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敢在他面前唤一声,“七王爷”了。
齐胜紧抿着唇,似乎在抑制心中的怒气,“不劳古将军操心。”
古南溪旁若无人地蹲在他面前,一双桃花眼泛着迷离的光华,“可是本将军很担心王爷呢!”
抽气,抽搐,抽筋……
齐胜几乎就要站起来掀桌子了,这个男人,这个人妖一般的男人……
“好漂亮!”青衣瞪着眼睛感叹,“请问你认识阿来吗?她最喜欢你这样骚包的人了,性别不是问题,气质才最重要。”
静谥,安静得一颗针掉在地上都可以被清楚明白地听见。
所有的人都目光诡异地看着她,包括齐胜。
古南溪笑着问她:“你就是阿来的大师姐青衣吧!”
青衣点头,“我就说嘛,她往南而行,必经都城,你又这样张扬,她这只苍蝇怎么会放过你这颗坏掉的蛋?”
古南溪点点头,“她实在是,哎……”
神呐,古南溪古将军,素来将旁人玩弄在掌心的古将军居然会露出这么无力的表情。
青衣十分明了地拍拍他的肩膀,“你辛苦了。”
古南溪眼波流转,伸出手覆上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柔荑,十分真诚地说:“谢谢你。”
月光如水,月光下的两个人手指交覆,眼波堪比月色,令人沉醉。
“哗啦啦——”旁边的桌子被掀翻了,酒菜滚了满地,一片狼藉,但大家似乎见怪不怪了,齐胜将军甚少回京都,但每次回来必与古将军对峙,然后,必掀桌子……
只是这一次似乎晚了点哈,按理说在古将军出口挑衅的时候那桌子就应该倒了,居然拖到现在,难道是因为陪着齐将军带来的那个青衣女子?
众人睁大眼睛瞧着。
齐胜一把搂过青衣的腰,将她拖到怀里,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古南溪,“你再碰她一根头发我就烧了你的将军府。”
古南溪一副看小孩子胡闹的神色看着他,“小胜,你这样是不对的。”然后扭捏地转身离开。
齐胜气得几乎当场发火,明明每次都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来招惹他,为什么每次到最后都似乎好像也许可能变成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地胡闹?
“啪啪啪——”几声脆响传来。
齐胜犹带怒火的眼睛瞪着眼前的小女人,只见青衣皱着眉用力拍打着紧握她纤腰的大掌,“再不放开我毒死你。”
齐胜怒气更甚,其他的男人碰她她吭都不吭一声,几乎被吃得干净,而他每次对她的碰触就令她那样反感吗?
他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狠得下心毒死我。”
青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狠下心?”
齐胜咬牙切齿,“我们试试?”
青衣的眉头皱得更甚,“给我一杯酒。”不过是一条叫齐胜的人命而已,他真以为她会舍不得杀他?不,世间万物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人命和一棵花草没什么区别,她才不会对任何人有怜悯的感情,更何况是他,他若是以为他对于她会有什么特别就错了,因为她此生最不屑的人正是眼前这个叫齐胜的男人呢!
四周一片静默,呃,这两个人之间似乎不像是在闹着玩的啊!
皇上觉得他有必要拿出一点威严了,轻咳一声,“哎,七弟啊,听说你带回一个神医,就是这位姑娘吧……”
“拿酒来!”齐胜十分不买账地打断皇上的?嗦。
皇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脸上有些难看,最终妥协了地摆了摆手,表示他也不管了,反正他这皇弟一年也不见得回来一次,他由着他闹好了。
侍者双手捧住一杯酒跪在一旁,青衣大拇指与食指轻搓,几颗白色的粉粒融入酒杯中,然后挑衅地看着齐胜。齐胜面上露出冷笑,拿起那杯毒酒往嘴里倒去,然后唇角微弯,如一座山一般压了下来。青衣瞪大眼睛看着他,嘴里满是他度过来的毒酒,他火热的舌头扫遍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呛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齐胜一手紧握住她的腰,一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神色严肃,“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旁的成炎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再也忍不住,“噗”地喷了出来,厚颜无耻啊,绝对的厚颜无耻啊!没想到齐胜齐大将军是这样厚颜无耻的一个人呐!
