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的分身在她扭动的摩擦下开始火热起来,急切的有想进入的,但我还是克制着自己,继续替她清洗着身体,只不过每一次到达她的敏感区我都会逗留一会。
终于我们俩洗净了身子,可此时的蓝珊珊已经完全瘫软在我的怀里,她的脸上颜色绯红,鼻子也呼呼的喘着白气,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攀着我,就象随时可能倒下去一样。
我取出浴巾,替她擦干净,然后将她横腰抱起。
她很自然的伸手抱着我的脖子,现在她胸前的两坨在我的眼前摇晃着,而胯间的那一抹黑色也在若隐若现中冲击着我的眼球。
躺在床上的蓝珊珊仍旧闭着眼睛,我知道虽然我们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的性关系,但对于性蓝珊珊还是有一丝丝的羞涩。
虽然明知两人的都已经泛滥难抑,但我还是从蓝珊珊的额头一步步慢慢的吻了下去……
“郝挺,我要……”,当我刚刚到达她的月复部时,我就听到了她的呼唤。
我抬起头,看着神情迷醉的她,抬起她的双腿,猛的进入了她。
她的下面早就欲水成灾,我的进入毫无生涩之感,只是由于蓝珊珊只有我一个男人,而且又这么长时间没再经历过性事,我觉得自己被包裹得特别紧,当然这也更增加了刺激……
当我们从高峰跌落,房间内如飓风过后的寂静与安谧时,除了我们两人的喘息声,一切都仿佛远在天际。
蓝珊珊紧紧的搂着我,她的脸紧紧的贴着我的脸,突然我感觉到好象有一股什么东西滴落,然后顺着我的脸颊流下。
我睁开眼,蓝珊珊的眼睛依然紧闭着,但两行晶莹的泪珠正从她的眼里流出,流到了我们脸颊贴着的地方。
“怎么了……?”我支起身子,用舌头轻轻的去舌忝舐着她的泪。
难道她是激动的、兴奋的泪?我听说女人在高/潮时会有各种各样的反应,有的喜欢大声申吟,有的喜欢叫着自己臆想中性对象的名字或称谓,有的则会哭笑,甚至有一些会有一些肢体行为,包括不断的抓咬被褥、枕头,甚至男性伴侣的身体。
而且,女性的性高/潮并不象男性那样,女性在性高潮发生后往往仍陶醉其中,称为‘余韵’,而在余韵状态下,女性也会有各种异常的表现。
没想到,我的一声轻声的询问,让蓝珊珊的泪更加奔涌。
“珊珊……”我有点手足无措,难道她在为与我发生关系而后悔?
是啊,蓝珊珊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一段时间内她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再说了,当初她是因为我跟刘婕结婚才离开的,她的内心一定非常的纠结与挣扎。
那么现在她这样的表现又是什么意思呢?
“珊珊……”我再度的轻声呼唤她。
“我没事,”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深情的看着我。
我继续躺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女人性高/潮后是最脆弱的时候,因为高/潮是快乐的巅峰,而高/潮后会有一种泰极否来的感觉,也就所谓的高/潮病,这个时候,男人要给于最细心的呵护和关爱,当然这种爱完全来自于精神。
“郝挺,我们真的又在一起了吗?”过了好一会,蓝珊珊才从我的怀里抬起头来,并翻身压到了我的身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是啊,怎么了,珊珊,”我总觉得今天蓝珊珊有点怪怪的。
“郝挺,是不是如果我不找你,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她问。
呃……,是这样么?我问自己,也许在蓝珊珊拒绝我,而我跟刘婕结了婚后,一段时间内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刘婕是个贤妻善良的女人,虽然我在外面也跟其它女人发生关系,但那些都是些已婚女人,跟她们在一起,我只是发泄我的欲/望而已。
但蓝珊珊不同,我从没想到,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竟然还是个处,既然我不能给她归宿,我还是不想跟她有太多的纠缠,我不想耽误她的终身在我身上。
可现在,刘婕成了这样,而她又适时的回来了,我知道,我的感情也再一次的转移到她的身上。
“怎么会呢,珊珊,我……”
“是不是男人都这样?”蓝珊珊悠悠地道。
“什么?”因为我的话还没有结束就被她打断,而她的声音又轻,我居然一下子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是不是感情在男人那里都是一文不值,为了钱,为了权,为了所谓的身份、地位、权势,感情就是狗屎一堆?”蓝珊珊道。
此时,我在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刚才的柔情与惬意,代之的是那种浓浓的忧伤。
蓝珊珊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还是她最近阶段在北京又有了什么新的情况?
