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满额角沁着冷汗,他知道自己在做着梦,却阻隔不入声声哀嚎,放眼望去却不见任何精怪,整片整片的绿,空地上一女子背对她坐着,一地鲜血,她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一个劲的剜着什么,嘴里说着什么,他听不真切,只见她一头利落短发,一袭白裙,那身装扮不像是任何一个妖族的装扮,衣裙的背后血汩汩流出,那白裙衬的那腥红,诡异的如修罗现世,林中哀嚎之声更胜,那是对血的向往,血的甘甜香气,引的林中的幽魂蠢蠢欲动,他想出声,喉咙却火烧火燎,发声不得,他想再看一眼,看一眼她的脸,眼里有的却是腥红,漫天的红,遮蔽了一切,包括那个血泊中的女子。
赫连满惊醒,手抚上发疼的眼,梦太过真实,他知道梦里的那个的地方,妖界的一个异度空间——亡灵幻境,那关押着妖界十恶不赦的恶灵,永世不得轮回,直至魂魄散尽,在这幻境之中各族各界的妖都有,自他登上蛇位,他只踏足过一次,那些窥觑他法力的恶心嘴脸让他心生厌恶,今夜怎会梦到那里?那女人悲伤的背影让他眼熟,眼熟到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蛇后的那晚,一身的红袍仍掩不去月下女人的悲伤,仰头悲叹的落漠,他的蛇后和亡灵幻境中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关系?
床内侧已冷,他的女人现在一心一意醉心与修习法术,解开封印对他并非难事,无非是消耗几百年的修为而已,凝视枕旁的一根黑发,那是她的,捻起那根黑发,缠绕上自己的尾指,那是离他的心最近的地方,黑发瞬间溶入血肉之中,以后她牵着他,她上哪这根黑发便带着他去寻她,他可以留着她的人,却留不下…………她的心。
心中滑过失望,当他对她说出那番誓言时,她嘴角隐含的笑终是泄露了她的内心,她的心中始终没有他。
八千多年了,自从千年修得真身,一路杀伐征战,血腥满手,手握别人生死大权,半壁的江土,他都玩转于手心,一朝为王,脚下皆是森森白骨,众人臣服在他的脚下,却除了她。
夕阳下牡丹花开,深扎与心,他愿宠她,宠的她抹去月下的悲伤,她的心里只可有他们的以后。
赫连满手上结印,一道虚空之门显现,他要去那亡灵幻境,王者的梦都意寓着现实,那女人深藏着什么他所不能知道的秘密?但愿,但愿与她无关。
碧水殿地下寒潭,静的只听的到水滴在石上的滴答之声,寒潭的石座上端坐的一名女子,如水中仙子般不染一丝风尘。
千年寒潭的寒意让周边万物不生,却阻不了尹子末周身的热气,手指结印,吐纳运气之间,只觉得左手尾指一紧,似有什么嵌进了肉里,张眸细看,心中一颤,莫名的想起了赫连满,想起了亡灵幻境,她的最初之地,那里有她的秘密,心中一阵不安,但愿,但愿,与她再无关联,手指结印,虚空之门显现,尹子末起身迈入,亡灵幻境,你可掩藏的了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