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方才经过厉长生大人的诊治,证明那位宫女身患传染病,谁若是接触到了她的血迹,谁都会被传染上!”
话音一落,大殿内顿时惊起阵阵的惊呼!
若不是因为武德帝此刻还端坐在大殿之上,只怕这些人都要直接落荒而逃了!
可是犹是如此,有那胆小的小姐已经是几乎晕倒在地,而且即便是那些七尺昂扬的大人也心中愤恨——楚王行事真是越发的荒诞,既然是传染病,怎么还敢往皇上跟前带!
“放肆!既然此人可能就是杀害那宫女的凶手,而且也身染血污,你怎么还敢将他带到此处?”武德帝气得大声呵斥!
这个儿子莫非是要存心弑君弑父?
把这样危险之人带到自己的眼前,这不是存心要暗害自己?
“皇上放心!此病只是通过血液方能传播,只要不沾染血液,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厉长生赶忙出来解释,避免恐慌继续蔓延!
众人这才算是纷纷吐了一口气,也按捺住了那不断想要逃离此地的心情。
然而饶是如此,这样的人放在眼前也是十分的膈应,万一他要是留下一星半点的血迹,又该如何?
所以众人都是自动自觉的后退,离那个王路是越来越远。
“速速将此人带下去!”武德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就立刻有那掩着鼻子的太监上前,要领着王路赶紧下去。
谁知道,没有走了三步,那王路居然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厉长生见状,连忙小跑两步上前,拿出一方帕子盖在王路的手腕上,三指搭上他的左手,轻轻一探,不过片刻,他就立刻高声说道:“启禀皇上,王路这是发病了!还请皇上赶快将其隔离!”
众人闻言,顿时又是真真的惊呼!
厉长生为了防止有人惊慌,赶忙说道:“诸位不必害怕,此人虽然发病,但是此病不接触病人是不会传播的!”
即便是他如此说,这些夫人小姐们也是坐不住了,生怕不小心倒霉被传染了病症,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武德帝一看这情况,也知道今日的宴会必定是要不欢而散了。♀
他死死的盯着司徒俊和厉长生看了两眼,想要看看两个人到底是不是故意做下这等事情,可是却是没有在两个人的眼中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
他只能是高声说道:“赶紧把人带下去!立即隔离起来!”其实他很想说直接把人杀了然后掩埋。可是作为一个君主,他暴戾的一面却是不能展现在众人面前的。
否则将来,真的有什么危机的时候又怎么有人肯为他卖命,只怕都会躲得远远的——又有谁会愿意为了一个残暴自私的君王奋不顾身呢?
有两个太监已经已经是迅速的做好了防护措施,将口鼻和手部都缠上了白布,然后就一前一后,直接把王路放在一张长椅上抬了出去。
“今日的宴会突然出现紧急情况,实在是朕思虑不周,既然如此,就此散了吧!各位也不必恐慌,既然厉长生说是无碍,想是无碍的。他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说完就直接一佛袖子,带着靖王和王喜当先一步走出了大殿!
那些官员和女眷们本来还能忍耐,此刻一见皇上都离开了,都如同疯了一般的冲出了大殿,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有了毒性一般。
每个人都是如同身后有疯狗追逐一般走得飞快,那些平日最最注重仪态的小姐们也没了规矩,拎起裙角,各个跑得云鬓散乱。♀
他们都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离开,赶紧回家,赶紧找个大夫仔仔细细的看一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柳静菡看到这个情景,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说不上是好气还是好笑。
她走到司徒俊和厉长生的身边,先是对着厉长生说道:“真是有劳厉大人了。”
厉长生哪里敢受她的谢?赶忙回道:“都是微臣该做的,当不得王妃这一句谢。”
“你们闹得这是哪一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三个人背后响起。
三人同时回头,就看见已经换下一身戎装的马博豪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们。
“什么哪一出?这人的的确确是死了,那人也是的的确确病了!就看到底是谁倒霉,一不小心染了这病,那真是大大的不幸了!”
