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当老子的面,抵毁老子的夫人。
“你说什么,不准说我夫人的坏话
景少谦不高兴了,睁大眼睛瞪眼看知府大人,严肃地提出警告。云皎当面背面不知道骂过景少谦多少次了,怒火中烧时将搜索到的坏话都用到了景少谦身上,将他骂得一文为值。偏偏景少谦本人没有说过云皎的一句坏话。
本人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都没有舍得骂夫人一句,我夫人又没有得罪你知府大人,凭什么说我夫人是醋坛子,景少谦愤怒了。
“你,你。不可救药知府大人哭笑不得,在景少谦生气的注视下,一连喝干了几杯酒,适时转移话题:“你自己都承认只有一个女人不够用,为什么就不收一两个在身边,强过你到外面偷鸡模狗
“唉,我要是收一两个女人在身边,就离死期不远了。我夫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她会往死里整我的
有贼心没贼胆!
知府大人不得不为这位名震江湖的景爷打气鼓劲:“怕什么,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她吃了你不成
“还真的怕她。每次我找过其他女人回到家,就像是刚刚做过贼一样胆战心惊害怕她发现。明目张胆地放一个女人在身边,我还真的没有这种胆量赫赫有名的景爷,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自己是孬种。
知府大人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好半天才能说话:“你到底怕她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倒去害怕自己的女人,她要是不听从你的,你就休了她
“不行,绝对不行景少谦急得涨红了脸,不停地摇头:“她正盼望着我休了她。她得知是我抢回来的,整天想着离开
别人家明媒正娶的夫人要离开,还得求男人写一张休书,这云皎是景少谦抢回来的,她要是跑掉了,景少谦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骄傲的笑浮上知府大人的脸,在这方面他比这位小舅子强得多,足可以充当小舅子的先生。知府大人自豪地给景少谦指点迷津:“女人嘛,见到男人纳妾肯定受不了,她会跟你哭跟你闹。没事的,过一段时间习惯了就好了知府大人偷偷地看门口,仍是不放心,走到门口边看了一会,确信没有人在门外偷听,才压低了声音对景少谦说:“我刚纳妾时,我夫人死活不肯,又哭又闹。我没理会她,照样接妾室入门,与妾室厮混。我夫人自己哭了两天,哭得她自个都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哭了。事后仍是照样服侍我。我再次纳妾时,夫人她一滴泪都没有了,面无表情地给我张罗……”
“浑蛋,你欺负我姐姐景少谦怒不可遏,拿筷子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愤怒地用手指知府大人骂。从知府大人的得意洋洋中,景少谦能够想像出姐姐的辛酸。幸好相隔一张大桌子,要不景少谦真想赏给知府大人一耳光为姐姐出气。
呃,自己的夫人就是这景爷的亲姐姐。知府大人只顾现身说法,就忘记了这层关系。
知府大人困窘地举杯,两杯酒下肚后才恢复了常态:“你姐姐也是女人,她嫁给了我就得以我为天。我可没有亏待她,后院的事向来是由她说了算,家中财物都是她掌管,你还想要我怎样
景少谦想想也对,姐姐都受得了,自己挑什么刺。不过,景少谦可不想学知府大人,云皎要是连续哭两天,他的嘴皮子肯定被磨破,精神一定会被这哭声震得崩溃,就是纳个女人在身边也无心享用。
知府大人继续拯救这位得了心理恐惧症的小舅子:“怕弟妹跑了?亏你闯荡江湖十几年,这点都想不透。她在你府上呆了一年,又身怀六甲的,她要是离开你家另找一个好人家的话,只有做小妾。放着当家主母不做,去做小妾,我看她不会做这种蠢事。她的父亲谢通判也不会让她这样做的
“你是说,我的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景少谦是将信将疑,总觉得知府大人出的主意不可靠。
“放心,肯定不会离开的。你想干啥就干啥,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知府大人为小舅子鼓劲。
“不行,行不通的。我还是不冒这个风险的好,为个丫头气跑夫人,太不划算一想起云皎听到是被自己抢回来掉头就跑的情景,再想想云皎和老夫人密谋离开的事,景少谦心有佘悸。
无药可救!
