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王处,欢迎您到我们江城来,”曹阳连首先向我祝福都给忘了,而是先跟王新打着招呼,还扭过头抱怨我道,“郝挺,你怎么搞的,王处来也不提请前说一声,”
我现在终于明白王新为什么要我不要介绍他的职务了,因为曹阳接下来道,“王处,你难得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今晚,啊不,明天,明天我一定集我们区的四套班子给王处接风,还请王处有空到我们区里好好指导指导工作。”
曹阳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曹阳如此的沉不住气。我终于发现什么叫官场,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什么叫宰相家人七品官。
官场,可怜的官场,将人性都给扭曲了,这还是我心目中那位面对一切都能气定神闲的曹阳吗?
“曹书记客气了,我只是来参加郝挺的宴会,晚上就得回去的。再说了,您是书记,我只是个小秘书,哪敢指导您工作啊,”王新笑着道。
王新的这话听起来是象在谦虚、在客气,可我怎么觉得王新的话里似乎有一丝不太喜欢的味道。
“别呀,王处,您到江城来,我想范书记肯定也会想见见您,您看……?”曹阳道。
“别别别,曹书记,你们都是一方诸侯,有时间我会去拜访范书记的,今天我只是来参加郝挺的喜宴,哦,对了,曹书记,你好象还没向新人祝福呢吧?”王新道。
“唉哟,你看我,看到省领导太激动了,”曹阳象才想起来似的,提起刚才放下的一个纸带,“郝挺,刘婕,祝你们幸福啊,”
“谢谢曹哥,”我接过曹阳递过来的纸袋,估计又是贵重化妆品或什么名牌衣物之类的。
饭桌上的热闹自不必说,因为有了王新和曹阳的存在,其它人说话的机会就少了许多,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合适,本来只是我和刘婕的一个请朋友相聚的喜宴,就因为有了王新和曹阳这两个官在,搞得倒象个政府接待。
饭后,其他人都告辞离去,曹阳非要邀请王新出去再喝个茶什么的,王新委婉的拒绝了,并说我们兄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想好好聊聊,这样曹阳才作罢。
“刘婕,那你先回家,我跟王新再去聊会,”我道,我不知道王新要跟我说什么,按说饭前我们在我家已经聊了不少,王新现在要跟我说的难道跟曹阳有关?
“嗯,要不请王处到家里去聊吧,我给你们泡茶,做好后勤服务,”刘婕道。
我知道刘婕的意思,她现在想向一切世人展示我们的恩爱,特别是向我身边的人。齐小倩的霸道在出了名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只要一对比,我身边的人就会很快的接受她这样一个贤惠温柔的女人。
“那也行,正好听郝挺说你在做个项目,我们一起聊聊,”王新道。
在家里,我们再一次坐了下来,面前是刘婕泡好的茶。
“郝挺,你觉得曹阳这个人怎么样?”王新果然是要跟我谈曹阳的事,而且还如此直接。
“他是我们的父母官,我是他儿子的班主任,……”接着,我又将我跟曹阳的认识过程跟王新说了一遍,可能是由于我们俩在学校时太亲密无间了吧,所以即使工作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知道许多话该说许多话不应该说,但在他面前我将应该说和不应该说的我却说了很多。
“哦?”王新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问我道,“你不觉得曹阳这么帮你可能有他自己的什么目的吗?”
有自己的目的?好象有谁对我提起过,对,我的父亲,我父亲好象也说过,曹阳这么帮我恐怕不仅仅是我帮了他儿子的原因。
不过,事后我也想过,曹阳恐怕是为了让我做他的经济收益代理人,毕竟他是政府官员,好多钱他是没办法出面去收的,这就要有一个人去做这件事。当然,有的人会用自己的老婆、情人去做这些事,但毕竟老婆情人都是关系比较近的人,一旦有什么事很容易被查到,而我和曹阳是八棍子打不着的关系,再加上刘婕有公司,有时钱这种东西在帐目上就很容易抹平了去。
这恐怕不仅是曹阳帮我的原因,也是曹阳帮刘婕拿到鸿泰小区的原因。这些我都想过,可我不会将曹阳受了钱林俊的钱说出来,也不会说出我正在帮着曹阳运营那两百万。
“我只是个小学教师,他能对我有什么目的,”我道。
“不,”王新道,“从我这几年的秘书经验来看,我发现是凡官场的人物每做一件事,都会和自己的前途密切联系起来,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慷慨相助。有句话说得好,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噢,我明白了。”
王新突然的‘我明白了’这句话让我感到奇怪,他明白什么了?想到这,我的嘴里就说了出来,“你明白什么了?”
