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用人原则
“姐,太好了。:我今天可是遇上贵人了,跟着姐一起干,我姐夫也不会反对的。我真是太幸运了。”吕薇笑得更加夸张。
“佳润公司在全国都有分公司,妹妹如果真对公司感兴趣,等我接手后,你来帮我吧,我不太喜欢开公司的。”李冉春说了一句。
“姐,一言为定啊。这个小餐厅我早就干烦了,等姐接受公司,你可要记得我啊。”吕薇说了一句,此时她没有笑。
“会的。谁叫我们这么投缘呢。”说着,李冉春便站了起来。
吕薇一看李冉春站了起来,也站了起来说:“姐,这是要走吗?”
“是的。我还要回北京去,出来时间长了,老爷子会骂的。”这么说时,李冉春可是一脸的幸福。
“姐,做个将军夫人是不是很有意思?”吕薇竟然问了这个问题,姚海东和杜逸凡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冉春。
李冉春却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姚海东和杜逸凡都有些莫明其妙。
“你啊,真如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李冉春笑着点了点吕薇的额头,“这嫁人嘛,当然是嫁个有能耐的人好啊。”
“我是感觉自己还没玩够,我姐和姐夫老是批评我,奔三的女人啊,如何如何的,奔三又怎么啦,找不到满意的,就不嫁,姐又不是自己养不活自己,是不是?”吕薇大大咧咧地说着,她一离开郭宝鑫书记的视线,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婚姻这个事吧,可遇不可求。慢慢来,总有一天会遇到对的。而且,我个人认为婚姻这事,宁缺毋滥。姐不是奔四才嫁人嘛,所以,奔三怕什么,慢慢找。”李冉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对吕薇说着。
“太对了,姐,真是太对了。姐真是我的知音啊,我姐夫再批我,我就搬出姐的故事来励志。”吕薇此时笑得如一朵花似的,姚海东和杜逸凡都被她逗笑了。
“妹妹,我真要走了。等我杀回柳县时,就过来找妹妹哈。”李冉春再一次提出要走,她和吕薇已经把关系建立起来了,到达这个份上,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所以,她该走了,还有很多事需要布置呢。
“好的。”吕薇应了一句,就如来她办公室一样,又在前面带路,送李冉春一行人出来。
一直把李冉春几个人送到姚海东的车边,吕薇才恋恋不舍地望着李冉春说:“姐,你可要早点来哈。”
“会的。”李冉春果决地说了一下,便挥手同吕薇告别,姚海东和杜逸凡也挥手同吕薇告别着,只是杜逸凡不敢看吕薇,他还是怕她再说出什么勾引富婆的话来。
一行人上车后,姚海东的司机便发动了车子,只是车子走出老远,吕薇还站着挥手,李冉春感叹了一句:“这个吕薇啊,可是说风就是雨啊。”
“是啊,她确实是这个性格,这性格好搞定。”姚海东说了一句。
“是的。”李冉春点头认同姚海东的话。姚海东还是坐在前座,杜逸凡和李冉春坐在一起,她说这话时,腿似乎是故意又似乎是无意地碰了碰杜逸凡。
杜逸凡见姚海东已经扭头去了,也就没有再躲开李冉春侵击过来的大腿,只是他很是奇怪,这些姐姐式的人物,真的起来比男人还厉害吗?
杜逸凡正想着,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林诺,他也没回避李冉春,再说了,他没办法回避,越回避李冉春会越有兴趣,倒不如坦然一些,她也许就没什么兴趣偷听他的电话。
“杜县长,你回来了吗?”林诺在手机中问。
林诺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杜逸凡很明白她的心意,只是杜逸凡现在和李冉春坐在一起,他的口气是不能有任何暧昧成份,于是公事公办式地说:“我还在省城,不过今天应该会回柳县去的,有事等我回去再说好吗?”
林诺一听杜逸凡可以回柳县,尽管他的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可她还是放心了许多,又说了一句:“没事就好,回来就好。我是趁着秦洪不在的时候,抽空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没有别的事,你多保重哈,没别的事,我就先挂电话。”
“我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杜逸凡应了一句,便顺手挂了电话,可他的心里却涌起一阵阵苦涩。
李冉春等杜逸凡打完电话,侧着脸冲着他笑了一下,问:“是个女人吧?”
