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摊贩见周王居然只要了一朵绒花,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可能根本是个冤大头。g
然而,好歹这个人也算是个大主顾,她一时间良心发现,笑着说道:“这位客官,这绒花不过二十文钱。”意思是他给的钱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周王却是不以为然笑着说道:“值得。”说完,手里拈着那朵红绒花,笑嘻嘻的走了。
小摊贩自然不明白,只觉得自己是捡了个大便宜!——
柳静菡因着怀念那水晶蹄膀的美味,于是跟着跑了几步就又硬拉着司徒俊往回走,去了附近的福源楼。
想到上一次在这里曾经有过一番绮旎风光,柳静菡不自觉就有些脸红。便就说什么也不肯去上次那件雅间。
司徒俊似乎是明白了柳静菡的心思,却是暗笑不语,只不停的用手摩挲着她的小女敕手。
柳静菡自然知道这厮脑袋里只怕又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情,就轻轻拍了一下司徒俊的手,又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不一会儿那水晶蹄膀的香味儿就飘了进来,柳静菡立刻食指大动。
司徒俊虽然看不见,但是知道她吃得高兴,自己也一样的欢喜。
柳静菡大快朵颐,吃得心满意足了才不顾形象的又狠狠喝了一杯茶,只才算是填饱了五脏庙。
“听说你二哥最近真是大张旗鼓,大刀阔斧。”柳静菡的口气明显有些戏谑之意。
司徒俊喝了一口柳静菡递过来的香茶,笑着说道:“二哥的确是雄心壮志。他从前被太子压着,只能把心思放在行伍之事上。如今,父皇终于肯给他机会,他自然是要大展拳脚的。”
柳静菡知道司徒俊虽然眼盲,但是心里透亮得很,朝内的局势都是谙熟于心的,不过是因为如今限于眼盲而不能有所施展罢了。
有时候柳静菡心里也会想,也许司徒俊也会有壮志未酬的遗憾吧?
身为皇子,只能听着别人如何的施展本领,自己却只能陪着王妃闲逛,这样的反差能不让他心里不舒服?
可是这样的话她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她反而笑着说道:“这次穆王妃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想到那褚遥卿如今可能趾高气昂的模样,柳静菡不禁又有些头疼了。
“想不到你也有怕的人了。不过估计,她现在是有功夫又来没事找你的麻烦了。”
司徒俊这话可是说到柳静菡的心里了。
本以为给穆王妃的后院点了把火,她应该能够消停一阵子了,没想到武德帝一句话又让她重新苦恼起来。
柳静菡摇了摇头:“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不过,你得相信你的王妃,最是惯于斩妖除魔的。”
司徒俊噗嗤一笑。他自然是相信这个小狐狸的实力的。
柳静菡觉得雅间里有些气闷,就走到窗前开了一条小缝隙,想要透透气。
谁知道这么一开,她居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咦?怎么是这位姑女乃女乃?”柳静菡的语气带了三分的疑惑和五分的烦恼。
司徒俊心里奇怪,问道:“是什么人?”
“可不就是对你痴心一片的那位!”柳静菡没有好气的说道。
司徒俊立即就明白了是哪一位,可是他还是装糊涂:“你说的稀里糊涂的,我哪里知道是哪一个?”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能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柳静菡撇了撇嘴。
柳静菡还待要再出言讥讽几句,司徒俊却突然“嘘”了一声,低声说道:“先别出声!”
柳静菡知道如今司徒俊的耳力不同一般,也立刻就老老实实的轻轻走了回去,竖起耳朵偷听。
这个地方果然不错,总是听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福源楼果然是不愧为京城第一酒楼,这些达官贵人都哭着喊着过来光顾。
隔壁的雅间里,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贵妇正苦口婆心的劝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小姐
“母亲,你干嘛带我来这个地方?”这个语气非常不耐烦的,赫然就是长安郡主董清。
“女儿,你得听我劝啊,那楚王明摆着是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的。你又何必这么糊涂?”听上去,这位应该是董清的母亲,也就是靖安侯夫人。
“母亲,你别说了,我不想听。”长安郡主的语气不善,似乎压根都听不进去她母亲的话。
“若不是咱们府里如今水深火热,我又何必领着你出来说这一番话?你难道不知道那个践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的位置?”靖安侯夫人皱紧了眉头,很是无奈。
长安郡主看起来也是明白她母亲的苦衷。她也不想母亲太过为难。然而情之一字是最难估计的,如今她就颇有些一往无前的架势。
她只能软语劝慰道:“母亲,那琴姨娘如今哪里还敢和母亲作对呢?尤其是现在弟弟年纪也大了,她们就更加不敢放肆了!”