“曹阳有钱在你这里运作是不是?”王新直直的望着我问。
我不得不佩服王新的睿智,其实多年以后当我也成为官的时候我才明白,这根本不是睿智的问题,这都是官场哲学。曹阳跟我之间非亲非故,他当然不会因为他儿子的原因就对我如此相助,唯一的可能就是经济利益关系,而曹阳为什么在要了钱林俊两百万的同时还替我要了那两百万,或说那四百万他没有一个人揣进自己的腰包,他是要让我严格的保守着这个秘密,而且将我牢牢的绑在他的战车上。
只可惜我现在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自己对他来说有什么利用之处。
“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也许还有另外的原因,”王新这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我不会承认,所以他自己又转换了话题,“不过,作为老同学,曾经的上下铺兄弟,我想提醒你一句,曹阳这个人你还是提防着点好。”
“王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我觉得奇怪,难道王新与曹阳有什么恩怨,或者在官场上处于不同的阵营?可即使这样,他对我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我又不是官场人物。
“怎么跟你说呢,这么说吧,你不是官场人,不知道官场里的枝枝节节,我只对你说的是,曹阳这人城府极深,而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王新道,“老同学,作为身在官场的人,其实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但我怕你不知不觉会被人卷到看不见的官场旋涡中,所以还是提醒你,如果可以,最好远离曹阳。”
“王新,你别吓我啊,我告诉你了,我当副校长完全是曹阳运作的结果,而且刘婕能够拿下鸿泰小区这个工程,也是曹阳的功劳,如果这一切都是个阴谋的话,那么会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帮我?我又有什么可值得他利用的?”我道。
“这么说吧,现在对你的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毕竟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但我相信我的判断和直觉,老同学,还是那句话,有可能的话离曹阳远点,我对这个人不放心。如果仅仅是他在仕途上帮你的话,兄弟我以后可以帮你想办法,倒是这项目与工程,一时要想运作还很难。算了,我也是这么说而已,具体的我们以后再说吧。对了,郝挺,我还想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到底认不认识王副省长?”王新问。
这已经是王新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我上次跟你说过啊,我不认识王副省长,”我道,“王新,你为什么总是问这个?”
“实话跟你说吧,因为王副省长两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王新道。
“王副省长提起到我?不会吧?”我觉得莫名惊讶,我只是一个小学教师,而人家是个堂堂的副省长,怎么会提起我呢?这根本不可能的事。
“千真万确,这也是我想弄明白为什么的地方,按说他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他,可他为什么会提起你呢?”王新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道。
“上次在你们研修班上,王副省长走后就问过我一句话‘江城小学这次来的老师有个叫郝挺是吧?’第二次是在一次我们闲聊的时候,王副省长又跟我说过一句话,‘江城小学这些年发展的不错,我记得上次有个叫郝挺的来过省城,好象还是这个学校的什么副校长是吧?’”王新道,“郝挺,不要看似这只是王副省长嘴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往往领导们有什么事是不会直说的,这就要我们这些手下人去悟,至于悟多少,那是我们的悟性或是能力。只有那些悟得通领导意图的秘书才是真正有前途的秘书,可直到现在,我对王副省长的这两句还是一点都不明白,你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老实说,这些事我不能跟其它人说,特别是官场的人,可我的朋友圈基本都在官场,至于那些非官场的朋友,也都是有利益关系的,所谓知心朋友根本没有一个,所以这个问题我只能问你,我相信凭你的聪明一定能想到点什么。”
“你没搞错吧,我怎么会知道王副省长为什么会提到我?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这……,噢,对了,王副省长叫什么名字?”我问。
“王册,”王新道。
“王册?”
