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7尴尬约会
这天上午，阳光明媚，江平市又迎来了一个典型的夏天。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张鹏飞坐在省委书记的办公室，手里拿着组织部刚刚拟好的人事调整的文件，郝楠楠坐在对面汇报着。
“我看可以，没什么问题了，常委会上表决一下吧。”张鹏飞说道。
郝楠楠微微一笑，说：“省直属机关的一些小岗位已经清扫干净了，都用上了新人。我给您上报的这些，都是一些比较重要，需要常委会通过的。”
“我知道，”张鹏飞点点头：“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郝楠楠说：“那常委会上我提出来。这些空位上的干部都在李瑞杰、林子健的案子上受了牵连，我选的这些都是学院派干部，应该没有那么多的官场陋习。”
张鹏飞看了郝楠楠一眼，说：“这些都不重要，我最看重的事情……干部审核制度办法，你搞了有多久了？”
郝楠楠委屈地白了张鹏飞一眼，说：“国内之前搞的审核制度完全不能用，一切都要新研究，还要向国外学习，人家很不容易！”
张鹏飞笑了笑，说：“现在一点进展也没有？”
“我正在做最后的检测，等哪天晚上单独向您汇报。”
“晚上？”
“不行吗？”郝楠楠飞着白眼，一脸的失落。这阵子张鹏飞忙着向胡常峰展开攻击，好久没有和她单独约会了。
“好吧，等哪天我有时间的，这件事再说，我现在不急了。”张鹏飞说道。
郝楠楠脸上显露出喜色，兴奋道：“那我抓紧……”
“你现在够紧了！”张鹏飞意味深长地说道。
郝楠楠满脸通红，瞪了张鹏飞一眼，说：“现在就差省政府秘书长的位子了，您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
张鹏飞摇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嘛，这个位子由胡省长决定，我没什么想法。”
“你没什么想法……”郝楠楠盯着张鹏飞的眼睛：“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可以帮你……”
“我真的没有人选，这个位置让政府那边自己决定。”张鹏飞很认真地说道。
郝楠楠笑眯眯地说：“王云杉不合适吗？她现在可是省长助理，无论从工作能力，还是……”
“还是什么？”张鹏飞戏谑地盯着郝楠楠问道。
郝楠楠解释道：“王云杉年轻，又是您的得力爱将，谁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有您的背后支持，她在省政府那边肯定没问题！”
“她……不是我的人……”张鹏飞摇摇头。
“哼，你这话我看就是上坟烧报纸……骗鬼呢!”郝楠楠叹息一声，很无奈地说：“人家可是省府一朵花，年轻漂亮，又有背景，让她干省政府的秘书长，也算……众望所归吧？”
张鹏飞没理会郝楠楠的冷嘲热讽，而是问道：“大家都这么认为？”
郝楠楠笑道：“是啊，大家都觉得这个位子肯定是王云杉的了！”
张鹏飞笑道：“他们如此认可王云杉的地位？”
郝楠楠歪着头说：“张书记，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他们不是认可王云杉，而是认可您啊！”
张鹏飞抓抓头发，说：“我再说一遍，这个位子……由胡省长决定，无论他选择谁，我都没有意见。”
“真的？”郝楠楠收起笑脸，满脸不解地问道。
“真的。”张鹏飞点点头。
“为什么？云杉抛开其它的不说，她确实挺合适的。”郝楠楠思索道。
张鹏飞解释道：“王云杉太年轻了，而且省政府秘书长这个位子不好干，这会让她与胡省长之间……我不想让王云杉承受工作以外的压力，换作你是省长，王云杉出任省政府秘书长，你感觉舒服吗？”
郝楠楠知道张鹏飞在担心什么了，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如果王云杉现在干了省政府秘书长，那么以后……就难说了？”
“是啊，我在双林省，她还有机会。可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她也就危险了！她和你不同，你已经是省委常委了，可她的底子还是有点弱！”
郝楠楠笑道：“其实你的担心有点多余，等你走那天……把她带在身边不就行了？”
“胡说八道，组织上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张鹏飞拍了拍桌子，“好了，你去忙吧，我要看几分文件！”
郝楠楠不高兴地站起来，问道：“那胡省长有人选了吗？”
张鹏飞说：“我还没回来之前，他给我打过电话，瞧那意思，现在还没有做决定，想套套我的话。”
郝楠楠点点头，说：“反正……如果实在没有人，我就推荐王云杉！”
张鹏飞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说话。郝楠楠扭着**，光彩照人地说：“干部审核制度的问题，等哪天晚上我找你啊！”
“再说吧……”张鹏飞不痛不痒地说道。
