更坚,偏四伯的脾气,又是个好强的,两人都等着对方提起此事,两人都不肯松口。此次抗旨,四伯得了借口,阿玛顺势而下,岂不是两双的法子?”

“毓歆”我打断她,“你可想过,你阿玛顺势而下,世人势利,你们一家,不如从前那么……”

“风光?显赫?权势?”毓歆接口,“想过,可这些都没阿玛健康重要,他若是退了下来,心情一定比在朝中轻松,这比什么都好。”

嗯了一声,我顺手替毓歆紧了紧她发间的珠花。

“吉雅,你怎么了?”她转向我,有丝奇怪。因为这个动作,也许还有我的表情。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像你一样15岁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上……只知道整天疯玩,没孝心也就罢了,连人心都还没长全。”

她噗哧笑出声,拍拍我故作老成,“没事,现在长全了,还来得及。”

我笑,虽然是无奈的,果然是长全了,但来不及了。不知道爸妈如何,但我能回去的机率几乎为零,如果再回去,是否时间还停留在穿越的那个时候?如果不回去,那他们岂不是以为我神秘失踪?一切都是问题,一切都无法解决,我注定无法回报给了我生命的父母,只能在这遥远的时空,永远的爱着他们、念着他们。

“哎~”毓歆笑罢,长长叹气,抓起桌上的一枚早桃,把玩着又不吃,“看着阿玛真累,看着你也累,看着四伯也累,我呀~今后……”

“今后什么?”我像的家长,突然就闻到她话语里不同平常的一些危险因素。

“今后可不想这么长情,没得把自己给憋死。”她一口气说完,我听得眨巴着眼睛不知如何反应。

毓歆扬起嘴角,眼睛跟着弯成微笑的月亮,“反正只要将来的额附敬我重我就成,其他的,还是少用心得好,没得大家都累。”

我嗯了一声,这也是一种方式,说起来挺好的,感情上越独立,越不容易受伤害。偷眼看她,这个女儿和我不像,和我妈妈也不像,也许是物极必反,她的思想倒适合替我穿回去,然后混个风声水起。

想到这儿,不禁笑了——从前担心毓歆,谁知她过得比谁都好,因为她豁达,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点很关键,也很难得,尤其出生在皇室。不是教得会的,全靠个人参悟,幸而这个女儿虽独自成长,究竟不失所望。

数日后,胤禛下旨:胤誐被革去了爵位,拘于北京家中。

胤誐当即请旨前往自己北京郊区的一处别苑,胤禛先还翻着折子沉声道:“说吧,既是被拘,拣清静地方磨磨你素日浮躁的性情也好。”

谁知待弄清楚地方,胤禛将抬手朱笔掷地,龙颜大怒,“你那处别苑朕也知道,地方不小,还有温泉,你倒是个惯享受的脾性,获了罪还得个好地方,这还拘什么拘,不如把朕拘了算了。不准!”

……

这些都是牧仁告诉我的,末了还纳闷,“你说皇上为什么先前准了,听见那处别苑又大动肝火,若不是怡亲王、廉亲王劝着,只怕郡王还有罪受。难不成真为了那温泉?”说着兀自摇头,甚是困惑。

我怔愣半晌,分不清是难过还是好笑——他二人说起来不年轻了,为这么点陈年往事,倒像小孩子闹情绪,一点即燃。

“怎么了?”牧仁见我没反应,“可不是应了你的话:得保平安。还有什么不如意的?我倒没想到此事就这么轻易了结了,看来皇上还是念着手足之情,再者也许还看在毓歆格格份上,只是圈禁,且又圈在自己府里。这对抗旨来说,已经是格外的恩旨了。”

“嗯,我知道。”我小声嘀咕,“你来我这儿没多久,怎么话倒变得多了,不似从前总板着个脸。”说着也不待他回答,提脚出屋。

“吉雅,你去哪儿?”牧仁追上几步,我头也不回,“找皇上,你不用跟着了。”

此时天色将暗,昏暗的光线里,一切都看不真切,有种虚无飘渺的空洞感。跑过那几条熟悉的甬道,我也不知道找他干嘛,可心里总有些涌动的话,不知能和谁说。这种时候,也许只有他,能安全的分享,不用顾及那些解释不清的前尘往事,不用顾及那些若有若无的羁绊缠绕。

一脚踏进养心殿正殿的院门,远远看见院中间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瘦削、孤单。夕阳将的影子拉得老长,长到分明离得那么远,他的影子却就在我的脚下——是胤誐。

身旁有个小太监凑近身低语,“公主,皇上此时还忙着,要不公主过会儿再来?或者待皇上忙消停了,奴才禀报皇上说公主来过。”

我嗯了一声,又轻声问,“郡王怎么了?怎么跪在那儿?”