司徒俊一脸的诡异,笑着回答马博豪的问题——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有那家中本来就供养着大夫的,自然是一切都好说,只要把大夫叫来诊治一番,去了心中的疑虑便可。
然而这些人家毕竟是少数,而且多是那些老牌的贵族之家。
大多数的官员家中是不会无缘无故供养这些大夫——又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生病,平白无故的供养这些人,实在是划不来。
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才不得不佩服那些看似古板的传统世家,人家做的都不是无用功啊!到了关键时刻也真的能排上用场啊!
这些人家也只能是迅速的连夜去请那些早已经打样关店的各大医馆、药铺的大夫们了。
于是乎,京城里的大小大夫们恨不得都一股脑的被请到了个个权贵富豪之家中。
此刻也没有人嫌弃经验不足,医馆太小等平日里被人诟病的那些小大夫们了,更有甚者,连一些野医也是被叫到了一些相对低等的官员家中。
这也是没办法,这种就要看谁的官职大,谁家的银子多了。
靖安侯府上一向是供养了一位念过六旬的大夫,乃是从太医院中退居荣养,让贤给年轻之人的老太医。
此刻虽然已经夜深,他还是被从自家的被窝里叫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来给侯爷和侯爷夫人、少爷、小姐们请个平安脉。
一番折腾之后,老太医喘了一口气,又喝了一杯茶这才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张口说道:“众位都是没有大碍的。”
四个人都是同时吐了一口气。
“然而,老夫也不知道那所谓的传染病究竟具体是何病症,所以这病症也很可能有潜伏期,明日下午,老夫过来再给几位诊脉,确认一下是否有事。”老太医为人十分的谨慎。
靖安侯亲自起身,扶了老太医起来,温和的笑道:“到底还是蒋老太医慎重,这次真是多亏老太医麻烦了。还请您走好,我等明日再恭候您的大驾。”言谈间对这位老大人也是十分的尊重。
蒋老太医满意的捻了捻已经有些稀疏的胡须说道:“无妨,无妨,都是老夫分内之事。”
“蒋老大人,难道真的有病是通过血液就能传播的吗?”突然有人在背后发问。
蒋老太医一回头,就发现提问的是靖安侯的长女,董小姐。
“的确是有这样的病症。而且听了方才侯爷的描述,我估模着多数是肝病!但是这也不好说,也有可能是什么染了什么脏病或者是中了毒,也说不准。这些病都是可能通过血液传播的。”蒋老太医模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
“多谢老大人解疑。”董清的笑容有些勉强,可是好歹也算是得体。
这样的情况下,又有哪个小姐能心存畏惧?所以蒋老大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等到送走了蒋老大人,靖安侯也是感到心力交瘁,不愿再多说什么。
尤其是一看到突然回府的董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就更没了多说的意愿。
于是,他就轻轻一挥手,说道:“今日大家都累了,就下去各自休息吧。明日等到蒋老大人再来诊脉再说吧。”
靖安侯夫人跟着丈夫回到房间,心不在焉的伺候着丈夫月兑了衣裳,自己却是呆愣愣的坐在一边,盯着桌子上的蜡烛的烛火发呆。
靖安侯本来就疲惫不堪,上了睡榻,却发现自己的夫人坐在一边发呆,一点要休息的意思也没有。
“夫人……夫人!”靖安侯叫了几声,夫人却是一点都没有发觉,依旧是一动不动。
靖安侯是个心思细腻之人,顿时心中一动,突然厉声说道:“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骤然一问,靖安侯夫人惊吓之下,立即说道:“是!”
可是随即她就反应过来,马上改口说道:“不!”
靖安侯此刻睡意全无。
他三脚并作两步走到夫人的跟前,一把拽起夫人的手,冷冷的说道:“说!不许阴霾!否则我明天就送你去家庙吃斋念佛,一辈子你都别想出来!”
靖安侯夫人和靖安侯夫妻多年,一直是感情和顺,此刻见丈夫说出这样的狠话,又是一脸的狰狞之色,顿时瘫软在地。
“侯爷,大事不好了!”——
楚王夫妻二人也是一同回到了府邸。
刚一进了院子,柳静菡直接把丫鬟赶出了屋子,她直直的看着司徒俊,面色如水。
“今ri你总该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到底你和柳静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体面……不顾我的感受和他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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