知府大人再没有力气拯救小舅子,反正再说下去也白费力气,懒洋洋地说:“我是说说而已,究竟要怎样做,当然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景少谦吃饱喝足,走出去指挥人抬走小红轿子。
“这抬过去抬回来的太折腾了,要不我们就不顾忌了,叫他不要抬回去了二姑女乃女乃看到景少谦闷闷不乐地离开,心中不忍。
“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他再抬回来?他这一抬走,是再也不能抬回来了
“什么?你刚才明明和我弟弟说明了,到正月初五再抬回来的二姑女乃女乃惊讶地看知府大人,连小舅子都诈,太黑心了。
“你这个弟弟,我可是心知肚明。这样一个小美人放在身边,肯定心痒难受,明的不敢来,暗地里肯定偷偷地吃了。他用过的女人,能收回来?到时不管他是纳为小妾也好,收作通房也好,他都得留下——
云皎一觉醒来,天已晌午,就觉得饥肠辘辘,走出玉馨院才知道景少谦没有回来,景府中的下人个个没精打采,喜气洋洋的新春佳节,个个饿得有气无力。
“为什么不开饭?不用等老爷回来了,我们先吃饭云皎坐在大厅中,向何管家吩咐。
何管家饿得垂头丧气的,努力半天挤不出个笑脸:“夫人,没有祭拜祠堂是不能开饭的。老爷不回来,我们就得等下去,等老爷回来祭拜过祠堂才能开饭
景少谦要是一两天不回来,这景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都有可能成为饿死鬼。
景子政从外面进来,垂头丧气地坐在云皎身边,只叫了一声“母亲”就不再说话,软绵绵地倒在椅子上。
大厨房里,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排得琳琅满目,诱人的香味让附近的人精神差点崩溃,守着无数的佳肴饿肚子,谁都抓狂。
没办法,云皎吩咐何管家,把现有的糕点都拿出来分给景府的上下人等。一两块蛋糕下肚子,感念了夫人的恩典几分钟后,大厨房中飘出的香味叫景府的人仍是饥饿难忍,好几个人跑到大门口处翘首向远处张望,盼望早点看到景少谦的身影。
云皎坐在大厅中,对景少谦的迟迟不归有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老爷回来了何管家从外面进入,撒拉着脑袋瓜子,不敢看云皎。
云皎松吁一口气,这饿肚子的滋味真不好受。现在太阳已经偏西了,按以往的规矩主子吃了下人才能吃,今天这种情形,等景少谦和仇洪良喝过酒后,肯定有人饿晕了。
“管家,你马上去准备,等老爷祭拜祖先后全府上下一起开饭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灵活变通一下。
“是,是何管家打起精神去准备。
景少谦出现在大厅门口,阴沉着脸,快步走到云皎旁边的椅子,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景少谦刚刚靠近,云皎就嗅到了他身体上浓浓的酒气,显然是在外面吃饭了。
自私自利的家伙,抛下一家上下忍饥挨饥,自己在外面大吃大喝。
云皎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景少谦看云皎的脸色,心中发毛,暗自思忖:“自己还没有开口,她就绷脸,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忐忑不安地看云皎,要说话难开口。
景子政惊讶地看父亲,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父亲正在紧张兮兮地望母亲,欲言又上。
在旁边服侍的晴儿和莲儿眼睛望着鼻子,若无其事。
反正迟早都要说的,景少谦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果断地说:“夫人,那小红轿子,我又叫人抬回来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景少谦后面的话,云皎震惊地望景少谦,难以置信。
景少谦慌忙解释:“我刚才送到府衙时,姑老爷死活不敢收,说是春节中礼物被退回不吉利,要那丫头在我们这里暂时住几天,到了正月初五才可以送回去。我已经与他们说定了,一到初五就送人走
云皎不作声,狐疑的目光在景少谦的身上来回移动,脑海中闪现出景少谦与媚儿眉来眼去的画面,心里头堵塞难受,再看到景少谦的眼光闪烁不定不肯与自己对视,更是形迹可疑。
“到初五时你真的会把她送走?”云皎十分地怀疑。
“我绝对不骗你,一到初五就送她回府衙。我已经和姑老爷商量过了景少谦赌咒发誓,信誓旦旦。
不管信与不信,现在都没有办法将人赶出府去,云皎无奈地叫来管家娘子,叫她安排媚儿到秀春院的客房中住,并要她向媚儿说明是暂时居住,到初五仍回府衙。
“夫人,你听我说……”景少谦看到云皎闷闷不乐,就要进一步解释。
云皎有气无力地向景少谦摆手,懒洋洋地说:“老爷,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先解决吃饭的问题,好不好?你还是快点去祭拜祖先,好让我们吃饭
“什么,夫人……你还没有吃饭?”景捱远吃惊地看懒洋洋的云皎,再看看瘫软在旁边椅子上的儿子:“你还没有吃饭?”