“嗯,”
“从没听说过,不过那天看到王副省长以后吧,我还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我道。
“哦,说说看,”听说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王副省长,王新立即两眼放光。
“可我确实不认识他啊,你让我说什么,我还真觉得奇怪,”我道。
“你再好好想想,这可关系我们未来的发展啊,”王新道。
其实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王新会接受我的邀请了,按说他作为王副省长的秘书应该很忙才对,怎么我的一个电话他就来了呢?也许正如他自己说的,官场上的每个人做每件事都会自己的前途联系起来,他们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某一个人,虽然我在学校与王新是好朋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已经很少联系,也许他这次来是真有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我觉得我曾经认为我和王新的纯洁的友情好象掺杂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这不是我想要的。过去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本来我认为现在还应该是这样,可按王新的话来说,恐怕已经远远不是那么回事。
可我自己呢,我自己对王新交心了吗?当然没有,最起码我没有告诉王新我替曹阳运作那两百万的事。从这也可以说明,我们之间还是隔着了点。
“我真想不起来,”我实在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东西,因为我突然觉得兴味阑珊。
“郝挺,也许你会在心里想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每个官员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跟自己前途有关,甚至你会在想,我王新找你是不是也有什么目的。我不否认,我这次来是有目的的,我想弄清王副省长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这对我至关重要。但我却又不仅仅是为这些,我是为了我们的友情,我们曾经无话不谈,我说过,你是我的知心朋友,除了一些官场上的隐秘我实在不方便对你说以外,其它的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就象我对你说曹阳的事情一样,按说作为省领导身边的人,我不应该主观的去评价一个人,因为往往我的话会被人认为是领导的话。这是领导最讨厌的地方,哪个领导都不希望别人能了解自己的意图,尤其是秘书,虽然要时时领会领导的意图,但却不应该说出来,而是默默的去办好。这就是秘书的难处,如果你领会正确的,替领导将事情解决了,领导会非常赏识你,一旦你领会错了,做了领导不喜欢的事,那么你的秘书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甚至你会被打入冷宫,整个仕途到此完结。别看我们这些省领导身边的秘书到哪里,人家都是恭维与奉承,其实人家不是对我们的,是对我们后面领导的,真要哪一天我们离开了领导,那么我们就什么也不是。除了你干满了多少年,领导将你放在某一地去主政一方,这是最好的归宿,然后你在现有的岗位上再努力,再去攀爬。”
“秘书这个职业很难做的,想当初我刚到省里的时候,完全可以说一个愤青,但王副省长慢慢教会了我,王副省长到底是学校出来的,有一种好为人师的精神,所以我才能一直干到现在,否则我跟在任何一个领导身边,也早就下岗了。不过,这么多年,我总也算模索过来了,可唯一是这件事,我一直没办法搞清,王副省长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越是领导不说明,不明说的事情,往往对领导来说越重要。所以,作为秘书的就越要帮领导解决好,”王新继续道,“所以,郝挺,也请你帮帮我,一定将这个问题搞清楚,想起什么来立即给我打电话。王副省长今天去北京了,明天一早将回到省城,所以我一会就得走,”
“什么?你真要走啊,”其实,对于王新要走是完全在我意料之中的,他是省领导的秘书,他的时间全是领导的。但今天看刚才那形势,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推辞曹阳的邀请。
“嗯,王副省长今天去北京了,我才有时间来,否则我今天还真要说抱歉了,”王新道。
听王新这么说,我刚才的那一丝不快早就一扫而空,王新很聪明,他全说到了我的心里,而且他让我领会到了他的辛苦,也让我感觉到他是在跟我交心。
对,他还是我那个在学校里无话不谈的朋友,无话不谈……
“所以我要谢谢你,”我道,“老实说,我开始还真没想到你会来,毕竟你的时间是领导的。”
“是啊,身不由己,你能理解最好,”王新道,“放心吧,关于刘婕公司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的,还是那句话,作为兄弟,我劝你离曹阳远点。”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我道,王新一再这样说让我离曹阳远点,我的心里倒也开始有点踯躅。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以后常联系,”王新站起来道,“我还得赶回去,明天要去机场接老板,”
“老板?”我问。
“噢,我们那将自己服务的省领导都称为老板,这样亲切,”王新道。
靠,省领导也叫老板?我不仅哑然。
