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晟忍不住发作,向我抱怨道,“本少爷虽然现在没钱了,但也不至于沦落到给别人洗澡吧!还有,这么晚了到哪去找热水啊,而且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也不放心。”
我好言相劝道,“你且忍耐下吧,救人要紧啊。遥关这里地势特别,各国来往的人很多,所以风雨楼夜里也不会完全打烊,你去找店小二肯定有热水。至于我,已经熟悉回去的路了,走快一点也没事。”
尉迟晟闻言翻了个白眼,“不行,我不愿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现在招白眼。”
我立时板起了脸,“那你自己走吧,我背他回去。”
尉迟晟又被我一堵,心里满是憋屈,只好重新背起这人,小声嘟哝道,“真不知道你干嘛要救他,明明要死的人了……”
我无奈地笑笑,“他一长得不好看二没钱,我救他无非是想图个安心。尉迟晟,我先谢谢你还不成么,不过你可千万别把他丢在半路,然后回去跟我说他死了,就是死你也要给我送回风雨楼,可以么?”
尉迟晟也满脸无奈,“好好好,那你自己走快点,你要是太慢我会出来找你的。”
我欣慰地笑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他快走。
尉迟晟便扶着这人使了个轻功,果然转眼就没了踪影。我抱着血迹斑斑的盔甲,加快了步子往回赶。
阿壁曾经告诉我,因我而死的人不会因为我偿命就活过来,我要是觉得愧疚,就应该活着去救更多的人。如今,也算是弥补一点自己的罪过了。正想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盔甲里掉了出来。我弯腰就着月色在地上模索起来,拾起了一个小小的物件。这东西用青铜铸成,形似虎却只有一半,背面有榫卯,模起来坑坑洼洼,仔细一看竟是刻了铭文。
如此奇特之物,我想我还是认识的,恐怕这就是调兵遣将所用的虎符了,那这个人的来头一定不小。
我满怀心事地将其收好,紧紧抱着盔甲往风雨楼赶,待走到门口时已经觉得腿部酸麻,一时杵在了原地走不动道。那店小二还未歇下,见到我来,也不顾身上滴滴答答地水迹,忙嬉皮笑脸地说,“哟,小小姐这是去哪玩儿了呢?瞧这一身弄的。”
“我没事,对了,你准备些热水给之前同我一起的少爷送去吧。”
店小二敛了敛笑意,不是很高兴地说,“我这刚送回来呢,衣服都给弄湿了。不是我说啊小小姐,你跟那位少爷能不能干点正常事儿?那死人堆里的尸体也往里面带,我们老板娘之前已经很不高兴了,你们钱又不多,明儿个要是让她知道,非把你们都赶出去不可。”
我无所谓地笑笑,“到时候再说,还有,那不是尸体,他还活着呢。”
店小二见劝不动我,只好瘪瘪嘴自己离开了。我刚要进去,便被人从背后一把推开,身子一歪差点跌到地上,忙疑惑地转头去看。
“店小二!过来!”一个身穿豆色繁式曲裾深衣的男子豪迈地喊道,他仪度非凡相貌堂堂,说话语气透着股江湖儿女的不拘小节,穿的衣服却是极其讲究华贵,让人一时猜不到身份。我很是好奇,又飞快地多扫了几眼,发现他竟然眉目清秀,长了一张女圭女圭脸。
“唉哟这位少爷,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您有什么吩咐么?”店小二本来给吓了一跳,见到他忙噔噔地跑过来,极尽讨好谄媚。
“我大哥随后就到,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店小二连连点头,把他往里请,“好了好了,这就带您去看看,什么雅间啊熏香啊古琴啊跟您的银子一样妥妥的,您就放心吧。”
那人不苟言笑,负手随他上了楼,我还在下面呆呆地看着。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突然回了个头,我忙将脸深深低下去,几乎埋在了怀里的盔甲中,一股血腥味直冲入鼻。
“鸾鸟?”那男人不太真切地唤了一声,随后皱皱眉继续跟着店小二往上走。
“啊?这位少爷,您刚才说什么?”店小二问道。
那人却再也不出声了,店小二有些尴尬地自己打着呵呵,“来来来,少爷这边请。”
等他们都没了踪影,我才一溜烟小跑到尉迟晟的房里。尉迟晟已经很是不耐烦,“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快急死了!”
