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密林,月光,流水,美人鱼一样的灵动少女。
在溪水里欢快的游了两圈,舒然惬意的张开双臂仰靠在芳草茵茵的岸边,早把洛尘笙的催促抛到了脑后。若隐若现的暧mei月光下,少女在外的娇女敕肌肤泛着一层莹白的微光,既纯洁又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妩媚。一滴水珠从她额前的碎发上滑落,顺着俏挺的鼻尖滴落到花瓣一样的唇上,正要继续蜿蜒过她精致的下颌,却见少女薄唇一抿,将唇瓣上的水珠舌忝了个干净。
回味的咂咂嘴,舒然满足的叹息着,仰躺在草地上对着夜空发呆。或干枯或茂密的枝条将星空分割成一块块破碎的深蓝色幕布,被风推着移动的暗灰色流云在上面不疾不徐的爬行。微弱的虫鸣声、树叶“刷拉”“刷拉”的摩擦声、溪水叮咚流动的脆响交织杂糅,愈发显得夜的静谧。痴痴的凝望树梢上清冷的残月,舒然忽然感到了一种淡淡的惆怅和幸福。
——二十一世纪的爹地、妈咪,女儿现在有了新的身份,女儿的周围有一群关心我、爱护我的人。虽然生活清苦了很多,但是女儿现在很幸福。
那么……你们呢?
你们会不会还在为我这个不肖女儿伤心呢?
胸腔中忽然涌出一股不可压抑的酸涩,一丝一缕,无声无息的缓缓侵入肺腑。花一样幼女敕的唇瓣微微颤抖着,舒然的眼中毫无预兆的漫上一层水光。
仓皇的低垂下头,一滴清泪恰巧从眼中掉落,“啪嗒”一声没入溪水,溅起了一朵小小小小的涟漪……
“哗啦哗啦”,似乎是流动的水声。
不自觉的颤抖一下,楚煜寒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暗黑的天幕被张牙舞爪的遒劲树枝割裂成块,挂在树梢的孤冷残月同浅灰色流云一起,随着夜风缓缓移动。
……嗯?缓缓移动?
游丝般的散乱神智慢慢归位,过了好半天,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掉进了一条不浅的小溪里,此时正随着湍急的水流慢慢行进。
肚月复处的伤口被溪水不断冲刷着,灼烧般的疼痛。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失,楚煜寒闭起眼睛,暗暗积蓄力量,打算先上岸去再说。
湍急的水流渐趋平缓,自己移动的速度似乎也越来越慢。深吸一口气,一直保持浮尸状态的西秦天子用尽全身力气坐了起来。
眸光一凝,待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所有想法、所有动作忽然在一瞬间全部停滞了。
轻纱般的暧mei月色下,神秘美丽的少女低垂着头,长而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反射着月光的银白泪珠从她眼中滑落,宛若鲛人哭泣时流下的珍珠,唯美得仿佛是夜半美梦中某个最绮丽的幻象。
——是幻觉吗?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气因为这个停顿而瞬间消散,西秦冷淡睿智的年轻帝王半张着嘴,呆呆的望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伤心垂泪的舒然,大脑一片空白。
梦一样的月色,谜一样的少女。
血液随着水流的冲刷大量流失。在失去意识前,楚煜寒把这一幕深深印到了心底。
这,是他们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