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杨氏领着郑氏、沈氏迫不及待的跑到王妃的院子里,美其名曰请安。t
青凤撇着嘴,笑得不怀好意:“哎呦,真是难为各位,来得这样早。只是……”她故意欲言又止。
沈氏最是个沉不住气的,立刻出言询问:“只是什么?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另外两个,虽然没有开口直说,可是显然也是同样的意思,都是直直的盯着青凤。
“只是昨天王爷和王妃‘操劳’,睡得晚了,恐怕是不能起得这样早呢。”青凤这话特意说得矫揉造作。
三个女人听了这话,又看见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操劳”的深意?
她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却偏又羡慕嫉妒恨。
杨氏心里暗骂柳静菡狐媚,大年除夕都不肯放过王爷,简直就是不要脸!
她强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是继续等?还是……”那笑容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青凤瞧她这模样,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
杨氏虽然平日里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她却知道这女人多有出去散步柳静菡独霸恩宠,不识大体的谣言。
王妃虽然明知她两面三刀,却是懒得和她计较。可是她青凤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自然是有机会就要给她添堵的。
“这……奴婢就不好说了。如今王爷和王妃依旧是没有起身,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敢去打扰,您说是不是!”
谁跟你咱们?谁是下人!
这分明是在说在场站着的这三位姬妾和她一样,不过是王府的下人!
杨氏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打在青凤那张俏丽的小脸上。
郑氏和沈氏虽然都各有主意,可是听了青凤的话,都有些不自在和不悦。
到底还是青鸾看着场面尴尬,出来打圆场:“杨侧妃和二位夫人何不去西厢稍坐片刻,奴婢这就去看一下,或许王妃和王爷已经起身。”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愿意等那两个柔情蜜意的人儿,可是也不敢真的就拂袖而去,只好依言去西厢等着了。
“你也是的,明知道,王爷和王妃已经醒了,就等着用早膳了。你还故意刺她们做什么?”青鸾见人进了屋子,这才捅了青凤的腰说道。
青凤又撇了撇嘴说道:“我就是故意的!谁让她们一大早过来,还穿得花枝招展的。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为了勾引王爷!”她心里暗骂,人都瞎了,她们穿得再美又有什么用?
“你是疯了不成?说这么大声!”青鸾气得直拧她的腰。
青凤连连躲到一边,一边逃一边说:“我去叫人给王妃摆饭总行了吧。”她还懒得应酬那几个女人呢。
柳静菡如今真的是腰酸背痛,连双腿都直打颤。
她恶狠狠的瞪了优哉游哉,一脸餍足的司徒俊一眼。
奈何人家翘着二郎腿,一双眼睛偏偏看不见,她这“媚眼”算是抛给了瞎子!
“王妃,把早饭就摆在咱们屋子了?”青凤拎了食盒子进来。
柳静菡指了指那圆桌子说道:“得了,今儿就摆在这里吧,也别折腾了。”
说完,到底还是过去亲自扯了司徒俊坐下,又把粥递到了他的跟前。
谁知道,司徒俊居然撒娇般的说道:“我这双眼也不方便,这可怎么吃早饭?不如王妃喂我?”
“喂你?”柳静菡的声音都哆嗦了。之前怎么不见他不方面?那每天喝两碗粥的劲头又到哪里去了?
青凤捂着嘴在一边偷笑。
柳静菡翻了个白眼,把筷子一摔说道:“青凤!去把杨侧妃和那两个夫人找来,以后轮流每天早上伺候王爷用早膳!”
老娘昨天伺候了你一宿,也没见你不方便半分!这会儿还想让老娘当女乃娘?没门!
司徒俊顿时一抖,立即熟练的拿起了那瓷勺,笑着说道:“我方便得很!方便得很!”说完就三口两口将那碧梗粥吃了个一干二净!
“青凤,再给王爷我多盛一碗!”青凤自然是听命,就又出去盛粥去了。
柳静菡见他吃得香甜,心里越发的不舒坦。
自己腰酸背痛,人家却是神清气爽。
她学了这么多年医,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同样一件事情,男人和女人办起来,结果区别却这么大。到底关键在哪里呢?
