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五味杂陈,又岂止是那一襟怨恨呢?
灵儿一听,差点替主子咬断自己的舌头。
皇仪冽本来还兴致洋溢,但听闻她的话举在半空的热情硬生生停住。
心碎的放下筷子,两人就如两座冰山,冷冷凝结着,又更像两堆火焰,燃燃焚毁着,从很久以前,他们之间除了冷就是热,极地是他们的坐标。
坐着,皇仪冽觉得自己几乎失去握筷的力气和勇气,极力隐藏的脸却是如何也按耐不住渐暗的霾,涩涩的,他开口了,声音与脸同色,“朕吃饱了,然儿慢吃。”
然后,他蹭起身子,慢慢转身往外走去。
比山还重的是他的脚步,比海还深的是他的伤心,比雨还忧郁的是他的眼睛。
灵儿不忍,“皇上要走了吗?”他全给主子夹菜了,一口也没进食啊。
看看主子,灵儿觉得主子有些过火。
“朕下了朝就来这里,也该回去处理国事了。”
皇仪冽深凝凌雅风,可眼里那最后的一丝等待和希翼在凌雅风的无礼中完全消亡。
他是在自己面前装可怜,扮纯情吗?只可惜,她已经过了慒懂岁月!
只见凌雅风拿起筷子将碗里所有的菜一点一点全部挑出来丢在桌上,细心得连碗里的油脂都用丝绻沾干,再很满足样的夹起菜吃得沉醉,唾弃之姿一览无余。
画面太刺眼,皇仪冽恹恹回头,手背上的针眼红肿清晰,她下手的很毒很狠,小小的针尖凝聚了巨大的仇恨。
再翻转看看掌心里的痕,纵然伤口再深,那时他感觉不到痛,可这一次他觉得这一针是扎在心上,很疼很疼。
冷风相邀,寒日伴影,愁郁陪着皇仪冽落寞离去。
“娘娘~”灵儿欲说什么,却被凌雅风打断,“下去吧。”
有些事情她不说,自己也懂,可有些事情自己说了,她却不会懂。
静静凝坐片刻,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只是发呆,现在只有发呆才不费神,其余思虑,伤心。
怅然的叹口气,凌雅风继续提筷,却觉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阴约中,门口一抹暗沉遮掩了室内的光。
小红和灵儿已经被支开,绝不会打扰自己,莫非他又回来?
这样想着,凌雅风不举头,只是提着筷子继续拨菜。
可那道阴影仍旧驻立门口,给眼前的菜碟蒙了一层暗纱,如此小心谨慎,如此委屈愁怨,不是他还有会谁?这不就是他最近惯用的计量吗?
于是,凌雅风更加动情的享受美味,可是装模作样久了脸部难免也会抽搐。
可恶,明明所有的罚都是他自己讨来的,为何现在却仿佛是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凌雅风火大的“叭”的一声丢下银筷,愤然大吼,“皇仪冽,你个大男人一副小媳妇模样干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骂完不解气,凌雅风抓起瓷碗就朝门口一砸,清脆的碎裂声听上去悦耳极了。
慢着,为什么碎瓷白花间是红绸拽地长裙?
凌雅风眼光慢慢顺上,对上瞠目结舌的新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