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都在孟幻枫的交口称赞中缓过神来,不禁都点头儿称是,难道是她创造的新词?确是不一般,众人一时之间看向屏幽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
坐在一侧的太子本想看到百里初寒和屏幽出丑,谁知却是如此出风头,云幽幽也是愤恨不已:看来又一次让她出彩了。
皇帝十分欣慰,能得到凌云大陆第一才子的交口称赞,他的脸上也是有光彩,遂应道:“好!今日我们就一睹寒王妃的文采!”
“那个,在下有个请求,能否让幻枫诵读寒王妃的词章,在下实在是迫不及待了!”孟幻枫不好意思的道。
皇帝宽宏的一笑:“世人都传王子乃是文痴诗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看来世间传闻也不都是无稽之谈!哈哈!那就劳烦那离王子喽?畛”
孟幻枫不待太监将屏幽的词呈给他,就疾走几步接过绢帛,轻柔的展开,一股墨香袭来,还夹杂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孟幻枫心里不由得雀跃了一番,好似得到什么宝贝似的,抑扬顿挫的朗声读道:
“兰,
清净,幽颜钚。
含正气,舞翩跹。
从容淡定,身轻如烟。
月落思倩影,日照敕升仙。
却道世间,遍栽岗上平川。
须知幽谷生碧草,芬芳十步鸟啼喧。”
“好,好词!好词!”孟幻枫如获至宝般的称赞。急急的往下读去。
“竹,
坚韧,高儒。
凭苍翠,记诗书。
根深相聚,朝笋破土。
俗人说碧绿,板桥画傲骨。
山晚望空明月,朝阳投影枝疏。
纵是客多崇举,只伴清风化虚无。”
孟幻枫激动的手都在抖,“太好了,不但多处用典故,而且韵律工整,平仄出奇,用词不凡。果然是不同凡响!”
“菊
瑰丽,花绮。
重阳绽,凌寒枝。
霜浓更艳,风吹不移。
黄巢言志气,青帝报君知。
断续雁鸣称赞,高低萤火堪奇。
休言东篱悠然意,孤标傲世独相思。”
孟幻枫一口气读完,击掌称赞:“好词!哈哈哈!没想到大锦国一个居家女子竟然有如此才华,孟幻枫今日是拜服了!今日之诗文之比,孟幻枫甘拜下风,但是寒王妃,在下能否请教闺名,也好知道如此接地气,又不失华丽之词是出自谁之手?”
屏幽也很不好意思,只是道:“贱名云屏幽,只是闺中玩笑之作而已,哪能登大雅之堂呢?倒是孟公子的诗作才是大气磅礴呢。”
孟幻枫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衣着华丽,但是他却看到了她骨子里的淡然、大气,孤傲,这一点儿从其所做也能看出一二,而向来对女子从来不假辞色的孟幻枫,此时对屏幽倒是仰慕有加。
孟幻枫无比珍惜的将屏幽的诗作,揣到了他自己的怀中,毫不关心别人的诧异眼神,男子将已婚女子之物收为已有,这是有失体统的,但是他却抱拳道:“皇帝陛下,我能否也住在寒王府,与应千凌也做个伴儿?”
一言出口,众哗然,天!屏幽感到今天真是撞鬼了,难道寒王府就如此的好?
百里初寒更是双眸一眯,感觉身边的人都他的王妃都是虎视眈眈的呢?遂邪魅的道:“不方便吧?还是住你的驿馆吧,寒王府房间不够!”
孟幻枫毫无察觉百里初寒的不高兴,只是道:“不打紧!我和应兄住在一间房即可!”其实孟幻枫虽然是诗文大才,但却不通世故,就像温室里的花一样,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
屏幽尴尬地看了一眼百里初寒,但只能无奈期待皇帝,能给她解围,但却听到皇帝欢快的声音道:“也好!寒儿!反正这样也方便,去你那里也利于互相交往!“
屏幽心想,他还真大方,竟然弄两个进去,但一想到多个人吃饭不是亏大了,遂道:“皇上,去也行,但是这个应千凌和孟幻枫是因两国交好而来的,这个吃住的费用寒王府还是不应该出的是吧?”
皇帝一怔,没想到他这个儿媳还如此会过日子,竟然和他算得这么明白?遂笑道:“那拨银一千两以供两个王子吃住所需,够了么?”