“没有景子政人软绵绵的,话也是软绵绵的。
景少谦懊恼地一拍脑袋,想起今天是春节,这过年过节的没有祭拜祖先是不能开饭的。自己为退丫头的事忙晕了,把家中的事就忘记了,匆匆忙忙地向外走去:“我这就去,马上去
景府上的下人看到景少谦,勉强振作精神忙碌。
那高高在上的祖先,不知道会不会埋怨景少谦不按时上供?
这推迟了三个小时的午餐,让平常吵吵闹闹吃饭的孩子们异常地安静,景子政和仇氏三兄妹都匆匆忙忙地往肚子里塞食物,食物放进了肚子里,仍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反正先填饱肚子再说。
景少谦已经吃过午饭了,只是应景地坐在桌子旁边相陪,慢腾腾地喝酒,想想媚儿的事还没有向云皎解释清楚,不知道云皎心中是怎样想的,偶尔向旁边的云皎看一下。
近来烦心事不断,真憋气。
云皎近段时间食量很大,现在想想在秀春院中的媚儿,如心中平添一根刺,总是难以舒畅,各种美味索然无味,只是害怕缺少营养强迫自己进食。
仇洪良夫妇脸色平静地吃饭,不时交换一下眼色。
李姨娘是桌子上胃口最好的人,津津有味地品尝各种菜肴,没有辜负厨师的精心炒作。
往年春节,景府上都是笑语喧哗,猜拳划枚的声音此起彼伏。今天吃得特别的迟,送出了两次的小红轿子又抬回来了,老爷回来后脸色一直阴沉,夫人心事重重,下人们谁敢高声,个个都是闷声吃喝。
整个景府一时间竟然是郁闷无比。
媚儿独自一个在秀春院的房间中用餐。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菜肴,里面的床铺中堆放着刚刚送来到各种衣服,媚儿想起刚才管家娘子的话,实在咽不下这鲜美的菜肴,重重地放下筷子,恨恨地说:“不,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
明天就是正月初五,明天媚儿就要离开景府,回府衙去了。
一想到明天景府就会恢复往日的平静,云皎的心里是一阵的轻松,回想这几天己从来没有踏入秀春院一步,云皎的心中有点过意不去,媚儿虽说是二姑女乃女乃家的丫头,好歹也算是个客人,在这临别之时自己一尽地主之谊,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
云皎搀扶着周妈,叫晴儿和莲儿在两旁挑灯笼,慢慢地向秀春院走去。
有一黑影发现了云皎这一行人从玉馨院中出来,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
“谁!站住,不能进入冷不丁在秀春院的门后闪出几个身影,阻挡了云皎等人的脚步。
云皎等人都吃了一惊。
灯光下,云皎看清了这几个人是跟随景少谦的小厮,心中马上就突突地狂跳,意识到秀春院中有什么事在发生,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云皎很快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用微冷的口气喝止:“是我。不可声张
几个小厮认出云皎,偷偷地回望秀春院中透出灯光的窗户,暗暗叫声糟糕,却不敢当云皎的面跑去报信或者大声通报。
云皎只扶住周妈的肩膀,缓缓地向秀春院走进去,来到那个透出灯光的窗户外。
果然不出所料,房间里传出男女欢爱的声音。那个正在消魂地低吼的声音,正是景少谦的,伴随媚儿撒娇般的,两个人正在房间内颠鸾倒凤忘乎所以。
恶性难改!景少谦向云皎作过很多保证,都改不了风流成性的恶习。
寒风刮过回廊,云皎打个寒噤,从外到内是彻骨的寒冷。云皎想起几天前景少谦信誓旦旦地说看不上媚儿、大骂知府大人硬要塞丫头给他的愤怒,再听听房间内男欢女爱的消魂,心中就情不自禁地感到痛楚,泪水悄悄地滑落,心底冒出了这一句话: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过去,云皎发现景少谦与丫头有染时,总是怒气冲冲地揣门进去算账。现在,听到景少谦与媚儿在里面颠鸾倒凤的声音,云皎的脚步停滞不前,再也找不到过去那种悍卫的心情。