“珊珊,你怎么了?”我发现我怎么越来越难理解她了。其实我有何尝理解过她,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会在她拒绝后立即娶了刘婕的原因。也许当初我对她的感情就不够深,我有娶她的心思也许也只是因为她将处子之身交给了我,而我又想着要对她负责而已。
在同事面前,蓝珊珊就是那只孤傲的离群独飞的大雁,虽然她在我的面她的孤傲不再,但她却从不与我谈及个人的私密。不象我与刘婕在一起,我甚至连她公婆、父母、兄弟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距离感,也是我觉得走不进蓝珊珊内心的原因。
“没怎么,”蓝珊珊道,然后躺下,背对着我。
“珊珊,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静了一会,我对蓝珊珊道,刘婕那个样子,我当然不能在外面过夜,我不能将她二十四小时的交由护工照顾。
蓝珊珊没有回答我,她微闭着双眼,呼吸并不均匀,我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珊珊,刘婕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在外面过夜,我……”
“你回去吧,我今天不住在这了,”蓝珊珊闭着眼睛对我道。
我爬起来,穿好衣服,然后去开门。
“珊珊,我走了啊,”走到门口,我回过头来对蓝珊珊道。
她没再回答我,但当我要将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真切的听到了一声叹息。
蓝珊珊的回归,并没能改变我的生活,只是她会时不时的到我家里去帮我照看刘婕,甚至她还去跟护工学习如何替刘婕做**。
蓝珊珊不再象以前那样,在没有课的时候,她一般不会再到学校去,而是经常去我家。好在她本就孤傲不群,别人也不知她干什么去了,而我和李芸现在又是学校的一二把手,只要我们不说,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以前孙如才做校长时,蓝珊珊就很随意,即使有时迟到早退,孙如才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蓝珊的背景很深厚,也正因为这样,其它老师也没有在我们面前攀比过。他们认为孙如才不敢得罪蓝珊珊,我们同样不敢得罪。
“郝挺,刘婕现在这样,你有没有考虑过珊珊?”一天,当开完一个教学会议,其它老师都已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李芸的时候,她问我。
“什么意思?”我有点惊讶的看着她。
“唉,郝挺,刘婕这个病恐怕很难再恢复了,难道你就这样过一辈子?你还年轻,”李芸道,突然她放低声音,小声道,“虽然我可以帮你解决生理问题,但你也确实需要人在生活中给以照顾。”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微微一红,但随即又转变为正常,我知道在这种会议室,谈论她帮我解决生理问题的事,确实有点荒唐。
“而且,珊珊一直喜欢你,虽然珊珊跟其它人合不来,但跟我这老大姐还算可以,无论从平时的眼神还是交流中,我都能看出来珊珊的心里装着你。恐怕当初她从北师大毕业进我们学校也是冲着你来的吧,只可惜她来的时候,你已经结婚了,唉……,郝挺,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对刘婕来说很不公平,可你的日子总得过下去,她朝那一躺,你……唉……”李芸连续叹了两口气。
“李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刘婕这样,我不可能抛下她不管不顾,也许是命中注定有坎坷吧,小倩去了,刘婕又这样,我也不想祸害别人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道。
“唉,确实,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我们本来还刚为你升了副校长,又跟刘婕结了婚,摆月兑了以前的痛苦煎熬而高兴呢,”李芸道。
