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为何还没有一点动静?凌雅风焦急朝着内堂守望,外厅里宫女太监步履声急促慌忙,可在最寂静的地方,凌雅风仍听得见自己律乱无章的心跳,突然,她觉得肚脐抽痛了一下,好像月复里有股气在转动,她连忙弯子捂住肚皮。
“娘娘,你怎么了?”灵儿见主子异样,赶快搀住她。
虚弱的摆摆手,凌雅风手撑在桌几上,等待那股不适慢慢散去,兰妃意兴怏怏坐在黄梨花椅上看她,仿佛坐等可以令她振奋的消息。
这时皇仪冽从内堂出来,兰妃立即蹭起身子,几乎同时睫毛沾染湿气,“皇上,姐姐她怎么样了?”
皇仪冽的脸仿佛是零下破不开的冰,坚硬的凝固着,他目光尖利的射穿凌雅风,不留余地,倏地,凌雅风觉得全身开始萎缩痉、挛,特别是那个叫心的深处。
皇仪冽一步步慢慢朝凌雅风逼近,凌雅风忘了呼吸,不自觉的缓缓后退,直到背后抵着桌几断了退路。
“朕警告过你,可你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做?”
两人的身体贴得仅剩一拳的距离,但他的声音却恍若从飘远的雪域传来,很沉很闷,就像被压在雪山之下,一旦爆发必将山崩地裂。
凌雅风瑟瑟颤栗,疼痛加上害怕身体已经被寒意浸透,她难受得吐不出支字片语,只能不断摇头,她没有害容惜柔,她没有。
兰妃眼里暗芒流转,“皇上,凌贵妃好狠,容贵妃挺着那么大个肚子可她还是为了一个丫头重重将容贵妃推倒在地,天啦,当时容贵妃流了好多血,整个雪地都被染红了。”
“我没有,兰妃你怎么可以含血喷人!”被人冤枉,凌雅风不知哪来的力气,向兰妃咆哮大吼。
“没有?皇上咱们现在去看看,那里应该还有血渍,凌贵妃,不是你难不成是容贵妃自己跌的?皇上,你不信问问她两个丫头,当时所有人都看见是凌贵妃推的。”
灵儿和小红一听,都心虚的低下头,她们的确是看见主子推了容贵妃一下。
皇仪冽看着两个丫头逃避的小动作,更是怒火中烧,原来她内心意如此毒辣,连快生产的惜柔她也敢出手。
“凌雅风,今天朕总算认清你了”,皇仪冽心痛的闭上眼睛。
这个女人,他一直就没看透过,偶尔娇羞,时而狡黠,有时刁蛮,如今看来,她最深沉最擅长的原来是狠毒。
再次睁开眼,皇仪冽浓墨黝深的双瞳眨也不眨锁住她,以前,他是怕眨眼她就消失,如今,他是想睁眼看着她消失。
凌雅风湿着眼帘,水痕荡漾的波纹清澈晶莹,有的只是无辜和委屈,可看在皇仪冽眼中却全是变味的心机和矫揉。
肚月复越来越痛,凌雅风很害怕,她单手撑在桌几上,另一支手艰难的抬起,想涉取他宽厚大掌里的温暖,纤臂抖动得厉害,连细腕上玉镯的重量都不堪负荷。
她怎么可以在淋漓展现蛇蝎行径之时又尽致演绎着纯洁无辜?皇仪冽越来越恼,仿佛她的触碰多么肮脏一样,厌恶的一把拍掉。
凌雅风本就身虚气弱,被他猛然一拍差点摔倒,亏得灵儿和小红眼尖稳稳扶住。
皇仪冽不再看她,凌雅风看出他转身欲走,急急从背后抱住他,哭道,“不,不要走,我肚子好痛,救救宝宝。”
可她已经很是虚弱,到最后声音几乎低喃得破不开音,所以,他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