中国的官场向来如是,在旧社会,民对官的称呼一律为大人,从县令大人到宰相大人,一言以蔽之。在官与官之间则不然,一见面某某大人某某大人的不绝于耳,累赘不说,还容易混乱。再加上官场上讲究站队,所以做过自己主考官的、指导过自己一些为人处事及当官技巧的,都称为老师。再后来,大家都叫首长,部队里现在还这样叫着。可到了现代社会,叫首长就显得太老土了,而且我们国家一直讲究政府官员从人民群众中来,到人民群众中去,如果叫首长且不是跟老百姓就划清界线了么?所以,时兴了一个叫法,叫同志,对啊,咱们是志同道合吧,都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呢。可领导叫手下某某同志这还行,要是手下人叫领导某某同志,那岂不是把自己的调子定得太高了?在五六十年代行,现在可都是二十一世纪了,所以只有同级别的人,或者上级对下级才能这么叫。那么怎么办呢?自从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成了第一位,当然伴随着经济的发展,也就产生了一大批的个体业主或私营企业,这些人被统称为老板。老板这一词来自英文的Board,而Board的本意是板,又有词义为董事会,也就是企业的决策和管理机构。而董事长的英文是Chairmanoftheboard,即董事会主席之意。有人翻译成中文时,戏称为‘板’,而按中国人习惯,在称谓称再加了一个‘老’字,这样经长期使用,老板一词也就流传开来。正因为老板是决策者,所以,领导人也更喜欢手下人叫老板而不是官位,毕竟官位太正式,没有亲切感。而若是叫名字叫同志的,下属也不太敢。倒是老板一词,既表明了领导是决策者,表示了对他的尊重,同时拉近了距离。而现在英文关于老板的单词是‘Boss’,Boss本就有头儿、主子的意思,你是我的主子,那么我就是跟你混饭吃的,这样也算是为自己的站队明确了方向。
当然,这老板不是一般人可以叫的,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以,如贴身秘书、自己提拔上来的一条线的人,以及那些跟自己关系至深的相关权利人物。
而老板也不是在所有场合都能叫,黄晓阳先生对此做过详述,在此引用一段:
对领导的称呼,是个很大的学问。你叫官位?太工作化太生疏的感觉,叫名字加上同志?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了,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叫老板。老板并不完全指那些资本家,所谓老板,是由外语中的boss而来的。Boss在英文中有好多种意思,工头、领班、老板、上司,最主要的意思,是头儿、主子、做主的人。前一种意思,接近于资本家,而后一种意思,就是主子。叫主子不好听,叫老板,好听多了。你想想,叫老板,立即将自己和领导之间的身份摆明了。到了省一级领导,还真不能随便叫老板。这要根据环境、情景和情感而定。非常私人的场合,又和领导关系很密切,可以叫老板。至于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怎么叫,恐怕得灵活掌握。以我的经验来看,多几种称呼,比较好一点。又不能太多,大概有三种称呼,是比较适合的,一是官职,二是首长,三是老板。如果在一个很公开的场合,你叫他老板,他可能非常反感,觉得太流俗太江湖气,贬低了他的身份。如果是在很私人的场合,你叫他书记,显得太公事公办,叫他首长,显得太隔膜,?老板,就亲切。而有重要人物在场的时候,又是比较私密的场合,把所有领导全部叫首长,肯定好过别的。相反,如果有更高级领导在场,而这个高领导和老板的关系又不是非常亲密,肯定叫官职比较好。
“呵呵,想不到官场还有叫老板之说,”我道。
“是啊,官场你想不到的东西还有很多,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慢慢交流,”王新道,“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得走了,记得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啊。”
说着,王新告辞。
我知道他今天跟我说的话,一是要远离曹阳,二是要明确王册到底跟我是什么关系。
“郝挺,那个王副省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王新走后,刘婕问我,刘婕是个很懂得分寸的人,在我和王新聊天的这些时间里,她一直只是做个听众,当然还有服务员——她在不停的帮我们续茶水。
“我哪知道啊,也就是那次在省城参加研修班的时候见过一次,不过,我总觉得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我根本想不起来。”我道。
“那人长什么样啊,”刘婕问。
“什么样?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我想象他们这样重要的人物,在网上应该能找到照片吧,”我道。
“那要不我们找找,你说你好象在哪见过,说不定就是在网络或电视上见过呢,他们这些大领导经常上镜出新闻,很正常啊。”刘婕道。
“恐怕真是这样,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道。
“要不我们打开网看看吧,我也想看看你们说了半天的这位王副省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奇怪的是他为会提到你的名字,”刘婕道。
“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我道。
当我打开网络,找到王副省长的照片后,刘婕盯着看了半天,突然来了一句,“我知道你为什么看着他觉得熟悉了,”
“为什么?”我还是没弄明白。
“你觉得他的面孔和谁有点像?”刘婕问。
“和谁像?没有谁呀,”我在脑海中简单搜索了一遍,似乎并没有对得上的。
“你不觉得跟蓝珊珊有点象?特别是眼睛,”刘婕在一边提醒我道。
蓝珊珊?对呀,由于跟刘婕去领证,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事时都有意将蓝珊珊过滤了,再说蓝珊珊是个女人,而王册是个男人,即使说谁象谁,肯定也是先按性别来呀。因为一个男性的脸庞想象到一个女性的身上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可经刘婕这么一提醒,再仔细看看,还真有点象。
蓝珊珊曾经说过,他父母都去了,难道这是她舅舅或其它什么人?完全有可能,不是说蓝珊珊在市里有什么人么?难道不是市里,而是省里?