“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睛圆缺,谁知道呢,”我道。
“唉……”李芸又叹了一声
我知道她这是在为我叹惜,其实她何尝又不是为自己叹息呢?我听说蒋树春的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不过,李芸说,她好象发现蒋树春在外面有了女人。
孩子正在上高中,李芸自己又跟我有着如此的关系,所以她并不深究,只是有时稍稍点一下他,可蒋树春似乎并没有收敛的意思,这一阶段,她也在这事烦心呢。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现在关心我的人还远不止我身边的这些朋友。
这天,我刚准备下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是郝挺吧?”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我却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我程式性的回答着,并也程式性的开口询问,因为一下子我实在想不起来是我工作中的同事还是生活中的朋友,抑或是一些兄弟学校或其它什么搞推销的商家。
现在的商家到处收集人的电话号码,然后进行各种各样的产品推介,相信有手机的人都已经有点不胜其烦。
“到底当上校长了哈,毕业几年,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对方大声道。
如果说她说我当上校长什么的,我还猜不出是谁的话,那一句‘毕业几年’一出口,在我的面前立即显现出一个大女孩的形象。
“田姐?”我月兑口而出,甚至都没经大脑考虑。
“嗯,不错嘛,还没忘了我这个恩师哈,哈哈……”田雯在电话里笑着道。
“哪能忘了田姐您呢,到哪我也不敢呀,毛老人家当上国家主席了还不是给他的老师徐老先生让座奉茶?何况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一想到田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大女孩形象,我也立即心情愉悦起来。
田雯从小聪明,所以在小学中学连跳了好几级,等她博士毕业的时候,也只比我们这些刚进大学们的新生大上四五岁而已。所以,当年她做我们班主任完全就象同龄人在一起交朋友一样,根本没有什么老师的威严啥的,给我们更多的象是大姐姐般的关爱。所以,我们都习惯的在私下里称她为田姐,当然如果在非正式场合,她也乐意接受这样的称呼。
其实有时上下级之间、师生之间,没必要非得搞得等级森严,距离可以产生美,距离可以产生威信,但距离同样可以失去温暖。
听说过一个故事:在一个飘雪的冬日,森林中有十几只刺猬冻的发抖。为了取暖,它们只好紧紧的靠在了一起,却因为忍受不了彼此的长刺,很快就各自跑开了。可是天气实在太冷,它们又想要靠在一起取暖;然而靠在一起时的刺痛,又使它们不得不再度分开。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分了又聚,聚了又分,不断在受冻和受刺两种痛苦之间挣扎。最后刺猬们终于找到了一个适中的距离,可以相互取暖而又不致于会被彼此刺伤。
其实人与人相处也都是这样,谁都有隐私不希望被别人所触及,但如果分得太开,那么温暖也将不再。
田雯是个活泼开朗的女性,再加上年纪相差并不大的原因,所以她并不象一般的老夫子那样,也正因为这,我们跟她的关系也非常融洽。
“一会跟珊珊到火车站接我,我还有半个小时到,”田雯在电话里道。
“火车站,田姐,你是说……”我有点惊讶,什么意思,她不是在北京?
“对,就你们江城火车站,”田雯道。
这个田雯,来了不事先打个招呼,直接搞突然袭击呀?想到她这样的性格,我不仅想到了顾小雅,顾小雅也是一个女博士,她们的性格还有点相像。怪不得人家将人分为三类,男人、女人和女博士,看来将女博士归为一类是有依据的。
“啊……”
“啊什么啊,到时见不到你,小心我赖在江城不走,吃得你倾家荡产,”田雯笑着道。
“保证准时到,保证准时道,”我连声道,这还是我毕业后第一次见到学校的老师,而且还是和我们关系最融洽的班主任,我的心中有种莫名的高兴。
