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西院的房屋正式落成,院落外侧,霄霄又建了一个院子,主要用于习武练功,她需要培养出一批高手,必须从小练起。
期间,霄霄在都城和晏城各开了两家药铺,分别交给墨晖、一鸣、子骞、可昊打理。同时,他们还要兼顾紫云楼和大院的安全保障问题,和教授孩子武功的任务,好在经营药铺并不像经营紫云楼这等娱乐场所费心,分配好工作即可,因此,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紫云楼和大院里度过,四个人分成两组,保安和师傅两不耽误,每日虽然忙碌,却着实过得充实,霄霄见四个孩子日渐成熟稳重,堪当重任,甚是欣慰不已。
秋日的清晨阳光通透清爽,站在院落里,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的天空也是这样的蔚蓝,她喜欢坐在秋千上望着蓝天,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云朵,幻想着天空的那一侧,云的那一端,有着另外一个世界,如今想想,果不其然,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
回头看着四个英挺少年,目光愈发轻柔,透着些许赞许。
“姐姐找我们?”四人躬身发问。
“嗯。”霄霄点头,唇角含笑:“最近辛苦了。”
墨晖忙道:“我们不辛苦,是姐姐辛苦了,两个月来,姐姐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我们惭愧。”
霄霄笑着摇头:“最近分给你们这么多任务,我还以为你们会在背后骂我。”
“姐姐,我们不敢。”四人同时惊恐摇头。
“不敢?”霄霄秀眉一挑,扫了四人一眼,“那就说明你们还是想骂我的,是不是?”
四人无奈撇嘴,一脸委屈,一鸣怯怯地道:“姐姐,你这是欺负我们,歪曲我们的话中之意。”
四人之中,一鸣最不羁,性格最开朗,看着他那副魅惑众生的容貌,霄霄暗自喟叹:不知以后会欠多少情债啊。
“好了,不逗你们了,总的来说,今天是来表扬你们的,你们确实是辛苦了,并且,工作做得很好。”眼看四人面露大喜之色,霄霄紧接着说道:“不许骄傲哦,继续努力。”
“我们一定不负姐姐期望。”四人欣然应下。
“姐姐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你们。”霄霄侧身望向远处的群山,初秋的山色翠绿依然,入眼处,是希望无边,心境霎时空旷,却又隐隐升起一丝莫名的感伤,敛了心神,淡淡开口:“药铺其实不赚什么银子,姐姐只是想为我们积点阴德罢了,我能做得也就这些了。”
子骞沉静的俊颜浮现一抹崇敬之色,说道:“姐姐,你是我们见过的最善良的人了。”
霄霄摇头:“善良算不上,我只是没有十恶不赦罢了,你们不要把姐姐想得太好,我也很自私。”轻叹一声:“过些日子,姐姐准备再开两家酒楼,交给你们打理,姐姐会为你们打好基础,日后的路还要靠你们自己走,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以后会更辛苦的。”
四人一脸惊慌失措,像支撑所有意识的精神支柱瞬间坍塌,最沉不住气的可昊破口而出:“姐姐是想去凌霄山庄做庄主夫人,不要我们了是吗?”
霄霄一惊,目光慢慢投向四人,眸中写满不解。
可昊愤愤地道:“难道不是吗?两个月来,九霄公子已经成为我们这里的常客,姐姐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近半月以来,九霄公子更是日日光临,刮风下雨都不延误,九霄公子那样一个叱咤风云孤高冷漠的人物,江湖上几乎人人敬畏,可是在这里,他还要看姐姐的脸色行事,姐姐一定是被他感动了,然后就不要我们了。”
霄霄扶额,有些哭笑不得,亓官九霄要真是看她的脸色行事,也就不会像膏|药一样黏在她身边了,她几乎是不给他好脸色看的。
自从那夜四人合伙顺了一笔财务回来以后,亓官兄弟和陆俊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跑到她这里蹭吃蹭喝,幸亏她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否则他们几个人还不干脆住在这里,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过,摆个脸色,他们还权当看不见,她也是没办法呀。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四个孩子会认为她是要做亓官九霄的夫人,而不是做陆俊的夫人,着实不解。
“你们……是这样想的。”霄霄实在忍不住了,低低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四人看到霄霄的悠然浅笑,眼睛竟慢慢蓄满湿意,同时垂下眼眸,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霄霄急忙收敛了笑意,叹了声气:“姐姐确实想过要离开,却也只是想歇一歇,姐姐也会累的。”
转过身去望着远山,声音低低的:“一开始救你们这些弟弟妹妹,只是出于本能的善意,没有想太多,可当救下了你们,就变成了一种责任,想放都放不下的责任。”侧身看着他们,语气真挚:“如果没有你们,恐怕就没有今天的霄公子,面对着你们这些幼小的弟弟妹妹,让我如何放手,所以,我才自私地留下了你们四个,希望你们帮我分担一些,你们怪姐姐吗?”
四人这才抬头看向霄霄,眼中的晶莹渐渐散去,变得澄澈明亮,隐含一丝心疼,一丝欣喜,齐齐摇头浅笑:“如果没有姐姐,就没有我们。”
霄霄欣慰地笑了笑,墨晖的眼眸却忽地暗流涌动,看了霄霄很久,低低道:“姐姐,对于九霄公子……姐姐再多了解了解好吗?”
“怎么?”霄霄愈发不解了,这四个孩子似乎对亓官九霄充满了敌意。
墨晖怯懦了一会儿没说出来,可昊憋不住了,愤愤不平:“九霄公子成过亲的,娶的是都城韩家的大小姐韩凝凝,三年前又休了韩凝凝,并且,听说,当时,韩凝凝是被九霄公子强娶走的。”
霄霄神色自若,似笑非笑地看着四人,悠悠问:“还有吗?”
四人被霄霄看得有些发毛,怯怯低下了头,避开霄霄意味不明的视线,声音低不可闻:“没有了,我们只查到这些。”
过去的种种,亓官九霄该封锁的都封锁了,该粉饰的都粉饰了,可能该灭口的也都灭口了,所以,连她都查不到什么,只剩下了这些最表面的东西。
霄霄语气平静:“姐姐心中有数。”
“姐姐不在意吗?”四人异口同声地问。
霄霄一愣,发现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有问题,在不在意都不对,恨恨看了看眼前四个小鬼,就知道给她这个姐姐出难题,真不像话,正在月复诽,身后忽地传来一个情绪不明的声音:“你到底在不在意?”
四人循声望向霄霄身后,被吓到一样,齐齐打了一个寒战,垂下了眼眸。
霄霄神色不变,微微一笑,轻声吩咐:“你们先下去忙吧。”
得霄霄一笑,四人顿时安心,慢慢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