里面的男人并不是自己的夫君,他与什么女人在一起都与自己无关。对一个始终都在欺骗自己的人,从来没有真诚地对待自己的人,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争取的。
云皎突然觉得身心交瘁,扶着周妈离开。
里面的两个人已经结束了欢爱,房间内陷入片刻宁静后,传出了说话声。已经走出了几步的云皎不禁停止脚步。
“老爷,奴婢是你的人都好几天了,老爷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带奴婢去拜见夫人?”媚儿娇滴滴的声音最先响起。
云皎心中一窒,他们在一起已经几天了!可笑的是自己一直蒙在鼓里,要不是今晚要来和媚儿说话,还不知道到何时才知道。云皎的心中堵得慌,再一次体会到了景少谦对自己从来没有没有真诚相待过,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云皎要咬住手帕才能抑制冲口而出的哭泣。
“再说吧景少谦懒洋洋的,并不热心。
“老爷,我们不能一直偷偷模模下去的。不行,明天我就去回明夫人,以后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你敢房间里的景少谦一惊,阴霾地看媚儿,眼睛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媚儿一愣,这景少谦并没有想像中的温柔,好像刚才跟媚儿缠绵悱恻的人不是他一样。媚儿不甘心就此放弃自己应该得到的待遇,主动靠在景少谦的臂弯里:“老爷,要到什么时候才回明夫人?”
“夫人现在心情不好,身体欠佳,不能为这点事去麻烦她。等到夫人心情好了再说景少谦心中清楚不过了,只要这媚儿在此一日,云皎的心情就不会好。要等到云皎心情好时回明她?媚儿恐怕是永远没有这种机会的。
在春节的当晚,景少谦就想明白了,知府大人是不可能收回媚儿,要怎样送走她还得另外花心思。既然人送来了,景少谦就觉得不用白不用,在第二天就来到秀春院。一个体力过剩无处发泄,一个存心以身相许期盼终身有靠,两个人是你情我愿的一拍即合,当即就成就好事。
“老爷,我们不明不白地在一起,我要是怀了你的骨肉怎么办?”
“不会的景少谦看都不看媚儿,语气肯定,“你怎么可能怀有我的骨肉
“会的,老爷你天天来这里,说不定奴婢已经怀有老爷的骨肉了
“要是怀上了,就纳你为妾
“真的?”
……
云皎再也无心听媚儿跟景少谦策划未来,扶住周妈蹒跚离去。
看到云皎没有撞入房间内闹事,周妈松了一口气,很快又感觉到不对劲,走了十几步后连忙低声问:“琳儿,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去云皎竭力显出毫不在意,不经意间,话语中流露出轻轻的抽泣。
秀春院中没有发生任何冲突,云皎就走出来了,等候在院门口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都纳闷,夫人什么时候换了性子。
云皎扶住周妈,慢慢地回玉馨院。
远处,那个诡秘地监视秀春院的黑影,悄然无声地跟随在云皎的后面,慢慢地靠近云皎一行人。
另一个黑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从后面追上,在黑暗中扬声问:“前面是谁,不出声我就出手了
前头的黑影一惊,站在原地等候后面的黑影,两个黑影靠拢在一起后,慢慢地跟随在云皎的身后,看她们一行人进入了玉馨院才离开。
站在玉馨院的广玉兰花树下,云皎痛苦地意识到:景少谦并非可托负终身的良人!景府并非理想的栖身之所!
云皎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与人共夫的生活,如果不能独自拥有,就一拍两散各奔前程。在前世的生活中,夫妻两人间出现问题,离异后另寻佳偶多的是,更何况景少谦并非自己的如意郎君,只是一个抢自己来的恶霸。
去意已定,痛楚难忍,云皎仍是忍不住伤心地哭泣。
秀春院里,景少谦刚刚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小厮就跑到面前惴惴不安地报告:“老爷,夫人她刚才来过了
“什么?!”