“这还差不多,就这样啊,”说着,田雯关掉了手机。
还有半个小时到火车站,我们这到火车站开车还要二十分钟呢,我赶紧打电话给蓝珊珊。
可蓝珊珊的电话居然占线,我一想,也是,肯定现在田雯在给蓝珊珊打电话呢。
几分钟之后,我再次给蓝珊珊打电话,电话通了,“珊珊,田老师说一会到江城,让我们去接她,”我道。
“是啊,我也刚接到她电话呢,我正准备收拾东西,”蓝珊珊道。
“那好,你到学校门口吧,我们一起去接她,”我道。
“好的,”蓝珊珊挂了电话。
很快蓝珊珊出现在了校门口,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误会,我已经跟李芸打过招呼。
“田老师,这!”当田雯出现在山站口的时候,蓝珊珊兴奋的举起了手,使劲的挥着。
“珊珊,”田雯也叫着,并快步走过了铁栅栏。
“田老师,我来吧,”我伸手接过田雯手中拎着的行李箱。
“郝挺……,你……怎么这么憔悴呀?”田雯将行李交给我,盯着我看了一会道。
“憔悴吗?”我用空着的一只手模了模脸,打趣的道,“可能是今天忘了剃胡子吧,不过田姐,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
“酷你个头啊。珊珊啊,你要多关心关心你师兄啊,你看他这个样子,我看了心疼呢,”田雯笑着道,然后还有意无意的在我和蓝珊珊之间转换着看了几眼。
“田姐,珊珊自己还是个小丫头呢,要关心也得你来关心啊,”我笑道。
“你才小丫头呢,”蓝珊珊道。
“就是,郝挺啊,这个我要批评你的啊,我们珊珊早就是个大姑娘了,呵呵,不过你说得对,要关心也得我这个做姐的嘛,所以,你看我这不就来了嘛,”田雯笑道,“不过,你这要关心,也得让我先吃饱肚子啊,怎么的,想让这车站的西北风将我灌饱?”
“哎哟,你看我,田姐,看到你太高兴了,走走,我们吃饭去,”我一拍脑袋,也确实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乍一见到田雯,还真是比较亲热,连招呼吃饭都给忘了。
我们先去给田雯安排了个住处,然后去吃饭。
“田姐,这么冷的天,要不来点白酒?”安排好菜后,我问田雯,我知道她的酒量很好。
“好啊,听你的,”田雯道。
“小姐,来两瓶五粮液,”我随即吩咐服务员道。
“呵呵,真是发财了啊,五粮液都喝上了,”田雯呵呵笑道。
“田老师,郝挺现在可是大款,”蓝珊珊道。
“什么大款啊,”我连忙辩解道,我不想让田雯把我想象得象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那些暴发户那样,做什么事都骚包得很,听说还有拿钞票点烟,炫钞票斗富的,“田姐这么多年才到江城来一趟,我得好好的招待不是?”
“嗯,这话我听着舒服,”田雯笑道,“虽然不知道这话里有多少是真情,有多少是假意,”
在学校里,只要不是正式场合,我们跟田雯之间这样的玩笑是开惯了的。
“绝对全是真情,没有假意,”我道。
“吔,我听得牙都酸的,还全真情呢,来吧,要表现真情,就动杯中酒,”蓝珊珊说着,端起了服务员刚倒好的酒杯。
“来,为欢迎田姐的到来,干杯,”我也端起酒杯。
田雯端起酒杯跟我和蓝珊珊分别碰了一下,“好,干杯,”
接下来,我和蓝珊珊又分别去敬田雯,很快一瓶酒就见了底。可当第二瓶刚喝了一半的时候,蓝珊珊就醉了。
“好了,郝挺,今天酒就喝到这吧,一会你送珊珊回去,”田雯道。
“田姐,要不我先送你回宾馆吧,然后再送珊珊回家,”我道。
“宾馆就不用送了,你送珊珊回家吧,不过你如果没事的话,把珊珊送到家后到我这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聊,”田雯道。
当田雯说起这话的时候,我才想起,到现在我还没问田雯到江城来干嘛的呢。
“哦?那这样吧,还是我顺道送你去宾馆,在江城你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放心,”我道,确实,田雯第一次到江城来,而且虽然我叫她田姐,她毕竟是我的老师,这个时候我就将老师一个人丢下来似乎也不太象话。
“切,我这么一个老太婆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田雯笑着道,“再说了,江城的治安就这么不好么?”