小太监瞟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哦,公主还不知道,如今他早不是郡王了,抗旨被皇上削了爵,此刻正领罪,一会儿就该被带回府圈禁。”

“你”我听不惯他轻蔑的口气,话倒嘴边,却又梗住了——我不是一直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他不是一直希望这样的结果?既如此,又哪里管得来世人的目光?世人都是势利的,我们都不复年轻,这个道理难道不懂?

“下去吧,我知道了。”淡淡接口,我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个跟着天光逐渐暗下去的影子,心下凄凄,默默念一声“保重”,仿佛看见胤誐就要转身,忙提脚出了院门。

太阳落了下去,夕阳柔和的微光消失在天际。可影子还在,因为宫里悬着灯笼、宫人执着烛台,摇摇曳曳间,心也跟着似明似暗、恍恍惚惚。他想去京郊那处别苑度日,就如我当年,在那儿隐居。犹记得相离不远处,胤祀庄子上狄花,已经开始结实了吧?那飞舞着极致的美丽,又待一年。可赏的人呢?赏的人渐渐老去,换了一代,也许还有一代又一代,然后连那些庄子也残破了,不复当年阿哥别苑的矜持与风度。

我们就这样慢慢老去、慢慢死去……胤誐,如果还有来生,希望你喝下那碗孟婆的苦汤,从此,前尘不记,一切,重新开始。

似乎有泪悬在眼角,我抬手欲抚,却发现干干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晚风拂来,一阵又一阵,吹凉了我的手指,吹凉了我心底某处的,也吹凉了某些封存的记忆。心底一片麻木,早已分不清是解月兑还是难过。此生已亦,唯愿他生。胤誐,你让我,拿什么报答爱?拿什么报答心?

选择就有辜负,如果可以,请上天收回那次穿越的机会,让我们谁都没见过谁,让我们在自己的时空,继续自己的生活。也许有一天,我跟着团队,随着导游,游览你们住过、生活过的地方。但我们永远不会认识彼此,永远不会爱上对方,永远不会交集着这么多爱恨情伤,永远不会有那些生离死别……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

仓央嘉措的诗是这样的吗?我在静夜里无声念念,原来刺心之痛竟是如此,如此的无奈。

“公主。”有人唤我,我忙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泪,转身,身前站着的那个人,眼底有些深刻的倦意,朝服虽然华丽,怎么看也不觉得热闹,好象回到从前,那个夜晚,钟粹宫后院的月华洞里,站着一个少年,清风将他的长袍掀起一角,家常的月白长袍,泛着极淡的黄色,显得那么、那么亲切。

“胤……”我乍乍出口,又生生收住,微微福身,“廉亲王吉祥。”

他不是胤祀了,他也不是八阿哥,他是雍正朝的——廉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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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星期生病,连着周末,一连休息了5天,今天没好全,但必须去上班了~无奈啊,可也没办法。

其实下部,有时思路停滞,不是因为不知如何写,是因为需要出场的人太多,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又不似上部那么简单,不太好下手。

昨天(农历10月30日)是四的生日,可惜我因为想着今天要上班,实在不敢再带病苦熬了,所以结结实实睡了一天,对不起亲们。(四四的话,不用我说了,偶是耐你滴,你是懂偶滴!)

至于弘昼,我可以提前告诉大家,他不是穿来的,但他的确是个角色。

还有,谢谢无数人打分留言,还有长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留言、第一次写评,就好象旧梦对我,也是第一次。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半个地球外,不知你在哪儿?可如果现实中真有那么真挚的感情,你丈夫是值得尊重的人、值得给他幸福的人,虽然也许说到爱情,是另一回事,但人生并非只有爱情,如果不是再次穿越,让宝儿一直活着,哪怕有一天四四登基,欲强要回宝儿,我想她也会留在十身边,因为伟大的是人类的感情,不仅仅是爱情!祝福你!!

另:争取今天晚一点再更新一篇番外(十的),现在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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