“是林诺。”杜逸凡老实地回了一句。
姚海东这个时候扭过头,望着杜逸凡说:“逸凡,柳县的女人尽管不要多接触。大书记的意思,你没弄明白吧?”
杜逸凡呵呵地干笑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姚海东。
李冉春则扶着姚海东的座椅靠背,看了看杜逸凡,又看了看姚海东说:“大书记的话很深奥,估计小,小杜明白不了。”李冉春本来想说小傻子的,话到嘴边看到了姚海东的司机,才意识到自己该收敛一下和杜逸凡之间的关系了。毕竟现在都知道她是将军夫人,如果因为这个小傻子的原因,纪老爷子会把仇恨全部倾注在他身上,别说偌大的中国没他们的立身之地,怕是这个地球都溶不下他们了。
“我确实是没明白大书记的意思,正想请教大哥、大姐呢。”杜逸凡说了一句。
李冉春便说了一句:“我是大姐,海东是你大哥,这个没错。可是大哥和小弟,昨晚探讨了一些什么问题呢?”李冉春竟然问起了昨晚。
“昨晚听守望谈茶道去了,没和逸凡交流什么。所以,我也有过错,当然了,我也不知道大书记今天会说些什么。”姚海东淡淡地笑了一下。
李冉春便说:“海东,你不要总把失误往自己身上揽,小杜需要自己去判断和听懂领导的话。”
杜逸凡一听李冉春的话,心突然紧了一下,模不透李冉春什么用意。
姚海东见杜逸凡这个样子,便又笑了笑说:“部长,我会找机会和逸凡探讨一下官场用人以及提拔的问题,毕竟我在组织部干过,逸凡对组织程序不太明白,所以在理解大书记的话方面还是有差别,好在他理解不了的时候,保持着沉默,而且他在谈孟秘书长的时候,没提官场问题,这一点很难得的。我们面对的人是大书记,就我看来,他可是一个人精,李高成长省长别看现在很风光,一副门庭若市,但是越这样的时候,越是最危险的时候。四阿哥和八阿哥就是最好的明证啊,八阿哥当年就是一副门庭若门的样子,结果呢?做了皇上的恰恰是四阿哥的。历史从来就是一面明镜,会照出很多很多的道理。”
杜逸凡一听姚海东又在帮护着自己,心便放松了一些,有他这么护着自己,李冉春的一惊一乍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姚海东的话一落,李冉春便又笑了起来,望着姚海东说:“海东,关于人事问题,是你的强项哟,小杜是不懂,你这个组织部副部长,可是相当熟悉的。”
姚海东一听李冉春如此说,也笑了起来,不过转脸对着杜逸凡说:“逸凡,我问你一个问题,现在提拔干部的基本原则是什么?”
看来姚海东有意要在李冉春面前表现了,杜逸凡如此想时,便随口说:“这个问题吧,怎么说呢,提拔干部的基本原则,当然应该是能者上,庸者下。”
果然,姚海东一想杜逸凡如此说,便“呵呵”地笑了一下,看着李冉春问:“部长,小杜说的对吗?”
李冉春看了看杜逸凡,然后说:“我原则是赞同小杜的说法,这不是我们党一贯的用人原则吗?”说着,李冉春独自笑了起来。
姚海东却没有笑,突然很认真地说:“你们说的全部是理论上、组织上、大会上的用人原则,可是,在实际操作中,你们如果也认为是这样的,就错了。大书记之所以分析大环境,就是在暗示一个用人的问题,李高成省长把吴浩天书记、陶厅长团结在自己身边,就因为这两人所把控着重职,武江从来都是兵家重地,不仅仅经济富裕,也算是江南省的实验基地,而公安局算是政府的打手,几个一把手不想把自己的亲信放在这个位置上呢?