“那倒不是,只是……”
“那行吧,我到宾馆门口下车,然后你送珊珊回家,”田雯没再坚持。
“好的,”
我扶着蓝珊珊出门打了个的,然后在田雯入住的宾馆门口停下让她下车,再将蓝珊珊送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蓝珊珊住的地方我来过不止一次,在我跟刘婕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我常到这和她私会。
将蓝珊珊放到床上,替她月兑去外衣,然后盖上被子,我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由于饭店门口有车,所以我们从饭店出来就进入车里一点都不感觉到寒冷,到了蓝珊珊住的地方,半拖半拽的将她弄上楼,累得我差点出一身汗。可现在从她家出来,刚出的汗被寒风一吹,我明显感觉到深冬的寒意了。
不经意间,我觉得好象有一滴冰凉的水落到了我的脸上,可当我用手去模进,却什么也没模到。
紧接着,又似一滴,再次一模,仍然什么也没有。
我抬头看了看天,在路灯的映照下,我看到有一片片稀稀落落的雪花在飘下。这是江南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竟然如此的不声不响。
雪花再一次飘落,落在我的肩头,明亮的路灯光让它们显得晶莹脆亮,大自然将它们创造得如此动人,我不禁想伸出手,去看看这六瓣的晶莹花朵是个怎样的姿态,却不料它刚到我的掌心就瞬间消逝,抑或直接从我的指间滑落。
本来因为田雯的到来而欢快起来的心情,却因为这落雪而突然伤感起来了。人生何其象这风舞的雪花,不管它们曾经是多么的绚烂,也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匆匆过客,它们终究也逃出死神的魔掌。
“滴……”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在我的身边响起,我猛的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大男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象这种黛玉式的伤感又有什么用,生活是一个现实的世界,达尔文早就说过物竞天择,这个世界并不同情弱者,也不会为弱者的消逝而流一滴泪。伤感于过去,你就永远看不到灿烂的未来。
梁启超曰,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难道我真的老了么?
我的这种悲思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我来到田雯住的宾馆。
“咚咚咚……”我敲门。
“来了,”里面传来了田雯的声音,很快门被打开了。
田雯刚洗过澡,正拿着电吹风在吹头发,身上围着宾馆的大浴巾,露出半边雪白的**。她的脸由于洗澡的缘故,白皙中透着一股绯红,而那乌黑的青丝被风吹起,象一群舞蹈着的黑精灵。
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女人出浴是最美的,就清晨的荷花,清韵滴露。
“干嘛这么看着我?”田雯的话打断了我的遐想。
“田姐,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美,”我不由得赞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很难看?”田雯笑着道,并没有因为她身上只围着一个浴巾站在我面前而感到害羞,反而娇笑着对我道。
“不不不,田姐平时就很好看,”我连忙道,“田姐,你不知道吧,当年你可是我们班大多数男生的梦中情人呢?”
“哦?是么?”田雯笑了一下,将我让进来坐下,然后道,“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将我当成梦中情人过?”
她笑咪咪的看着我,脸上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我没想到田雯会这么问,我说班里同学将她当成梦中情人也只不过是随口的一句恭维而已,虽然当时我们班确实有不少学生喜欢田雯,但那种喜欢中更多的是尊敬,毕竟她是我们的老师。而对于我来说,我的心中当时更多的是学习,因为我的家来自农村,我从来不作奢望般的空想。
“呵呵,看样姐还是没有魅力啊,连你这样的小男生都没迷住,怪不得这么多年没人要呢,”田雯道。
这么多年没人要?难道田雯还没结婚?
“田姐,你到现在还没结婚?”我诧异的问道。
“是啊,没人要呢,”她依然似笑非笑。
“怎么可能,你这么漂亮,而且又这么高的学历,”我道。
“郝挺,你说听说过世上有三类人么?男人、女人、女博士,”田雯道。
这句话我好象听顾小雅说过,当时顾小雅就曾说为什么这么多年,她已经成了江城市人民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名符其实的专家,典型的三高人群(高学历、高职务、高收入),但在恋爱婚姻上却屡战屡败。
其实这倒不是女博士真的就是智商高情商低,更重要的是这些职场中的精品女人,本身就给低学历低收入低职务的男人一种心理压力。中国一直是男权社会,崇尚男主外女主内,总觉得男人事事要比女人强,这样的家庭生活才能和谐。而三高女性也会因为社会的原因,产生越来越多的心理危机,包括‘工作依赖症’‘强迫症’和‘情感隔离’,从而导致她们在恋爱婚姻上屡屡受挫。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干嘛要男人要?我一个人生活的不是挺好?你看我,现在生活得多自由自在,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没有任何人干涉我。倒是你,郝挺,我怎么觉得你比在学校的时候意志消沉了不少,那种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澎湃激情好象不在了啊,”田雯道。
“呵呵,人嘛,总是要长大的嘛,当年那也是少不更事,如今我已年届三十,而且……,”我的声音弱了下去,“唉,不说了,说说学校最近的情况吧,离开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回去过,还真有点怀念。”
“怀念大学校园呢,还是想念什么人?”田雯笑道。
“哪有啊,”我道,“田姐,你看我在学校喜欢过什么人么?”
