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云裳主动提出要将俞瑶有孕之事尽快告知皇上的时候,俞瑶满心欢喜。却不知道该怎样传话。楚云裳想了想决定亲自去。
这一日皇上破天荒上了朝,楚云裳去的时候皇上还没有下朝,所以只能后殿不远处的一个亭榭里等候。后来又觉不妥,于是决定先行回去,路上却恰巧碰见和自己还算要好在高力士身边当差的小李子,只见他行色匆匆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从楚云裳身边经过时一把就被她拽住。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至于急成这样?”
小李子一看是楚云裳,也顾不上客套,挥手擦了把汗说道:“你不知道,今日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前来朝见陛下,带了很多奇珍异宝,陛下很是高兴,阿翁命我赶紧去御膳房备膳,说是要为安大人接风。”
安禄山?“安史之乱”的祸首楚云裳心里咯噔一下,恍惚中小李子已经打了个躬走远了。
史上记载,安禄山权势的取得,除了手段狡诈,善于谄媚逢迎,取得唐玄宗、杨贵妃等人的宠信和支持外,还因为当时河北一带外族杂居,情况复杂,而他熟悉当地情况;另外,当时奚族和契丹族势力较强,不时进扰河北,他以征战或欺诈手法,镇压两族以立功,被玄宗倚为“安边长城”。
这次是自己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听闻安禄山进宫朝见,不过之前看唐史上记载:安禄山曾多次到长安,参加宫廷和官场的活动,安禄山每次入朝经过龙尾道时,总是南北侧目窥察,很久才进殿去。可见他心中对大唐的锦绣河山,已经开始有蠢蠢欲动的念头,感到天下可图,朝廷可欺,不免暗生异志。刚好李林甫揽政,为巩固相位,杜绝像王忠嗣一类的文武兼备的边关大帅入朝为相,夺去己宠,向玄宗建议任命蕃将担任边关大帅,理由是蕃将既熟习边疆其它异族的生活、战斗习俗,又勇猛善战,可以使朝廷及早完成统一大业。好大喜功的玄宗认为李林甫言之有理。就打算放手任用蕃将担任边关大帅。玄宗作出这一决定时,安禄山刚刚才被任命为平卢兵马使。
李林甫此举,固然是为了巩固他自己的权位,不过也透露出他对蕃将的轻蔑,认为胡人不能举大事。而李林甫与安禄山之间,关系也是相当微妙的。
楚云裳虽知道安禄山有贼心却不知这次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作为一个小小宫女这些自然是管不着的,想着眼下毕竟只是天宝二年,安史之乱也要十几年后,眼下倒是没必要去管这些,看来这次皇上要忙活一阵子,想接近是不可能了,想到这里楚云裳只好往裕华阁走去。
“喂,一个人发什么呆?”
正走着,一个声音在身后喊道。楚云裳头也不回都知道是李睿,自从上次他帮了她大忙之后,只要见到必然会讨债一样催促她什么时候还债。
楚云裳也不是耍赖之人,反正今日的事情也不能办了,倒不如还了人情两不相欠。
“奴婢见过凉王殿下。”
李睿摆了摆手,让她起来,自笑道:“这大白天的倒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发生了什么事?”
楚云裳见他穿着朝服,想必是刚下朝了。于是回道:“倒无大事,只是听闻平卢节度使前来朝见,一时新鲜想图个热闹。”
李睿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笑道:“看热闹?你?你就算了吧,楚云裳岂是那种见热闹就上之人,别以为本王是傻瓜。”
楚云裳白了他一眼,问道:“王爷太抬举我了,我倒是真想知道呢,早听闻安大人会跳胡旋舞,不知朝堂之上可有跳给陛下和娘娘看呢。”
李睿惊讶地看着她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这都从哪儿听说的,我竟不知呢。”
楚云裳暗暗悔恨了一下,赶紧打圆场道:“不就是听那些小宫女太监说的,还能有谁。”
李睿点点头,思忖了一会儿说道:“倒是没跳什么胡旋舞,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岂容他胡闹,不过倒是发生了一件挺有趣的事。”
楚云裳一听也来了兴致,立刻凑上去追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李睿故意卖关子诡笑道:“一个小小宫女竟敢探听朝堂之事,可知何罪?”
