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倚在床头看书,却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药,一天都没有出来吃饭,真是不让人省心。转念又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多事,人家对她冷冰冰的,她还担心这,担心那的,真是犯贱。
把书扔到一边,不管他了,睡觉。
刚要躺下,门外传来仆人恭敬的说话声:“夫人,您睡了吗?”
霄霄一惊,忙问:“有事吗?”不会有人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庄主下午的风寒愈发严重了,却不肯吃药,这会儿烧得更厉害了,如果夫人还没睡下,能不能过去看看。”仆人早上看到夫人拿给庄主的汤药庄主喝了,想必夫人是有办法的,所以才撑着胆子来找霄霄。
“我马上就过去。”霄霄也顾不得犯贱不犯贱的问题了,急忙穿上衣服,又在包里找到止痛药,跑了出去。
来到他的房间时,他正躺在床上,竟然还在看书,一旁的子炎简直已经愁眉不展了,看到霄霄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眼睛直放光,其实仆人去找霄霄,多数都是他的意思,他知道霄霄会有办法的。
霄霄走到床前看了看亓官九霄,一向冷峻的一张脸终于略显红晕了,却是因为发烧烧的,唇色有些苍白,还有些干裂,锐利的眼神也有些朦胧模糊了,看到霄霄,瞥了她一眼,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霄霄完全漠视他的神色,伸手模了模他的额头,他眼中闪现几丝诧异,伸手去拂,霄霄却忽然爆发了,“你想怎么样?这么大一个庄主,药不吃,饭不吃,你要是想死为什么不干脆一剑结果了自己。”
子炎惊惧地看了看霄霄,又看了看亓官九霄,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殃及池鱼啊。
没想到亓官九霄不但没有发怒,反倒淡淡地问了句:“我干嘛想死?”
“不想死,不想死你就起来吃药。”霄霄不由分说把他拉了起来,额头都要烧着了,如果有体温计可以测量,他的体温没有四十度,也有三十九度半,再不吃药,他就真的活不起了。
把止痛药倒了出来,哎呀,只剩两片了,原本也就没有多少,那时受了杖刑,大部分都给秀儿了,自己也吃了不少,算了,两片就两片吧,总比没有好。这止痛药学名叫扑热息痛,用于感冒,解热效果很好,镇痛作用较弱。
“把它吃了,先把热度退了再说。”递给亓官九霄,他静静看着她没有接。
“我不会毒死你的,何况,这药我也吃过,你见过的。”他还是不肯相信她,心里有些苦涩。
“我知道你不会谋杀亲夫。”他闲闲倚在床头,似笑非笑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睁大了双眼,差点儿背过气去,他怎么这样,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她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他打败,嫣然一笑,拿过水杯坐在床边,把手心里的药摊在他的眼前,语气轻柔:“夫君,那就把药吃了吧。”
他神色一滞,没有再接话,拿过药和水杯,顺从地把药吃了。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水杯放到桌上,看向子炎,“子炎,准备些饭菜拿过来吧,最好是清淡的。”
子炎被这夫妻二人弄得晕头转向,听到霄霄的吩咐,急忙收了收心神,应下,出去安排膳食了。
一路旅途劳顿,在外总不比在家,亓官九霄刚刚回来,没有好生休息,又受了风寒,不但没有及时医治,还反复受寒,自然病得厉害。
遇到这样一个不听话的病人,真是让人无奈,在霄霄的各种威逼利诱下,他才勉强吃了一些饭菜。
吃完了饭刚刚躺下就有些昏昏沉沉了,霄霄试了试他的额头,还是热得厉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自己病成这样的。
回身去看,子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仆人都被他支走了,太坏了,把这么个大麻烦扔给她了。
起身准备去接些冷水,他却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喃喃说了句:“能不能陪陪我?”
她怔了怔,回身看他,蹙眉问:“你是烧糊涂了?还是烧糊涂了?”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她,眼神愈发迷茫了,“我是烧糊涂了。”
“哦。”她点了点头,准备出去,手腕上的力度又收紧了几分,她无奈,回头看他,“我去帮你打些冷水,你烧得太厉害了,别让我着急行不行?”
难得一见,他竟然浅浅笑了,这一笑,她看得很清楚,唇角微微上扬,眼睛里溢满了笑意,很魅惑,很迷人。
不知不觉间,脸颊竟也烧了起来,呀,被传染了,轻轻拉过他的手放到被子里,匆匆忙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