“够了,够了!”屏幽笑颜如花,又赚了一笔。
百里初寒无奈的想,他的王妃什么时候如此爱财了?
“今日夜间也要在此用膳,你们就都不用回府了,明日再回去吧!”皇帝道。
屏幽自然知道,每年的万寿节都要在皇宫过夜,这次当然一样。
接下来东升国的使臣,只是一个面相普通的大臣来献了一个东珠,未见他们国家的其他人,当然也是普通寿礼,并未像其他两国一样,行为难之事。
所有人献礼完毕,便是歌舞,然后是寿宴,最后当屏幽和百里初寒回到他们翠华宫时,已是深夜了,屏幽一下子将自己扔到了锦衾上,“累死我了!好想睡觉啊!”
“好啊!幽!咱们睡觉吧?”百里初寒眸中某种在攀升。
屏幽害怕的一揪住自己的衣领道:“百里初寒你不要禽兽啊,我们今日很累了,难道你要让我在皇宫里睡上几日么?”
百里初寒眸中炽热,“那有何不可,父皇不会怪罪的!”
“不要……你?”话未说完,却听到外面的伺候的太监道:“禀报寒王爷、寒王妃,肖贵妃嘱咐人来说,想请寒王妃过去,她有事要问!”
寒王爷眸中一眯,道:“这么晚了,非今日不可么?”
“肖贵妃说必须请王妃过去一下,连撵轿都备好了!”太监奸细的嗓音极其具有穿透性。
屏幽无奈的起来道:“好了,我去!你先睡吧!”
百里初寒心疼的看着屏幽道:“早点儿回来,我等你!”
屏幽心中一暖,有人等她的感觉很暖心。遂对百里初寒的脸上一吻道:“好吧!那就等我吧!”
百里初寒恋恋不舍地送走屏幽,总感觉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好像是他们再也见不到了一般,但是又自嘲的一笑,母妃如此善良之人,不会对屏幽怎么样的,想必是他最近太过贪恋而已。♀
屏幽坐着一乘小轿来到了肖贵妃的梨花宫,肖贵妃此时正焦急地来回走着,等待着屏幽,屏幽进来赶紧施礼道:“母妃!儿媳给您请安了!”
肖贵妃笑面如春的扶起她,亲切道:“快快起来!”一只手牵着屏幽径直来到卧榻前,一起坐了下来!
屏幽有些惊讶,这些年虽然也时常来此请安,但都是同百里初寒一起,今日为何肖贵妃会单独见她,遂低眉问道:“母妃!找儿媳来所为何事?”
肖贵妃的拉着她的手道:“我想你们了,只是想找你聊一聊,如今我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说不上什么时候,哎……”
屏幽心中一紧,反握了她的白皙的手,道:“母妃多虑了!我不是经常差人送一些补药么?母妃没用么?”
肖贵妃会心的一笑,头上的兰花珠钗不停的摇摆,道:“你的孝心我岂会辜负?只是人老了,身体也落下病根,是不会长久的,倒是寒儿——我却不放心,十几年了,他始终不肯跟我多说话,也是怪我性子软弱,反倒害了他!”
看着肖贵妃一副痛心的样子,屏幽不禁安慰道:“母妃!其实寒他——”一停顿,看了看周围,侍女都被肖贵妃打发出去了,只剩下她们二人,遂小声道:“寒让我告诉母妃,他一直没有怨恨你,只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表面疏离与你的,他的病也日渐好转了!”
“真的?”肖贵妃本来一副期期艾艾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明亮,一把抓住屏幽的肩膀,道:“是寒儿说的,是他让你告诉我的?难道他这些年一直都没怪我?”泪如泉般涌出。
屏幽看着这个一直深深的牵挂自己儿子的深宫女人,想爱不敢爱,想关心不敢关心,连最起码的母子之情,都是小心翼翼,可见她活的有多么的辛苦。
静默了一会儿,肖贵妃稍稍恢复了点儿情绪,道:“寒儿这些年都是为了我才不理睬我的么?那时候他才十岁啊!我太没用了!竟然让自己的儿子为了我,默默忍受十几年没有母亲的关怀的日子!”