不过,听刘婕说到蓝珊珊的名字,我的心里还是一颤,我知道,今天以后,蓝珊珊会很快知道我跟刘婕领结婚证的消息,她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呢。
其实我一直以为我和蓝珊珊能修成正果,但她一次次的拒绝让我觉得很自卑。在学校里,她一直如一只孤傲的天鹅般存在,而我就是那无人注意的丑小鸭。虽然现在我成了副校长,但我知道那副校长是怎么来的,而且蓝珊珊一直连校长孙如才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我这么个副校长?
虽然我们已经发生过关系,虽然我也曾对着我们的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可现在我对她失去了信心。而刘婕不一样,刘婕虽然算是个千万富婆,可她在我面前一直低调的存在,而且我总觉得她现在的一切,有我的功劳在里面。男人就是这样,如果他的一切都因为某人个女人才拥有的话,他在这个女人面前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可如果某人女人是因为他才拥有了什么的话,他在这个女人面前就会有优越感。
现在的我就是这样,其实,这只是男人可怜的那么一点点自尊心在作怪而已。可现实就是如此,特别是在中国,男子显赫富有,女子在家照顾家庭的,也许能做到夫妻和睦、举案齐眉。若女人是白富美,而男人却不是高富帅,甚至是个活月兑月兑的屌丝,这样的家庭生活注定不会幸福。
“仔细看看,还真有点象哈,”我收起自己复杂的心情应道。
“王册,蓝珊珊,珊珊,珊珊……,珊……”刘婕在嘴里念叨着。
“刘婕,你干嘛呢?”我看刘婕嘴里在不停的念叨,问道。
“珊……,王册……,”刘婕没理我,而是继续念叨,然后突然大叫起来,“哎呀,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郝挺,蓝珊珊的珊字怎么写?”刘婕没回答我,反而问我道。
“王字旁加个一册书两册书的册字啊,王……册……?你是说……?”我一下惊呆了,这是巧合,还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们之间真有关系的话,可能这关系还非常近,甚至……
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你也想到了是吧?”刘婕问我。
“可他们究竟会是什么关系呢?”虽然心里有怀疑,但我却不敢肯定,因为蓝珊珊曾经亲口告诉我,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也许你去查查蓝珊珊的档案会知道点什么,”刘婕道。
对,蓝珊珊的档案,我们学校里就有,而且作为学校领导,我完全有查阅教职工档案的权力。我知道刘婕给我提这个建议是什么意思,她也肯定知道,如果我就这么去问蓝珊珊的话,肯定问不出什么结果。
那么这种事要不要告诉王新呢,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还是等我将他们的关系搞清楚再说。
“嗯,我可以试试看,”我道,“不过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蓝珊珊早就说过自己父母双亡了。”
“查查再说吧,”刘婕道,然后她忽然悠悠地道,“郝挺,如果蓝珊珊真的是王副省长的女儿,或者是什么至亲的话,你会不会后悔?”
“刘婕,你说什么呢?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我们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别说什么副省长的女儿,就是省委书记、国家领导人的女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是真心实意的娶你做老婆,怎么可能后悔。”我道。
不过,我自己心里知道,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确实感动于刘婕的深情厚意,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其实,在现实生活中,谁不希望能有很深的背景或坚实的后台,如果能成为领导的女婿,甚至是一些表亲,那都是巨大的社会资源,也许从此就钱途、仕途、权途,一路飞黄腾达了。
男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女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谢谢你,郝挺,”刘婕靠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刘婕,我们是夫妻呢,怎么又说这种话,”我道。
“就是,你是我老公呢,”刘婕突然笑了起来,“别人的事,我们管那么多干嘛,咱们是夫妻,就得做咱们夫妻该做的事,嘻嘻,我先洗澡去了呀,你要不要一起来?”