景少谦僵化当地,脸黑得像锅底,知道大事不妙。
跟随景少谦出来的媚儿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现出喜欢,挽住景少谦的手臂高兴地说:“这下好了,不用费心向夫人说明了。老爷,你跟夫人说直接抬奴婢为妾,好吗?”
“好个屁景少谦粗鲁地甩开媚儿,迈步离开。景少谦压根就没有留媚儿在身边的念头,只是抱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要了媚儿,跟过去他生理上有需要了找个府上的丫头来泄火没什么两样。
“老爷——”媚儿失望地看景少谦带人头也不回地远去。
玉馨院内,明亮的窗口里传出云皎低低的抽泣,这压抑的哭声,显得这样的悲伤、绝望。
景少谦在广玉兰花树下徘徊,心中惶恐不安,想起了自己向云皎作过的保证。
咳,这位夫人为什么就不能想想,自己这个精力充沛的人是有生理需要的,为什么每次撞见自己和丫头有染,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一大早,景少谦就走到大厅中,苦恼地搜索枯肠寻觅可以搪塞云皎的话句。昨夜,景少谦在外面听房间里的人哭了半宿,硬是迈不开脚步进入房间内,一真等到如朋睡着了才进去,避免了与云皎的正面接触,刚才景少谦起床时云皎仍在梦中。
按照以往惯例,像昨晚与媚儿那样的事被云皎发现后,景少谦是免不了被云皎教训一顿的。
何管家拿来一张请柬,有人请景少谦中午去赴宴,让景少谦如获大赦,暗自盘算先去镖局混两三个小时,去赴宴回来后再到镖局看看,回到家中快到傍晚了,事隔了那么久夫人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景少谦沉吟一下向何管家吩咐:“你派人进去禀报夫人,说我去赴宴今天不在家用餐,现在先去镖局看看。夫人这两天心情特别不好,你吩咐人别冒犯了夫人
何管家点头哈腰唯唯喏喏地答应,心中却在想,自从去知府大人家吃过年饭回来后,老爷对夫人是一让再让,府上的人说话做事都看夫人脸色行事,谁还敢冒犯夫人,好在夫人不是凶残成性的人,如果不犯错误不轻易责罚人,要不这府上的人不知道这皮被剥掉了多少层了。
景少谦怀揣请柬,逃亡一样离开家。
云皎阴郁地坐在房间里,暗暗盘算离开景府的办法,漫不经心地听完何管家传来的话,云皎心底一亮,心里想:“真是机会难得,我只要虚张声势,景爷不在家谁敢阻拦我
云皎马上打开柜子,先将藏匿有田地文书、银票、屋契等的绸包放入怀中,然后拿出两个包袱,三下五下就将两套换洗的衣服放入一个包袱内,又迅速地拿另一个包袱到隔壁的房间,把金砖、金银首饰一古脑儿倒入包袱内,打为一个包袱沉甸甸的。只可惜了那几箱子的金银玉石器皿实在太沉了,不能带走。
走出摆放箱子的房间,云皎的心中有种罪恶感,自己这样做算不算拐跑别人的家产?