她正呆愣着自怨自艾,却听见司徒俊低声说道:“我寻思着,要不你去找找厉长清吧。”
柳静菡顿时一喜:“你终于想通了?”
原来,之前柳静菡提议找厉长清一起过来会诊,帮着司徒俊治疗眼疾,可是司徒俊却是顾忌颇多,给婉言拒绝了。
这段日子,他也不过是吃着柳静菡开的明目化瘀的汤药,却并没有进行其他的治疗。
虽然双眼的情况没有恶化,可是也没有明显的好转。
她自己虽然也是精通医道,却也有自知之明。她于妇人科和小方脉上的确是有独到见解,而且她最擅长的就是诊脉,任何疑难杂症她都可以从脉象上窥出端倪。
然而,若是谈到大方脉和针灸一道,那厉长清就的确是远远高明于他了。李秉正素来就是有大顺针神之称的——于针灸一道最是擅长。然而针灸需要眼力和体力乃至速度等训练,并不适合女子,所以柳静菡虽然也算是熟练,可是真的没有到达精通的地步。倒是厉长清,作为关门弟子,他是得了李秉正的真传的。
自从司徒俊失明之后,柳静菡就曾经明里暗里的给他无数次把脉。再加上他对于受伤失明前后的描述,她已经可以断言,他这是因为骤然受到重物击打后脑,导致淤血压迫了眼部的血脉,进而造成了失明。
她多番研究之后,觉得只要以针灸之法刺激相应的穴位,令得淤血散开,再配以适当的药物,应该是可以恢复司徒俊的视力,起码是可以达到六成的清晰度。
可是,她对于自己的针灸实力还是有所顾忌。毕竟这是自己的夫君,而且施针的部位又是头部,一个不慎很可能非但不能治愈,反而会落下其他的病根。
所以,她一直寻思着要找厉长清过来会诊商议,看看她的想法是否正确,这种诊治方法又是否可行。
奈何司徒俊心存顾忌,一方面觉得厉长清一向是听命于武德帝,不见得可靠,另一方面,若是真的让厉长清施针,那又是否能够保证他不会暗中作祟,暗害司徒俊?
柳静菡因着前世曾经和厉长清前后相处将近十年,自然是信得过他的人品的。可是这样的理由却不能拿出来说服司徒俊。所以这件事情就一直搁置了。
没想到司徒俊今日却旧事重提。
“你怎么今日突然想通了。”柳静菡禁不住又问道。
司徒俊却是神秘的一笑:“我寻思着总得冒险试一次。否则次次都要你帮着我找那极乐的所在,岂不是大大的不方便?”
柳静菡一愣,随即才明白,他是在说什么,顿时俏脸一红,气的又把筷子一摔:“真是无赖!”
可是一想到方才她居然怕司徒俊眼盲不方便,自己主动帮着他……
她的脸居然又忍不住的红了起来,说话仿佛也没有了底气。
司徒俊那本来明朗俊美的笑容此刻却碍眼得很,柳静菡只能装傻,再不去看他。
却也因此,她没有发现司徒俊严重流露出的一抹担忧。
他自然是在开玩笑。早前他的确是因为担心厉长清不够牢靠,所以不肯积极接受柳静菡的治疗。可是昨日在宫中的事情让他明白,有很多潜在的危机,并不是柳静菡一个人能够应对得了的。她还是需要他的帮助的。
更何况那一日巨蛇的袭击,也让他越发的明白所谓的对失明的适应不过是自欺欺人。真正到了危机时刻没有了双眼,简直就等于是把脖子递到了人家的刀下!——
过年期间,自然是各种各样的应酬。
初一那一日,楚王夫妇依旧是到了宫里拜见皇上,拜见各宫的妃嫔,而且又在吉时跟着武德帝叩拜了列祖列宗。
初二,司徒俊第一次陪着柳静菡回了娘家。
柳牧自然是毕恭毕敬的陪着司徒俊到了书房说话——这个女婿虽然是已经瞎了眼睛,但是圣眷只怕是更胜从前。否则他柳牧也不会得了入宫觐见的机会。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以为柳静芸的枕头风会强劲到这种地步。
他又叫上了柳乘风。今年春天,他就要下场一试参加春闱。此刻自然是需要好好巴结这些能说的上话的王爷。柳乘风好歹也算是楚王名义上的大舅子。
“乘风的学问,本王一向是佩服的。金科必定是能金榜题名的!”司徒俊说得真挚诚恳。
柳乘风心里一喜,可是好歹还是按捺住:“王爷谬赞了。只是我于这《大学》仍有两处,不甚明白。听闻卫大人最是精通,不知王爷可否代为引荐?”
