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将离出门,迎面碰上了莲儿,莲儿施礼道:“师父早,可有几天没见您了。”
将离心道他倒是想出来,可那人也不知给自己施的是什么咒,竟然足足三天才完全褪去,哼哼了两声道:“师傅我怎么说也算是道行高深,也要闭关清修的。”
莲儿“扑哧”一声笑了,是凡仙人闭关清修少说也要七七四十九天,还没听说过三天就出来的呢,将离也没因这蹩脚的借口尴尬,毕竟自个儿的地盘也没人敢真笑话他,他目光在莲儿脸上流连了一会,问道:“几日不见,莲儿你是不是变漂亮了?”
莲儿粉面染红:“哎呀师父~您看出来了?”
将离眼皮抽搐了下,看出来是看出来了,可是你一姑娘家还真不谦虚。
莲儿接着道:“其实这还多亏了师父。”
“多亏我?”
“是呀,多亏您邀请的两位客人啊,您这两天闭关可能不清楚,木槿那双手好像有神助似的,咱们池中得荷花许久没有长得这般好了。”
“这样啊”将离点点头,这也难怪了,莲儿的本体便是池中的睡莲,在阔别三日的阳光下舒展了子骨,水府之主一挥手:“走,咱们也去看看。”
将离穿过曲折的长廊,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少年赤着脚坐在池边晒太阳,身前是满池婀娜摇曳的荷花,左手边是将葡萄一粒粒剥皮去核最后还一脸幸福样喂食的某人,右手边的将离颤颤的指着看着明显肥了一圈的不明白色物体:“你你不要告诉我这东西是我给你的”
木槿回过头,微笑:“将大哥~”狐玄喂食的手一顿,眉毛一挑,将大哥?
将离的手还是颤,不确定的叫了声:“白敛?”
小白老鼠回头淡淡看了一眼,扭着身子爬上了木槿的大腿。
将离手指颤得更厉害:“他他他他他”
莲儿一旁吃吃的笑:“师父,兴许认错了吧”
将离从开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了,沉下脸道:“白敛,回来!”
木槿终于听出来将离是在叫谁,伸手模模小白老鼠后颈的细毛:“原来你叫白敛啊~”
小白老鼠舒服的哼哼,根本不予理会,摇摇尾巴就往木槿衣服里钻,将离的脸彻底沉下来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眼看着那小白老鼠钻进了外衣还想进内衫,狐玄眼明手快一手拎起胖老鼠尾巴将其丢给了其主。
“呀”木槿小声惊呼,看到将离将其稳稳接住,才松了一口气,狐玄捉住木槿的下巴将少年的脑袋扭向自己:“一路上这敝鼠都是如此么?”
“是啊”木槿傻傻的“小白哦不,白敛他经常会钻进来,好像很怕冷似的。”
狐玄抚额,完了完了,自己这小东西的便宜都被那胖老鼠占尽了。
这边将离拎着小老鼠的脖子,也不管它四只小短腿儿在空中乱划,笑道:“行啊,出去一趟长本事了,连主人的话也不听了。”
说着将手一抛,一道白光闪过,小白老鼠瞬间化作了一个大眼睛小鼻子的可爱少年,即便少年及时化了身,可还是摔了一个蹲儿。
少年“哎呦哎呦”的扶着站起来,转头便往目瞪口呆的木槿怀里钻,还对着将离瘪嘴道:“你对我一点儿也不好,我以后都不跟着你了,我要选他做主人。”
没等将离掳袖子上来抓人,少年已经被狐玄以同样的方式丢回了原主怀中,将离掐少年肉呼呼白女敕女敕的腮帮子:“你怎么胖了那么多?”
“嗯哼~”白敛挣月兑不开,只好抗议的哼哼。
狐玄用指节在木槿额头轻弹了下:“回神了。”看着木槿有些迷茫的看向自己,狐玄才笑道:“以后不许给他乱来,知道么?”木槿想到这一路上自己和小白老鼠的“肌肤相亲”,不禁有些脸红,狐玄捏捏木槿白净的脸,叹道:“你能把那只敝鼠喂的那么肥,怎么自己就不多长些肉呢。”
木槿有点儿不好意思,扶住狐玄不老实的手放回在狐玄的腿上,小声道:“哎呀别闹,好多人”
逗得狐玄哈哈大笑,不顾木槿的微弱抗议,一手将人抱起:“走了,吃饭去。”
待众人走后,莲儿才强忍住笑意,挥着粉袖赶着满池聚集过来看热闹的荷花:“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再多点都成陀了。”
莲花们这才四下散开,莲儿又对池子深处道:“还不出来。”一人自池子深处走出,一头一身的河泥,对着莲儿嬉皮笑脸的:“莲儿姑娘唤在下何事?”
莲儿道:“阁下既是自愿留在这里,怎好偷懒,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日都是木槿在照看池子。”
那人笑道:“莲儿姑娘有所不知,并非在下偷懒,自古食色性也,这些个花儿们也都喜欢那俊美乖巧的,咱这皮相不招待见咯。”
用膳的饭厅就设在一三面临水的小亭子里,微风一吹荷香阵阵,雅致至极,入座时白敛直往木槿身边蹭,却被提着领子拎了回去,只好不情不愿的守着自个儿主人。
待酒菜上齐,水府之主发话了:“狐玄,你们既然到了我这儿不妨就住长些,我看你们干脆等木槿身子爽利了再走,也免得路上碰到麻烦。”
意有所指,心知狐玄明了便不再多言,看着狐玄慢慢颔首,将离也颇有风范的笑笑,可一会儿就看狐玄一脸温柔的侧身问道:“你说呢?”