我将盔甲放到桌上,瞥见那个救回来的男人已经干净许多,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尉迟晟的床上。“难为你了,你要是觉得困就去我房里睡吧,我在这边看着他。”
“没有难为我,是我逼着店小二给他洗澡的,我什么都没做,还是和你一起在这待着吧。”他幽幽叹道,语气却尽显疲惫。
我有些过意不去,静默片刻方问道,“他身上有多少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了,也没敢多用水洗,伤口是很多,不过都不是致命伤,就是脑后鼓了个包,后面还有血迹,恐怕是伤到头了。”
我闻言有些担心,忙走了过去,想要查看下他脑后的伤势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罢了只好静静坐在床边打量起他来。此刻他脸上已没有了污迹,昏迷中的他面容沉静,一双剑眉微微皱着,五官极其俊朗,轮廓很是分明,睫毛长长的,鼻子高高的,原来是个好看的人啊……虽然行军打仗,却没有丝毫煞气。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尉迟晟问我。
“天亮我就去请大夫,绝对不能让他死。”
尉迟晟思索片刻,对我道,“还是我请吧,要是被那见钱眼开的店小二和老板娘看到,恐怕会刁难你,你肯定应付不过来。”
我有些愧疚地看向他,他眼神浑浊,正不断地用手扶额轻轻揉着,我的语气更显自责,“让你这么劳心费神,对不起……”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尉迟晟倒说得云淡风轻。
又过片刻,我觉得无事,尉迟晟也闭了眼趴在桌上休息,我便踱到窗前,稍稍半开往楼下望去。风雨楼总是人来人往,有些杂,什么样的都有。这时刚好一个身着华服很是雍容贵气的男子进了楼,我就又听到店小二噔噔跑过去的声音,只是那男子突然抬起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如炬狠狠直视。我一惊忙“啪嗒”关上了窗子,尉迟晟本就没睡熟,被我吵醒慵懒得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我装作无事地笑笑,他便又趴了下去小憩起来。
心神未定,那道目光感觉很奇怪,同样奇怪的是那个女圭女圭脸的男人,上楼时突然回身好似在唤我,“鸾鸟?”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和讶异,直直冲撞着我的思绪。
总觉得……有什么在逼近我。
或许是……新的阴谋。
天蒙蒙亮,晨光熹微,浅淡的金色洒在临窗而立的我身上,我不忍打扰已经熟睡了的尉迟晟,自己伸手抚了抚衣裙上的褶皱,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拿了银子便小心翼翼地下楼去请大夫。
许是昨晚折腾太久,连店小二都没起来,整个风雨楼静得犹如空无一人般,好在临街的医馆早早就开了门。我请来的是个很好说话的老大夫,跟他大致讲了下情况,他便背着药箱跟我一同走了。
此时尉迟晟已经醒来,跟我并立在旁不敢打扰老大夫看诊,许久觉得无趣,撞了撞我肩膀,悄声问,“咱的银子还能撑几日?”
我微微皱眉,掏出兜里所剩无几的一些掂量起来,“你自己看吧。”
“啧啧啧,都是你,非要救这个人,要是他活不了,我们就亏大了,要是活过来,叫他赚钱去伺候我们。”
我哭笑不得,想起尉迟晟并不知道盔甲里有虎符一事,便犹豫着要何时告诉他。
那老大夫细心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势,捣鼓一番终于起身,我忙迎了上去,小声问,“他怎么样?”
老大夫模了模自己的胡子,这一动作突然让我想起了百里大夫,现在他在哪呢,在做什么呢,他已经离开有些时日了。
“这位病人身子倒没大碍,就是有些伤口处理得不干净,我给他开点药内服外用即可。只是……头部受了重创,伤在脑内而表面无事,这才是最严重的。”
听起来有些不妙,我忙问道,“什么意思?怎么个严重?能治好么?”
老大夫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唉,他具体伤到什么地步了老夫也说不准,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呢,如今能保住性命已经很好了。”
尉迟晟有些听不下去,过来拉我衣袖,“喂,他要是一辈子醒不过来,我们还要养他一辈子么?”
我有些不耐地瞪了他一眼,说实话听老大夫这么说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只好勉强微笑先送老大夫出去,他边下楼还边提醒我开的药怎么用,末了暗自摇头,也对病人的处境很是同情。眼见风雨楼里的人多了起来,老大夫步履蹒跚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越发觉得这动荡的世道逼得人难以存活。
那个人……绝对不简单……他一定要醒过来……他还能抓住我的脚以引起我注意,说明昨天夜里他有过意识……一定是这样的……
“唉哟这位小姑娘,你的病好啦?怎么自己不好好休息非要折腾些幺蛾子呢。我听说你昨儿个夜里往我这风水楼里拉了个死人?你还想不想我做生意啦?”我被老板娘逮了个正着,只见她扯着泼辣的大嗓门,浓妆艳抹穿金戴银地就走了过来,腰还一扭一扭的。
我尴尬陪笑道,“不好意思啊老板娘,您误会了,那不是死人,他还活着呢。你看,我刚才还请了大夫来给他看病呢。”
老板娘闻言有些将信将疑,随即轻蔑一笑,手不自觉地抚着乌黑油亮的发髻,“你还有钱给人看病啊?这乱世呢,谁都不好生存,我就把丑话撂在前头,要是再过几日你交不起房钱了呢,我管你是几个活人几个死人,通通给我滚出去,听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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