司徒俊心里明白,柳乘风这是希望他帮着介绍一下国子监祭酒卫老大人。想必是要借着卫大人的名声再涨一涨声势。
也罢。虽然柳静菡刻意的拉远楚王府和柳府的关系。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依旧是最最亲近的姻亲关系。虽然不至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也是打断胳膊连着筋。
“这事情不难。本王与卫大人好歹有师徒之谊,乘风又是年轻才俊,想必卫老大人必是喜欢的。”司徒俊觉得反正他不过是引荐,而柳乘风是否得卫老大人欢心则是他的本事了。
柳乘风自然是大喜过望,便迫不及待的告辞,说是想要继续攻读,并且准备择日拜见老大人了。
柳牧和司徒俊都不挽留,柳乘风也便去了。
“岳父大人,怎的慕风兄不见过来?”司徒俊见柳慕风始终不见踪影,自然是要询问。毕竟这才是柳静菡的正经哥哥。
柳牧微微一愣,脸色一沉。随即他又庆幸,幸而如今楚王目不可见,否则若是被他看见自己的模样,岂不是要心生怀疑。
“慕风……风寒始终未有痊愈,臣也不敢让他见驾,否则过了病气给王爷,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司徒俊听了这话,不过是淡淡一笑,也不多问。反倒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句:“不知道那件事情岳父考虑的如何了?要知道此刻距离本网上次提出此事的时候已经整整过去七个月了!”
柳牧一愣,顿时想起早前柳静菡尚未出嫁之时,这位乘龙快婿曾经到府说过的那一番话!——
接待柳静菡的自然是王氏。
这两个人都是相看两厌,说半句话都嫌多的。
如今假作和睦的坐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顾及双方的面子。
柳静菡也不过是在那小花厅坐了一刻钟的功夫,就起身说道:“夫人,我寻思着要去看看我哥哥。那日在宴席上,听说他染了风寒,我倒是真的有几分担心。”
王氏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顿时就有些不自在。她心道,这大过年的,你却尽是说些病啊,灾啊的丧气话,莫不是要故意膈应我?
“大小姐不必担心,咱们府里的大夫都是齐全的,而且那丫鬟婆子也都尽心。二少爷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您这一回来就急着探望,怎么倒像是信不过我一样?”
柳静菡眉梢一挑。她反倒觉得王氏这一番表白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她正想着要再试探试探,却听见外面有丫鬟回禀:“启禀夫人,安国公府派人过来送年礼!”
柳静菡眼珠一转,也不急着走了。
王氏见本来要离开的柳静菡居然又一坐下了,心里有些腻烦。可是按理说,她是柳慕风的妹妹,又贵为王妃,自然是有资格应酬未来嫂子的娘家的。她这个做嫡母的又何必阻拦?