“哼!”郝楠楠瞧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样，气愤地想等老娘月兑光了再瞧瞧你那色样吧！
张鹏飞盯着郝楠楠的背影坏笑，看来找时间应该和她聚聚了，否则楠姐真的要生气了。
郝楠楠走后，张鹏飞没有心思看文件，不禁想到了省政府秘书长的位子，以及王云杉。现在传言这么多，不禁让他也有些矛盾。在京城时，胡常峰给他打电话问过这件事，当时张鹏飞回答说这个位子让他自己决定。现在来看，胡常峰受到这次事件的打击，还有些心有余悸，一直也没敢做出决定。
张鹏飞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他把秘书万捷叫进来，让他联系彭翔准备车，说是到外面找个地方吃饭。万捷没想到张书记有些如雅兴，赶紧让彭翔在下面准备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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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和万捷来到楼下，钻进小车里，彭翔开车离开省委大楼，正要拐上大路。张鹏飞突然发现了省政府门面房那里有一家“贵西土菜馆”，灵机一动，笑道：“那个……就是小李她们的饭店吧？”
“对，”彭翔点点头：“您该不会是……”
“走吧，就到这里吃了，给她们捧个场！”张鹏飞笑道。
“行，我上次偿过，味道不错呢！”万捷赶紧拍马屁。
彭翔掏出手机准备告诉冰冰一声，让她做个准备。张鹏飞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说：“不要闹得鸡犬不宁了，我就是吃个饭！”
彭翔讪讪地放下手机。小车拐个弯就到了，其实走路从省委过来都用不了十分钟。几人下了车，径直走进饭店。张鹏飞低着头，免得别人认出自己。迎宾小姐看到彭翔，笑道：“彭哥，带朋友来吃饭啊？”
“哦，那个……告诉后厨准备一些拿手菜，我请客！”
“好咧，请您放心，马上就好！”迎宾小姐一溜进就跑了进去。
彭翔带着张鹏飞直接来到了楼上，刚准备进包厢，就碰到了王云杉和一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看样子两人也刚刚上来。
“张……”王云杉刚要叫张书记，瞧见张鹏飞嘘了一声，赶紧改口道：“您怎么也来了？”
“吃饭，呵呵……你也来和朋友吃饭？”张鹏飞笑了笑，看到他身边的那位中年人的肩章是位上校。
“呃……嗯。”王云杉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心如鹿撞。
“云杉，你朋友啊？”上校军人警惕地看向张鹏飞，好像看着情敌一样。
张鹏飞一看就明白了，赶情这是王云杉的追求者，马上说道：“云杉，你陪朋友吧，我们进去了。”
“哦……”王云杉心虚地点点头，知道张鹏飞看明白了，一脸的尴尬。
“云杉，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上校军人盯着张鹏飞的背影，有些依依不饶，似乎感觉到王云杉的变化了。
“我的领导，有什么好介绍的！”王云杉没好气地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下午还要上班呢！”
“好好……”上校军人瞧见王云杉不高兴了，不敢再问。
张鹏飞来到包厢里坐下，对彭翔说：“看来省政府的一支花要嫁出去喽！”
彭翔说：“不见得吧，我怎么感觉王主任好像对那个上校没好脸色啊！”
万捷也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张鹏飞指着两人苦笑道：“你们两个啊……怎么都是恋爱专家？”
万捷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我……我是分析出来的，感觉那个上校并未取得王主任的芳心，否则怎么一见到我们几个男的，他就那么警惕？”
“军人的关系吧。”张鹏飞笑道。
彭翔说：“不是，他是……不自信。”
张鹏飞说：“你小子行啊，和冰冰结婚以后，懂得越来越多了！”
彭翔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敢再说。领导和王主任的那点事，他多少知道一点。虽然彭翔不知道这两人是否已经发展成了那一步，但心里早就把王云杉当成了领导的“替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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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彭翔坐阵，菜很快就上来了，全部是贵西的特色菜，也是李钰彤的家乡菜。当然，在李钰彤的建议下，为了符合东北人的口味，稍微做了改良。张鹏飞看着服务员上菜，对彭翔说：“这不符合规矩吧，都说先来后到，这个……”
彭翔笑道：“我要是没有这点特权，以后还怎么在小车队里混啊!”
