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其他男人听完宋老爷子的话,都有些愧疚地看着静月。她可是宋家宝贝的嫡小姐,好不容易病好回京,现在为了溪朝,她又必须抛弃京中的荣华富贵的舒适生活,去乡下庄子里与泥土打交道。
静月听宋老爷子对她自称“爷爷”,便知老爷子这是真得为送她离家而心痛,虽然她也舍不得,但是有些事情又必须要她去做不可。
“爷爷!”静月第一次这样亲昵地称呼宋老爷子,这让宋老爷子脸色一怔。
“你说!”宋老爷子心知静月是有话要说。
静月将田契推回到他面前,说:“爷爷,这些田契放在我身边,让我很有压力。不过,你们放心,这一百顷田我一定会种好!如果爷爷一定要送我些什么,我希望是几名忠心的且手艺很好的泥瓦匠和木工、铁匠,还有一些种田的帮手,还要一名出色的大夫,最好他能懂得如何医治病虫害。”
说完这些,静月又想了一下说:“还有,我不希望皇上赏赐的人跟着我去田庄,我的身边有冷雨她们四个就够了,苏嬷嬷还请爹留在娘亲的身边。对了,种子……”
“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自会为你办好!”宋战远看着眼前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儿,除了雄还有自豪。
十几天后,静月带着四个丫鬟和一个马夫忠宝,以养病为由,一路疾驰到京城北郊的宋家田庄。
田庄上的房屋是二进的院落,前面一进住人,后面一进是仓库和牲口棚。
庄子上的管事宋二林是宋老爷子身边老侍卫宋林的亲弟弟,早些年也曾经跟着宋老爷子上过战场,一条胳膊废了之后,他就留在北郊的庄子上做管事。为人灵活,做事认真,最重要的是他和宋林一样都是宋家的忠仆。
几天前,他就已经将宋战远送来帮助静月的人,安排进前院西边的房子里,并且按照宋战远交给他的图纸,盖好了特殊的育苗屋和油布大棚。
静月一住进北郊田庄,就开始了她的育苗计划。那位死去的神秘博士留下的种子里,甘薯种子只有三个。
为了这三个世上绝无仅有的甘薯种子,静月可谓是煞费苦心。她还专门为了育苗给它们建了一个特殊的火炕育苗屋。
正式育苗开始之后,静月让冷雨负责烧火炕,而且让忠宝在晚上制作了一个风箱,藏进了事先就留好的空隙里。
静月先将事先备好的优质细沙土铺在火炕上面,大约有四指宽,然后用煮沸的开水将细沙土浇透,这是为了给土壤消毒。等到沙土变凉,静月将一个甘薯竖立在床面的沙土上,又用消毒后的沙子覆盖,然后又盖上了一层薄油布。
接下来,就是嘱咐冷雨按时给火炕加温,使油布之下始终保持在一定的温度内。同时,她也日夜守护在火炕前,以便及时给床面洒水,让土壤有足够的湿度,以利于苗的成长,而且等到甘薯芽苗长出来,她还要及时把油布揭开,让甘薯苗能够长得更强壮。
整整守在育苗屋十天十夜,第一个甘薯终于育出了成功的种苗。静月怀着激动的心情,数了一遍又一遍,一共是九株种苗。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静月又依照同样的方法种下了第二个甘薯,并且将第一个甘薯育出的种苗用刀子割下来,让它开始第二茬的育苗。不过,她始终留着第三个没动,幸好这些甘薯种子虽然都在一个袋子里,但都是单独用真空塑料包装的。
一个月后,静月终于从育苗屋走了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但是她脸上的喜悦,就连树上春归的燕子都能感受得到。
“月儿,你怎么样?”前来探望妹妹的宋景祁有些担忧地看着静月,眼中的雄让静月心中一暖。
静月一蹦一跳地来到宋景祁的面前,第一次拉着他的胳膊,欢快地左右摇着说:“大哥,我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傻丫头!”宋景祁给静月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宠溺地说,“大哥早就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只是苦了你,是不是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
听着宋景祁责备而关心的话语,静月松开手,拍拍自己的脸说:“我当然有好好吃饭了,要不然哪有力气照看我屋子里的那些宝贝。再说,冷雨这个小管家婆可是天天盯着我吃饭。家里人都还好吧?娘她有没有想我?”
“娘当然想你了,都哭了好几次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去看她?”宋景祁这次就是奉母命而来,前几次来的时候,静月都在育苗屋,还说不让人打扰她,他只好在屋外待了一会儿,就骑马回家了。
静月想了想屋子里那些甘薯苗和另外屋子里已经育好的辣椒苗、黄瓜苗和番茄苗,终是狠心地摇摇头说:“大哥,我恐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离开这里。东西太娇女敕,也太珍贵,我不能随便离开!”
宋景祁也知道静月此时做的那些事情的重要性,这个妹妹,以后恐怕和这些田地打交道的时间,要比和他们这些亲人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得多。
“大哥明白,我回家会好好和娘亲说的,你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宋景祁叮嘱了静月几句,转头又吩咐了她的几个丫鬟一番,这才放心离去。
育苗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静月白天已经吩咐宋二林和庄子里的人按照她的要求,翻整土地,挖沟蓄水。
等到了晚上,静月又坐在寝房书案前,仔细研读箱子里的农耕工具书。
春天的夜还是有些寒凉,冷雨、冷霜、冷眉、冷叶一直轮流守着几个育苗屋,而此时静月的身边并没有人。或许是这段日子太过一心扑在育苗上,她的警觉性已经低到有人走进来而不自知。
“在看什么?”明明是故作温柔的声音,可偏还是让人觉得冷到心底。
静月被吓了一跳,猛抬起头来,就见一身锦衣华服的萧辰域站在她的面前,仍是那么狂傲不羁。
“你……你怎么来了?”静月忙将手中的书合上,轻轻放在了桌子上的书籍后面。
她这个想要隐藏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萧辰域,但是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到静月的床前坐下,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静月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稳了稳心神,继续问道:“三皇子,深夜造访,不会还是想雀占鸠巢吧?”
萧辰域干脆月兑掉鞋子,顺势躺在了静月的床上,闭上双眼。就在静月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传来了他冷冷的声音:“是又如何?”
如何?她能奈他如何!这个男人摆明了就是认准她不会大声叫嚷喧哗,但也不能让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呆在她一个女孩子的闺房里。
“你来这里到底是何事?”静月并不打算和萧辰域僵持下去,面对这样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她觉得直接说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等啊等,静月觉得自己的耐性都要被萧辰域消磨光的时候,床上的那位大少爷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的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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