更何况,如今的情况也不同了,哼……
王氏突然心情好了起来,笑着说道:“真是赶巧。这安国公府上居然正赶在大小姐回门的时候上来送礼。”
柳静菡明白,王氏这是在讥讽那安国公府分明就是看中了柳静菡的身份才要结亲,并不是真的就相中了柳慕风。
柳静菡自然不会在意。安国公府看重的是什么她一点都不在乎,只要自己的哥哥看中的是施露儿就可以了。
安国公府上过来送东西的是一位穿着体面、年纪约莫五十来岁的嬷嬷。她长得十分的富态,可是又一点都没有奴婢的那种萎缩,显得落落大方,倒是比寻常人家的主母还要得体。
“奴婢奉我家老夫人之命前来给府上送礼。这是礼单,还请夫人笑纳。”说完,那嬷嬷就把大红的礼单恭敬的奉上。
王氏不过是瞄了一眼,就把礼单放到了一边。
“真是多谢老夫人惦记了。本来应该我们做晚辈的先上门,倒是劳烦老夫人操心了。还请你代为转达我的谢意。”王氏的回答倒也合理。
可是柳静菡总觉得这回答很是疏离,一点也不像是即将要结为亲家的人之间的说辞,反倒是客套得有些陌生了。
那位来送礼的嬷嬷显然也是发觉了这些微的变化。她本是跟在施三夫人身边的一位管事嬷嬷,因着办事利落,又会说话所以深得喜爱。前几次她也曾经替安国公府上过来送过东西,王氏虽然客气可是却要热情得多,而且多是称呼安国公老夫人“亲家老太太”,怎么今天倒是变成了“老夫人”?
可是那嬷嬷好歹是历练过的,脸上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就是自然的说道:“我家老夫人说了,咱们两府都是亲戚,经常走动是最好不过的。我们老夫人还想请夫人过几日过府一叙,商量大事呢。”
柳静菡明白这是对方急着要定下柳慕风和施露儿的婚事了。
因着太子过世,民间是一年不需婚丧嫁娶的。可是真的过了一年,施露儿可就是十九岁的老姑娘了。那安国公府上自然是怕柳府这边有了什么变故,到时候耽误了婚期。所以才要急着定下婚期,出了太子的国丧,就立刻成婚了。
王氏却是顾左右而言他,笑着说道:“这是自然的。我也很想去拜访老夫人。只是如今年节,事务繁忙,也不知道何时能抽出空来。”
那嬷嬷显然又是一愣。她本以为,王氏应该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这样一来,应该是会给出一个准确的日期。可是如今她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又算是怎么回事?
那嬷嬷一时脸上就有些不悦。可是她也不好给人家主人家甩脸子,只好依足了规矩,行了礼,也就离开了。
柳静菡冷眼旁观,越发的觉得王氏的态度古怪。她不是应该很满意这门婚事吗?怎么现在感觉倒是有些推月兑之意?难道又有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她再次起身,说道:“夫人,我想去看看哥哥。”
“这……不如等着你父亲过来,咱们一起去看看吧。”王氏假笑着说道。
柳静菡见她给出这么个提议,更加的纳罕。
柳牧何曾这么关心过他们兄妹?
她心里陡然一惊。
难道哥哥出事了?
她便有些着急,也不想管王氏,就自顾自的掀了帘子出去。
谁知道,刚刚出门,却真的就看见柳牧和司徒俊双双而来。
柳静菡只能停下,冲着柳牧和司徒俊行礼。
“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都出嫁了,怎么还是这般毛毛躁躁。”柳牧摆出父亲的谱儿来训斥柳静菡。
柳静菡虽然心里撇嘴,可是面上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是淡淡的说道:“女儿听说哥哥病了,心里担忧,就想着赶紧过去看看。”
柳牧闻言,自然而然的说道:“为父也正想着过去看看,咱们就一起去吧。”说完就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柳静菡心里疑惑,然而也没迟疑,拉着司徒俊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三人一路无语,跟着领路的丫鬟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到了柳慕风的住处。
远远的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
柳静菡稍微一紧鼻子,就闻出来,这的确应该是治疗风寒病症的药。
难道哥哥真的是得了风寒?
她赶忙拉着司徒俊随着柳牧走进了内室。
内室之中的药味更浓,可是更加的暖和。
屋子里放了两个燃烧得劈啪作响的炭盆,倒是让这里温暖如春。
王嬷嬷和紫芳见了柳牧等三人,都赶忙行礼。
柳慕风也是咳嗽着在床上问了安。
柳静菡见哥哥脸色苍白,又咳嗽不停,也顾不得柳牧在场,直接走过去,探了探柳慕风的额头,又借着给他掖被子的机会大略把了脉。
竟然真的是风寒!
“哥哥,你好好的,怎么会染了风寒?你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还能是不盖被子?”
柳牧也听出来柳静菡是话里有话。这话也不假,一般大人都是不会太不谨慎,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问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惹了风寒?