现在大书记想找一个能够控制得住的吴浩天书记的人,所以他给了我们暗示,只要我们控制住局面,不影响到了实际性的工作,登上他这条船,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我们这个国家,从古至今,在用人上总是遵从权力的意志,谁的官大,权大,就由谁说了算。我在组织部工作时,这样那样的领导招呼接得太多了,有时候我是真悲哀啊,眼睁睁地看着干部任用中的各种弊端而无法去做任何的改变。在组织部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我发现自己以前太理想化了,总想着如果自己当了组织部长,就能改变很多,随着自己进入权力中心之后,我反而发现自己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因为只要有空缺位子,马上就有各方领导来打招呼,而且对特别重要部门的干部人选问题,组织原则全是聋子的耳朵,只是一个摆设品罢了。说白了,组织部长就是一个替各种关系安排干部的工具,而一个副部长就是替组织部长灭火的灭火器材,哪里需要就派往哪里了。”
姚海东说了一大堆,其实李冉春是知道的,她是故意嘲讽杜逸凡的,只是姚海东和杜逸凡都没有听出来,她做过宋伟明的长达十多年的情人,她当然知道市委书记才是完全掌握干部命运的人,市委组织部说到底也就是一个体现领导用人意志的部门,却不是一个决定干部命运的部门。所以,她才要杜逸凡去认真想这个问题。杜逸凡对工作很努力,也很勤奋,而且善于动脑筋去思考问题,这都是他的优点,可是他太过于意气用事,而且由于年轻,总会认为条条大道通罗马一样,以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有爷处。因为年轻,往往认为犯点错不要紧,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路可选,在这一点上面,杜逸凡远不如姚海东有紧迫感。
李冉春此时寻思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着,看了看杜逸凡,又看了看姚海东,这才说:“海东,再细说说,我觉得在现实中不是这样,但是,我没在组织部干过,说不出道道来,今天正好你们送我去机场吧,一起说说话,让我也学习一下组织部关于干部选用的道道吧。”
李冉春话是这么说的,可她的神情不像不知道的样子,杜逸凡便明白李冉春不是不知道用人原则,而是想让姚海东来说出来给他听,她在借这个时机,而且借姚海东之口,再一次给自己灌输官场道理。
姚海东看着李冉春笑着说:“部长,别取笑我了,你真说不出道道来?”
姚海东的话一落,李冉春赶紧说:“当然了,你是组织部出来的,谈论这个问题来,谁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呢?再说了,我和小杜都听听你的分析,洗洗脑,下次就不会对用人问题,云里雾里了。”
姚海东便说:“部长啊,你是拿着明白当糊涂呢,我看你比我还明白着,只是——”
姚海东说着,看了看杜逸凡,看来他已经明白了李冉春的用意,李冉春也没去解释什么,而是一直让自己笑着。
此时,姚海东便说:“这个问题,是摆不上台面的,私下探讨一下倒也无妨,我其实倒也想听听部长的见解。”
李冉春便看了杜逸凡一眼,接着对姚海东说:“好,我也正有一些想法和海东交流一下。”说完,李冉春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杜逸凡一眼。
杜逸凡明白李冉春的用意,李冉春是要他注意听,认真听。这可是学习的大好机会,就为了他没听懂大书记的用意,李冉春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给他上课,可见用心之良苦啊。
接下来,姚海东和李冉春展开了一场让对话,对话的内容让杜逸凡受益匪浅,当然了,与其说李冉春是在和姚海东对话,倒不如说是他们二人联合给杜逸凡上了一堂课。
李冉春说:“现今官场,本本上说是要能者上,庸者下,谁上台,谁提这个口号,只是口号提多了,反而就成了空谈,成了装饰品,谁都觉得好看,可是谁都知道不解饥渴。我们这个社会,在干部运用的问题上,我个人认为往往很多庸者反而比能者提拔地更快,因为大凡是能者,更多的时间用在干事上,而庸者更多的时间用在和领导套近乎上,再说了因为庸者没能力干事,他们便不干事,不干事的人往往就没有错误可挑,没错误可挑的人,恰恰是组织部门考察提拔干部的必备条件,这是一个社会悲哀,这个现象,很不正常啊。”
“部长,你说的有一定道理,这个现象确实存在,其实呢,这也不能说是不正常的现象,凡事存在即合理,这或许也是组织部门考察提拔干部的一种悲哀,但是,也未必就没有道理。”姚海东笑了起来,他要配合李冉春经杜逸凡好好上一堂课。
李冉春继续说:“我觉得,当今之官场,‘庸’不仅是一种为官状态,更是一种为官之道,姑且称之为‘庸道’。‘庸’之为道,真可谓‘道可道,非常道’,堪称中国官场文化一绝。如果初步探讨,它内含中庸、貌似无为,秉承传统官场为官之道并掺以现代灰色人生哲学搅拌而成,寄生于现存的干部体制弊端以行其道。”
杜逸凡一听李冉春的话,便插了一句说:“恐怕这庸者也要分个三六等级吧,也未必但凡是庸者就能统统得道吧?”