张鹏飞和万捷大笑，说：“你小子也就是在我面前装装威风，回了家在冰冰面前……也就是个端盘子的份！”
“嘿嘿……”彭翔不好意思地笑笑，可是却一脸的幸福。
张鹏飞偿了几口菜，笑道：“怎么是李钰彤烧菜的味道，她不会在后厨吧？”
彭翔说：“厨师团队是从贵西请来的，在开业之前，李老板特意对他们进行了培训，把菜式进行了改良，完全按照她自己的口味来做，所以您吃着当然熟悉了！”
“哈哈，怪不得！”张鹏飞说：“还真没想到李钰彤还有点经营头脑啊，贵西菜加入东北风格，更有特色了！”
万捷说：“张书记，我看您回家应该批评李老板了，她先拿您的胃做试验，结果您还不知道！”
“是啊，我被她给利用了！”张鹏飞一脸的高兴，心里还在想着那位上校军官。他希望王云杉找到真爱，可是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他知道王云杉和那位上校就坐在旁边的包厢，也许他们正在谈情说爱。
三人边吃边聊，张鹏飞问起了万捷过去在政研室、党校工作时的经历。而就在隔壁，上校军官正在向王云杉讲着他们上次演习时的情景。
王云杉心不在焉地听着，一想到被张鹏飞看到，心里就十分的不安。
“云杉，你怎么了？”上校军官擦了擦嘴，有些失望地说道。
“没……没什么，刚才想到了工作。”王云杉解释道。
上校军官苦笑道：“看来……我刚才说什么了你都没听到，是我讲的故事不吸引人啊！”
王云杉红脸道：“不……不是的，我……我刚才想到了别的事情。”
“云杉，刚才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个男的……是你们的领导？”
“嗯，”王云杉并没有说他就是张书记，心里对他有点鄙夷。心想连双林省的省委书记都没认出来，可见他除了部队什么也不关心。
上校军官观察着王云杉的脸色，说：“我在军区很受王司令的照顾，首长多次点名表扬我们‘猛虎团’，他为了我们刚刚新增了一批准备呢！”
上校军官的原意是想告诉王云杉，你的父亲很欣赏我，作为军区内比较年轻的上校团长，再有军区司令的赏识，前途自然一片光明。可是他却不了解王云杉，王云杉虽然自己身居高位，但是对官位并不是很看重。面前的男子越是这样表现自己，她越是反感。
王云杉只是淡淡地笑笑，说：“马团长，我爸爸不会特殊照顾任何一位军官，我想他这都是从工作角度出发。”
“是是，这个当然。”上校军官尴尬地笑道。他叫马进，是北方军区某集团军“猛虎团”的团长，这个团在红军时期就立下了赫赫战功，一共走出了三位中将，六位上将。
可以说能在这个团当上团长，将来不可限量。马进一直未婚，把全部青春投入到了军队。王云杉的父亲早在很久前就注意到此人了，感觉他无论是年纪还是地位，都和女儿挺相配的。虽然自己的女儿结过婚，但是没有孩子，而且自己现在可是军区首长，结过婚的女儿怎么了，不知道有多少帅小伙抢着当首长的女婿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王司令才决定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女儿。上周末王司令把王云杉叫回家里，又把马进叫了去，算是让两个人认识了。今天马进放了假，主动来找王云杉。王云杉无奈，只好同他出来一起吃饭，正准备向他表明他们不合适，可却没想到被张鹏飞撞到了，这让她心里很难受。
“云杉，今天晚上……能陪我出来在江平逛逛吗？”马进上校渴求道。
王云杉摇头道：“我晚上还有事。”
“那……那明天？我有一周的假期！”
王云杉一脸的郁闷，说：“马团长，我们……”
“哎，你说王云杉这次真的有希望？”突然，外面传来了别人的说话声。
王云杉皱了下眉头，感觉声音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说这个话的男人是谁。马进看向王云杉，笑道：“看来你可真有名气啊！”
“别说话！”王云杉瞪了他一眼。
马进讪讪地笑，竖起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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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有希望，我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也不想想王云杉……那叫什么背景？”
“什么背景？”
“切，你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婚吗？还……还不是……呵呵……”
“难道他和省委一号……那事是真的？”
“哎，什么真的假的，要我说吧……”
马进站了起来，气道：“是谁背后乱议论，我去看看……”
“算了，你别动！嘴长在别人的脸上，随他们怎么说吧！”王云杉突然心生一计，冷笑道：“你听见了吧，我在省里的名声很不好，你不在乎？”
