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胡说了还不成吗?”张纯修笑着看着卢浅月说道,“难得看到这么温柔的浅月小姐发怒,也算是我的造化,那么现在就请浅月小姐去欣赏风景,而我呢现在就去安慰我那个痛苦的兄弟了。”
“痛苦,他才不痛苦呢!”卢浅月带着点气愤说道,“佳人在侧,美人在怀,他享受还来不及呢,又岂会痛苦?”
张纯修笑了笑,摇摇头,一本正经的望着卢浅月说道:“浅月,你认识成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的性格你又岂会不了解,你觉得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吗?往往是关心则乱,你莫要误会了他!”
“可是…………可是他喝醉了,他可能是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清楚,我又怎能相信他?”卢浅月心中已经信了七八成,但还是不太放心。
“我给他喝的可是药酒,即便是喝醉了头脑也是清楚的,一般来说他喝了这个酒就只会睡觉,根本不可能做出其他的事情来!”张纯修缓缓地说道,“你在仔细想想,昨晚你最后一次见他他是什么样的状态,他会去做这些事情吗?”
卢浅月心思翻转,回忆着昨晚的一切,后来侍书将成德送回房间之后,她因为不放心,还亲自去看了一次,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成大哥是一个人熟睡在床上,而侍书却不见踪影,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是…………。
卢浅月没有在想下去,连忙跑着去成德房中去寻找他,她不禁暗暗责怪自己,怎能这般部分青红皂白便去下结论,以往她可是从来不会这样的。
“等等我!”张纯修追了上去,跟卢浅月一起去寻找成德,他确实是有意撮合卢浅月与成德,既然落雪与成德根本没有机会在一起,由卢浅月去安慰成德受伤的心是最好不过的,或许这个世上如今也唯有她能够解开成德的心结,张纯修相信,他绝不会看错人!
行走无图,不知何处是尽头,成德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前进,何处才是心灵的归宿?不知不觉间他竟到了后院,他举目四望,这里寥落衰败,寂静凄清,真犹如他此时的心境,其实这个地方也还不错,只是他的心低落到极点,满目看到的都是寂寥,都是疮痍罢了。
成德继续前行,走到园子的中间,看到那里正放着一桶刚打上来的井水,不禁苦笑连连,看来他的确需要静下心来才行,他不禁提起了那桶水,猛的朝自己身上浇了下去。
“不要…………。”成德将水泼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猛的听到有人这样喊叫,随之而来的便感觉有一股力量想要将自己推离这片地方,但那股力量终究是太过微弱,他纹丝未动,然后便是一桶冰凉的水随着自己的头顶猛的落了下来,当真的冰凉刺骨,冷到心底,他竟有些支持不住。
他的衣衫全被这桶水给侵湿了,他自己都能感到自己的狼狈,但心底却好受了许多。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卢浅月正站在他的面前,她的衣衫亦是完全被侵湿了,头上的水珠还在不停的往下滴,她正在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混合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掺杂其中。
成德默然明白,原来刚才喊叫的就是浅月,而她亦是努力的想将自己推离这里,然而却因为力气太小而失败了,最终却陪着他一起承受着这冰冷的水。
成德迎着卢浅月的目光,却感到无比的熟悉,不知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他只见卢浅月瑟瑟发抖的身躯映在风中,站立在他的面前,但她却在极力忍受着,尽管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但她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怔怔地看着成德。
成德眼睛渐渐地迷离,心中百感交集,但他的神色却是异常的平静,他面对着卢浅月,问道:“你来做什么?”没有丝毫的情绪,仿佛只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
卢浅月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许久,她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轻轻地说道:“我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吧!”
冷风夹杂着冷冽的水滴,阳光的照射似乎也失去了温度,只剩下天地的寂寥与落寞!
时攀御柳拂华簪,水槛行开玉一函。几日乌龙江上去,回看北斗是天南。
——《西苑杂咏和荪友韵之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