刘婕说着,站起来,开始月兑身上的衣服。看着她宽衣解带的样子,我心里的**突然升腾起来。领证那天因为我刚发烧好,而且也因为前一天晚上跟宁静在一起消耗得太多,我和刘婕并没有发生关系,这几天又在忙别的事,再加上要照顾到刘婕孩子的感受,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
也就是说,今天才是我们成为夫妻后,真正的第一次性生活。
“当然一起来,我今天好好帮你洗洗,里里外外的洗,”我站起来,走过去,抱着她,然后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她**服的手被我环在胸前,而她的整个人却已经软瘫在我怀里。
“老公,我想要你抱我去,”她甜声道,呼吸已经有点急促。
“走喽,”我松开一只手,从她的腿弯抄过去,然后一把将她抱起。
“啊,”虽然是她要我抱的,可真当我抱起她后,她还是一惊,随即用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喘息着,开始有牙齿和舌头去舌忝咬我的耳垂。
我的全身如突然过电一般打了一个激灵,随即扭过头去寻找她的唇……
“老公,我们不洗了,我想先来一次,”**一阵后,我们只是立在原地,并没有向卫生间走去,而她的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胯下,嘴在我耳边轻轻道。
“好,那我们到床上去,”我抱着她,脚下转了个方向,因为刚将她从书房抱出来,还没走到卫生间,在客厅里我们就吻上了,所以现在我们两人的位置是在客厅里。
“不要,我们就在这,”她道。
“在这?”
“嗯,就在这,”她道。
我放她下来,她立即上来再次抱住了我,手再一次伸到了我的胯下,我觉得自己在她的手里不断涨大。
她这样抱着我,我只能抚模到她的后背和臀部,我最渴望的胸脯却一真被挤压在我面前。
自从初中随郝强在河边看过那白花花的一边,我就对女人的有种特殊的喜好,所以在任何一次性事上我都不会放过对女人的抚模,她这样的姿势却将我极不舒服。
我用力一扳她的身体,让她的后背朝向我,而的我双手也立即攀上了她的双峰……
对,这才是我想要的,我使劲揉捏着她胸前的硕大的丰满,然后渐渐的向她的月复部伸去……
“啊……”当我去摩擦她的突起,并用手指去试着进入的时候,她叫了起来,攥着我的小手突然用了几分力。
我刚想将手指伸进去,她却主动的一弯腰,然后扶着我从她后面进入。
由于本来她就是背对着我,所以随着她的弯腰,臀部正好与我胯下紧紧地贴在一起。
刘婕本来就有一米七的个子,再加上脚上的高跟鞋,而她的腿双细长,这样我们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部位正好是两人的**。
她用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脚踝以固定自己的身体,而我则两手稳着她的腰,在她后面不停的冲撞着……
有人说**是最好的缓释剂,无论是开心、愤怒、恐惧、忧愁,还是无奈,只有做一次爱,绝对可以缓解你的这种心理。
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经过刚才一场激烈的超体力的肉搏战,现在的我们俩就这么相偎在沙发上,连衣服都没穿,脑子里全是刚才的高/潮后的余味,哪还有什么王册、蓝珊珊?
开学了,我继续教原来的班级,现在我是副校长了,而且是主管教学的副校长,所以我从三年级一直跟到六年级那是铁定的了。甚至孙如才还提出要让我直接去教毕业班,可考虑到在林俊阳在这个班级,再加上我也不想因为我将其它老师从已经确定的岗位上拉下来,所以并没有答应。
在学校里就是这样,那些教毕业班的老师和教其它年级的老师,其实工资待遇都是一样,但教毕业班的老师在学校就是高人一等。因为一直以来,教毕业班是对一个人能力的肯定。
其实这很简单,就象我们在生活工作中一样,其实有时领导或别人的一两句表扬对自己的前途并没多大影响,但当我们听到这些表扬后,肯定会控制不住的沾沾自喜。而长期被保持这种沾沾自喜的状态,那么就成为自信了,而自信的人不可避免的就会生出高人的一等的意识。
当然,教毕业班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在升职称上面会优先考虑。
第二天,我真的去学校查阅了蓝珊珊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