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洗奠空下,杨柳的女敕芽在阳光的照射下尽情舒展着女敕女敕的纸条,泥土里刚刚探出脑袋的小草也在春风的吹拂中的格外迅速。
郊外碧波荡漾的湖水边,三匹马儿正悠闲地甩着尾巴发出的鼻声,像是互相说着什么。
不远处的山坡上,三个年轻人正不急不慢地走着,像是在散步。
“今天天气如此好,不如咱们放风筝如何?”说话的是广宁。
蓉儿一听笑着说好。只有子木一个人表情木木,不发表意见。
广宁一下子跳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喂,我们说话你可曾听到?”
子木回过神来,怔怔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广宁看他那表情就不乐意了,明明是他提议要来踏青的,可是来了又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岂不是故意扫兴。
“我说,我想放风筝。”
子木抬头看了看天,思忖了一下,说道:“你们等我,很快回来。”
见他这么听话的乖乖去了,广宁顿时觉得很有面子,立刻有种已经可以操控他的自豪感了。
蓉儿见子木策马而去,知道他定是去买风筝去了。于是接着和广宁在这春天的野地里尽情地欣赏着那些千姿百态的野花,偶尔摘了些故意捉弄对方,一时开心,也不顾身份,肆意追闹。
子木骑上马并没有立刻往集市上赶去,而是一路寻思,明明是往郊外的方向走的,家仆不会看错,既然那里没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走了另一条路,可是另一条路,是通往山上的。
想到这里子木打了个机灵,调好方向,立刻猛抽了一下马,马儿吃痛迈开蹄子往山上狂奔而去。
这座山不是很高,没有什么飞禽走兽,一般人很少上去,就连猎户也不稀罕去,因为明知道没有收获,也就不想去费这个神,他们更愿意去更远一点的终南山捕猎。
子木想不明白为什么楚云裳会和这座山有什么关联,她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难道她的心竟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子木第一次感到楚云裳是如此的神秘莫测,他们之间竟如此陌生。
马跑了不久,远远看见一辆马车停靠在山路边,子木下了马,悄悄靠了过去。
欧阳云因为要避开他们,但是也没走太远,只是在距离马车不是很远的一块儿山石上坐着出神。
子木的轻功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何况欧阳云的位置确实有点远。再往前走,就看见前面那座竹屋。
若不是身在长安,子木险些以为自己又回归了山林,那座房屋竟和自己的如此相像,屋后同样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只是这里屋子和竹林都略小了些。
正在子木出神之际,远远地两个人从竹屋后面的竹林走出来,子木的心脏一时竟漏跳了一下,随后是急乱无序的狂跳良久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楚云裳搀扶着李珍从竹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小束五颜六色的花,他知道她很喜欢花,各种各样的花,每次跟着他进山,只要一见到路边的野花,她都不肯继续走,非要看个够才肯罢休,所以每次子木为了节省时间都是挑一些野花少的路给她走。此刻他们说着什么,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叼蜜笑容,自从见到她的那一天到如今,子木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笑脸,他以为她天生如此,于是也就习惯了她的一切,可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心里的那个楚云裳和眼前的这个人竟不是同一个人,是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还是他根本从未真正了解过她,他甚至从未走进过她的心里,他对她的认知,仅仅只是停留在自己的凭空猜测。原来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有着普通女孩应该有的笑容,只是这种笑容不属于他。
李珍的脸上是幸福和满足,这个结果他等了好久也盼了好久,他知道她的心里是在乎他的,上次那件事,她虽然对他极为冷淡和决绝,但是他却一直坚定地认为她还是爱他的,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他恨不得拿出全部的力量让她过的开心过得幸福,只是现在他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个人边走边笑,径自进了屋内。楚云裳将野花放入桌上的花瓶,然后走进去了里面就看不见了。子木整个人木然站在那里,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一副躯壳空荡荡的不知所措,就在半天前,他还有意地告诉了她他的心声,她不懂,或者她根本就不想懂。
子木回过神来,悲痛使他的面部变得扭曲,眉头更是紧紧蹙起,眼神忽明忽灭的是一种绝望和愤怒,为什么非要是他?她不知道正是她的这个有情郎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流落山林也正是拜他所赐,她不知道他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上次在宫中他以为她对他已经死心,可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他竟一点都没有看透。