靖安侯夫人哪里敢和女儿说,就是她的荒唐行径才让侯爷和她离了心,而且让后院里那些可恶的妾室蠢蠢欲动。
说到底,长安郡主对楚王痴缠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本来心高气傲的长安郡主如今只怕已经是名声扫地了。
而且,更为堪忧的是,传出了这样的名声,又有谁还会来向长安郡主提亲呢?
可是,显然长安郡主并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她显然已经被所谓的爱情迷昏了眼。
“女儿,你听我的话,咱们不要在想着那个什么楚王了。就凭你的人品,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不行?而且你父亲说了,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肃王的。他的人品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又是贵妃的亲子,可比那个一生下来就没有娘,又瞎了眼睛的楚王强多了!”
真真儿可怜天下父母心。靖安侯夫人居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等地步。
“娘!你又何必多说,我心意已决。”奈何长安郡主压根不想多说。
其实她心中如今未尝就没有悔意,但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如果这时候再说要放弃,随便找个人嫁了,只怕会有更多的人看不起她。
那些小姐贵女的心思,她再明白不过了,最是捧高踩低,如果她如今示弱,只怕是会一辈子被人嘲笑了。
靖安侯夫人自然不明白女儿这一番九曲回肠的心思。
“你听娘说,咱们老家那边的人还不知道你的事情,你不如……你表哥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也……”
“娘,你别说了!”长安郡主猛地起身,再也不理自己的母亲,直接拂袖而去了。
靖安侯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简直是欲哭无泪。却也只能紧着追上去,生怕女儿再弄出其他的祸事来。
待到隔壁再无声音,柳静菡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起来,皇上是真的有意让肃王和靖安侯府结亲?”既然靖安侯夫人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武德帝曾经给了靖安侯什么暗示。
柳静菡沉吟了片刻,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司徒俊对于这些这件事情也是很在意的。
他倒不是在意那长安郡主嫁给谁,可是问题是如果钱贵妃真的和靖安侯联成一线,只怕他……的心愿就更难完成了。
看到司徒俊不出声,柳静菡也是默不作声。
两个人都是不愿意见到钱贵妃的势力继续壮大的。
“静菡,我问你一件事情,女人难产都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司徒俊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个问题。
柳静菡一愣,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她稳定了思绪,还是回答:“这……事情很难说,会有很多原因的。比如胎儿太大,孕妇体弱,或者……”
“或者是外人动手脚,比如说接生的稳婆,对吗?”司徒俊接口说道。
他的声音很冷,又带着几分的哀伤。
柳静菡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怀疑你母亲的死……有问题?”
司徒俊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柳静菡大惊:“这事情过去二十多年了,你怎么如今才提起来?”
“不是如今才提起来,而是在我心里放了二十多年了。之前,我……始终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骇人听闻,所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更何况,我也没有证据。”司徒俊越发的低落。
“这事情是谁告诉你的?你当初不过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柳静菡想了想才问道。
“是,是赵嬷嬷。她当初一直都守在我母亲的身边,我觉得她的话应该不会是假的。”司徒俊回答。
柳静菡却是觉得赵嬷嬷的话可信度不高。
首先,宫里的女眷生产的时候,除了有接生的稳婆之外还有不少懂得简单医术的宫女跟在旁边,并不会出现产妇单独和稳婆一起的情况。
其次,赵嬷嬷这等贴身的奴仆却是未必有机会进入到产房的。这也是因为太医院怕过多的闲杂人等会影响产妇正常生产。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赵嬷嬷应该都没有机会看到康嫔的生产过程。
可是,她为什么口口声声的说康嫔是被人害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