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凌雅风幽亮亮的眼内已经一片平静。
皇后之位她曾经窥觑过,可如今却是不屑一顾,但此刻,她想知道如果她要,他是否会遂了她的意。
皇仪冽有些错愕,狐疑的眼神镶在她脸上,许久才又接话,“然儿,你知道我不能负她。”
凌雅风讪讪一笑,事不关已的凉凉开口,“所以即便我要,你也不给。”
是的,他们年少就续了一段情,青涩却也完美,多年来,他与她的承诺应该多如繁星,而他对自己的,比之起来恐怕就如苍海一栗,渺茫得微小。
也不知是放松还是吃紧,心里顿时有种落空的涩意。
离开,不会错!
皇仪冽还欲多说却被凌雅风打断,“你不用再说,我只是胡乱开口罢了,也没曾真想要。倒是你,果真不能负她便去‘凤坤宫’好生陪着,既是许了诺就要好好遵守下去,承诺的就一定要做到才行。”
凌雅风像诉说一件多么平常的事,声音辨不出含意,动手开始系着包袱结。
“那你呢?你要我遵守与她的约定,可我与你的呢?”皇仪冽不满她的冷意,扯过她手上的行囊,一把丢至老远,顷刻间,整理好的衣物又散乱铺开,凌雅风看着,心里哀叹,又得重新拾叠一翻了。
她有些埋怨的横了几乎发狂的人一眼,俯身将散乱的衣物再次揽近,身子却被身后之人搂紧,他热撩的湿温徘徊在颈间,“然儿,不要走,算我求你了。”
热得近乎滚烫气息贴着她的动脉,凌雅风就快被融化了。
埋首看着搂抱自己的有力胳臂,很紧,将她勒得生痛,可是,她去意已定。
缓缓神,凌雅风掌心贴上他大掌,转身与他相视,“对不起,我做不起,我做不到与众多女子分享同一个男人,我做不到看着容惜柔而不心生忿怨,我更做不到天天面对害死我孩子的凶手而无动于衷。”
凌雅风一口气道出她的悲怨,她爱的深深恨也沉沉,继续留下去,她只会在血腥中溺亡。
皇仪冽听后面色晦迷不清,这是凌雅风一直以来都看不懂的深沉,也对,刚才自己提到了她,每次提及她,他脸上都罩着一屋薄霜,将她的一切攻击抵御在外。
只要明白了这一点,不难明了他隐藏之下的喻意,心,竟还是不由的酸涩。
凌雅风垂目,不愿失意被他发现。
“你是横了心要走?”
“嗯”,凌雅风轻微含颔,离开,是她最后的一丝坚强。
“要去哪里?”
这次,凌雅风抬眸,望尽他朔月墨黑的眼,“我也不清楚,就去‘泓法寺’吧。”
跟着两位得道高人,笑淡人生,直到缘尽落空那天。
“你要出家?”皇仪冽骤然扳正她脸颊,宽大的手掌将她五官衬托得可加灵秀娇美。
这人被气傻了吗?
凌雅风暗叹,但却被他脸上的忧伤感染,心,疼得厉害。
“我只是去住些时日罢了,况且要出家我也只会选尼姑庵。”
闻言,皇仪冽揪紧的心总算松开,“给我来。”
皇仪冽不顾凌雅风异色,拉起她的手往外而去,“我们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不回答,只是牢而紧密的将她与自己攥在一起。
贴合的手心已经被攥起密密细汗,凌雅风却挣不开他的坚持,她只能一路跟着,眼前一掠而逝是熟悉的景象,跟着,凌雅风竟有岁月回逝,流连于曾经美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