楚云裳一听,心里一下子失了兴致,抬脚就准备走,李睿见她这般不能开玩笑,赶紧追上去赔笑道:“这般小气,开个玩笑也不行。”
楚云裳头也不回,恭敬地回道:“多谢凉王提醒,奴婢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李睿心里一急,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止住了脚步,“真的是开玩笑的,况且我要说的也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无非是一件我作为旁观者自觉好玩的事情罢了,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不知道,”顿了顿见楚云裳脚步放慢似有在听,于是接着说道,“刚开始安禄山仗着陛下的崇信,言行举止还都是很傲慢狂妄,后来,宰相命大夫王鉷站到安禄山站在一旁,当时王鉷身兼二十余职,恩宠无比,见了李林甫也只能卑词趋拜,满脸媚笑。李林甫向王鉷问对,十分精审,王鉷对答,百倍地恭敬。安禄山在一旁不觉瞪大了眼睛,态度也恭敬起来。王鉷说话越谨慎,安禄山惮度也就越恭敬。李林甫看见安禄山态度的转变,这才胸有成竹地对安禄山说道:“安将军此次来京,深得皇上欢心,可喜可贺。将军务必好自为之,效命朝廷。皇上虽春秋已高,但宰相不老。”安禄山听了李林甫的话,脸色当时就变了,态度立刻大转变,竟变得毕恭毕敬起来。你说,是不是一物降一物?”
楚云裳听着仿佛之前看过的书本记载都一一浮现在眼前。安禄山虽然在朝中狂妄自大,但是却惟独对宰相李林甫心存忌惮,安禄山善于拍马屁,将玄宗哄得服服帖帖,对满朝文武倨傲无礼,任意侮慢朝臣,唯独畏惧李林甫一人。只要李林甫开口说话,虽值盛寒之时,安禄山也不免冷汗淋漓。李林甫问安禄山任何事情,安禄山丝毫不敢隐瞒,将李林甫奉若神明。
李林甫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并不敢轻易得罪安禄山,见安禄山意屈,也不免暗自得意,之后便恩威并施。慢慢地,二人关系亲密起来,安禄山亲切地称呼李林甫为“十郎”。安禄山人在范阳时,每逢派人向朝廷奏事,便叮咛问候李林甫。奏事之人从长安回来,所问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而是问“十郎何如”。安禄山曾对亲近之人说:“我安禄山出生入死,天不怕地不怕,当今天子我也不怕,只是害怕李相公。”对李林甫的忌惮之心可见一斑。这话也道出了当时的局势:天子忙于享乐,朝政则尽为李林甫把持。鉴于此,后世不少人认为,安禄山后来的谋反,是与继李林甫为相的杨国忠不能像李林甫一样,对他既拉、又打,恩威并用,只知道一味靠强力相逼关系很大。
想到这里楚云裳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忍不住问道:“安大人此次前来可否带了一个叫刘骆谷的人?”
李睿回忆了一下,回道:“刘骆谷刘副将?这你都知道?”
楚云裳心里一阵哀凉,看来自己看的都是真的了。安禄山派其心月复部将刘骆谷常驻京城长安,负责窥探侦察朝廷的一举一动,并及时地将朝廷的各种动态飞马通报。李林甫的奏本与玄宗准备起用蕃将担任边关大帅这一重大举动,当然也很快被通报给了安禄山。安禄山得知这一情况后,喜出望外,一面加紧贿赂张利贞等出巡幽州的朝廷命官,一面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给玄宗和李林甫进献战俘、各类杂畜、各色珍禽异兽、珍珠宝物。并及时入朝向玄宗表白自己的忠贞不二:向李林甫倾诉自己只愿作宰相的骁将,不敢想给宰相捧书、献墨的心声。因此进一步使玄宗感到称心,李林甫觉得放心。这样,安禄山一路平步青云,直至被赐铁券、封王爵。
安禄山能够快速起家,既与安禄山本人性情狡阴险诈、善于逢场作戏,外表却给人一种憨直、诚朴的印象有关;又与宰相李林甫的自私、狭隘、嫉贤妒能分不开;更与玄宗的好大喜功,偏听偏信直接相关。在当时的局势下,安禄山出现得正逢其时。谁又能料得到呢,唐朝廷一手捧上来的宠儿,竟然会造成大唐帝国由盛而衰、由兴而亡的势态。一些人认为“安禄山其实最开始本性不坏,都是受其手下影响变得很坏”,可谓黄至极。
越想越觉得历史一幕幕重演,大唐从繁荣到衰败一步步走向低谷,而自己偏偏就降落在这一时刻,要亲眼见证唐朝急速没落的惨痛教训。
李睿伸手在楚云裳眼前晃了晃,问道:“问你话呢,你看起来倒像是知道的比我还多。”
楚云裳回过神来,回道:“方才撞见小李子去御膳房备膳,也是听他那么一说。王爷若没什么事,奴婢先行告退。”
李睿想了想喊住她问道:“今晚的宴会,你会出现吗?”
楚云裳笑了笑,回道:“这个你为何问我呢?”说完便行了个礼离去了。
留李睿怔在原地,思忖了半日,看着楚云裳离去的背影发呆,本来是准备喊她还债的,只可惜安禄山突然进宫,皇上高兴大摆筵席,自己肯定是要出席的,无奈只得推迟时日再找她讨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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