他一时有些无法回答,只能指望着柳慕风不要胡说。
“我的身子你也知道。十天里倒是有八天要吃药的。染了风寒又要什么可奇怪的。”柳慕风有些虚弱的说道。
这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柳静菡的问题,可是也算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柳牧笑着说道:“你可得好好养身子。方才我还和王爷商量着,想要让你跟你大哥一起去拜见卫老大人,也为今年的春闱探探路。”
柳静菡和柳慕风都是一愣,异口同声的说道:“春闱?”
“正是!我寻思着让慕风跟着乘风一起下场试试。”柳牧捋着胡须说道。
“可是哥哥之前也没有参加秋闱,考取举人啊。”柳静菡有些糊涂。
“这个容易,不过就是我去求求父皇,给慕风弄一个恩荫罢了。反正如今的贵族官宦子弟多有循此途径,直接参加春闱殿试的,也不算是什么特殊的事情。”司徒俊笑着解答疑问。
恩荫?
柳静菡倒是的确听说过。那些高官贵族的子弟自恃身份,自然不屑和那些贫寒出身之人一般一层层、一级级的参加什么乡试、会试。这样要如何显示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因此如果贵族子弟有心想要下场一试的,一般都是要采取恩荫的办法,既显得与众不同又能展示他们的才华。
可是柳慕风这样的身份也有资格恩荫吗?
可是,柳牧显然是不理睬柳静菡兄妹的错愕,滔滔不绝的说道:“你一定要好好准备,不要辜负王爷的一片苦心。你的才学我还是知道一二的,如果认真准备,好好发挥,考取个二榜进士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只怕你才有更大的造化。”
更大的造化?
柳慕风觉得心里发苦。可是当着柳牧的面,他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法说出来。
最后只能是说了一句:“多谢王爷的厚爱和父亲的期待,只是慕风才疏学浅,希望我不要让您二位失望。”
柳牧听了这丧气话,心中不喜。
“如今还没下场,你就说这种气馁的话,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泄气?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赶紧养好身子,快些准备温习书本吧。我去送送王爷。”
柳牧一伸手,柳静菡和司徒俊也不好多留了。
柳慕风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和王爷走出去,到底是没有说上一句体己话——
“是你主动说要帮着我哥哥弄什么恩荫的?”
到了马车上,柳静菡还是没有释怀。
司徒俊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是你父亲主动要求我去求父皇的。”
柳静菡皱了皱眉头。
柳牧和王氏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一个如同慈父一般鼓励哥哥去参加春闱,而且还一副笃定他一定能金榜题名的模样。
一个就像石佛一般面对安国公府的暗示装聋作哑,就像是全然不明白对方焦急的心情。
有道是凡事反常则妖。
这两个今天都反常得过分!
虽然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本来不太关心儿子的父亲突然关心儿子的前途了。
或者是一个急于让庶子成亲的嫡母突然不那么热衷了。
可是柳静菡对这两个人实在是太了解了。柳慕风和她兄妹二人在柳牧和王氏的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时利用的工具,哪里会有什么真感情?
参加春闱?拖延婚期?
柳静菡不停的念叨着这两句话。
“糟了!我哥哥只怕又要被那老狐狸算计!”柳静菡突然月兑口而出。
司徒俊一惊,虽然明白这老狐狸很明显指的是柳牧,可还是不由自主的一笑:“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亲爹的。”
柳静菡却哪里有心情去追究这些字眼:“大事不好!只怕我父亲是看出四公主对我哥哥有意了!”
“不会吧……”司徒俊本能的否定。可是随即又想起在那日除夕夜宴上,四公主司徒丽人曾经失言,表露出了对柳慕风的不同寻常的关心。
“你父亲……的确是个心细如发的。如果真的发现了此事,也不奇怪。”
柳静菡咬着牙说道:“难怪王氏对安国公府提出的药商量婚期的事情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原来是因为我父亲还惦记着‘奇货可居’。”
柳牧果然打的是一副好算盘。
他虽然觉得安国公府的婚事不错,但是当然能够尚公主做驸马更好!如今春闱不过是在三月,如果柳慕风真的能够一击而中,榜上有名,那就有了求娶公主的底气。
如果真的能够把皇上最宠爱四公主娶回来,虽然从此毁了柳慕风的仕途——大顺国为了防止外戚专权,是不允许驸马担任实权职位的——但是却大大的提升了整个柳府的地位和身份。想必对于同样参加春闱的柳乘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柳慕风不幸没有考取,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柳牧自然可以继续他和安国公府的亲事。
这笔买卖,果然是算盘打得山响,怎么算都不会有错漏!