“天啦,”田雯作恍然大悟状,“我还以为你这家伙会想我呢,怪不得这么多年连个电话都没有,看样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还自作多情呢,呵呵,”
“田姐,你可是我们当时全班男人心中的女神,那是只可敬仰,不可亵渎的,”我连忙道。
“切,说到底,你这家伙还是不想我,”田雯道,“哦,对了,听说王新现在进了你们省政府做了省长秘书?”
“是,跟着我们省主管教育的王副省长,”我道,“他现在混得可是风生水起,都是处级干部了。”
我听王新说了,他去年提了副处。
“郝挺,其实你跟王新两人在学校里就是出类拔萃的,我相信,如果你真的出去闯荡,你的天空会和王新一样蓝,”田雯突然去掉脸上玩浮的神色,正式的对我道。
“怎么可能呢,王新那么优秀,我……”
“郝挺,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是有实力的,只是,”田雯一顿道,“姐说一句,你不要见外啊,你这个人,容易自卑,”
田雯的这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生在农村,虽然尽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但到了学校,与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相比,我没有任何优势。在首都读了四年大学,最后也只是进江城小学做了个普通的小学教师。谈婚论嫁时,虽然多数女孩对我人的长相没意见,但没有任何后台、没有任何辉煌前景的我,还是错过了一个个我认为适合的女孩。我的自信心被一次次的打击着,我之所以选择齐小倩,就是因为齐小倩长得还不是太差,而且她有个很好的家庭背景,最重要的是她当时没嫌弃我。
可就在我的生活刚刚有点起色的时候,齐小倩去了,现在刘婕又是这个样子,我心中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卑确实占据了我大半个心灵。
“自卑其实有时也是人前进的推进剂,郝挺,你知道吗,人要在逆境中迎难而上,这样取得的成功才会更加辉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些道理你应该懂。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你就是一块浑然未开的璞玉,只要稍加雕琢,你一定能做到璞玉惊华。”田雯道。
我知道这是田雯在鼓励我,但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情绪低落、身逢低潮的时候,有一个人如此的鼓励你,确实可以激发你心中的那一份斗志。
“田姐,你太高抬我了,对了,我还没问你这次来江城是做什么的呢,是出差、还是……?”
“没有,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田雯道。
“找我?”我惊讶道,我毕业已经六七年,这期间也没跟田雯联系过,她突然跑过来找我干什么?
“嗯,你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找你是吧?”
我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珊珊跟你是什么关系?”田雯问。
对呀,我跟田雯没有任何联系,可蓝珊珊是田雯的学生啊,如果田雯特地是来找我的,那么也只能是为了蓝珊珊的事了。
“我是她学长啊,她是我的学妹,而且我们也是同事,”我道。
“珊珊很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田雯眼睛直直的望着我。
“田姐,我……”
“不用否认,上次齐小倩出事,珊珊急急的丢下没修完的课程就跑了。这一次,一听说刘婕的事,她立即又回到了江城。在她回江城之前,我找她好好的谈了一次。郝挺,你想好好的了解珊珊吗?”田雯问。
“田姐,我……”
“珊珊是个好女孩,但她却是个想爱不敢爱的女孩,”田雯道。
想爱不敢爱?这是什么意思?
