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搅了搅胖胖的手指,认真想了一会儿,眸子亮亮地道:“我还是愿意好好跟着小姐,干什么都不打紧。”这绿萝有个痴病,认准了宋卿为主,便是自家的母亲姐姐也是比不上的。
宋卿捏捏她的小脸,“傻丫头,你当人家都跟你似的。”
绿萝本就很聪明,一点就通。“您的意思是,绿翘一辈落梅阁的那位互通了?”
宋卿耸肩:“你绿荷姐姐前日还还跟我说,绿翘看着可怜,整日郁郁不欢,人都瘦了两圈。”
“绿荷姐姐只是心软,没有旁的意思的。”绿荷不像自己,就是为小姐杀人放火也是能干得出来的。
宋卿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爬上床,“嗯,所以啊,一些要紧的事儿,还是你去办。”
“明白。我会着人盯着绿翘。”绝不会让会让别人伤害小姐!
中午下了学,宋卿还是照例去了千月苑吃饭,最近她和宋卿渺相处的不错,便也带了她去。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这丫头头脑简单,有点聪明是有限的。最重要的是年纪小,好好引导还不晚。希望她能摆月兑上辈子的命运,别再傻了吧唧地命丧人手,还跟人说谢谢。
宋卿渺自然很高兴,她知道她现在的靠山是谁,有机会在钱千月面前讨好对她来讲是好事。
进门没说多一会儿,钱千月就发现她手指上的伤口,当下就急了,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跟着宋卿的丫鬟婆子骂了一顿。
“哎呦,我的亲娘嘞,您息怒啊。不关他们的事,别气了,别气了啊。”宋卿抚着她的后背,一边劝着。这炮仗一样的性子,真易怒啊。
“听我说嘛,我这手是我在学堂看书的时候被那破书割的,你说我倒霉不。”接着使眼色给跪着的绿萝。
绿萝会意,忙把带‘血’的书举给钱千月。钱千月一看,果见这些书书页是用上等的清瓷纸,纸张厚重,宛如上等的白瓷釉,不易返潮,唯一的缺点是边角锋利。其中有两页纸上沾着殷红色的血渍。
这青瓷纸壳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只有皇家编书造册方能用。可这区区的女四书居然能用青瓷纸,可知齐妙等人狂妄道什么地步。
钱千月翻了翻,扬了扬手中的《女戒》,冷冷笑道:“凭这些破书也配用这清瓷纸,齐先生狂妄的很呢!”
宋卿渺在一边敲边鼓,道:“就是就是,母亲您都不知道,那个齐妙先生整天鼻孔朝天,看二姐姐不顺眼,常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说什么‘女孩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知礼,不懂节,那就是个稍微好看的草包罢了。’您听这话是说给谁听呢?”
宋卿顺水推舟:“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大体如此吧。”
钱千月冷哼一声,“原来还有这事儿?”随即深深看了宋卿一眼,不悦道:“你以前怎么不说,光受气玩了?”
宋卿知道她的脾气,不慌不忙道:“哎呀,怎么这么说嘛,我那是心胸开阔吧好吧,我堂堂高门小姐和一更年期年妇女有啥可计较的?”
宋卿渺皱了皱鼻子,“二姐姐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要是我早就翻脸了,还能由着她放肆?”
宋卿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由着宋卿渺发挥。因为她发觉女主身边的护卫队越来越庞大,她怕有一天控制不了,只能利用原书的内容解决一个算一个。
钱千月骨子里及其厌恶齐妙整天礼仪道德假清高的模样,听说她对宋卿锦另眼相看,心上就已不喜。今日又听宋卿和宋卿渺的言语,更加想尽快撵走齐妙。
是以,钱千月眼底浮上阴沉,对她二人道:“好了,我知道了。”
宋卿见她眉峰微挑,便知道她已打定主意让齐妙离府了,便不再说了。只是宋卿渺还不明所以,几次三番想再加把火,都被宋卿给拉住了。
果然,没过两天,钱千月便气匆匆地找到齐妙,把一张状子扔到她面前。齐妙捡起来一瞧,不禁大惊失色,原来状子上写着有人举报齐妙等人擅用青瓷纸造书且证据确凿。
钱千月很满意她的表情变化,“齐先生,我钱千月带你不薄吧,可竟将祸水引入我府,到底是何居心?”
“这……”齐妙想辩驳,可事实俱在,无从辩驳。难道她要说是因为她们受人尊重,所以没人去告这点小事?
“这状子我是给你压下来了。但是你,不能留在这里,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再告,那连我们都难逃干系。”
齐妙咬了咬牙道:“夫人尽管放心,我会尽快搬走的!”
“那后会有期了。还有你该得的束修我会派人给您送来。”
齐妙一扬手,面色铁青,道:“不必了!”
“随你。”说罢便悠悠地走了。
那轻飘飘的态度直气得她脸色发白,平常的风骨尽无,厉声让丫鬟连夜收拾东西,一天也呆不得了。
宋卿锦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惊讶,慌忙前来清雨院闻讯情况。但见清雨院的丫鬟小厮一个个进进出出,齐妙则一边咳嗽用帕子捂着嘴,一边催促着众人快点收拾。
“师傅,这是怎回事?”宋卿锦走过去,忧心说道。
齐妙愤愤说道:“我齐妙自出宫后,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没想到我齐妙竟然有一日会被那俗物赶出府去……咳咳……”
宋卿锦急道:“您可小声些,我母亲原是心眼儿小的人,您……”
齐妙一挥衣袖,更加生气,“我难道会怕她不成?!”
“师傅,莫要动气,小心身体是要紧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母亲她?”
齐妙的眸子浸满了怨意,“除了她还能是谁?幸亏你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否者资质再好也不会再与你有牵扯!”
“我知道的,师傅,只是您如今这么一去,徒弟这心里没着没落的,不是滋味儿……”宋卿锦垂首啜泣。
齐妙好不容易碰见个顺眼顺心的徒弟,看她难受的样子心中也不劳忍,深深叹了口气,“你放心,我虽然离开了这里,但仍能找机会指点你。你我的师徒缘分不会就此断了。”
宋卿锦紧紧用手扣着裙带,心中愤愤不已,那怎么能一样,自己不可能日日出府,什么感情长时间不联系也会淡的!她用帕子抹泪,眼珠儿转了转,道:“师傅,您走的这么突然,可有落脚的地方?”
“放心罢,我回齐家老宅。地点我会告诉你,若你出府只管去就是。”宋卿锦见她眉心紧蹙,似有不耐之色,她这样古怪脾气的性子,不易多劝。所以很识时务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