“母妃!寒好了后,我们会保护你的,寒也会堂堂正正的来给您请安的,您好好保护自己,一定要珍重!”屏幽鼓励她能有继续支撑下去的勇气,从旁观着的角度看,屏幽发现肖贵妃的体质是每况愈下了,也许……
“好——”肖贵妃喜极而泣,美丽的面颊上,却有着难以掩饰的苍白,喃喃道:“寒儿还能叫我一声‘母亲’即可!好多年了,以前他都会像百姓家一样,叫我母亲,说是那样亲切,自从那次我们母子中毒好转后,他再也不肯叫了,也不肯来看我,执意叫我‘母妃。’”
屏幽明了,这是他们母子的迫不得已和无奈,能入帝王之家,是何其的幸运,又是何其的不幸?
屏幽从梨花宫离开之时,已然到亥时末,一顶轿子晃晃悠悠的往翠华宫走去,当走到梨花宫和翠华宫的中间的望月池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吼:“来人啊——有刺客——”
片刻,不远处就传来了兵器的撞击声,还有侍卫的呼救声,屏幽怔愣须臾之间,便催促道:“赶紧走,看来宫中不安宁了!”
不要被莫名的牵连进去为好,宫中多是非之地,她可不想管闲事。
但是往往事情是事与愿违的,你越是不想接近麻烦,麻烦却如影随形,是非也紧紧跟随。
坐在轿中指挥着的屏幽突然感到一阵颠簸,紧接着轿子便一下子倾斜在地上,颠地屏幽不禁想骂人,但是轿帘掀开,她便没了动静,抬轿子的四个太监,已然横尸在地,一个目测高度近六尺的蒙面男子一下子将她拉了出来。
屏幽心里一颤,难道如此倒霉?遇到刺客了!遂平复了一下心脏的跳动速度,声音尽量控制在正常音调上,“阁下是想逃离,还是寻仇?”
黑衣男子浑厚的低音道:“逃离如何?寻仇又如何?”
这时远处的侍卫已然赶来,纷纷喊道:“放人!要不然我们放箭了?”
屏幽眸中一凛,看来今日是凶险异常,顿了顿道:“大侠!逃离你可以挟持我,我是寒王妃,喊出去也许有点儿用!如果寻仇,那我就不用废话了吧?”
黑衣巨男低声道:“只好这么办了!看你管用不管用了!”遂大声喊道:“放了我!要不然我杀了你们的寒王妃!”
侍卫们明显一愣,没想到是寒王妃被挟持,有人赶紧去禀报寒王爷,但黑衣男子岂会给他们机会,低声道:“寒王妃,我们只有赌你在他们心中还有点儿威慑力!”
说完,黑衣男子不待那些侍卫反应,抱起屏幽,脚尖一点,腾身而起,运用轻功迅疾的向前飞奔而去。
屏幽耳边呼呼的风声,但她更怕侍卫的呼啸的箭声传来,但是不知过了多久,屏幽才感到黑衣人的速度慢了下来,遂高声问道“大侠!该放了我吧?你安全了耶——”
黑衣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安静些,要不然杀了你!”
屏幽感觉风声又在耳边呼啸,眼前的景物不断变换,被一个高大的魁梧男子抱在怀里,就像是抱个孩子,她承认她是属于娇小类型的,但也太那个了吧,能不用抱着的么?这种姿势,不像被劫持,倒像是恋人之间的游戏。
屏幽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再次八卦,因为是去肖贵妃的宫里,平时带在身上的毒药,悉数放在翠华宫里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心甘情愿的跟随危险之人而来的。
眼前的景象颇为熟悉,竟然是飞来峰的那片茂密的树林,屏幽无奈,缘分啊,只能如此感叹了。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终于黑衣人大概也跑累了,将屏幽一下子扔到地上,他自己一坐在一个矮树桩子上。
屏幽被跌的“哎呀”一声,刚想大声叫骂,但环顾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眼前这个很危险的人,遂强压下怒火,问道:“你该放了我,我帮你逃出来了!”
黑衣人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月兑下黑色衣袍。
屏幽见状,莫非想劫色?遂紧张道:“喂!你不是这么野兽吧?我可是救了你的,你不能染指我的!”