不算!这是景爷为抢劫自己来这里的罪行所作的精神赔偿费,以及他为月复中的孩子付出的扶养费。云皎的心中又坦然了。
周妈站在云皎身边,看到云皎飞快地做好这一切,心中总感觉到不对劲,忍不住问:“琳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云皎此时恨不能马上长翅膀飞出景府,听到周妈的询问,控制住心中的紧张,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我要出府去看望一个亲戚
周妈心中不相信,看望亲戚用不着携带贵重物品和随身衣物的,不好再说什么,只用狐疑的目光看云皎。
叫进两个在玉馨院外侍候的媳妇提包袱,就要永远离开玉馨院了,云皎忍不住环顾这个熟悉的院子,在过去的日子里,这里有自己的快乐,有自己的悲伤,现在一切都会成为过眼云烟了。再看一眼站在身边的周妈,她不是自己的亲人又胜似亲人,云皎的泪水禁不住掉落下来,要对周山妈说些告别的话语又恐怕露出马脚,忙忙地拭去涌出的泪滴。
“夫人,你没事吧?”周妈不放心地问,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身边的晴儿等到人也是心中疑惑,闷在心中不好说出而已。
“没什么云皎故作轻松地笑笑,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再不趁早月兑身,景爷回来就后悔莫及了。
媚儿早早地来到玉馨院远外,她将自己当作景少谦的小妾看待,在府衙里知府大人的两个小妾是一大早就要去给夫人请安的,她也要来给云皎请安。不料被在玉馨院外侍候的人阻拦,说明没有老爷和夫人的召见,任何人不准入内。媚儿只得在外面等候。
“媚儿给夫人请安媚儿一看到云皎露面,立刻上前给云皎请安。
“不必多礼云皎不好不理睬,淡淡地回应一句,脚步不停地向外走。
晴儿看都不看媚儿一眼,只专心搀扶云皎,莲儿扫一眼媚儿,偷偷地撇嘴,不过是一个丫头,巴巴地跑来给夫人请安,算哪根葱。
受到冷落的媚儿有心要给云皎一个好的印象,要与云皎亲近又找不到机会,晴儿和莲儿一左一右地搀扶云皎,在玉馨院外侍候的几个媳妇紧紧围随,媚人只有紧跟在后行走,连云皎的身边都靠不上。
前面的大院子里,马车、跟随出门的人都准备就绪,只等云皎到来就出发。
云皎最不想看到这种阵势了,她只想独自一个出府。叫人将两个包袱放到马车上,云皎环视一下这些随时准备出发的人,作一个深呼吸后,用响亮而不容置疑的声音说:“今天我要去看望一个亲戚,不好兴师动众的,只要人一个人给我赶车就行了,其他人一律留在府上,不准跟随
一下子,那些作好准备要跟随云皎出发的人个个惊愕地看云皎,送行的人也是不敢相信地看云皎,自从夫人被人掳去一次后还没有单独出门过,每次出门都是警备森严。
“听清楚了,不准跟来云皎临上马车前目光凌厉的环视一遍众人,分明在警告:谁敢跟来,有你好看。
云皎心中突突地跳,果然不出所料,这一大群人都呆立原地不动,不敢坚持跟随。
“快,出发云皎一坐入马车内,立即冲车夫喝令。
载着云皎的马车飞一样离开景府,扔下一大群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前面的大院子里,拿不定主意是跟随夫人出去,还是回后院休息。
何管家闻讯跑来,载云皎的马车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何管家向空荡荡的大门外观看好久,终于痛下决心:“就听夫人的,让她独自出门。今天老爷还吩咐过不要冒犯了夫人的。这清州城不是龙潭虎穴,夫人独自出门不会碍事的
其他人听了,纷纷离去。
何管家回到大厅中坐下,深思一会儿后叫来一个家丁耳语一番,那个家丁很快就鬼鬼祟祟地出府了。
同一个时间内,在景府的另一个小侧门中,新来的李护院和张护院纵身上马,飞快地离开。
不久,给云皎驾车的车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向何管家禀报:“三个大汉截住了马车,与夫人争吵几句后,夫人就叫我回来,由一个大汉给夫人赶车,不知道去哪里了
何管家一惊,细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形,皱眉说:“知道了,没事
晴儿和莲儿回到玉馨院,向周妈诉说夫人坚持要独自出府的事,周妈听后愣了半晌,回想到刚才云皎离开时的异样,心中猜测到了几分,暗处流泪。晴儿和莲儿也猜出个大概,暗暗忧伤,不敢声张。
百里湾三雄中的张老大给云皎驾车,奔跑到城北的小四合院外停下,云皎独自进去,将田地文书、银票、屋契等贵重物品放在改装后的夹墙内,随身只携带了两千两的银票和一些首饰,把两个包袱合为一个包袱,匆匆忙忙地登上马车,飞一般地向北城门驰去,到了城门外与张老二和张老三汇合,换过另一辆马车,向大路绝尘而去。
过了不久,就有四匹马紧紧跟随云皎的马车。再往后一些,李护院和张护院与前面的人保持一段距离。
三批人马在大路上相继飞奔而去——
清州城的大街上,已经有几分醉意的景少谦骑在马背上,慢慢地往家中走,后面几个小厮骑马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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