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返家的花彩玺,一进到屋内就月兑掉外套,毕竟在外头晃了一个下午,不仅脚酸,身体也很疲惫,于是她先洗个澡,才开始下厨准备晚餐。
一个人住,花彩玺对于吃饭这事向来不太在意,随便煮了碗汤面,她窝在电视机前,一边看新闻一边吃着。
以前只要康萨森说要来这里时,她就必须为他准备晚餐,因为他不想吃外头的食物,久而久之,只要有煮晚餐,就一定会为他留一份。
偶尔用完餐,他会帮忙洗碗筷,或撩起衣袖擦桌子,自然而然的动作,彷佛他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
看到他在擦桌子,她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她以为像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必定没有经历过什么苦,只不过他做家事的动作熟悉又自然,更令她惊讶的是,当他在擦桌子时,那张严峻的脸庞竟不知不觉的放软线条,让她以为看到了另一个康萨森。
他曾说过,求学时期他都是一个人在外头生活,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就连他的生活费与学杂费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所以煮饭、洗衣服或是拖地等家事,一点也难不倒他。
他甚至提到,他曾经有个几乎要论及婚嫁的女友,却不曾提过为什么会分手!
但每当他提到这件事时,她就会发现他眼底有着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怨恨,就算他是用一贯淡漠的口吻说着,她仍的察觉到,那个前女友似乎就是导致他游戏人间的罪魁祸首。
花彩玺并不知道他玩女人有多惊人,但她相信除了自己以外,他一定还有其他情妇在别的地方,每次只要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会疼痛不已。
只不过康萨森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来这里,煮晚餐的习惯又稍稍改变,她回到煮一个人份的时候。
刚开始她还不习惯已经不再是两个人共同用餐,老是为他多煮了一份,这举动一直持续半个多月。
即使在莫特森集团刻意隐瞒之下,但关于两大财团的联姻这种大新闻,依然逃月兑不了狗仔队的跟拍。
花彩玺凝眸望着电视萤幕上熟悉的脸庞,微拧的浓眉,俊酷的脸庞,抿紧的薄唇,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被记者包围的感觉。
但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的记者们,当然不肯放过挖更多八卦的时机——
「莫特森先生,据说你和董安雅小姐的婚礼是在二月份吗?」
「有人说你和董小姐会结婚,是因为要拓展莫特森集团在亚洲地区的发展,真的走这样吗?」
「莫特森先生,你和董小姐是真心相爱的吗?」
花彩玺痴痴的望着萤幕上的男人,那双蓝眸即使染着不悦的神色,依旧深深吸引住她的目光。
自从订婚消息曝光后,媒体整日追着萨森·莫特森跑,也因为这样她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莫特森集团的总经理。新闻也报导说,从萨森·莫特森来到台湾以后,为了减少曝光的机率,便以母亲的姓氏为中文名字,唤做「康萨森」。
瞧瞧,她到底是跟一个家世背景多辉煌的男人谈了桃色交易?也只有那些财大势大的企业家,才会喜欢包养情妇吧。
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成为被人包养的情妇,想来还真可笑。
萤幕里,被一堆记者团团包围住的男人,不曾开口回答任何一句话,冷着张俊脸,在几名随身人员阻隔记者们之下,迅速轿车离去。
视线逐渐模糊,萤幕上那张冷俊的脸庞不再清晰,然而思绪里却仍满满的都是那个男人……
能不能……就让她的心恢复平静,心如止水,直到交易结束?