“珊珊小时候受过心灵的创伤,”田雯继续道,“珊珊的母亲是位下放知青,在知青点,她认识了一个同是知青的男人,两人非常恩爱,甚至已经准备结婚。可就在这里,国家开始实施知青返城,这个男人成了知青点第一个幸运儿。可这个幸运在珊珊妈妈那却是悲剧,因为两个月后,当珊珊妈妈发现自己已经怀孕,正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男人的时候,她等来的却是这个男人结婚的消息。这个男人因为长得帅气,再加上人比较玲珑,很快受到了当地革委会主任的重视,当然更是受到了革委会主任女儿的青睐,因此也就成了革委会主任的乘龙快婿。再后来,珊珊妈妈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为了不被挂破鞋游街,也是对这个男人死了心,姗姗妈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农民。”
“由于性格、习俗、生活习惯等各种差异,姗姗妈与她那个农民丈夫生活得并不美满,两人经常吵架,姗姗妈还经常挨打,当时,幼小的珊珊只会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偷偷的哭泣。再后来,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折磨的姗姗妈终于在姗姗上高中时选择了离婚。可谁也想不到,就在姗姗上大学的那年,姗姗妈因为常年的生活折磨和精神摧残,竟然撒手人寰,只留下珊珊一个人。”田雯道,“唉,郝挺,珊珊真的非常喜欢你,从大学时候就开始,那时候她母亲刚刚去世,她的心里正是充满阴霾的时候,可你的一份迎新发言稿激起了她心中对新生活的向往。”
“可由于受过创伤,珊珊对爱情充满了怀疑,更是对婚姻充满了恐惧。其实她内心真的很痛苦,想爱不敢爱,想去拥有,又怕被蜇得遍体鳞伤,唉……”
第一次看到田雯这么飞扬的人也有叹息的时候。
不过,我现在总算明白了蓝珊珊,这么多年来,虽然我跟蓝珊珊一直走得比较近,甚至我们还发生了关系,但蓝珊珊对于我总是那么的迷离,因为我不了解她的内心。
她受过伤害,她渴望得到保护,也更需要温暖,可却对这种保护与温暖时时的提有戒心。她将自己包裹起来,就象刺猬一样,张开自己身上所有的刺,让所有接触的人感觉到她的孤傲不群。她爱上了我,却无法得到我,因为当她来到江城时,我已经结了婚。
于是,在齐小倩出事后,她第一时间赶到了我的身边,这个时候也许她是想与我这颗受伤的心一起抱着取暖。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发现了我身边刘婕的存在,再加上她母亲婚姻的失败带给她的阴影,所以她总是拒绝着我关于婚姻的要求。而当我决定与刘婕结婚时,她也就只能再次远走。
如今,刘婕再次昏睡在了床上,而她又回到了我身边,我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但我知道,她肯定想在这一刻,能给我精神上的安慰。
蓝珊珊,想不到在她外表孤傲不群外表下,居然藏着颗如此脆弱的心,我的心口忽然一阵刺痛。
“郝挺,如果可以,好好的待珊珊,别让她再心痛。也许你娶不了她,但你可以给她关怀,可以让她走出自己心理阴影的泥沼。”田雯道,“她愿意放弃其它很好的工作机会,跑到江城来跟着你,这么多来又是一直默默地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帮助时,她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这样的女人值得你珍惜。”
“田姐,我知道珊珊对我的好,可刘婕现在这样,我……”
“是啊,这是个问题,不过……算了,反正珊珊的身世你也知道了,以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田雯道。
“哎,田姐,那姗姗的亲生爸爸现在在哪?”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蓝珊珊的继续离开了她,妈妈又去世了,那她的爸爸呢?