姚海东用赞许的眼光看了杜逸凡一眼,点点头说:“对,逸凡说的很对,部长说的也很有道理,其实呢,这官场之中,庸道大致是可以分为上中下三等的,毕竟,这官场中人,能力也是有差别的。”
李冉春点点头说:“海东,说下去。”此时杜逸凡也看着姚海东,姚海东便说:“最聪明的庸者,就是以庸取胜许多人可能对庸官有一种误解,以为他们都是滥竽充数的昏庸之辈,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庸官干事平庸无为,但做官却相当精明。有些官员之所以要‘庸’一点,非但智商不低,相反是智商特高的表现作为很多年轻人来讲,比如小江,在单位里更多的是想以干取胜,但是,有些人却知道“庸”也可以取胜,而且在某些情况下更容易轻巧取胜,可以说是深得此道应用之妙。在官场上,不仅没本事的人喜欢用,就是有本事的人有时也要故作‘庸’态,其言合乎中庸,其行貌似无为,这样就显得‘忠厚老实’、听话好用,不但可以以‘庸’藏拙、以‘庸’遮过、以‘庸’保险、以‘庸’避风,而且还能以‘庸’保官、以‘庸’得宠,乃至一‘庸’而上这些人虽然在社会上颇遭‘庸’议,但在官场上却‘庸’得可以,大多四平八稳,有的比只靠‘干’的人还爬得快些。看看周围,看看我们周围的那些官场上的一些成功人士,不就是这种大智若愚的人吗?”
姚海东说的太贴切了,杜逸凡不由点着头,专注地看着他。
李冉春也点头说:“那其次呢?我以为,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固然庸态可掬,但这样完全以逸待劳的庸官毕竟是少数,而且不可能长久吧?”
“部长说得对,确实是这样,其次,就是以‘碌’代为了!”姚海东拍了一下李冉春的马屁说。
“碌?”杜逸凡看着姚海东,有些不解。
“是的,以‘碌’代为,”姚海东说:“其实,纵观我接触的人和事,如今官场存活率较高的是以‘碌’代为的庸官,逸凡你做过记者,接触的党政机关也不少,应该有这个体会,为官者忙文山会海、忙上传下达、忙迎送应酬,忙得不亦乐乎;办事的围着长官风车般地转,抱着公文电话轱辘似的绕,整天忙得跟‘打仗’一样。至于是真忙还是假忙,是运转还是空耗,那就只有天晓得了。可以说,在领导机关办事效率缺乏客观尺度的情况下,官员们‘碌’而庸在所难免、也身不由己,这样就使庸碌为官之道合法化、正常化了”
李冉春接过来说:“我明白了,得道者只要跟着碌、照着碌、顺着碌,就可以以碌掩庸、以碌代为,博得勤政的声名。于是越庸越碌、越碌越庸,庸碌终身无所作为,却可以大言不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也拿他没治。况且有的‘碌’得稳中有升,有的‘十年媳妇庸成婆’,碌而庸、庸而福者不在少数,更见此道之通达也。”
姚海东说:“理解透彻,事实就是这样,确实如此!”