“我……”马进心里也有点挣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要说不在乎是假的，他还没有结婚，原本找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就有些委屈，如果这个女人再是双破鞋，他可不愿意戴着一顶绿帽子过日子。
“喂，你们胡说什么呢！”外面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着啊，你**的管得着嘛，王云杉是你妈啊！”刚才说悄悄话的醉汉回头看向身后的男子。
彭翔站在包厢的门口，冷冷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你哪个部门的？”
“你**的……”醉汉盯着彭翔看了看，突然感觉有些熟悉，“你是……是……”当他想起彭翔的身份时，吓出一身冷汗，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刚才说什么了？”彭翔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冷冷地逼视着面前的两位男子，他也感觉有点眼熟，应该是省政府那边的干部，不然不会这样埋汰王云杉。
男子不知道说什么，就在此时王云杉也推门走了出来。那个男的一看王云杉也在这里吃饭，吓得脸都绿了。
“林处长？”王云杉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男子：“这么巧啊？”
“我……我……”林处长挥手就给了自己两耳光，哭腔道：“王主任，我……我刚才喝多了，胡说八道，您……您可别放在心上，我……是我混蛋，我**的不是人！”
王云杉看了眼彭翔，又看向面前的部下，冷冷地说道：“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你的事以后再说，快给滚，回家醒酒去！”
“是是，我滚……”林处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他明白自己今后在省政府算是没有希望了。
王云杉对彭翔感激地点点头，又走回了包厢。彭翔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便也退回了包厢。今天张书记还在场，这种事不好张扬，也只能这么办了。
马进看向王云杉，说：“是不是……你的部下？”
“嗯。”王云杉点点头。
“那个……以前被你收拾过吧？呵呵……”马进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王云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冷冷地说：“马团长，省府两院的人都在议论我，你可要想好了，不怕丢人？”
“我……我不怕，反正……又不是真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人。”马进硬着头皮说道，要不是因为她是军区首长的女儿，他早就离开了。
“哦，不过……我觉得我们两个……”敲门声打断了王云杉的话，来人正是彭翔。
“王主任，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彭翔不好意思地说道。
“彭师傅，有事吗？”
“领导让我告诉您，不要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的，代我谢谢领导！”王云杉点点头。
“那您继续，真是不好意思。”彭翔又对马进点点头。
马进笑了笑，等彭翔离开后，疑惑地说：“他……是军人吧？他刚才说的领导是……”
“不该问的别问！”王云杉没好气地说道，张鹏飞的关心更让她恼火。
马进的脸红了，这辈子还没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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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看到彭翔进来，问道：“王主任的情绪还好吧？”
彭翔摇摇头，说：“不好，看样子生气了！”
张鹏飞说：“哪个部门的干部，人家谈恋爱的时候说这些，太气人了！”
“省政府那边的处长，喝多了。”彭翔解释道。
张鹏飞想了想，发出去一条短信：晚上我们聊聊吧。
很快对方就回了一条消息：我也有事和你聊。
马进看着王云杉发短信时的神彩发扬，隐隐觉得这与刚才进来的那位军人有关，心里又起了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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