青衣喘过气来,神色大怒,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说道:“你死定了。”
青衣最后一个“了”字刚说完,齐胜眼前一花,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脚下失去了支撑身体重量的能力,重重地往前压去,青衣脸色大变,惊叫一身就被当成肉垫给压在青花石的地板上。
她的后胸勺,她的背,她的……
最重要的是,青衣在心中怒吼——她的胸!
姓齐的,你,死,定,了!
第十章合欢散
从来都是巴在青衣周边三步以内的王大夫这几天总觉得自己有害风寒的危险,往后退,一寸,一尺,一丈,呜呜呜,他病了,他要回房养病!
成炎暧昧地笑着,一脸了然地看着床上的齐胜以及坐在床边“深情款款”看着他的青衣,他拍拍青衣的肩,以过来人的口气感叹:“我们都知道你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放心吧,他醒后本少一定让他娶你的,毕竟你青衣是本少罩的人呐!”
青衣蓦然回首,神色平静,眼中却如有万千冰凌。
成炎如被冻伤般迅速缩回手,讪笑道:“那个,啊,你也别不好意思,你们郎有情妾有意都一路了,你舍不得真的毒死他也是很正常的,没人会意外你会救他哒,不过我很奇怪呐,明明你也喝了那毒酒的不是,怎么他都快翘了你还一点事都没有?”
青衣冷哼一声,“笨蛋才会被自己的毒药毒到。”
成炎赞同地点点头,有些话不经大脑就月兑口而出:“难道你不是笨蛋吗?”
青衣眉头皱了皱,神色渐渐恢复平静,连眼中的冷冽之气都收敛了不少,“成炎,你走吧!”
“啊?”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成炎有些不知所措。
青衣不屑一顾地鄙视他,“我真奇怪,阿来到底把你送到我身边干什么来的。”
“当然是保护你呵护你爱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啦!”
青衣冷哼:“你做到了吗?”
这个嘛!成炎干笑着,不自觉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纸扇,扇啊扇,这天气怎么这么热啊!
青衣转过头,似乎真的连看成炎一眼都是浪费,“如果你不想阿来挑了成家堡的话,马上消失在我眼前。”
燕阿来,成家堡,挑……
成炎急速地打着冷颤,欲哭无泪,“青衣,你这是迁怒,迁怒!”他控诉。
“一。”
“你不能这样做。”成炎哀叫。
“二。”
“这不公平,罪魁祸首你都没有追究了。”成炎叫嚣着。
青衣冷哼:“谁说我没有追究。”
笑话,那男人对她做了那么些过分的事情,她青衣会让他好死吗?当然不!她要先把他整个八分死,救活他,再整个八分死,再救活他,再再整个八分死,再再救活他,再再再……
空气中再次弥漫起冬雪般的寒冷来,成炎就抖得更厉害了,他忽然有些同情起躺在床上的齐胜了,惹到无宴庄里的妖女,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啊!妖女!对,就是妖女,成炎为他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名词还形容燕阿来和青衣沾沾自喜。
“三。”
BIU——
很好,青衣的视线干净了,而现在,她冲床上那个昏得不醒人世的男人露出狰狞的神色。
冷,好冷!
齐胜浑身打着哆嗦睁开眼睛,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眉毛上泛着的青霜,入目是一片冰晶冷凝,这里是哪里?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毒死他了?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张平凡的脸,这张脸真的很平凡,他看不出有什么很有特点的地方,如果真要他说的话,那么他勉强会觉得那双眼睛,她每次在刚起床要醒未醒之时,那双眼睛就亮得特别慑人,仿佛能吸人灵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