李冉春说:“在我们经常接触到的某些官场生态环境里,机关干部中除了南郭先生之外,想不随声附和还真不容易。其中有本事派不上用场或者派上用场却得不到好下场的大有人在啊”
姚海东点头:“是的,这就催生出了第三等庸者了,有的干部长期窝在机关里郁郁不得志,有的暂露头角即遭风吹雨打,几经挫折,他们在压抑之下渐渐心灰意冷,也渐渐学乖了,于是遁入‘庸’门,采取‘三不主义’:不出头、不显眼、不提意见。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中规中纪,唯唯诺诺,‘庸’中求存,明哲保身。其中幸运者或许就会逐渐获得同事的好评,博得上司的表扬,说他们终于成熟了。”
李冉春说:“确实如此,在我们周围确实有不少这样人,不过,这些在宦海中埋没和自残的庸官们难免活得有些窝囊,却也‘庸’得安逸、‘庸’得滋润,最后还能‘庸’成正果,终身待遇远非庶民可及,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多少知识化、专业化‘化’上去的干部后来也明白了,‘庸’中也有黄金屋,‘庸’中也有颜如玉,是不是?海东!”
姚海东又点点头说:“呵呵是的,不过,这三种庸道,最后一种是最可怕的,为他代表了大多数的一个层面,成为众多从政者的无奈选择,如此“庸道”得以奉行官场,固然有其体制性弊端的依存,但更重要的是它已经作为一种官场文化现象存在,既涉及官员的价值取向,又涉及对官员的评价标准,是‘官念’上的畸形,是信念的退化,是官德的缺失,其危害就远远大于那些浮在表层的庸官。它不仅使庸才得以保全、使人才变成庸才、使庸官得以升迁,更造成干部任用和组织人事管理上机制性障碍,损坏其选贤任能的功能、削弱领导机关的生气和创造力,乃至形成庸政。”
李冉春叹息一声:“真的是个悲哀啊!”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交流得很是火热,对于杜逸凡来说,这些道道,他其实也知道一些,但是如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也算是大开眼界吧。姚海东和李冉春的对话深刻剖析了一种官场现象,而这种现象是生活经常见到但是不得其理的,此刻对于杜逸凡来说,他的大脑思路豁然开朗。
这时,姚海东对杜逸凡说:“逸凡,我和部长谈的这个问题,主要是让你启发思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当然了,真正长久立于不败之地的,还是一个人的能力和知识,真正的能力,真正的知识是无穷无尽的力量。”
姚海东的话一落,李冉春马上接过说:“海东说的对,让你了解这些东西,是为了更加增加你的分辨力和自我鉴定的能力,让你对这浑浊的官场看得愈发分明,你可以从中领悟到一些东西,借鉴到一些东西,但是,不要走这种路,当然,我也知道,你是不会不屑于走这样的路的,毕竟,你的性格在那里。”
杜逸凡便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确实大受裨益,大哥和大姐分析得太透彻了,其实呢,我自己经常懵懵懂懂想过这些,只是梳理不透,没有你们说的这么明白。所以对于大书记的话,没吃透,现在我也明白了大书记为什么说完那些话后,让我们吃饭了。原来领导艺术就是这么炼成的啊。”
姚海东看了李冉春一眼,又笑着对杜逸凡说:“逸凡,到底是部长培养过的人才,一点就透。当然了,你经历多了,再加上你勤奋的思考习惯,善于归纳的良好作风,你会很快领悟透彻的。”
杜逸凡便有些感慨地说:“官场真复杂啊,混官场真难!”
李冉春笑了起来,问了一句:“你想退吗?想去给漂亮的女老板当面首吗?”
又是面首,杜逸凡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扭头看向窗外,不想接李冉春的话。
姚海东见状,赶紧笑着圆场说:“逸凡不会撤退的。他既然选择走上了这条路,他就不会放弃,不会回头,而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逸凡见姚海东这么护着自己,很感激地冲着姚海东笑一下,笑过之后,便望着李冉春没好气地问:“做好官和做好人之间,是不是就有冲突呢?”
李冉春说:“你这个问题提的有意思,好人和好官之间,从某种意义来说,是不冲突的,但是,也要看你做什么样的好人,只要在官场混,不管是不是官,有一点是要保持的,那就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做人的基本道德,做事做人,不可以偏离了这个方向,不然,做再大的官,却愧对了自己的良心,做这样的官有何意义?”
姚海东说:“有一种好人,能做好官,有一种好人,却未必能做好官!”
杜逸凡看着姚海东问:“此话怎讲?”