将离呛了一下,算了算了,忘了狐玄现在是实打实的夫唱夫随,看来以后有什么事情压根儿可以跳过他的意见,直接问木槿就好了,反正那小宝贝说什么他也多半不会反对。
木槿正拿小勺子喝汤,听到狐玄问他便抬起脸,看看狐玄有看看将离,道:“会不会太麻烦将大哥了?”
将离笑眯眯摆手:“不会不会,一点不麻烦。”不说自己好容易才逮到狐玄,就是木槿这人见人爱的劲儿,真放走了还不知怎么跟自己底下这帮小家伙交代。
于是乎,木槿和狐玄就这么在水府“暂住”了下来,住下来才知道,这水府主人本身就是个慵懒至极的主,连带着整个水府都是悠然闲适,养花种草逗小鸟,日子过得悠闲极了,这天狐玄又看着木槿被水府的一群团子缠上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化作小白老鼠的白敛,虽然木槿很乖很听话,但狐玄也知他心地好,自己若是阻止小东西心中只怕要过意不去了,只得无奈笑笑,拎着一瓶花雕上了屋顶,一会将离也上来了,拿着两个酒杯冲狐玄晃晃:“美酒怎能独享。”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执了一个酒杯对饮起来,很快一坛子酒就见了底。
“碧水池那里如何了?”“状况不错,昨日星现异象,剑锋开了好几处天眼。”“果真如此?兴许这回能炼出的剑能超越若水。”
两人正闲聊着,不知底下出了什么事,众人哄笑一片,将离伸头看看,有些惆怅的笑道:“最近我这水府好像热闹了许多,你那小宝贝挺招人喜欢的,相比之下咱们两个老家伙倒是无人问津了。”
狐玄伸手扶了一把身旁喝的七倒八歪的某人,笑道:“水府之主才情风雅容倾三界,何来无人问津一说。”
将离已经不甚清醒,眯着眼睛笑道:“我认识你几百年了,依旧口不对心,无趣啊无趣。”
今天木槿正爬在溢满阳光的窗子旁给刚刚露头的花苗松土,就见有个花苗跟周围纤细青绿的小苗不同,至于怎么个不同法木槿好奇的捏了捏,好像粗了几圈,还软软的这时就见那小苗扭了几下,咯咯笑了起来:“哎呀,别捏别捏~”
木槿赶紧放开手,白敛变作的花苗化作人形蹭了上来:“木槿~为什么总不见你出来~”“唔”木槿神思飘远,原来在水府的这段时日,木槿原本平坦的小月复也渐渐鼓了起来,可是他自己丝毫没有察觉,还是跑上跑下的,每每看得狐玄心惊肉跳,最后干脆把小家伙禁足了。
木槿也真听话,说不让出门就真的不出来了。回神过来,木槿笑眯眯去模小老鼠的头:“小白你来啦。”“是啊”有些没精打采的蹭木槿的手掌。
“怎么了?”“饿”木槿赶紧去寻食物,拿了几小碟子点心放在小方桌上,道:“快吃吧~”白敛见到点心就扑上去往嘴里塞,木槿在一旁到了一杯茶推给他:“怎么会饿肚子呢?”
白敛皱皱小巧的鼻子:“嗯哼~主人睡过头了。”木槿被逗得直乐,可小老鼠吃完了碟子里的点心,依旧一脸愁容的趴在桌上,木槿问小老鼠:“小白不开心么?”
“也没有啦,”小老鼠摇头,犹豫了会儿又道:“其实主人不是睡过头,而是喝醉了。”
“原来是这样啊~”木槿笑了,转身去取了一张蕃叶又回来,可小老鼠好像更烦恼了:“打我记事起,主人好像就醉过两次,一次是一百年前,当时玄华星君受帝命来水府借剑,主人开始不肯,他们两个没说两句就打起来了,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又和好了,后来玄华星君来还,主人也没有要,两个人在亭子里喝了一夜,最后还是玄华星君把醉的跟花泥一样的主人扛回来的。”
木槿因为小老鼠的比喻又笑了下,将手下的蕃叶三两下折成一个袋子,小老鼠接着道:“然后就是昨天,我又看到主人跟玄华星君在屋顶喝酒,可是这回好了一点,是自己回来的,可是一沾到床就醉死了”
木槿听到这里手停顿了一小下,可是很快又继续往蕃叶里添花瓣,小老鼠说完仰起皱着的小脸看木槿:“我觉得他们两个好奇怪哦~”木槿举起手中的小袋子晃晃:“喏~这个花草茶给你,解酒的哦~”
“啊,木槿你真是好人~我还以为今天一天都没饭吃了呢~”小老鼠双手接过,一时也忘了伤脑筋,跑回去给自己主人泡茶喝了。木槿微笑着挥手,等小老鼠走远了才在桌边坐下,自己将下巴放在手背上出神。
水府的夜晚有些潮湿,两人躺在榻上,都只着了柔软的内衫,狐玄看似闭目养神,一只手放在木槿柔软的月复部轻抚,来缓解木槿时常的胀痛,湖面上有闪着荧光的小虫子飘飘忽忽的四处游荡,偶尔也飞进来三两只,木槿见一只落在了狐玄英挺的眉峰上,便用伏羊花叶竿编成的小扇轻轻扇掉,可是却有些心不在焉。
“小东西,是不是有心事?”
“啊,没有”木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小声否认。狐玄侧过身子张开眼睛,木槿看到狐玄的眼神更是脸颊发烫,将脑袋垂了下去,又被狐玄捉住下巴抬了起来:“呵,记住以后撒谎的时候不要脸红。”木槿更是难为情,往狐玄怀里蹭了蹭,小声道:“小白说后山有好多咱们从来都没见过的花草,我想去看看”