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一夜未睡好,想起第二天就要去子木府上见到子木了,内心激动的怎么都无法合眼,剪云在旁边劝了好几遍她才勉强答应合上眼睛,但是脑海中想的尽是第二天的情形,后来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广宁就从被窝里爬起来让剪云伺候着梳洗打扮,衣服一件件一套套拿出来,对着镜子试了又试,都不满意,到后来剪云好容易哄着穿上了一件粉红色狐狸毛滚边夹袄里面穿着米白色金丝薄棉裙,又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了几遍这才满意地出门去裕华阁找楚云裳。
楚云裳也是早早起床叮嘱桑晴让御膳房专门做一些滋补清淡易消化的早餐给俞瑶,桑晴也是一一详尽地记下,便去了。俞瑶嗜睡,起的晚,楚云裳也没打扰她,一个人用着简单的早膳,这时就见广宁风风火火的赶来,一进门便喊道:“云裳,你在哪呢?”
云裳一听是广宁,赶紧放下碗筷迎出来,笑道:“公主好早。”
广宁见她嘴角挂着的米粒,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她的嘴角故作严肃道:“一夜不见你脸上长了这么大一个包你竟不知道?”
楚云裳也是一惊,赶紧拿手轻轻起模寻,手指触碰到嘴角的米粒,恍然大悟怒笑道:“公主又拿奴婢开心。”
两人说着笑着进了屋内,广宁跑的匆忙竟忘记了用早膳,一时看见桌上的食物,才发现饥肠辘辘,楚云裳会意,拉她一起用餐。楚云裳虽然表面上是俞良人的宫女,但是谁都知道她是俞良人的妹妹,所以待遇也就不必寻常宫女。
楚云裳心里知道今日自己是绿叶,只是配角,见广宁今日装扮倒比平日更素净些,偷偷回到楼上将自己头上饰摘了,又换了件翠色的紧身长裙,外面套了件米白色净面夹袄,端详了一下很是普通这才放心,拿起那块御赐的令牌准备动身。
广宁满脑子想着等下如何和子木相处,并没有发现楚云裳的改变,两个人在皇上派的人明里暗里的保护下乘坐车撵悄然出宫。
一路上广宁都握着楚云裳的手,激动不已。时不时询问楚云裳自己今日打扮如何,以及等下见到后该说些什么。楚云裳宽慰她不必如此紧张,公主肯屈尊光临原是他该惶恐的事情,不能丢了身份失了面子。广宁却没有上次那般冷静,但是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于是更加依赖楚云裳。
马车出了宫门,径自往忠武将军府奔驰,路上行人见了都纷纷让路,虽说不知道车中是谁,但是看气派也知道是达官显贵,让路总是没错的。所以这一路也算通畅。
广宁因昨夜没有睡好一路颠簸竟迷迷糊糊睡着了,楚云裳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让她睡舒服些,此时天色已近正午,楚云裳掀起车帘看了看外面奠空,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发出欢快的叫声,这声音很久很久之前每天醒来都会听到,那时候她还在山上,住在一个推开窗就能看到大山、森林、野花、溪流的地方。
记得以前子木有个习惯就是早膳前会练习一下剑法,然后才用早膳,用完早膳要么就是陪李白下棋或者谈论时局,独自一人时就拉着楚云裳一起到自己栽种的菜园子拾掇菜苗,每次都被当作苦力使唤,使唤完了一句谢谢没有还总说自己手笨脚笨将来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娶到她,要不就是菜园子实在没事做就借口蓉儿生辰让她跑山上去采摘野花当作礼物,却每次都是他自己抢了功劳,于是蓉儿一个月就过了七八次生辰,楚云裳因吃穿用度都是他负责所以只好忍辱负重从不拆穿他耍无赖的谎言,偶尔也会逼迫她跟着他进山打猎,为了吓她,每次自己躲得远远的学猛兽的叫声,然后偷偷看她被吓的惊慌失措的样子。然而这些日子一点一滴在当时就是她的噩梦,如今想来,却也有另一番滋味,楚云裳叹了口气,子木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他了,有些东西一旦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
马车终于停在了位于城南的忠武将军府外。楚云裳唤醒了广宁,广宁迷迷糊糊一听到了,赶紧下车。
马车被将军府门口守卫从侧门带进了府中,暗中保护的人都是便衣,所以一般人发觉不出来,此时他们分散在将军府四周却并不。
楚云裳因之前来过几次,守卫自然是认得她的,又看到她扶着一位衣着打扮皆是贵气的女子心里自然有了分寸,虽不知身份,但也不是等闲之辈,于是很是客气地领了路,带她们进去。
楚云裳问道:“你家将军可曾在家?”