姚海东说:“我这里讲的好人,有特定的含义,即好好先生,也就是毛主席曾批评过的那种明哲保身、但求无过的人。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好好先生,不乏其人。在领导看来,缺点不明显;在群众眼里,印象也不坏,所以这些人做起官来,大多春风得意,平步青云。这样的好人,却未必是一个好官。因为当官,本身就是一种责任。履行职责就得办事,可一旦办起事来,就没有不得罪人的。办好事要得罪坏人,办坏事要得罪好人,只有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才什么人也不得罪。像寺庙里的菩萨,啥事也不做,所以不会得罪任何人,我们党的干部,总不能当菩萨吧?假如你要维护公平的竞争环境,要打击假冒伪劣,那么那些制假贩假的,就会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半夜里去扒你家的祖坟。倘若你办了坏事,如损公肥私,好人又饶不了你。因此要做好官,就要做好事,不得罪好人,但同时要敢于得罪坏人,得罪的坏人越多,说明你当官就越称职。”
杜逸凡等姚海东说完后,突然说:“可是,我觉得,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李冉春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杜逸凡问:“什么问题呢?”
“时下做官,要看民意,可民意是一个复合概念,人上一百,心态各异。若是搞起**测评来,做事的,就往往比不过那些不做事的。”杜逸凡回了一句。
李冉春笑起来:“说的对,是这样,所以人们选官,既要**,但又不能迷信**;要看选票,但又不能只比选票。正确的办法应是,坚持多数人选人与多数通过规则,并在**的基础上实行集中。我们的社会,毕竟好人是多数,坏人是少数。如有70%选民通过,就已是一个好官;相反,如果有了100%的选票,也许此人是一个好人,但作为一个官,就要大打折扣了”
姚海东点点头:“是的,不难想见,如果我们能在**集中制的指导下,能把多数人赞成的人选出来,并委以重任,官风必能大变。这样一来,过去那些八面玲珑、只谋人不谋事的人,就没了市场;而那些刚正不阿、敢为老百姓办事的人,也没了后顾之忧。其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因此要容许干部犯错误。尤其现在改革时期,好多事情前无古人,我们不得不模着石头过河。既然是靠模石头过河,就得允许有闪失。求全责备,谁敢开拓创新呢?现在确实有些人,自己无所作为,却总在背后指手画脚,这个不行,那个不对,但究竟如何办好,他又不出手。倘大家都如此,光说不练,那么我们的事业靠谁去推动呢?中国的改革,历来服从一个规律:突破在地方,规范在中央。农村改革如此,企业改革也如此。倘若当初改革不准试验,只能包对不错,中国的改革断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杜逸凡很有一些不服气,想要和姚海东争辩一下,李冉春却插话说:“好了,这个问题,我看没必要探讨,永远也探讨不出结果的,应该从中国的现实来认识,我觉得,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尊重现实,面对现实,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这样,选举也罢,做官也罢,为人也罢,处事也罢,现实永远是不可抗拒不可改变的因素,客观不可改变,主观必须服从客观,社会是这样,生活同样如此,包括人和人之间的情感,现实是不可逃避的,每个人的性格也是客观存在的,性格同样不可改变——”
李冉春的话一下子将杜逸凡带回来现实,带回了他和姚海东还有李冉春之间的纠葛。李冉春这话既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姚海东。
杜逸凡便看了一眼姚海东,姚海东的表情有些复杂,又很黯然,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可这笑在杜逸凡眼里,如同他此时内心的感受一般,是苦涩难辩的。杜逸凡明白此刻姚海东心里的感受,但是他们都不会去说,男人和男人之间,一通就是全通的心灵相通一般。
很多时候,说放下了,其实并没有真的放下,只是假装很平静很淡然,然后在寂静的角落里孤独地抚模伤痕。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不是天堂,而是爱一个人的方向。
李冉春说完闭了嘴,转过脸去看着前方,三人突然都沉默起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杜逸凡觉得尴尬主要来自于他和姚海东之间,一个是李冉春的最爱,一个是爱着李冉春的人。此时同坐于一辆车,谈得好好的官场,突然就变成了一场情感,这对于他们而言,总是触动了内心最敏感的地带,这个敏感的地带,谁又愿意在这样的情境里去撞击呢?梦岛小说,最新最快更新热门小说,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