“这我也不知道,珊珊并没有对我说,我希望你能融开她心中的冰,让她亲口告诉你。”田雯道,“哦,对了,打个电话给王新,问他这两天有空没,如果有空让他请我吃饭,”
“田姐,吃饭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吧,干嘛要王新请啊,”我道。
“今天你请的,明天让他请,我明天在江城好好玩玩,后天回去,”田雯道,在学校里她就跟我们这样,当然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客气。
“行,那我现在给他打电话,”我道,虽然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但我知道,每天这个时候,王新肯定还没有休息。而且,一般这个时候,基本王新已经不在领导的身边。
果然,当我拨通王新电话的时候,话筒里立即就传来了他欢快的声音,“靠,郝挺,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刚拿出手机你的电话就来了。”
“切,你这也太会作假了吧,我不打电话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打电话给我啊,”我开玩笑道。
“天地良心,真的呢,这一阶段老板成天在各处调研,我一直跟在身边,根本没有时间。这不,今天刚息下来,准备给你打电话聚聚呢。”王新道。
“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想着我。”我道,“明天晚上你请客啊,有人想见你,”
“谁呀?曹阳?”王新道。
我知道王新对曹阳没什么好印象,所以连忙道,“怎么可能呢,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你等着啊,”说着,我将手机交给了田雯。
“王大处长,王大秘,这么多年,把我给忘了吧?”田雯拿过手机道。
“你……哎哟喂,我的田姐哎,怎么会是您啊,您在江城?”王新道,王新这家伙就是有这优点,是凡他见过人、听过的声音、看过的东西,那些就象在他脑袋里烙上了印迹一样,而且他的脑袋的转速也是堪比天河一号,他可以在他巨大的脑容量里,迅速搜索到那个记忆,并立即对上号。
就象现在,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见田雯了,可田雯一说话,他立即叫了出来。其实这也是一种能力,无论是谁,当然都希望自己能在别人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让人有一种得到尊敬的**。
显然,田雯也不例外,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王新还能一下子就听出她的声音,“当然,不错啊,苟宝贵、勿相忘,没想到你小子还能记得我哈。”
“哎哟喂,田姐,就是把初恋情人给忘了,我也不敢忘了您哪,”王新夸张的叫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江城,准备呆多长时间?”
“我到江城来有点小事,明天一天,后天一早的飞机,”田雯道。
“那这样,明天晚上,明天白天您办事,晚上我请您吃饭,”王新道。
其实田雯来江城根本就没什么事,我知道她是不想让王新知道我和蓝珊珊的事,毕竟这属于我们的个人隐私。
“好啊,不过你老板那你走得开?”田雯道,跟王新打电话,当然也有因为这么多年没见,打声招呼的意思,田雯才不会因为一顿饭而去打扰他这位副省长秘书。
“老板正好今天去北京了,我难道清闲,”王新道。
“那行,明天晚上见,”田雯道。
“好嘞,”王新答应着,然后对田雯道,“田姐,你把电话给郝挺,”
“我在听着呢,你说,”刚才田雯已经将声音按成了免提。
“田姐在江城,要办什么事,你给我尽量的服务好,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明天晚上我到江城,如果田姐不满意,别怪兄弟我不客气啊,”王新道。
“靠,田姐也是我姐好不好,”我道。
“这还差不多,挂了啊,明天见,”王新道。
“嗯,明天见吧,”我摁掉了手机。
接下来,我又跟田雯聊了一会,就提出告辞。
第二天,我和蓝珊珊一起陪着田雯在江城四处转了转,江城是个滨临长江的古城,城内有不少各朝各代的名胜古迹,而且江城不大,用一天的时间来一次远足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下午快结束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难道王新到了?
我拿起手机,手机上显示的竟然是曹阳的号码。
“喂,曹哥,”我叫了一声。
“郝挺,晚上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曹阳在电话里说,因为王新的关系,我跟曹阳之间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虽然他一如既往的对我好,但我还是处处保持着戒心,虽然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王新口中的曹阳是真实的,也不能证明换了杨丽丽药的真的就是曹阳。
“啊?这……曹哥,我大学时的班主任在这,我……”我不太好拒绝曹阳的电话,毕竟他是领导,而且还对我有这么大的帮助。可我却更不能丢下田雯,这么多年了,她可是第一次来江城。
“哦?这……?”
“要不曹哥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吧,”可这一句话一说出口,我立即就后悔了,因为今天晚上王新要到江城来,而王新对曹阳根本就没有好印象。
此时,我多么希望曹阳能说,‘算了,那我就不去了’,毕竟曹阳根本就不认识我大学时的班主任。可电话那头却静了下来,这静的时间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两三秒,但对我来说却象漫漫长夜般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