“他倒是会算计,牺牲的都是我哥哥,得好处的都是他!”柳静菡气得够呛。
司徒俊笑着说道:“我现在倒是觉得你这个小狐狸的性格有出处了!”
柳静菡到底被逗得“噗嗤”一笑,狠狠的锤了他一下。可是到底心里还是决定要好好谋划一番,不能他哥哥平白沦为柳牧争权夺势的牺牲品——
过了初五,这年总算过得消停了一些。
可是柳静菡却算计要去穆王府转一圈。
司徒俊有些奇怪的说道:“你不是忙着要帮你哥哥算计你父亲?怎么又非要去那穆王府?”再说了,柳静菡不是一向和那穆王妃不和睦吗?
柳静菡却是一边让青凤伺候着穿衣裳,一边笑着说道:“这事情你别管。不过我总得找个由头过去。所以你还得陪着我。”
“我?那我找个什么借口帮你?”司徒俊摇了摇头,他是弄不明白柳静菡这些小伎俩的。
“你就说你想找穆王爷小聚就是了。反正他巴不得让你投靠他呢。”柳静菡如今可是对于利用楚王的身份不遗余力,四号不肯手软。
司徒俊坐在床边,一本正经的说道:“让我帮忙是可以的,可是你得怎么谢我?”
柳静菡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妆模作样,不知道在想什么龌龊事情。
她挥了挥手让青凤下去,却是自己轻轻走过去,走到司徒俊身边,却是一坐在了司徒俊的大腿上,又伸手搂住了司徒俊的脖子。
她故意娇滴滴的说道:“夫君,你看,娘子我有事求你,你又岂能眼看着我为难呢?”说完,又故意在司徒俊的身上蹭了蹭。
司徒俊立刻就觉得身上被她弄得到处火起,恨不得现在就饱餐一顿。
可是偏偏等到他用力一搂,那小妖精却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小鱼钻了出去。
司徒俊知道她这分明就是欺负自己眼盲,故意都弄自己。
可是他也不是吃素的。
他眼珠一转,故意自己左脚绊右脚跌倒在床上,又大叫了一声“哎呦”。
柳静菡回头就看见司徒俊真的跌倒,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急着问道:“王爷,你没事吧,可是摔疼了?”
她话音还没落,却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搂住,也一同跌倒,不过她却是跌倒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柳静菡立时知道自己是上了当。
她气得就要咬人!于是不顾一切就张着小口咬了过去,奈何天不遂人愿,这一口偏就咬在了人家的嘴唇上。
司徒俊虽然吃疼,可是却也不舍得松开,居然顺势顶开了那檀口,又把舌头钻了进去。
柳静菡被他弄得情动,也忍不住回应他。
司徒俊的手忍不住就又往下伸,撩开裙子往亵裤里探。
柳静菡吓得猛地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尴尬的跨坐在司徒俊的。而且自己的臀下分明就立着小帐篷!