黑衣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不理会,只是尽数月兑下上身衣物,撕下长长的一条布条。
这是屏幽才看到,原来他的后背上插着一个箭,箭头已然身陷寸许,他是想包扎一下,但是由于伤口在背部,因此费了半天的劲儿,却徒劳,一双黑眸只好射向屏幽,道:“你来给我包扎!”
“你是刚才被射伤的?”为何没听见他的一丝变化呢,可见此人耐力极强,遂小声用商量的口吻道:“我能治好你的伤,但是你能放了我么?”
黑衣男子此时牙关紧咬,眸中一抹隐忍,厉声道:“快点儿!休要啰嗦,将它拔出来!”
屏幽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上前,转向他的后背,箭深深的刺进后肩甲骨附近,深度刚刚到肺尖部位,索性不至于一拔之下造成死人的程度,屏幽道:“你忍住了!我拔了,可能会很痛!”
“快!不要啰嗦!”
屏幽心道:狗咬吕洞宾,竟然如此对待她,看一会儿不折磨死你这个傻大个儿!
屏幽用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才将那只箭拔出,但是血液如喷泉一样,瞬间涌出,同时听到黑衣男子一身嚎叫,随后便倒在了屏幽的脚下,昏死过去。
屏幽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不停的叫“傻大个儿,傻大个儿!你醒醒啊!”
但转念一想,是不是她可以趁机逃跑啊,但一瞅这黑漆漆的森林,屏幽就胆怯,还不如在此,至少这是个人,待会儿如果自己出去,碰到什么妖魔鬼怪、凶猛野兽什么的,还不如和他在一起呢。
屏幽麻利地寻了些止血的草药,给他敷上了,简单包扎起来。
做完这些天色已然微微泛明,屏幽心中一动,趁天亮离开或许还可以逃月兑,但再一看躺着的黑衣人,屏幽心中一软,如果她一走,也许他会被野兽吃掉的,不忍心,只好嘟囔道:“不知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哎!希望你不要好了后恩将仇报就好!”
屏幽看着躺在地上的庞然大物,身材如此高大威猛,不知道长得如何,遂想偷偷的看看他的真容,屏幽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轻轻地将他的黑色面布揭去,方额高鼻深目,瞳孔棕色,颇有点西方化的长相,长相也堪称俊美。
屏幽啧啧有声,摇着头道:“难道这个时代的男人都要比女人要好看么?还是我变成了花痴?”
“你偷看我?”犹自沉浸在遐想中的屏幽下了一跳,赶紧低头,男子一双深目在直勾勾地看着她,但绝对不是欣赏的看,在屏幽看来倒像是嗜血的注视。
“那个,不小心碰到的,你可不要恩将仇报哦?我可是救了你的,要知道你昏迷期间,来了八只野兽都被我赶跑了,要不然你现在还能用那么好看的眼珠子瞪我?恐怕早变成老虎的便便了。”屏幽是连蒙带虎的。
躺着的男子吃力的坐起,道:“我运功疗伤,你给我护法!”
“什么?”屏幽简直是怀疑,拿她当下人么?
但是黑衣男子不理会屏幽的疑问,径直闭目运功疗伤,屏幽感到时间怎么那么慢呢,终于一夜未睡的屏幽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
不远处,一条斑斓老虎慢慢的向着二人靠近,屏幽睡得香甜,梦里又回到了百里初寒的温暖怀抱。
突然,梦中一声虎啸声,同时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屏幽瞬间睁开美目,立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一条立起来比她都高的大老虎脑浆迸裂地躺在她的脚下,傻大个儿则是捂着胸口,嘴角一条血流,声音微弱道:“你想死么?此时睡觉?”扑通一下又昏倒过去。
屏幽扶起傻大个儿,一模他的脉搏,还好,只是气血逆行所致,只要静养,还不至于致命,遂将他扶好,靠在自己的身上,希望舒服一些,毕竟人家冒死救了自己一命,还是要感恩的。
皇宫中已然人仰马翻,皇帝怒斥着大内侍卫的无用,竟然让人在皇宫中将寒王妃劫走?
当寒王妃被劫走的消息传到百里初寒耳中时,他差点儿没将那群侍卫剁成肉泥,他咆哮着问明黑衣人的去向,便绝尘而去,并且发动整个苍狼阁,不惜任何代价找屏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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