手里扶着的山树被他的手深深地抓掉了一块皮,露出里面青涩白皙的树肉。
“李珍……”子木声音嘶哑地吼出这个名字,体内的血液肆意奔腾着,紧咬的牙齿几乎破碎。他忍住没有冲过去杀了他。他不能这样做,当着她的面。
楚云裳刚走出房门,回头往屋内看了看,子木立刻退隐到树后,脚下一用力便腾空而起,黑马立刻奔到面前,还未坐稳便已经策马而去。
耳边的风呼啸着,手上用力使劲抽着马,骏马疾驰,子木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尽快离开。
楚云裳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晚,门仆见她回来了,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今天将军和蓉姑娘她们外出,如今只有将军一人回来,小的们不敢过问,麻烦姑娘若得空,帮忙问下。蓉姑娘平时待我们很是亲厚,今天这种事情是极少的,所以,小的斗胆恳请姑娘帮这个忙。”
楚云裳本来还沉浸在和李珍复合叼蜜和纠结之中,猛然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来不及多想人已经冲进了将军府。
此刻子木正拿着那块儿石头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奠空出神。
他的耳边仿佛又想起纸鸢那天的声音。
“公子,求你带我走吧,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为何你还不肯带我走?”
“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我们的目的是让他们家破人亡,如今他们都还健康快乐的生活着。”是子木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
“可是王妃已经痴傻,老太婆也已经中毒至深,若不是我用药控制,她立即毒发身亡,至于王爷,一旦我离开,他必然家破人亡。这样的结局,还不足以让公子满意吗?”
子木阴沉的声音缓缓说道:“你做的很好,但是我不能带你走。”
夜晚奠气冰冷刺骨,风吹过人的面颊生生帝。
纸鸢也许早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答案,竟没有大声质问原因,甚至没有期期艾艾地请求他,她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公子,纸鸢承蒙您当日的救命之恩,才能活到今天,如今纸鸢恐怕要将这一切都奉还给您。纸鸢不会辜负公子所托。“她的声音已经变成哽咽,默了默接着说了句,”您多保重。”
说完便头也不回决然离开了。
子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要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万万没想到会是之后的结局。
就在几天,突然有人找他,说是受人之托,有东西转交。
子木依约而去,却是一个陌生女子,将一块儿石头和一封信交给了子木,然后便再也不肯多说走掉了。
这快儿石头是很多年前子木带她回山上时,不经意在山上捡到被纸鸢一把夺了过去收为珍藏,子木当时并未在意,竟不知她真的珍藏多年。
打开信,子木的心被一瞬间击中。
公子,纸鸢终于不负所托完成使命,这把火将会带我永远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
她说的没错,昨日的那场大火街头巷议,他早该想到是她所为,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有事外出并不曾在意。
子木将那封信撕得碎片扔出去,碎纸屑纷纷扬扬仿佛是一场葬礼。而她就像一缕青烟,终究是葬送在他的手中。
楚云裳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并未回头。
“听说今天你带她们外出?”楚云裳见他似乎情绪不对,所以小声试探地问道。
子木不说话,只是僵硬地回转身,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楚云裳的脸。
楚云裳打了个寒战,继续问道:“究竟是与不是?”
子木依旧阴沉着脸,脑海中一闪念,立刻夺路而出,楚云裳跟在后面一头雾水,但也觉得像是有大事发生。
等楚云裳追出去的时候,子木的马已经绝尘而去。
门仆看了一眼楚云裳,搓着手道:“真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楚云裳此刻才隐隐觉得事态的严重性,公主外出未归,至今下落不明,万一有什么差错,那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子木策马往今天那个湖边奔去,他的心里只祈求不要有什么意外,其他的无暇顾及。
快到湖边,子木一眼就看见那棵树上拴着的两匹马,还有不远处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子木的心一瞬间落了地。
两个人听见有马蹄声,赶紧回头,子木已经走到面前,广宁疯了一样扑过去,一把抱住子木,哭道:“你终于回来了。”
蓉儿站起身,看着子木,眼里的泪花闪动了几下便被她用衣袖轻轻拭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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