她咬着唇,心中羞怯,可是又想了想,居然主动褪下了司徒俊的亵裤,果然那根炙热如铁的棒子就蹦了出来。
柳静菡一见,虽然觉得依旧是大得吓人,可是好歹也算是见过一面,也不算是太震惊了。
司徒俊躺在床上,先是惊讶于柳静菡的主动,可是现在被那双温热的小手握住,却是享受得几乎要呻/吟出声了。
柳静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大白的居然会干这么羞人的事情。
她不过是碰了一下,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又放开了。
可是司徒俊却哪里肯放手?他拉住柳静菡的小手,撒娇般的说道:“静菡,你看看,他又多想你?你快帮帮我……”
柳静菡虽然羞红了脸,好歹知道司徒俊看不见自己的羞人模样,反而放开了一些。
她想起那天司徒俊也曾经舌忝舐过她的……,就依样画葫芦,轻轻俯,用自己的檀香小口含住了那根火热的铁棒。
“唔……”司徒俊再也按捺不住,终于是溢出了一声舒服到极点的吟哦。
柳静菡被那东西塞得满口,几乎都要窒息了。她费了半天的功夫才算是把那物又吐了出来。
她琢磨了一番,这才伸出小舌头轻轻舌忝了舌忝那顶部,果然就发现司徒俊又抖了一抖。她自觉得找到了窍门,又卖力的绕着那里舌忝了又舌忝,吮/吸,画圈。
司徒俊开始还觉得是享受,可是到了后来,实在按捺不住,就低吼道:“静菡,我受不住了。快上来。”
“上来?”柳静菡有些懵了。
司徒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把拉着柳静菡,模索了片刻一下子推下她的亵裤,就让她坐在自己的分身上。
柳静菡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哪里肯干?
可是司徒俊早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然不会怜香惜玉。
他低声祈求:“静菡,你就上来吧……帮帮我可好?”
那声音充满了you惑,简直让柳静菡无法拒绝。她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顺着司徒俊的说法,褪下亵裤,撩起裙子,将自己的秘洞朝着那铁棍坐了下去。
她感觉到那东西直直的顶着自己的,简直就快要将她戳破。
两个人同时都“嗯”了一声。
司徒俊立刻开始奋力的耸动身体,一波一波的晴欲袭来,直至把柳静菡送上极乐的云端——
两个人云收雾散,早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虽然司徒俊看不见,可是柳静菡还是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她心头一动,突然问了个问题:“你说你以前从来没和别的女人……又是哪里来的这些……这些花样?”
说完,她自己也有些忍不住羞涩了。
司徒俊一愣,再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就有些吞吞吐吐。
柳静菡脸一木,一甩袖子说道:“该死的,我就知道!你说你是不是找别人练习了!”
“不是不是!”司徒俊赶忙说道:“我不过是看了图!”刚说完,司徒俊就捂了嘴巴,后悔自己怎么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直到两个人都坐上了去穆王府的马车,柳静菡还是笑个不停。
司徒俊觉得脸上无光,哪里还敢搭腔,只能生着闷气一路沉默到了穆王府。
穆王妃听说楚王和楚王妃要来府上拜访,顿时觉得一阵气闷。
她刚想要问着为什么那对夫妻要过来碍人眼,穆王就皱着眉头说道:“一会儿人家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失礼。”
穆王妃一副行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自然都落在了穆王的眼中:“你不要给我摆出这副鬼样子!你要明白,如今太子死了,正是我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楚王如今虽然瞎了眼睛,可是父皇对他却反而更加的宠爱。我希望可以借此机会拉拢楚王,加入本王的阵营。”
其实穆王也明白,如今皇上之所以对楚王宠爱,一方面是一股愧疚之心作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如今全没威胁,反而让他卸下了心防。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谁能把楚王拉拢过来,谁都是增加了一个极大的砝码。
当然了,在他的眼里,真正的对手只剩下了肃王一个人。
只有肃王的身份地位背景才能和他相媲美,剩下的楚王和周王,一个瞎了眼,一个没什么雄心,他都没有放在眼中。
穆王妃因为上一次邓夫人弄错药一事,始终没有得到穆王的谅解。再加上如今穆王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擅自帮邓氏请封侧妃,也算是大大的打了她的脸面。
两夫妻已经冷战了有一段时间了。如今穆王肯主动过来同她交谈,穆王妃已经是松了一口气。又怎么可能故意去反驳对方,又再次弄僵关系。
所以尽管她如何的讨厌柳静菡,这次她也不得不乖乖的点头答应。
柳静菡和司徒俊下车的时候,就看见穆王妃一脸假笑的亲自站在二门口,迎接他们的到来。
“四弟妹,真是稀客啊。”穆王妃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柳静菡笑得却比春花还灿烂:“二嫂,你真是太见外了!我以后一定会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