安仲明偷觑了眼后照镜,老板脸色铁青的模样还真是吓人。
自从与董氏集团的千金婚事曝光后,老板的脾气就更阴晴不定,而且对于媒体记者更没有什么好脸色,这倒让安仲明很好奇。
以萨森·莫特森在欧美商界的声望,可以说走到哪都是镁光灯追逐的目标,与媒体记者之间的应对早就习以为常,但是这一次他却很反常。
有媒体曾报导或许是因为萨森·莫特森听不懂中文,所以才会不知道怎么应对。
但是跟随他已经许多年的安仲明,深知由于萨森·莫特森的双亲是异国婚姻,他不仅会说英语,就连广东话、中文也说得很溜,就算他要长期待在台湾,语言也不成问题。
经过将近一年的规划,莫特森集团在欧洲的声誉立刻吸引台湾许多企业争相合作,也掀起台湾商界一阵旋风,尤其莫特森集团总裁的独于萨森·莫特森,与董氏集团千金董安雅的婚礼更引人注目。
在这阵子没日没夜的忙碌下,工作终于快告一段落,本来以为老板是因为工作忙而变得阴晴不定,但是看起来好像也不是,这让安仲明相当纳闷。
「仲明,等一下你先回去,我要去别的地方。」从上车后就不曾打开金口的萨森·莫符森,终于打破沉默。
「可是等一下六点要跟董小姐吃晚餐,距离现在剩不到一个小时。」安仲明尽责滇醒老板。
「替我推掉。」他毫不考虑的开口道。
在结束长达三个多月的工作以后,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不是未婚妻董安雅,而是他的情妇。
那个早已被他拔掉骄傲的翅膀,剥去坚忍毅力外壳,变成一名拜金女的花彩玺!
想起那张笑得灿烂的小脸,萨森·莫特森眯起蓝眸,胸口有股窒闷感。
她确实变了很多。
不仅在床上迎合他,对于他的所有要求完全配合,甚至再也不曾对他出现忧愁的神情。
她确实达成他的要求,成为一名能让他身心灵愉悦的情妇。
但是当她改变后,却换成他无法适应。
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也曾试图从她那张笑得甜美的小脸找出点蛛丝马迹,却始终没有找到。
这些日子以来,他将所有心力都放在工作上,然而不管他再忙再累,花彩玺那张就算受再多委屈也隐忍住泪水,绝不轻言在他面前落泪的小脸,竟一再的出现在脑海。
而他赫然发现,他想看到的并不是拿着一张虚幻笑容面对自己的花彩玺,而是对他表露出最真实情绪的那个花彩玺。
他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思绪被扰乱的感觉很糟,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抱她,以至于脑子才会不断出现她的倩影。
他想尽快见到那个将他扰得心神不宁的小女人。
不晓得已经过多久,直到尝到冷凉的咸咸味道后,花彩玺猛然回过心神,星眸瞪着早已经凉掉道面。
冬天的气温,时常因为寒流来袭而骤降到十度以下,就算是煮沸的水也很容易变凉,而双手捧着的这碗汤面,她甚至还吃不到一半。
她想着那个男人,竟想到出神了。
望着浮现一层油腻道面,她没了胃口,于是起身走到厨房,将没有吃完道面倒入厨余桶,将碗筷洗净。
月兑下围裙,望着窗外的夜色已黑,虽然才不过下午五点多,但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快。
到浴室洗完澡,吹干湿发,再到阳台的水槽洗好衣服并月兑水,接着一件一件的挂在竹竿上晾着。
十二月奠气好冷、好湿,寒冷到刺骨的风刮过肌肤,引起她一阵寒颤,但她却不想这么早就进到室内,因为只有一个人的屋子太冷寂了。
「你是想让自己感冒吗?」
一道低沉隐含着愠怒的嗓音忽然在她背后响起,转身一瞧,竟是已经三个多月未曾出现的萨森,莫特森。
她惊讶的望着他,但没有移动脚步靠过去。
「进来。」他朝她伸出手。
花彩玺望着他伸出的大手,犹豫片刻后,才将右手伸出,让他握在掌心中。
被动的让男人带入卧室,她低首不语,小脸没有像以往一样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只是太震惊他的出现,毕竟三个多月过去,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如今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当然会惊讶的反应不过来。
就算她从来不刻意去探究他这三个月来都在做些什么,但是以他的名声,就足够让狗仔队追踪他好一阵子,有关于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她都是从媒体报导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