守卫忙回道:“姑娘可来的真巧,将军刚从外面回来,若再早些恐怕就要让姑娘等候了。”
广宁听到此话,心中已是万分喜悦。
楚云裳应了一声不再多言。三个人穿过一条蔓藤回廊,一个拱门,前面就是子木的书房。
楚云裳唤住守卫让他可以退下了,那人领命回去。两人正要继续前行,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喊道:“不必进去了。”
二人同时止住脚步回转身来,眼前的子木身穿一袭藏青色长袍,腰系一条暗黑色腰带,腰带上系着一个水清色翠玉很一个金色香囊。只见他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把玩着一个造型很奇特的石头,脸色平平地看着她们俩。
见是广宁公主,子木走上前去施礼,广宁看了看楚云裳,然后定了定,说了句“免礼”。
子木抬起头时,看了一眼楚云裳后,问道:“不知今日公主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广宁见他手里始终攥着一块儿很好看的石头,答非所问说道:“你手里这是什么,可否让我看看?”
子木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手里的石头,又看了看公主,嘴角斜斜一笑回道:“不过是一块儿顽石罢了,并没任何稀罕之处,公主不看也罢。”
广宁岂是善罢甘休之人,他不给看,她偏要看,已经走上前去,追问道:“有何不可?不就是一块儿石头吗?本公主看看有什么使不得?”
楚云裳在后面咳了两声,这是她们来之前商量好的,只要她有什么言行不当的时候,楚云裳就在一旁咳嗽,以暗示她言行,及时纠正。广宁听到咳嗽声才发现自己似乎失控了,于是赶紧扯了个笑脸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可爱的石头,我还从未见过,可否让我瞻仰瞻仰呢?”
子木眉头紧皱盯了一眼楚云裳,直盯得楚云裳心里一阵发毛,似乎又回到那时候,他说,你敢不去?然后就是这种眼神,楚云裳就不得不乖乖跟着他上山。
楚云裳不去看他,垂下了眼睛看着地面。
只听子木轻叹了口气道:“既然公主想看,也并无不可。”说着广宁已经靠了过去,从他手中拿过那块儿石头,仔细打量。
“原来就是一块儿普通的山石,”广宁语气中透漏出稍稍的失望,端详半天又接着说道,“这块儿石头像是被人抚模了不下千遍,才会变得如此光滑,这种石头原本是很粗糙的。”
楚云裳偷偷打量一下子木的脸色,发现他眉头始终不曾展开,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不知道是何情绪的光,忽明忽灭。让人捉模不透。
广宁还想说什么,楚云裳喊了声:“蓉儿。”广宁一抬头果然看见蓉儿端着点心往这边走来,子木趁广宁不注意,从她手中拿走了石头。
广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似有不悦,但是蓉儿已经来到面前。
“今日怎么来的这么突然?我竟一点都不知道。”蓉儿一边说一边把点心放在旁边的石凳上,来到三人面前,向公主屈膝道:“奴婢见过公主。”上次广宁有来过一次,蓉儿是记得她的。
广宁暂时将刚才之事抛在脑后,见到蓉儿也是欢喜,赶紧搀扶了她。
楚云裳也走过来笑道:“你是过糊涂了,不知今日已到十五,若是你每月十五都做好准备,我们就算突然而至,你也就习以为常了。”
蓉儿轻轻地拍了拍脑门,道:“正是呢。”
广宁看到蓉儿带过来的点心,口水直流,赶紧跑过去自顾自地坐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站起来,嗫喏着看着子木和楚云裳道:“你们也一起来吃啊。”
蓉儿一见此情形,很是诧异,当初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如今竟像是换了个人,但她毕竟是个稳重的人,有些事情不该她多想的她从不去多问。
“既然公主这么喜欢,蓉儿这就去再准备一些,早先不知道你们来,上次云裳走的匆忙,没吃到我新制的点心,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楚云裳满含歉意地冲蓉儿笑了笑,不经意又对上子木的眼神,突然想到那天两人不欢而散的情景又联想到他那日和杨国忠走在一起,以他的个性,断然不会突然就和杨国忠贸然接近,这其中的缘故只有他们最清楚。想到这里楚云裳也冲他笑了笑。子木却不理会,转开了视线,楚云裳一时无比尴尬。
幸而广宁过来拉了她和子木坐过去,气氛才缓和了下来。
广宁拿起一块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递给子木,子木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礼貌性地笑了笑没有接,起身说道:“公主慢用,臣有事先告退。”
广宁一听急了,高声问道:“你要去哪?” 。
这篇小说不错推荐先看到这里加收藏看完了发表些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