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风执起他大掌把玩,他的手指非常修长,骨节分明,手掌也有些许茧纹,“皇上手上怎么有茧呢?”
他的手应该细致腻滑才对,不应该有与身份不相符的厚茧。
相较于她的好奇,皇仪冽却轻轻说着过往平常,声音云淡风轻,“朕自幼习武。”
听他这么一说,凌雅风眼里闪映着奇异的光芒,“皇上会飞吗?”
像电视里一样,在空中翩然翱翔。
“想试试?”
“嗯,”点头如啄木鸟。
皇仪冽狭长的双眼带着宠溺的笑,刮刮她翘鼻,然后搂紧她纵身一跃,跃到飞梁青瓦之上。
“啊”凌雅风闭着眼睛只觉得风呼呼在耳边吹啸,心跟着也一起跃入云层,再一开眼,自己已经来到离月亮很近的地方。
“哇,我飞起来了。”
“怕吗?”
“不怕”,我知道有你保护我。
两人相互凝望着带笑的眼睛,并肩坐在高高屋顶之上,言语好像变得累赘,天那边的喜庆繁华似乎与他们无关,一切都变得多余。
清风舞盈袖,明月沾襟衣。
张德子候在门外,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想要上前又怕惊动这甜谧温馨的气氛,一翻思索之后最终还是走了上去,“皇上,大臣们都还在百花轩候着了。”
凌雅风和皇仪凌同时一惊,这时间怎么就这么快呢。
他要走了吗?
凌雅风死死扯住皇仪冽的衣袖,仿佛这样他就可以留在自己身边,皇仪冽叹口气,拉过她的手覆于手心,“然儿,朕也有无奈的时候。”
“朕看你睡着了再走好不好?”语气轻柔得如同在她身上披上一层羽毛。
还能怎么办呢?凌雅风点点头,就算再不情愿也必须认清他是天下人的皇帝,不是她一个人的皇仪冽。
再一次被他抱着飞落坠地,这一次心却像沉入海底。
被他放置于软榻上,凌雅风舍不得闭眼,生怕一合眼他就离开。
看她这样皇仪冽也恋恋不舍,倾身与她合衣而躺,亲吻着她发亮的青丝,“然儿,搬去‘瑞阳宫’居住吧。”
‘瑞阳宫’?凌雅风知道的,曾经有一次路过那里,宫殿巍峨华丽,富丽庄严。
“小红,这是哪位娘娘的殿宇?”
光看门楣就知道和容惜柔的‘灵虚宫’有得一拼。
“主子,这宫殿是贵妃娘娘才能入住的,目前宫中只有容贵妃,因此也就空置下来。”
瑞阳宫?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吗?给予与容惜柔相等的地位。
心中那一襟幽怨悄然剥落,也许她真有可能等到那一天,是不?
泪湿了枕,如同滴入水里的墨,很快渲染开来,皇仪冽亲亲她额头,“朕要走了。”
“嗯”,声音沉声闷气的,像是几十米深的岩层下传来。
最后轻吻在她润着雨珠的睫毛盘旋片刻后离开,在离别的空气中拖长出恋恋情深的痕迹。
快出门之际,皇仪冽站定身子,“这是朕收到最珍贵的礼物。”
一个生日蛋糕千金万银也难换。
随后脚步声消失在苍茫夜色里,听着他离去,凌雅风的心也被带走,甜蜜,失落,复杂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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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百花轩,仍旧一派喜庆热闹,进贡之品还在陆续呈献,看得人应接不暇。
容惜柔高贵典雅坐在位上,一如往昔般娴静婉约,皇仪冽回到位上,发丝有些许凌乱,也许是被夜间的风撩拨的吧,亦或其它。
“朕离开太久,辛苦惜柔了。”
皇仪冽愧疚的看着容惜柔,在星火掩映下,脸上泛着夜明珠般的光晕。
容惜柔只是淡笑梨花的轻摆首,抬起玉指轻轻将他耳际下方一抹刺眼的朱红擦去,那红盛开在她心上,像血滴般鲜艳。
见到她指尖的嫣红,皇仪冽略微尴尬,笑笑搂住她的肩,耳边私语,“还是惜柔细心。”
容惜柔妩媚动人的眼波在他俊容轻轻流转,就像刚才一幕不曾发生。
“东玥国进贡南田王石一枚,七星连珠一串,呃~”小太监似乎有些吃惊,镇定之后接着念道,“东玥之宝一件。”
东玥之宝?众人一听都吃惊的左右私聊,这是什么宝贝?
不多久,只见东玥国武将抬了一个球形的灯笼状物品上来,皇仪冽也来了兴致,从位上换了姿势看着接下来即将上场的宝贝。
待圆球落定之后,突然像花瓣般开放,盛开出一朵艳丽妖娆的女子。
此女面纱遮面,头带羽绒花环,金色长坠的耳环拖到胸前,由于穿的东玥国裙纱,因此薄薄的面料包裹不住女子妙曼的身材,薄纱下的白皙铜体泛着诱人的欲惑。
只见她随着舞曲摆动腰枝,柔若无骨般翩翩起舞,清眸妩媚勾魂,那凹凸的弧度引得人全身血液奔涌。
一曲舞罢,女子姗姗走向主位上的人,“东玥国公主纳兰赫新向吾皇祝贺,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如日出时山间清泉般清澈透亮。
堂上之人窃窃私语,这纳兰公主他们早有耳闻,是东玥国君最心爱的女儿,此女长得绝色倾城,是天下艳丽之极品,据说有几个小国为争夺纳兰公主不惜兵戎相见,血洒满城,如今东玥国君将最心爱的女儿奉上,究竟是以表对天威皇朝的拥戴绝心亦或保护自己的女儿,众人各有猜测,不过可以肯定的这后宫又多了一位争红斗艳的女子。
皇仪冽深邃的眼光投射在厅中女子身上,蒙着面纱的她很神秘,有一股冷然清远的孤傲,但潋滟的眼波却闪着摄人的火焰,两种气质奇异的融合在一起,并不突兀,相反令人迷醉想要窥探更深层的灵魂。
皇仪冽迈着从容稳定的步履,一步一步踏下玉石阶梯,整个喧闹的大厅静得只听闻他行走的声音,一步一步,皇仪冽慢慢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